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章 (11)

繞過茶幾,過來面對面坐他腿上,手環過脖子,說:“我怕那狐。。。。。。女醫生被甩了,你倆又打算破鏡重圓。”

他倆真分了!顧立銘笑笑,“你每天這樣疑神疑鬼,活得不累啊!我也不是你第一個男人,我可從沒懷疑你,更不會在你面前提你以前的男人。你就這麽不自信?”

葉蕊臉色刷一變,又由晴轉回陰,說:“那還不是因為你們倆舊情難忘?只要她在江城一天,你倆就随時能上床,我的忍耐也是有限度的。”

顧立銘也惱了,一把推開葉蕊,警告她:“ 你有病啊,你要敢動她,我饒不了你!”。

“還不承認?”葉蕊憤怒又絕望,情緒失控,抄起插着滿天星的花瓶,直接摔地上,“我倒要看看你能把我怎麽樣!”

顧立銘腳下,滿天星與玻璃瓶碎一地,在燈光反襯下,細細碎碎的玻璃片光芒刺眼。

“你最好別沒事找事。”他說完,直接摔門而去。

第二天一早,王興剛到公司就被顧立銘叫去辦公室。

王興敲門進去,只見顧立銘正拉開落地窗窗簾,打開窗戶通氣,他以為顧立銘要問項目情況,顧立銘轉身,擺擺手:“我沒耐心再陪葉家父女倆玩下去了。我讓你辦的事情進展何?”

王興會意,道:“八九不離十,證監會那邊應該快有動靜了。”

“嗯。”顧立銘回到座位上,想了想說,“好,還有件事交給你辦。”

王興從顧立銘辦公室出來,劉律師正好到門口,準備進去見顧立銘,兩人點頭打招呼。劉律師應該也是為此事而來吧。

顧立銘真是越來越狠了。

☆、有仇不報非君子

汗珠在明亮燈光下,晶瑩剔透,從額頭順着臉頰一路滑向下,張書妍雙頰通紅全身熱氣騰騰,抓起毛巾擦了把汗,又把跑步機速度上調一檔。今晚是她腿傷後第一次去健身房,要好好流一身汗,爽啊。

回家後書妍把論文終稿修改搞定,點了下電子郵件發送,便鑽入被窩。運動過後,好睡覺嘛。

才躺下,歡快的電話鈴聲響起,張書妍點亮床頭燈,又是那陌生江城本地號碼,她猶豫一秒,接通:“喂,你好。”

依舊沉默。

“你好。”

電話那頭傳來沉沉的呼吸聲,對方就是始終保持沉默。

大半夜的,搞午夜兇鈴吓唬人啊,她感覺冷飕飕,忙挂了電話,然後直接拉入黑名單。關燈睡覺。

第二天早晨,張書妍要和王主任共同完成一臺手術,她已經換好衣服,進手術室前卻被院紀檢監察人員叫住:“張醫生,我們收到舉報信,有人舉報你私下收受醫藥代表賄賂,請你配合我們調查。”

張書妍莫名其妙:“舉報我?”。

主任交涉無果,只能臨時換人。下午,手術結束,王主任連衣服都來不及換就急忙趕往紀檢處了解情況。

紀檢主任見他護徒心切,拍了拍王主任的肩,示意他少安毋躁,說:“張醫生口碑向來很好,深受尊敬,我們也希望她是無辜的,可是證據确鑿,事實勝于雄辯吶?”

王主任忙問:“有什麽人證物證?”

“我們有視頻監控和工作人員證明醫藥代表單獨進過她的辦公室。”

王主任對此不以為然:“醫藥代表找醫生是常有的事兒,這怎麽能作為證據呢!”

哎,紀檢主任嘆口氣,一臉遺憾,說:“可是,她辦公室抽屜裏确實藏有10萬元現金鈔票。。。。。。。目前的調查結果與舉報情況吻合?”

王主任懵了,問:“你們打算怎麽處理?”

“如果情況屬實,按照規定不但要辭退,還要移交司法機構提起訴訟。”

王主任大為震驚,沉默片刻後,還是搖搖頭。

張書妍已經被停職在家,等候最終處理結果。在人證物證面前,百口莫辯,所有證據都對她不利,而她沒有任何可證明自己清白的方法。

平常積攢的人品好,道德高尚有用嗎?口碑在證據面前都顯得蒼白無力。

王主任帶了書妍三年多,對愛徒深信不移,下班後直接去了她家。

王主任到來,令書妍大為感動,她倒了杯水給他,“謝謝您,這時候還能信任我。只是我現在說什麽院方都不會信。證據确鑿,而我無法自證清白。”

王主任扶了扶眼鏡,問:“你想想看最近得罪了什麽人?”

這個問題,她已經想過。她一外來人員,在江城所認識的人本來就不多。人際關系,基本都在醫院裏,可她同事關系融洽,也沒醫患矛盾。若說情感方面,她現在單身,連男人都不接觸了,誰那麽變态還想害她啊。

張書妍苦笑,搖搖頭:“我想不出。”

王主任是醫院特聘的專家級人物,德高望重,他據理力争,極力維護張書妍。再加上院方顧及聲譽,最後低調從輕處理此事,只将她辭退,不再提訴訟一事。

接到醫院的處理結果,張書妍忽然覺得荒謬得可笑。從輕處理?她被栽贓陷害,帶着污點離開,回過頭來,卻還要對醫院沒把她告上法庭感恩戴德。

這是不是傳說中的滿紙荒唐言,一把辛酸淚?

辦完離職手續,她請全科室和其它關系好的同事一起吃頓最後晚餐,感謝大家三年多來的關心照顧。尤其是王主任對她多年的栽培和信任。

回到家,書妍躺床上,回想起青少年時代就獨自一人飄洋過海留學八年,回國又拼搏三年多,扪心自問這十一年的光陰,她所付出不比任何人少,如今背負這樣的政治污點,十多年來的努力付諸東流,功虧一篑。。。。。。。以會哪家醫院還會要她?!

她如今事業又失戀,兩行眼淚順着眼角緩緩流下。

早上起來,她打開郵箱,給導師發了封郵件。

初春的午後,陽光溫暖,李珊家桌上的咖啡散發着誘人的醇香。兩個黴運連連的衰人卻無心細品。

張書妍黯然神傷,霧水忍不住浮上雙眼:“想當年回國的時候,我意氣風發,發誓一定要做出點成績來,在江城站穩腳跟。沒想到,三年後不但事業愛情一無所有,反而在業內身敗名裂,帶着污點離開這裏。”,她有很努力的工作和生活,現實卻不停嘲弄她,“我覺得自己真的好失敗。”李珊心疼地給張書妍一個擁抱,問:“你真打算離開這裏?”

張書妍黯然神傷,靠在她肩頭:“我的專業性太強,除了拿手術刀,其它不擅長,江城肯定是待不下去了。”

她倆一人被開除,另一人被派去西部開拓業務。李珊氣憤難耐:“這是同時把咱倆趕出江城的節奏啊,真他奶奶的太狠毒了。”一番推理判斷後,她鎖定疑犯乃陸致成,“這厮心胸也太狹隘了吧,睚眦必報啊!”。

一想到陸致成,書妍忍不住悲從中來,面對人證物證當她無法自證清白的時候,王主任對她的信任絲毫未動搖,直到最後一刻都在極力維護她。而口口聲聲說愛她的陸致成卻連解釋的機會都不給,就直接給她定了罪。

可是,兩人做不了戀人也不至于成敵人,而且陸致成如果真要收拾她,有的是辦法,用不着耍這樣的手段。書妍搖搖頭:“這不是他的行事作風,應該不是他。”

“除了他還能有誰,也許是我用顧立銘刺激到他了!”

次日,林輝在走廊上來回踱步,糾結着到底要不要通報老板一聲。老板現在和何小姐交往,說了吧,怕惹老板生氣,不說吧,又怕将來怪罪。

裏面同事出來後,林輝心一橫,豁出去了,直愣愣進老板辦公室。

陸致成還在看剛才上報的文件,擡眼望了眼林輝,又低下頭,問:“什麽事?”

“有件事兒,我想還是應該和您通報一聲,是關于張小姐的,”,林輝引出話題,頓住,先觀察下老板反應,再決定下一個動作。

陸致成依舊低着頭看文件:“哪個張小姐?”

啊?!林輝一愣,給自己鼓了鼓氣,說:“就是張醫生啊?”

陸致成皺了下眉,擡起頭來,問:“和我有關系嗎?”

林輝石化,難道真不該說。

陸致成問:“還有沒有其他事兒?”。

林輝搖搖頭,心裏嘆口氣,還是出去吧。

陸致軒從北歐回到江城,聯系張書妍:“請你來我工作室邊喝咖啡邊欣賞北極光。”

張書妍正在分類收拾東西,哪些可以賣,哪些送人,她想想答應:“求之不得。”

北極光在陸致軒的鏡頭裏旖旎、炫麗,令人嘆為觀止。

“可惜,北極光于愛情的寓意是幸福和飄渺。”愛情幸福,短暫匆促卻又灼人心,一如北極光的絢爛,轉瞬即逝, “不過,據說看見北極光的人,是上天欽定的幸福的人。”

陸致軒笑答:“那我真應該邀你一起去。”

她一笑,露出兩個小酒窩:“我不靠上天,我要自己努力成為幸福的人。”,她低頭略思考後,說,“致軒,認識你真好,謝謝你,只是以後別再給我寄明信片了。”

陸致軒不解,問她原因,張書妍三緘其口。

她只想安安靜靜地一個人離開。

☆、有仇不報非君子

天氣就像小孩兒的臉,說變就變,白天還晴空萬裏,風和日麗,這會兒墨色的濃雲布滿天空,片片烏雲黑壓壓的,感覺越來越低。一道刺眼光芒仿佛要将天空劈開,随後傳來轟隆隆一聲悶雷響。

書妍收起電話,看了眼天空。李珊原本将生寶寶的計劃提上日程,如今卻受牽連被外派,她無法安心地一走了之。

雖然不确定是陸致成幹的,掙紮着做完一番心理建設後,她決定離別前去見他一面。

怡庭花園的保安都已認識她,見到書妍來,主動打招呼并幫她按電梯。

陸致成開門後便轉身,他剛洗完澡,身上穿着浴袍,裸~露的小麥色胸膛結實壯碩。張書有一絲尴尬。

他走到吧臺,給自己倒了杯紅酒,望了她眼問:“喝點什麽?”

“溫白水。”

陸致成遞給她杯子,示意她自己去倒(他不會再為她幹端茶倒水的活),問:“找我有何貴幹。”,她向來無事不登三寶殿。

書妍倒完水坐他對面,将折好的雨傘放吧臺上,試探着問:“李珊被調走的事兒,你知不知道?”

敢情好事沒他事兒,壞事倒第一個想到他了。陸致成呵呵一笑,問:“懷疑我幹的啊?就算是,你又能奈我如何?”

書妍愣住,她和陸致成難道真要走到這一步。如果他懷疑她,心裏對她有怨,那她也認了,但她無法接受讓才新婚的李珊受牽連,情緒不免激動起來:“我是不能奈何你,你若是心裏有怨氣可以沖我來,何至于心胸狹隘到如此?她才結婚,你就把人家弄兩地分居。。。。。。。”

陸致成放下手中酒杯,淩厲的目光看過來,語氣冰冷中夾雜怒意:“我陸致成,哪個有頭有臉的人和我說話不得客氣着,你什麽身份,敢對我這麽大呼小叫,嗯?”

書妍一怔,是啊,他是富甲天下有名望有地位的成功男人,而她只是一個想靠手術刀吃飯,都被人剝奪權力,還無處伸張的人。身份不對等的兩個人,她能站在他面前本身就已經是個意外。

人人生之而平等,只存在于理想國。

從前的陸致成為了取悅她,他們之間才有平等,不,甚至是她在上,他在下。而今,情已逝,他又搖身變回那個高高在上,不容冒犯的高冷男人。

陸致成看着臉頰通紅,窘迫不安地張書妍,問:“你來是想興師問罪,還是求我高擡貴手?”

書妍信奉天助自助者,依靠天資和勤奮的她,任何困難都壓不倒她,以往人生一帆風順,自信心和自尊心同時爆滿,從不曾對人低聲下氣。

若不是為了珊珊,她真是一秒鐘都不願再多待下去,張書妍紅着臉,将頭低下,聲音有些微弱顫抖:“對。。。。。對不起,就算我求你,好不好!”

呵,陸致成冷笑一聲:“求人可不是這麽個求法。我是商人,只和人做交易,不做虧本買賣”。他不會再對她無條件地有求必應,操心操肺。

張書妍不知他何意,擡頭看着他。

“雖然你什麽都沒有,但別忘了,你是女人。”

嗯?她聽得似懂非懂。

陸致成,将身體向她靠近幾分,伸手将她新卷的頭發捋一小撮纏繞手指上把玩,問,“你的腿是不是已經全部好了?”

張書妍震驚,不可思議地看着他:“你什麽意思?”

陸致成輕佻一笑,“想得到,就得先付出。”,他用眼神指了指卧室放向,“如果在床上讓我滿意了,我就幫你這個忙。”

張書妍心口仿佛被刺刀狠狠刺中,一雙剪水秋瞳布滿絕望和心痛取代。她憤然起身,端起手中水杯,直接潑他臉上,“算我瞎了眼。”

水珠順着額頭滑落臉龐,又滴到胸口上,陸致成保持姿勢,一動不動地呆愣了兩分鐘後,将杯中紅酒一口飲盡。

兩人竟以這樣方式離別,張書妍從陸致成家裏沖出來,眼淚終是忍不住浮上雙眸。

她只顧着傷心,到了樓下才發現雨傘忘了拿。

大雨夾着狂風像斷了線的珠子,嘩嘩落下,臉頰兩側冰冷的雨水與溫熱的淚水混雜,分不清是雨是淚。

陸致成站在露臺上,手裏拿着她的傘,目光追逐着樓下雨中那個小黑點,直至在微弱的燈光中消失不見。

江城,這座充滿魅力的國際大都市,繁華似錦,充滿活力與希望。無數懷揣着夢想的青年來這裏追尋夢想,有的人最終融入這裏,有的人只是匆匆過客。張書妍雙眼看向窗外,她想多看一眼這座魅力之城,雖然她對這裏已無可眷戀。

一路上顧立銘狂飙向機場,已全然不顧紅燈還是綠燈,車一停,他來不及熄火就直奔機場大廳。

她正等待安檢,猶豫再三接通電話,顧立銘的聲音聽上去快急瘋了:“你要去哪裏,去多久?”

她百感交集,這個曾經深愛的男人,讓她如此接近幸福過:“謝謝你愛過我,也讓我愛過。”

他心急如焚,四處搜尋她,焦急地問:“或者告訴我你現在哪個位置,我真的沒有利用你,相信我。”

“我相信你,我要過安檢了,你保重。”

顧立銘恨不得将她從電話裏揪出來:“不要。。。。。。喂。。。。。。”

大廳內人來人往,不時有人向這個奔跑着的高大男人投來好奇目光,他速度到達安檢處,剛好遠遠看見她安檢完轉身離去的背影。

“不。。。。。。。,書妍!”

這一次,顧立銘終究沒能趕上她,沮喪,痛心和憤恨一齊湧上心頭。

他環顧四周一圈,看着洶湧人潮,只覺視線一片模糊,唯有往事一幕幕不停在眼前浮現。他已不知道該往哪個方向走,右手狠狠地捶了一拳旁邊的柱子,将額頭靠上去。

不遠處的李珊看着顧立銘,表情複雜,嘆了口氣,悄然離去。

濱江景苑,顧立銘靠在沙發上,感到疲憊不堪。

陸致軒恍然若失,嘴裏重複着:“她走了,真的走了。”,他将頭埋雙掌裏,手指上下搓揉太陽穴,自言自語:“她連我也一起躲避。”

顧立銘忽然哈哈大笑起來,陸致軒擡頭看他,表情費解。

顧立銘笑聲漸弱,搖搖頭,道:“我一直以為陸致成一人而已,原來還暗藏着一個致軒你啊。”

陸致軒淬不及防,略感尴尬後,不否認:“我。。。。。。我只是單純喜歡她而已,從沒想過要和你争或者大哥争,我有自知之明。”

顧立銘将腳搭在茶幾上,笑笑,“真沒想到啊,我們陸家兄弟三人會栽在同一個女人手裏,此生恐怕也只有她了。”

致軒黯然神傷,依舊無法接受現實:“她為何非走不可?”

顧立銘不語,眼中寒光一閃而現。

顧立銘突然造訪,葉蕊臉上露出欣喜表情,一打開門,欲擁他:“想我了?”。

他用一只手推開她,道:“我來是想好好再看看你”,以往的燦爛笑容從他臉上消失,取而代之的是怨和怒,“我以前一直以為你不過是個性驕橫,自以為是罷了,起碼沒壞心眼兒,”,顧立銘冷笑一聲,“看來還真是小瞧你了。”

葉蕊一副不以為然的表情:“我不過是給她一點小小的教訓而已,至于麽,你?”

顧立銘眼裏的憤怒噴射而出,吼道:“這叫教訓?你這樣栽贓她,會讓她在業內身敗名裂,直接毀了她的職業生涯,砸了她的飯碗。你欺人太甚!”

顧立銘的怒不可及,讓葉蕊大受刺激,一副你能奈我何的表情,惱怒道:何雨柔說的還真沒錯,春風吹又生啊!我就是要她身敗名裂,丢飯碗,那又如何?!”

見她如此張揚跋扈,毫無悔意,顧立銘反呵呵一樂,似笑非笑地對她說:“我已經警告過你,那就別怪我。”

顧立銘說完轉身而走,葉蕊依舊在氣頭上,心想,吓唬誰啊,莫非你還能吃了我!

人的精力是有限的,陸致成更全身心地投入工作,只是最近他的辦公電腦時不時會藍屏,他吩咐蘇梅:“讓人盡快給我換臺新電腦來。”

他的電腦安全防範級別高,新舊電腦的更替由網絡技術部的專業技術人員負責。技術人員很快就來更換。

第二天下午,蘇梅通報,網絡部技術人員要見他。

這個部門的人很少會需要單獨見他,“哦,讓他過來。”

技術員清清瘦瘦,他推了下眼鏡腿,略帶緊張地說:“陸董,我早上幫您處理換下來的舊電腦時,發現這臺電腦近期有被黑客攻擊過。。。。。。。。”

黑客攻擊過這臺電腦?陸致成若有所思,稍片刻後說: “你等會兒去我家一趟。”

技術員遵命,在陸致成的書房搗鼓一半天後,終于松了口氣,臉上笑容輕松:“電腦是安全的。”

“哦!?”,陸致成陷入沉思,糟糕,防不勝防,公司裏出了內鬼。

照技術員的分析,凡宇新項目投标前進過他辦公室的人,都有嫌疑。普通職員很少能進他辦公室,如果此人潛伏在管理層,會是誰呢?

媽的,該死的顧立銘!

陸致成拿出手機,給張書妍撥電話,反複撥了幾次,都是已停機。把他的號碼也拉黑名單?他改用座機,停機依舊。

第二天林輝接老板,陸致成上車第一句話就是:“你上次,要和我說什麽?”

林輝一頭霧水:“什麽,哪次?”

“上個星期,關于張小姐。”

老大怎麽又忽然想起問這個了:“哦,我本來想告訴你,她辭職離開醫院了?”

陸致成一驚,她辭職了?

他一次次按門鈴,屋內毫無動靜,鄰居莫名奇妙看他一眼,關門前小聲嘀咕:“神經病,都說了人走了,還按。”

夜已深,遠處霓虹依舊閃爍,但整個城市已經慢慢從喧嚣中褪去浮華,平靜下來,露臺上站立着一個高大的身影,手裏的雪茄發出紅色火光,在黑夜中格外耀眼。

無論受了再大委屈,她寧願一走了之,也不願告訴他。

陸致成現在才反應過來,那晚她是來告別的,想起她眼裏的那抹絕望,心就像被人狠狠揉捏過一樣,痛到無法呼吸。那麽驕傲的人,若非已經無助到絕望,她怎會放下自尊,彎下腰來低聲下氣地求人。

林輝風塵仆仆從張書妍老家趕回來,向老板彙報:“她父母更不知道,二老現在還以為女兒在江城呢,我也沒敢告訴他們真相。”

陸致成原本注視着他,這會兒把頭靠椅背上,望着天花板說:“她的航班是飛往洛杉矶的,電視,報紙,網絡,凡事能想到的,你都登尋人啓事去。”

他從未如此思念一個人,一定要找到她。

by the way

周末多寫點,女主被迫遠離他鄉,下一章,是不是該講講葉氏父女了。

☆、有仇不報非君子

柏林飛往江城的航班上,葉遠新望着窗外厚厚雲層,緊鎖眉頭。

空乘小姐露出甜美的微笑,問:“先生,請問要喝點兒什麽?”

他頭也不擡,簡單搖搖手。

原計劃要在德國逗留一周,第一站柏林,然後去漢堡和法蘭克福。現在卻不得不提前回國。

就在他到達德國的第三天,葉氏集團爆出虛構財務報表和涉嫌內部交易醜聞。

顧立銘看完當日的股市行情,笑笑,對王興說:“葉氏今天直接跌停了。”

王興說:“葉氏明早召開新聞發布會,葉遠新将親自面對媒體。”

顧立銘哈哈一笑:“他莫非想辟謠?葉氏醜聞牽扯面太大太深,那老狐貍還真以為他能掌控得了局面?

陸致成看完新聞,将身體靠沙發裏,葉遠新老奸巨猾也有百密一疏,馬失前蹄的時候。商場如戰場,雖然看不見硝煙聽不到擂鼓,但其兇險與殘忍無不出其左右,一招不慎,就有可能滿盤皆輸,直墜深淵。

也許很快就會迎來新一番洗牌了。。。。。。。

林輝敲敲門後進來複命,這幾日他化身福爾摩斯一直在追蹤醫藥代表:“老大,那小子招供了。這下可以還張小姐清白了。”

還她清白?她人現在哪裏都不知道。陸致成心裏失落:“還有其他人也為這事找過他?”

“是”。

陸致成若有所思後說:“這件事以後不用管了。”

林輝疑惑地看着他,陸致成揮手示意他出去。

陸致成心裏冷笑,這件事顧立銘自會解決,和他争什麽!

不日,證監會介入葉氏醜聞案,正式展開調查。

玉鼎閣的包房內,江峰拿着手機邊看新聞邊哈哈大笑:“葉氏的股價現在跌得和垃圾差不多,真是風水輪流轉,兩年前被這老王八蛋逼得差點跳樓,他也有今天哪,哈哈哈。”

王興和顧立銘互看一眼,臉上笑容一絲狡诘:“好戲才剛剛開始。”

江峰愣住,望着二人,問:“什麽意思,莫非他也要跳樓?”

顧立銘已經吃得差不多,擦了擦嘴,似笑非笑:“跳樓有很多種方式,不一定非要見血。”

“什麽意思?”,江峰不解,顧立銘笑笑,“等着看新聞吧,快了!”

江峰樂極了,嘿嘿,“盼着你快落井下石,報一箭之仇呢。不過。。。。。。不過,葉小姐那邊你怎麽交代。”

顧立銘将白色毛巾放一邊,不以為然地看他一眼,反問:“我需要向她交代嗎?”

夜色漸濃,城市卻依舊繁華喧嚣,穿梭于道路的車燈連成一條長長的細線。

長紅燈亮起,王興推到空檔上,拉起手剎,看了眼副駕上正和葉蕊通話的顧立銘,不禁同情起葉蕊來,她至今還在幻想着和顧立銘百年好合?

紅燈暗下去,綠燈亮起。

王興放下手剎,挂到前進檔,路上行人開始往後退, “之前還在猶豫的股東,現在都點頭答應了。”

顧立銘嘴角浮現一絲笑意,葉氏到了這一步,股東資産縮水成這樣,誰不想盡可能套現獲利。

“對了,”王興忽然開口,“美國那邊傳來消息,還有另一路人也在四處打探張小姐的消息。”

他“哦”一聲,便轉頭去看窗外的車水馬龍。

而這個時候的葉遠新,像被架在火上烤般難受,他已經連續數日徹夜難眠,悄悄從床上爬起來,拉上房門。

第二天一早,葉夫人發現他竟獨自在書房坐了一夜,神情憔悴,好像白頭發增添了不少。

吃完早餐後,他對司機說:“先不去公司,送我去一趟恒泰。”。

事到如今他要去見顧立銘。

他一直視顧立銘為準女婿,兩家亦是商業盟友。

顧立銘穿着淺藍細格襯衫,休閑褲,身材挺拔而修長,昂首闊步走向辦公室。一路上凡有員工和打他招呼,他一一微笑點頭回應。

“唉,剛他對我微笑了呢。昨天也是呢”,犯花癡的女員工浮想聯翩。

“拜托,咱們顧董親民,對我也是微笑,好不好。少做白日夢。”身旁體型寬闊的眼鏡男,冷水潑過來。

“讨厭!”,他和陸致成可是江城最負盛名的兩大鑽石單身漢吶。

顧立銘正低頭看和葉氏股東的協議書,助理進來通報:“葉董來拜訪,想要見您。。。。。”

顧立銘插上簽字筆,說:“先帶他去休息室喝杯茶,十五分鐘後再來。”

葉遠新既來之則安之,顧立銘晾了他十五分鐘後,在辦公室門口等候他:“葉伯父大駕光臨,有失遠迎!”

“嗯。”葉遠新環視了圈顧立銘的辦公室,簡約明亮風格,和他的相比,富有年輕人的氣息。

顧立銘見葉遠新神情憔悴,心裏暗笑一下,将辦公室門關上。

門外的助理,隐約聽見老板的公室裏傳來葉遠新憤怒的吼聲,只是隔着牆聽不清具體說的什麽。她裝作什麽都沒聽見,低頭整理老板這幾日的預約時間和行程安排。

寬敞明亮的辦公室內,顧立銘俊顏平靜靠椅子上,葉遠新猶如一頭被激怒的獅子,猛一下從座椅上站起來,眼中怒火中燒,氣得滿臉通紅:“你這忘恩負義的白眼狼,我把你當自己人。。。。。。。,你現在居然趁火打劫,想吞并葉氏。。。。。。。”

把我當自己人?顧立銘哈哈一笑,從座椅上站起來,繞到辦公桌前,筆直挺立:“當我自己人,還四處阻擊我,非把我逼上絕路不可啊?”

原來他如此記恨這件事,葉遠新提醒他:“但你別忘了,這一年多來,我沒少幫你,是我為你做擔保,幫你融資,貸款,用大筆現金和你置換股權。。。。。。”

顧立銘一想,也是,若不是葉遠新,他還真不會這麽一帆風順,道:“我是得好好感謝你,這個我不否認。但這不影響我并購葉氏。”,一碼歸一碼。

葉遠新氣結,差點吐血。他視顧立銘為女婿,親手扶他上馬一程。沒想到這小兔崽子羽翼一豐滿,就要吃了他。

他雙鬓白發明顯,看上去更顯滄桑,勃然大怒道:“你別癡心妄想,我絕不會讓你吞并葉氏,休想。”

顧立銘想起陸致成說過的一句話:規則是由強者制定的,葉遠新如今已是強弩之末,由不得他。

他把手一攤,一副不以為然,道:“您是董事長當然有否決權,但別忘了除您之外還有股東,股東同意将手中所持股份賣給我,我一樣可以把葉氏并購了。”

葉遠新心裏一顫,驚恐感逐漸蔓延開來,臉色大變,怒道:“你。。。。。。你想惡意并購?”

顧立銘心裏好笑,反正他得操作萬無一失,既不違法也不違程序,老狐貍能奈他如何。

葉遠新此刻還蒙在鼓裏,顧立銘已經和葉氏股東達成協議,以高于市場價買入葉氏股份,成為葉氏集團第一大股東。

顧立銘雙手插褲兜裏,走到他面前,葉遠新個頭還不到他肩膀,差距明顯,顧立銘有種居高臨下感覺。

“您應該知道我以前在華爾街是做什麽的,等并購正式完成,我就會啓動對葉氏重組,高層管理人員會有一番大變動,在所難免。您老若是想留下繼續發揮餘熱呢,我歡迎,若想就此退休呢,我也歡送。”

“你。。。。。。。夠陰險毒辣。”

辦公室門打開,葉遠新雙目瞪圓,怒火還未熄滅,腳下步伐卻有些虛空。身後傳來顧立銘的聲音:“您老慢走啊,恕不遠送。”

葉遠新氣得發抖,一句話說不出來,三十歲的顧立銘心狠手辣程度遠勝于年輕時這個年齡的自己。只怪自己有眼無珠啊,他拼搏半生打下的江山,竟然斷送在寄予厚望,想招之為女婿的男人身上。

而他自己就是最大幫兇。

by the way

晚上有事,碰不了電腦,今天的更文放在下午發吧。

顧立銘化身黑衣騎士,通過惡意并購,吞并了葉氏,終于報了當年之仇。

☆、有仇不報非君子

顧立銘出身于華爾街投行,他自己就是企業并購與重組的行家。恒泰并購葉氏不但轟動整個商界,也成為近期輿論和公衆關注的焦點,而且影響到A股股市。

恒泰集團直接漲停,陸致成看完當天股市行情,冷笑一聲,葉遠新老奸巨猾,一心想把女兒嫁給顧立銘,為此機關算盡,沒想到到頭來引火燒身,反斷送了自己的商業帝國。

顧立銘這小子。。。。。。。

寬敞明亮的會議室,窗戶打開,不時清風徐來。

顧立銘正坐橢圓形會議桌端頭,單手拄着下巴,專心聽着彙報。

“砰————”,會議開到一半,原本緊閉的會議室大門猛地被推開。

葉蕊氣沖沖進來,高喊:“顧立銘!”

顧立銘正坐她對面,中間隔着會議桌,他皺了下眉,臉色暗下來。

“你。。。。。。。。這混蛋,你。。。。。你為什麽這麽做,為什麽這樣對葉家,這樣對我。。。。。。”

會議室裏一片愕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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