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兩個戲精的巅峰對決

周六,嘈雜喧鬧的炸雞店內,靠近窗戶的用餐區。

“小白,你覺得我給你當後媽怎麽樣?”歡姨開門見山,目光期待看着薄白。

薄白沒想到歡姨這麽直白,當場噎了一下,一個炸雞翅梗在喉嚨。

鐘浪見他哽住了,連忙把可樂杯子往他那邊推了一下說:“媽,你看看你,把小白吓得都噎住了。”

薄白喝了一口可樂,把那雞翅塊咽下去。

歡姨是他家的鄰居,住他家隔壁。

在薄白讀初二的時候,歡姨帶着兒子鐘浪搬到他們家隔壁。

她家以前是農村的,本名叫何歡,丈夫煤礦死了之後,她獨自帶着兒子鐘浪在城市漂泊。

她是獨女,從小都是掌上明珠,從沒吃過苦,丈夫死後,她開始學得圓滑世故。

她用丈夫的賠償款,在城市開起了小按摩所,因為為人通透,長得也漂亮,豁達大方,她的生意越來越好,後來把按摩所改成美容院,美容院越開越大,直到開了三家分店。

她不算特別美,在同齡人中卻也算長得好的,身材勻稱,凹凸有致,因為保養得當,皮膚白皙而嫩滑。

可以說在她們那個年齡段也算是潛力股,按照薄勤的話就是中年白富美。

而他老爸呢,一個左腿高位截肢的殘疾人,逐漸發福的中年大叔,在一家雜志社上班,每個月拿着一萬多的養老工資,勉強糊口,還帶着兩個嗷嗷待哺的拖油瓶——他與薄勤!

在薄白看來,歡姨跟他老爸根本不在一個世界。

他不知道為什麽歡姨這樣一個在中年階層算是白富美的女人,會小心翼翼的問他願不願意接受她當他後媽?

這難道不應該問他爸嗎?

薄勤拿起一塊炸雞腿,說:“可以,完全沒問題。你當我後媽,我完全放心。”

鐘浪搶了最後一塊雞翅說:“先說好,我老媽的美容院是婚前財産,你兩別想争家産。”

薄勤把那盒炸雞腿推向薄白,睥了一眼鐘浪,他剛想賣父求榮,現在被對方兒子截斷了後路。

何歡頭疼,八字還沒一撇,這些崽子都惦記那幾處微不足道的産業。

她敲着桌面,說:“吃快點,待會兒帶你們去買衣服,都快春天了,得買換季衣服了。”

等吃完飯,四個人就直接乘坐電梯去了樓上的商場。

薄白與鐘浪、薄勤都是同齡人,所以買衣服不用跑幾個區,這個商場分布很有規律,四五兩樓是男裝,二三樓是女裝,一樓是各類化妝品專櫃與電腦手機品牌專櫃。

何歡看三孩子試衣服無聊,就自己跑樓下去試衣服。

樓下全是女裝品牌,現在上了新貨,做春季預售,價錢也還算公道。

她試了一件很修身的長款黑色連衣裙,穿上黑色長裙的她,凹凸有致,更填了幾絲妩媚,眼角的魚尾紋似乎并沒有為她打上歲月的烙印,反而增添幾分成熟美。

她端詳鏡子裏的自己,對服務員說:“這裙子我拿了。”

服務員禮貌微笑:“您真幸運,這是今年新款的最後一件,請問您是手機支付還是信用卡支付?”

何歡:“現金。”

女服務員:“啊?”

何歡愣:“有問題?”

女服務員微笑:“沒,沒問題。”

她沒想到有人在身上帶了那麽多錢。

何歡在試衣間脫下衣服看吊牌的時候,她終于明白女服務員為什麽這麽驚訝了。

因為她看少了一個零。

這裙子三萬元,她看成了三千元。

女服務員以為她帶了三萬元現金。

三萬就三萬吧。

大不了夏季少買幾件衣服。

她剛換下衣服打開更衣間的門,那位女服務員就滿臉歉疚的跑過來說:“這位顧客,很抱歉,我們這裏來了一個至尊vip金卡客戶,她指定要這件裙子,非常抱歉。”

女服務員話音未落,就見一個高挑穿着性|感|肉|色連衣裙的明豔女人,踩着裸色一字帶春季高跟鞋,噠噠噠的走過來。

她目不斜視,宛若女王降臨,用餘光瞥了一眼何歡手裏的連衣裙,淡淡說:“是這件嗎?我去試試。”

何歡心裏一萬頭草泥馬崩騰,你特麽的都沒試,你就要了。

這個世界總有先來後到的順序吧。

女人之間總會存在無形的戰場。

何歡看到這個高挑明豔的女人連瞥都不瞥她一眼,直接伸手,要拿走她手裏的衣服,而她仿佛是個透明的衣架,盛氣淩人的模樣好似電視裏的皇後對着下等婢女。

挫敗感接踵而至,她心裏那股驕傲自信被粉碎成渣。

她捏着衣服,冷冷說着:“女士,這衣服我已經要了,您來晚了。下次請早點來。”

她把衣服遞給服務員:“給我包起來。”

服務員一臉為難,說:“這位顧客,不好意思,易夫人是我們這裏的至尊vip……”

女服務員話還沒說完,就被何歡打斷了:“我先來的,我不管,我就要這件,你們這是在欺負顧客,我要投訴!”

那位叫做易夫人的女人發出一聲冷笑:“你要投訴請出門投訴行嗎?別打擾我試衣服。”

何歡:“不行。我站在你的地盤了嗎?你管的真寬。”

易夫人:“本來想好好給你說話,沒想到你這麽蠻橫。跟個賣菜大媽一樣。”

何歡:“你才野蠻,你連衣服試都沒試,你就要了,你是故意的吧。”

易夫人:“你管我?穿不了就買回去當抹布,倒是你,五大三粗,穿上去也難看,還是別買了,既丢人又浪費錢。”

何歡看着對方的小蠻腰,再想想自己勻稱的身材,大怒:“我五大三粗?你眼睛有問題嗎?我看你才是醜八怪,臉打了多少玻尿酸與瘦臉針?抽脂都抽癟了吧……”

%……%¥#@……

一陣争吵之後,這兩女人打起來了,兩人互相抓着對方的頭發,包包被扔地上,裏面東西散落一地,儀态不在,宛若市井潑婦,大喊着:“放手。”

何歡:“你先放。”

易夫人:“你先放。”

兩人又撕扯了一陣子,由于扯得實在是太疼,何歡說着:“一起放。”

易夫人:“好,誰不放,誰是狗。”

兩人互相瞪着對方,手裏拽着對方的頭發,不由得下狠勁,以在放手前扯得對方更疼為目的。

兩人數着數字,說:“三。”

“二。”

“一。”

當數字數完,服務員懵逼了。

這兩人都沒放手,還拽得更緊,将手裏的頭發多挽了一道。

何歡冷冷說着:“我就知道你不會放,你個八婆。”

易夫人:“你不也沒放嗎?你個碧池。”

“歡姨,你在幹什麽?”一聲冷淡疏離的聲音打破了這尴尬的局面。

兩人一起朝着商場門口看去。

層層貨架的門口,一個幹淨明媚的少年站在那兒。

後面接着另外男生的聲音:“薄白,你找到歡姨了嗎?”

少年回頭:“找到了。”

店外商場傳來聲音:“那我跟鐘浪繼續去試鞋了啊。”

少年頭也不回應着:“好的,我們待會兒上來找你們。”

一排排衣服挂架外,幹淨清秀的少年已經朝着更衣室看過來。

薄白穿了一件白灰色修閑外套,淡藍色牛仔褲裹着修長的腿,邁着步子沉穩的走了進去。

易夫人兩眼頓時放光,這少年叫薄白……

她聽到這少年的同伴喊他薄白!

這人不就是她兒子給她看的照片上的那人嗎?

一模一樣啊。

這是她的兒媳婦啊,一樣的名字,一樣的樣貌。

她已經死了十五年閨蜜的女兒啊。

沒想到現在遇到了。

我的兒媳婦啊……

她激動的就差抱上去了。

她想到此刻她與對面女人互撕的境地,頓時心裏很崩潰。

她未來的兒媳婦看到了她與那個碧池掐架,打得昏天暗地、日月無光。未來兒媳婦一定覺得的她是個惡婆婆,這不利于家庭和諧啊。

不能第一次見面就給兒媳婦留下惡婆婆的壞印象,否則将來相認的時候,兒媳婦肯定不願意嫁入他們家。

她當機立斷,決定放手,裝一個柔弱被碧池欺負、扯頭發、毫無還手之力的可憐女人。

再順便嘤嘤嘤哭兩嗓子,撒撒嬌,撒嬌的女人最好命了。

“小白,歡姨好疼,遇到一個壞女人,她扯我頭發,還搶我喜歡的裙子。嘤嘤嘤……”何歡在薄白走過一排排衣服挂架的時候,瞬間放開了對面那壞女人。

她擠出了幾滴鱷魚的眼淚,可憐兮兮的看着薄白。

她可是一個要做薄白後媽的女人,如果讓薄白看到她虎虎生威,不僅跟人打架,還扯人頭發,那她賢妻良媽的形象不是徹底崩塌。

雖然她不怎麽會做飯、不怎麽會洗衣服、各種不靠譜,但是她在拿下薄白爸爸之前,還是要裝一下賢妻良媽。

她不能讓薄白産生一種她當了他後媽會虐待他的錯覺。

所以她在第一時間,放開了對面那八婆,裝成了一個柔弱被八婆欺負、扯頭發、毫無還手之力的可憐女人。

再順便嘤嘤嘤哭兩嗓子,撒撒嬌。

撒嬌的女人最好命了。

電視劇裏都這麽說的。

易夫人瞬間懵逼,風中淩亂。

我擦嘞,你這個碧池,你把老娘的頭發扯掉了好幾縷,你還敢這樣說我。

更讓她淩亂的是,這個碧池用了她想好的招數,這個碧池還認識她兒媳婦,兒媳婦還把碧池喊姨。

兒媳婦一定覺得她是個惡婆婆。

她當機立斷,在薄白走過最後一排貨架的時候,瞬間摔到在地,什麽貴婦的儀态都不要了。

你裝可憐,我裝的比你更可憐。

你裝弱,我要比你更弱,這個世道就這樣,誰弱誰有理!

她倒地捂着肚子痛苦呻|吟着:“哎呦——”

何歡心裏一萬個mmp,我明明打你的肩膀,你捂着肚子幹什麽,你這個死八婆,竟敢誣陷我。

薄白已經走到近處。

何歡連忙捂着手,說:“小白,歡姨手疼,估計被打脫臼了。嗚嗚嗚……”

易夫人心裏翻白眼:老娘壓根沒碰你手好不!

女服務員看得一陣淩亂,當場石化。

這兩人為什麽不去當演員呢,妥妥的雙影後啊!

如果不是她看到兩人之前打架扯頭發,雄赳赳氣昂昂的大幹了三千場,她都要當真了。

薄白連忙走過去問何歡說:“歡姨,您沒事吧,走,去醫院吧。”

易夫人無聲哭泣,麻批的,我要手撕了這個碧池,這明明就是我的兒媳婦啊。

作者有話要說:  小劇場:一聲“媽”引發的血案。

很久之後的某天,家庭聚餐,小白喊了聲“媽”。

歡姨與易夫人一起答應:“嗯,喊我做什麽?”

兩人對視一眼,開始拳腳相加,互扯頭發,互吐口水……

歡姨:你這個沒素質的八婆,你是婆婆,老娘才是媽,你答應個屁。

易夫人:你這個粗魯的碧池,你是後媽,本貴婦才是媽,你竟然搶我稱呼。

噼裏啪啦砰。

鍋碗瓢盆沙發熒光屏被砸得滿地都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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麽麽噠 8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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