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 章節
梯,手上一重,紅裙黑發的女子直直的向斜後方倒去,蕭醉吟一把抄起她,抱在懷裏往樓上走。
“哇,你們看,蕭公子抱她了,你們快看。”幾個婦女窩在一處叽叽喳喳,有大膽的拿手機出來要拍下這一幕,菲律賓籍安保立馬走過來,示意禁止拍照。
醫生戴上口罩和手套,檢查了墨如鴉的手指,她左手手掌上已經一片黑紅,蕭醉吟看着自己同樣染血的右手,又瞧着她紅腫的一張臉,心中忽然升起一陣奇異的感覺,似螞蟻咬了那麽一口,有些心疼,有些癢。
“這位小姐身體質素算不得太好,各項生命體征都不夠活躍,日常還是要費心調養,避免太大的情緒起伏,會傷身。”醫生瞧到墨如鴉臉上的手指印,又道:“打女人?這不是大少你的作風啊,怎麽,打了又抱來看醫生,心疼了?”
蕭醉吟抿抿嘴,開口解釋:“不是我打的,是曼卿。”
醫生除了手套,又摘下口罩,揚眉笑道:“喲,這是二少的人,你們兄弟看上同一個了,手足相殘,啧啧,真有意思。”
墨如鴉呼吸很輕,幾不可聞,蕭醉吟原本還想解釋幾句,話到嘴邊,只說:“二叔最近在做什麽,是不是把星河娛樂給了老三?”
那醫生又是一笑,說:“到底是親生兒子,虧誰也不能虧待了咱們三少爺,他受苦了,星河娛樂是塊肉,給他也算好生補補了。”
定遠侯府裏養着成片成片的薔薇花,蕭醉吟低頭修剪花枝,墨如鴉笑着湊上來,“蕭哥哥,你在做什麽?”蕭醉吟一把拉住她,說:“站穩了,當心傷了手。”墨如鴉一把抱住青袍的蕭醉吟,喚一聲:“蕭哥哥,你去哪兒,如鴉跟你走。”
墨如鴉昏迷了一夜有多,次日清晨,蕭醉吟拉開一點窗簾,床上的女子面色蒼白,他坐到床邊看着她,這女子卻突然伸手摟住了他的腰,嘴裏喃喃。他彎腰去聽,聽見一句:“蕭哥哥,你去哪,如鴉跟你走。”
蕭醉吟撥開墨如鴉額上的亂發,低聲嘆息:“你是誰的人,老二的,老三的?呵,都不重要,你以後就是我的人,也只能是我的人。”
墨如鴉不知,蕭大公子在她床前發下宏願,勢要将她收歸已用。許久之後,無所不能的蕭家長公子才發現,有些人,有些事,就如時光一樣,根本留不住。
午間時分,醫生又來看過一次,蕭醉吟問:“怎麽還沒醒?”那醫生道:“差不多了,該醒了,你可別下重手,又昏過去,我可不管了。”
墨如鴉醒來時就瞧見一個男人在脫衣服,蕭醉吟丢開手裏的蜜色襯衫,撈了一件純白的正式款穿上,瞧見墨如鴉睜開眼睛,說了一句:“醒了?醒了自己換衣服去吃東西,我晚上要回家,不能陪你。”他邊說邊系上領帶,然後走過來彎腰親了親她的額頭,墨如鴉一臉茫然,蕭醉吟長臂撈起沙發上的西裝,關門走了。
典雅的沙發上丢着昨日蕭醉吟穿過的霜色雲錦長衫,還有他剛剛脫下來的蜜色休閑襯衣,那一頭擺着一套明黃色的小洋裙,還有一對裸色小高跟,墨如鴉舉起明黃的裙子,笑了笑,又原樣放下了。明黃色,皇家的顏色,允炆可以穿,他的皇後可以穿,自己是誰,斷然是沒有資格穿的。
墨如鴉到鏡子前,将自己的長發绾起來,又在房間裏找到一支鉛筆簪好,身上的朱紅長裙有些皺巴巴的,她稍微理了理,就出了門。午間的賭場尚未有人潮,大堂裏幾臺賭桌上有幾個日夜厮殺的賭鬼在鏖戰,昨日的女人從星河樓上走下來,竟也無人注意。墨如鴉其實就住在賭場內的酒店裏,星河裏頭有三間酒店,一間是星河自己獨資經營的,就叫星河酒店。另有兩間都是國際大型連鎖酒店與星河合作開發的,墨如鴉住在星河最邊上那間酒店的十九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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墨如鴉回去以後洗了澡換了身衣服,正要打電話叫餐,門鈴就響了,竹文手上提着兩個袋子,問她:“是不是餓了,這裏有豬腳飯,還有魚片粥,有只燒鵝腿,還有蟲草花瘦肉湯,夠不夠,不夠我再去買。”如鴉笑道:“夠了,夠了,不要買了。”
竹文盯着墨如鴉的手,“痛不痛?”
墨如鴉晃晃手指,連連搖頭,“不痛,不痛,我自己下手,有分寸的。”
竹文點頭,說她:“阿墨,你太着急了,這種手段不高明,騙不了蕭家人的。蕭曼卿昨日沒揭穿你,是他在幫你。”
如鴉飲了一口湯,被燙一下,竹文趕緊遞杯水給她,“吃慢點,燙。”墨如鴉點頭,笑道:“蕭曼卿不幫我的話,那文件他也別想要了。”
“你埋在蕭醉吟身邊,要注意玉蝴蝶的去向,我感覺蕭大公子和玉蝴蝶的關系并不那麽好。昨日星河這麽熱鬧,玉蝴蝶都沒來,蘇伯同我說,她在同青旗的許何之看戲。”
青旗過去是個幫派,老大就是已經過世的蕭白蕭老爺子,當年英修、竹文的爸爸竹溪,還有如今在星河做安保的蘇皓都是青旗的人,後來港澳回歸了,青旗也不做幫派了,改行做生意。現今的青旗,是蕭氏底下一間大型物流公司,手上大小船只不下百艘,是繼星河賭業後最大的一顆搖錢樹。現在青旗的負責人許何之,就是蕭氏國際最大的外姓股東。
墨如鴉吃下一個雞蛋,又喝一口湯,末了,她又問一句:“修伯當年是替誰頂罪,是青旗的弟兄嗎?”
竹文遞給她一張紙巾,示意她擦嘴,回道:“是許何之的獨子,他一年前跟着蕭三公子上賭船出了公海,再回來就丢了一只手,說是出千,被人斬了手,如今還在瑞士養病。蕭三公子肯定要負責,許何之逼蕭家人攆走了蕭三公子,三公子在外頭整整一年沒回來,最近總裁說自己身體不好,想見兒子,蕭三公子才露面。”
“就是說修伯替許何之的公子頂了罪,可這位許公子又被人斬了一只手,那當年是誰同意拿星河千分之三的股份出來賠償給修伯的?”
竹文飲一口水,說:“當年修伯頂罪入獄,是蕭老爺子親自捧了星河的股權書拿去監獄給修伯簽名的,并說好了,如果他不在了,無論是誰當家,都要守規矩,叫修伯相信他,相信蕭家。蕭老爺子五年前過世,修伯三年前才出獄,修伯出來的時候蕭老爺子已經不在了,蕭家的人不齊心,許何之也不是善類,修伯就把股權書鎖進了銀行的保險櫃。我想,若不是念初回來,修伯也不會想把這千分之三的股份拿回來。”
如鴉點頭,“畢竟是自己親生的女兒,無論如何也舍不得她受苦的。”她偏着頭想一想,眼睛裏亮晶晶的,又道:“其實說起來,許何之吃着蕭家的飯,但他和蕭氏還是有仇的,畢竟兒子廢在了三公子手裏。”
竹文浮起一絲輕笑,道:“阿墨,人心難測也易測,唯有逐利一項,千古不變。蕭家倚重許氏,焉知許何之不會與玉蝴蝶勾結,合力吞下蕭氏産業,屆時蕭家三位公子都只有俯首聽命的份。蕭老太爺一手扶起了許何之,許何之再勾結外人回來反咬一口,這就是農夫與蛇的故事。”
墨如鴉雙手撐起腦袋,看着竹文,說了一句:“阿文,你真像我以前的一個朋友。”
竹文一雙漂亮的眼睛裏盡是笑意,回了一句:“那你可要珍惜。”
如鴉道:“你怎麽不問問我他是誰。”
竹文起身,收拾好桌上的飯食,也不回答,嘆一聲:“你個癡兒……”
第 9 章
電視臺在播澳門旅游廣告,有賭場贊助了《十月初五的月光》電影版,“聽,你不斷呼叫我,劃破寧靜,我的心下堕……”蕭三公子靠在房車裏,哼了幾句。
司機笑道:“祝君好,十幾年了,又拍續集,君好妹同文初哥哥有沒有在一起啊?當年我陪女朋友看這部戲,不知騙了她多少眼淚,當年的小妹仔現在都成了黃臉婆,哎,造化弄人吶。”
蕭失雲捏捏脖頸,笑道:“你中意他們在一起啊,我不中意他們在一起。人生總要有點缺憾美,不在一起才留人懷念,就似你懷念你老婆年輕的妹仔模樣一樣,如果你沒娶她,不就什麽事都沒有了。”
“拍了續集,總算全了她這麽久的一樁心願,人總是會變的,沒有誰不老不死,別人都老了死了,自己還是年輕樣貌那該多孤獨。” 司機一個轉彎,又道:“幸虧星河娛樂不是投資商,要是都像三少這樣,續集又是悲劇,那可慘咯,還要哭倒一片人。”
到了祖宅,蕭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