第8章 章節
綠,露着曼妙身材的舞者跳的挑逗。
腦海裏卻想起下午房東太太說的話,一個男人教一個女人怎麽穿着裙子走路?
那那男人是不是還教了別的?
撒嬌呢?會嗎?
又甜又膩,果然是omega的作風。不露出信香,其實也不難猜信征。一個酒女粘了過來,在看到賀西城脖子裏露出來的三道抓痕時一臉挪揄。
賀西城看她欲言又止,也不說破:“我家小野貓抓的。”
女人的笑聲很清脆,很爽快。
賀西城卻沒什麽性質,他一向很少有欲望,也很難對人沖動。他有時候覺得,看着自己反倒更容易有熱情。
然後他又吐了。
自己可以把自己惡心吐,他吐完心裏還有點堵,他問之前的酒女:“知道有個叫阮靈兮的嗎?”
酒女迷茫地搖搖頭,她才十六歲,剛來大上海不過一個月,尚未見識過這個泥水潭裏的任何人。
天地者,萬物之逆旅;
光陰者,百代之過客;
而浮生若夢,為歡幾何。
誰曾記得誰呢?
三個月眨眼就過,賀西城也搬出了沙利文公寓。
出門前,他把戒指和便箋一類東西全部放回原位,除了那只貓人神鬼憎,沒個好去處。爪子攀在賀西城腦袋上,團成頂時下最流行的“帽子”,掙紮着抓住了這根救命稻草。
他已經打算把阮靈兮給忘了,畢竟他只是他生命中偶然閃現的一顆流星而已,你既不知他的來處,也不知他歸于何處。
第 13 章黑道篇
“他對我的好,是別有用心的。”
賀西城說這句話的時候,阮靈兮中了一槍,蒼白的臉沾了血漬,那是他自己身體裏流出來的血。
又紅又豔,像個豔鬼。
精工細雕的美人臉,和他母親如出一轍,似邪帶魅。
婚禮上的來客早就吓破了膽,要不是字頭裏的人鎖上了教堂的門,早就四散逃離現場了。
人群中窸窸窣窣,竊竊私語眼前這義子是如何忘恩負義,如何聯合母親娘家勢力來奪他養父的權。
又有些八卦的女人湊在一起,眼角還挂着沒擦幹的淚痕,看拿槍的馬仔沒有殺人的意思,也讨論起地上躺着的半死不活的那個人的往事。
“前任會長當年留過話要把會裏的産業傳給阮靈兮,阮靈兮是前任會長的情人,可幫派裏的幾個長老還有堂口的幾個叔伯都不同意,于是阮靈兮派人殺了賀勳和賀夫人,去母留子,逼着一幫元老支持他當話事人,把一衆鬧着要分家的兄弟砍瓜切菜做掉了。”
“那賀西城豈不是認賊作父?”
“呵呵,難怪氣成這樣?”
“阮靈兮落到他手裏,我看是不好過了。”
“我聽說那時候好幾個叔伯都在找賀西城,他怎麽那麽遭人稀罕。”
“你不知道嗎?賀西城是老會長唯一的私生子啊,阮靈兮哪能讓家業旁落。局勢一定,就想着要卸磨殺驢了。”
賀西城抓着阮靈兮的領口:“我來拿回屬于我的東西,包括你,你也是賀家留給我的遺産。”
第 14 章黑道篇
維多利亞港的夜晚,迷人又危險,海風中夾帶着一股無形的紅潮,阮靈兮看得見,是血,是殺戮前夕的預兆。
今夜,此地,他已經敗了,敗得一塌糊塗,于是他只能逃,逃得越遠越好。
小女孩不肯走。
“爹地,為什麽你不和我一起走?”
夜色越來越濃,席卷着黑色的海浪,翻湧着回身吞噬陸地。空中下起小雨,沾濕一點阮靈兮的臉,他黑色的眉睫裏滿是柔情,對着女兒,也只有對着他唯一的女兒。
“趕緊走,永不要回來找我。”
她問他。
“那你呢?你怎麽辦。”
我?
阮靈兮不知該如何回答她,他已被逼到走投無路,那是眼睜睜親手縱容的豺狼,在暴露出鋒利的爪牙之前,披着最溫順善良的皮。
遠處傳來槍聲,一聲比一聲急促,身邊人倒下了,帶出身體裏暗紅色的血,落在下面的沙地上,頃刻間無影無蹤。
再想走,已來不及了。
一絲涼意入骨,瞬間他已沒了知覺。失去意識的前一秒,最後入眼的是一雙手,十指纖長,握着一管藍色的藥劑。
熱,
好熱。
呼吸間像纏縛己身的蛛網,
鋪天蓋地,無處可躲。
阮靈兮醒來的時候,他的額頭和衣襟已被汗水濕透,有些落進他的眼裏,又疼又脹,他想伸出手去擦一擦,竟是不能。
連一根手指也動彈不得。
清脆的皮鞋聲傳來,黑色的身影向他靠近,替他擦掉了熱汗,柔軟的香巾輕輕撫過,溫柔的,細致的,無可指摘的。
“是你?”
阮靈兮看清了他的臉,覺得詫異。
“是我。”
賀西城告訴他。
“是不是覺得失望?”
成王敗寇,古來如此,阮靈兮并不覺得失望,對着失敗如同面對死亡,掙紮痛苦都是徒勞,人最難不是作出選擇,而是承受你的選擇。
他問,“怎麽這麽熱?”
賀西城答非所問,
“父親曾經對我這樣好,卻在話事人選舉上處處算計我,叫我好傷心。”
他的襯衫扣到最上面一顆,發型齊整,臉上一絲汗也無,顯然是不熱的。
阮靈兮明白過來,這不是溫度,是發情熱,但是不該發生在他身上,已被标記的omega是不會再度過生理期的,何況他連女兒都有了。
他不懂,到底哪裏出了錯。
這世上難道還有解除omega和alpha之間标記的辦法?
那是比對結婚時的誓言還要堅固的印記,他已經被打上烙印,便再沒有人能将他與摯愛分開,重新占有。
除非死亡。
可死亡也沒有來臨。
他很恐懼,恐懼這未知的命運,卻不能叫人看出來。
他全身已經濕透了,omega的氣味已然全部散發出來,房間裏的每一寸都能聞到那種香甜,它會肆無忌憚得吸引所有可以找到它的alpha。
連賀西城也動容,
“我之前從未想過你竟然是個omega。”
第 15 章黑道篇
心理醫生關上卧室門,走到會客室,賀西城獨自坐在椅子上喝咖啡看畫報。
“大少,病人只是有點焦慮和輕微抑郁。”
“只是?我聽管家說他吐了好幾次,最近睡的很少,整個人失魂落魄的。”
“帕羅西汀不能亂吃,這種藥物會造成一定程度的後遺症,加上病人胃不好,所以才會反胃。關鍵是病人精神壓力太大,才是造成他現在這樣的主要原因。我想冒昧問問,病人是不是有什麽煩心事或者身邊有讓他讨厭的人?”
賀西城神色如常地喝了口咖啡:“他讨厭我。”
心理醫生懷疑自己耳朵出問題:“什麽?”
“他.讨厭.我.”賀西城強調:“我殺了我妹妹,也就是他親生女兒,醫生,你覺得他最讨厭的是不是我?”
心理醫生感覺毛骨悚然,只能一言不發。
“不過他沒有證據,只是懷疑我罷了。”
“那如果病人有一天知道了呢?”
賀西城像是想起了什麽好玩的東西,笑了笑:“你看過動物世界嗎。獅群的新獅王上位的時候,會咬死上一任獅王留下的子嗣,方便母獅快速發情繁衍自己的後代。如果留着小獅子,母獅子會拒絕獅王的□□行為。”
“要是他還帶着前任會長的帽子,身邊跟着個女兒,以後誰會相信他是我太太,底下人那聲大嫂怎麽好叫出口。”
“我有時候想,幸好我不是他親生的。我也不用他愛我,我愛他就足夠了。”
當初賀西城和他坦白,妹妹已經死了的時候,阮靈兮一揮手,結結實實給了他一巴掌。
手底下的人大驚失色,他們大多都是賀西城提拔上來的,并不認得阮靈兮是誰。
上前撸起袖子,就打算把這不知好歹的男人給扇死。
一巴掌下去,阮靈兮白嫩的臉肉眼可見地紅腫起來。
剛要揮手打第二巴掌,賀西城猛地擡手抓住了他。
阮靈兮已經完全沒辦法理解別人在說什麽了,他蒼白的臉上帶着淚痕,徒勞地掙紮:“出去….你給我出去……我要你出去。”
賀西城常常想起他死去的母親。那時候他太小了,小到心智還不能承受那種失去的痛苦,靈魂過早孤立無援導致他沒法長大。
所以他将阮靈兮當作自己的母親。
大概所有小孩可以沒有父親,但是如果做噩夢的時候身邊沒有母親陪着,便很難長成一個健全的人。
阮靈兮适時充當了這樣一個角色。
是父親,是母親,也是仇人。
有時候他覺得他這個名義上的父親早已經死了。他們住在同一個屋檐下,阮靈兮整日整日不說話,連養的那只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