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8章 吵架
薄白看着電梯數字慢慢的往下将,他按了一個上的标識。
鐘浪與薄勤互相猜測着:“堂妹漂亮嗎?你們都沒見過嗎?後爸啥時候多了一個弟弟?”
薄勤一個勁兒的回答:“不曉得, 不知道。”
這時, 薄露與她後媽陶玉婷也進了電梯口。
陶玉婷撇撇嘴, 語氣酸溜溜卻帶着點欣喜, 說着:“可真別說, 你這到了有錢人家,真是個大變樣, 野雞變鳳凰了。”
她說着, 就伸手去拽薄露小背包上的挂飾, 白色絨毛挂飾被她扯得掉了幾撮毛。
薄露兇狠的一巴掌拍在陶玉婷的手上:“別碰我的東西。”
“你個逼|崽子, 反了天還, 竟敢在老娘頭上逞威風。”陶玉婷說着,揚起手來,欲要打薄露。
薄露不僅沒躲,反而提起一腳,踹得陶玉婷一個趔趄, 她冷冷說着:“你如果想安穩的過着, 你最好給我夾起尾巴做人, 我已經不是以前那個随便你欺負的小女孩兒, 你今天敢扇我一巴掌,我明天就敢讓你缺胳膊斷腿。”
“你……”陶玉婷瞪大眼睛, 怒指着薄露,半晌說不出話來。
曾經随便被她打罵的小雜種,忽然變成一頭小野獸, 這頭小野獸迫不及待的想吃掉她。
薄露瞥都沒瞥她一眼,走到電梯口處等電梯,她的冷漠以及對陶玉婷的厭惡讓她挪到靠牆的薄白面前。
兩人匆匆對視一眼。
薄露從進樓下大門到走到電梯口的所有舉動都被薄白看到了。
她沒有窘迫,反而眼露出不滿,這種不滿不光光是自己那兇狠的一面被看到,更多的來源于易遠暮對眼前這人的态度。
薄白也就在薄露進大樓門的時候,目光匆匆落在她們身上,新進來這兩人的舉動言辭,想讓人忽視都難。
他向來是個冷淡的人,對別人的事情不甚關心。
在目光落到這兩人身上的時候,他心頭好像被誰打上了三千個問號!
這個女孩兒不正是易遠暮的未婚妻嗎?
沒想到學校看上去乖巧害羞的小女孩兒,爆發力這麽強。
當然,他只會在心裏疑惑,他不會說出來,更不會表現出來。
叮咚——電梯到了樓下。
電梯裏出來兩個人。
五個人有序的進入了電梯,鐘浪搓着小手手:“好激動,怎麽辦?我們要不要去買點禮品什麽的?”
薄勤:“你當初見我,都沒見你買禮品。”
鐘浪:“放屁,我當初明明送你兩盒旺仔好不?你都不曉得當時旺仔多貴,一塊五一盒呢,你知道當時一塊五對我來說意味着什麽嗎?意味着我中午要少吃一個糖心荷包蛋。”
薄勤:“你明明就送的一盒,給了兩根吸管。”
鐘浪:“我明明給的兩盒。”
薄勤:“我爸拿回來就只有一盒,兩根吸管。”
鐘浪:“不可能……”
薄白無語,這兩真是閑得慌,為了初二的事情在這裏争來争去,有意思嗎?
回到家,薄白朝着自己家門口走去,他發現薄露也跟着出了電梯。
難不成易遠暮的未婚妻也住在這小區,還跟他同一個樓?
這個世界真是小!
薄大學神腦子有一瞬間的短路,但他依然保持着鎮定朝着前方走去,不曾跟薄露說一句話。
在門前站定,薄白與薄露目光交彙,氣氛一瞬間凝滞。
恰好此時,歡姨踩着拖鞋穿着休閑裙,打開隔壁的大門,看到門口的這些人,笑着問:“回來了?快進去吧……”
薄厲海聽到動靜,連忙從裏面把門打開,微笑着:“來,都快進來。”
鐘浪恍然大悟看着薄露,詫異微笑着:“原來你就是堂妹啊,我叫鐘浪。他叫薄勤,他叫薄白,應該大你幾個月。我就說你為什麽要跟我們一起出電梯,一起到小白家呢?”
薄露眼眸裏有絲絲驚詫,她淡淡看着薄白,脫口而出問着:“薄白?”
薄白徑直走到玄關處,換鞋子,朝着房間走去。
餐桌上擺放着各種各樣食物,香味撲鼻,彌漫了整個客廳。
老爸喊着:“快洗手吃飯啊。”
薄勤把書包往茶幾上一扔,朝着衛生間走去,鐘浪緊跟其後。
他進衛生間後戳戳薄勤,說着:“那個薄露,好像跟暮哥認識。”
薄勤疑惑:“嗯?”
鐘浪擠了點洗手液搓了搓手:“她經常來教室門外找暮哥。”
薄白側身看了眼坐在客廳的女孩兒,小聲說着:“你确定?她長得一般般,氣質也不好,走路哈着腰,臉色蠟黃蠟黃的,你确定她有勇氣去找易遠暮這種敗家子?”
對于易遠暮,他覺得用敗家子形容也算是給他留面子。
但他不得不承認的一點是,易遠暮确實很耀眼,不光是他的出身,光那氣質就會讓一群白富美趨之若鹜。
那坐在沙發上的女孩兒,從頭到尾,基本沒什麽亮點,她哪兒來的自信去追易遠暮?
或者說,她憑什麽以為自己能夠在衆多白富美中脫穎而出?
鐘浪點頭:“百分之一百的确定,就是她,我碰到她好幾次。”
薄勤把手上的泡沫沖幹淨,說:“這敗家子還真是……”
鐘浪打斷他:“你為什麽這麽說暮哥?他一點兒也不敗家。”
薄勤“呵呵”了聲:“你沒聽出來我在誇他嗎?”
鐘浪還真沒聽出來。
沒過一會兒,一家人坐在了餐桌上,薄白從頭至尾不說話,薄厲海給大家互相介紹。
薄露擡眼看着薄白,只是一個勁兒的重複:“你是薄白?”
薄白“嗯”了聲。
他已經在腦子裏把各種事件來回梳理了一下,薄厲野曾經說過,他有個女兒,女扮男裝,男裝身份叫薄白,最近才換回女裝身份,就連身份證信息都是易媽媽幫忙改的。
所以說,兜兜轉轉,還是轉回了原處。
易遠暮的未婚妻是他名義上的堂妹。
“我也叫薄白。”女孩兒堅定說。
她說這句話的時候,帶着氣音,仿佛因為知道什麽事情而憤怒,拼命的在壓抑,但是語氣裏的質問一點兒也不減。
她爸爸在告訴她有個未婚夫的時候,就問她,未婚夫在學校對她好不好?未婚夫來找她了,問她知不知道?
她爸爸還告訴她,她未來的婆婆對她很滿意。
而那個時候,她已經辍學了,她爸爸并不知道她被她後媽弄得辍學的事情。
她還在想,她婆婆對誰滿意,她未婚夫在學校對誰好呢?
原來是這樣。
何歡聽出了這女孩兒語氣裏的不滿,就說着:“名字爛大街的那麽多,名字相同有什麽好稀奇的,難不成你有鼻子眼睛,別人都不許有了嗎?你紋了韓式半永久,別人就必須去紋一個蠟筆小新嗎?”
薄厲野微笑着:“我女兒改回名字了,叫薄露。”
薄厲海笑笑:“以後分得清就好了,不要計較那麽多。”
薄白一如既往的淡定。
他一聲不吭。
薄露越想越氣,但是她不能拿薄白怎麽樣?尤其是在她知道了某種可能性之後,她就更氣,她覺得薄白是小偷,用了她的名字,偷走了她的東西,到了現在還不願意歸還。
陶玉婷拿起茶壺,倒姜絲可樂,薄露将杯子往她面前一放。
陶玉婷什麽時候受過這個小雜|種的氣,以前從來都是她欺負這小雜|種,小雜|種怕她怕得不行,現在小雜|種一朝得勢,直接将她當成丫鬟使喚。
她氣不過,但是為了将來的美好生活,還是忍氣吞聲。
她給薄露倒了一杯可樂。
薄露去接可樂的時候,啪的一聲,一巴掌将可樂杯子打翻,可樂潑了陶玉婷一手。
陶玉婷燙得驚叫起來:“麻痹的,小雜|種,老子給你臉了是不?你還真把自己當千金小姐,蹬鼻子上臉,給老娘臉色看……”
薄厲野連忙拉架,說着:“小露,給你阿姨道歉?”
薄露雙目赤紅,怒瞪着陶玉婷,罵着:“你怎麽不去死?你早點兒死了多好?”
“草泥馬。”陶玉婷破口大罵:“小野|種,早知道老娘在你小時候就弄死你……”
她說着,就一巴掌呼在薄露臉上。
啪的一聲響,快狠準,可見沒少打薄露。
薄露任由她打完,打完之後,拿着那瓶剛燒開的可樂,連壺帶可樂一起,砸向陶玉婷,陶玉婷被壺砸中的瞬間,蹦蹦跳跳的驚叫着,怒罵着……
那壺可樂啪的一聲摔在地上,可樂流淌了一地,在白色瓷磚地板上,如同一條褐色的小溪流。
薄露死死盯着陶玉婷:“你他媽的毀了我一生,你應該早點兒去死。”
如果高一她沒有辍學……
如果易遠暮在學校注意到的是她……
她将所有的積怨全發在陶玉婷身上,或許是從小被這個女人打罵長大,她對陶玉婷的恨比對誰都濃,所以在她一朝得勢,她盡可能的盡自己最大努力的,将所有的恨意全部爆發出來。
她如同一根彈簧,以前被各種打壓,一直把她壓得無可再壓了,現在她反彈了,她将所有的不好,全部反彈到別人的身上。而陶玉婷依然停留在這個小雜|種是一塊廢鐵上。
何歡在壺水四濺的時候,拉着薄白鐘浪退到門口,薄勤與陶玉婷隔得遠,不擔心會被濺着。
她沒想到所謂的親戚竟然這樣,在別人的家裏打架,一點兒教養也沒有。
薄白冷眼看着眼前大鬧大哭的女孩兒,語氣沒有一點兒溫度:“易遠暮說他給我送期末考試的資料,這會兒在門口跟狗較勁。”
他話裏沒有一點兒憐憫,也沒有一點炫耀,只是簡單在陳述一個事實,卻讓薄露從崩潰的邊緣短暫的回到現實中。
在易家,她是一個善良可人的小女孩兒,她不希望被易家人看到她潑辣刁蠻的一面,她好不容易爬出了泥潭,她不想再回到那間堪稱雜貨間的房間,她也不想再被所謂後媽當成狗一樣……
她堅決不能讓易遠暮看到她這樣的一面。
薄白走到衛生間,拿拖把,将那塊水漬拖幹淨。
薄露小心翼翼的将凳子與自己這邊桌子收拾幹淨,她沒想到薄白還善意的提醒她這麽多。
薄勤将摔碎了的水杯玻璃片掃了起來,撿起水壺繼續去燒可樂。
大家這才從窒息的氣氛中緩和過來……
一家人包括薄厲海還在懵逼中,他們不知道為什麽薄白冷冰冰的一句話讓薄露瞬間回神了。
薄白手機響了,不是易遠暮打來的,是門衛打來的。
門衛罵罵咧咧說着:“帶錢下來,把這個小崽子弄上去,麻批的,我就去尿了一泡尿,他把我狗給灌醉了。”
薄白:“……”
間或夾雜着那只狗嗚嗚嗚嗚的吐得昏天暗地的嗚咽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