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章 趙令州脅迫寧疏

這姑娘的疑心可真重, 闵越峰暗嘆, 幸得自己早已備好說辭, “那日與傅淞一起喝酒, 無意中聽他提起, 方知姑娘姓文, 至于你弟弟,當然是在礦場找到的。”

傅淞?他說漏嘴倒是有可能, 但闵越峰的行徑依舊可疑, 不像是安好心之人, 警惕的文寧疏緊盯着他, 打破砂鍋問到底,“為何世子不直接将之儀帶過來見我,定要我過去?”

一連串問這麽多問題,闵越峰可就有些不高興了, “你不會以為我在騙你吧?”

否則他又怎會大費周章的過來報信兒,直接帶人來豈不是更省事?

看出她的疑慮, 闵越峰遂從袖中掏出一物遞給她, 文寧疏接過一看,眸光頓亮, 愣怔當場!

若說筆跡可能被模仿, 但這紅線串着的桃核她可是認得的, 這桃核還是她大哥親手雕刻的小兔,上面還刻着儀字,正是大哥送給之儀的, 而這紅繩則是她編的,不可能造假!

這核桃既在闵越峰手上,足以證明他真的見過她弟弟!

而那闵越峰故作不悅,一臉憤慨,“好心給你帶消息,你不領情也就罷了,反倒懷疑我?既不信我,那我也懶得廢話。”遂叫上自家妹妹,準備離開。

心知文寧疏是對越峰有顧忌,闵霏霜拉住她胳膊勸她莫怕,“你不信他,還能不信我嗎?我的确見到了那個孩子,與你長得很像,你且放心,有我保護你,我哥他斷不敢欺負你,跟我走吧!”

闵霏霜是熱心腸,寧疏對她還是有好感的,但她實在想不明白闵越峰此舉是何意,也就不敢貿然行動,以免又生禍端,掉進陷阱,可若不去,她就無法見到弟弟,這又該如何是好?

無措的寧疏不自覺的望向承譽,似乎在征求他的意見,承譽見狀,已然猜出闵越峰的用意,但他并未攔阻,

“去吧!自安王府走出去的人,本王相信世子定會以禮相待!”

饒是聽出這言辭間的威脅之意,闵越峰也絲毫不懼,依舊笑臉相迎,“那是自然。殿下的人,在下哪敢怠慢?”

既然承譽沒反對,那就應該不會有事。文寧疏也就沒再猶豫,跟随闵氏兄妹一道出了安王府。

闵越峰自不敢把人藏在鎮國公府,而是安置在涼風苑內。

下得馬車,踏進涼風苑時,文寧疏這心仍在砰砰直跳,生怕出什麽意外,怕這只是騙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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闵越峰一改輕浮之态,恭敬地領她入內,行至一道月門前時,前方涼亭內的兩道身影映入她眼簾,一高一矮,正圍坐在桌邊下象棋。

趙令州她是認得的,而那瘦小的背影,正是她心心念念之人!

餘光瞥見她的身影,趙令州收起棋子,示意對面的少年回頭看,“你看誰來了。”

少年好奇回眸,一見來人,眸光頓亮,“姐姐!”

夢中的身影乍現于眼前,寧疏眼眶頓紅,哭着跑上前去緊擁住自家弟弟,“之儀!之儀,都是姐姐不好,沒能帶你及時逃離,害你受這麽大的苦!”

期盼許久的文之儀終與親人重逢,再堅強的孩子也忍不住哇的哭出聲來,“不是姐姐的錯,都是那些官兵不好,新皇帝是大壞蛋,是他抓走了爹娘!”

一旁的闵越峰聞言當即呵斥,“小屁孩兒,你罵誰呢!”

“越峰,休得無禮!”趙令州并未向這姐弟二人表明身份,按照他現在的立場,即便這孩子抱怨新帝,他也不能說什麽,畢竟孩子不懂大局,只覺得抓走他家人的都是壞人,他沒必要與一個孩子計較,若然被之儀和寧疏曉得他是新帝之子,料想他們再不願與他做朋友。

既然大皇子不讓說,那闵越峰也就不再多管。

松開弟弟後,文寧疏拉他到一旁坐下,拿手絹替他擦着眼淚。本就身形修長的孩子被人一折磨,越發顯得骨瘦如柴,整個人都曬黑了,渾不似先前那般白淨。

文寧疏越看越心疼,緊握着他的手舍不得松開,問他這些日子究竟過着怎樣的生活。

趙令州見狀也覺欣慰,至少他做了一件讓她開心之事。與弟弟聊了會子,文寧疏這才想起立在一旁的趙公子,遂轉身向其道謝,“多謝趙公子救出我弟弟。”

“舉手之勞,文姑娘不必客氣。”

這兩姐弟久別重逢,定有說不完的話,趙令州也就沒在旁打擾,和闵越峰一道先行離開,又吩咐下人準備菜肴,他本打算晌午再與他們一道用膳,哪料剛走出月門,就有下人突然來報,說是安王前來拜訪。

“承譽?”趙令州疑惑的望向闵越峰,“你不是才從他府上回來麽?他怎的又跟來了?”

闵越峰亦覺詫異,“才剛他可是應允文姑娘來看望弟弟,難不成是怕我扣人,這才追來?”

人都到了,趙令州總不好将其拒之門外,遂命人請他進來。

承譽也不是小氣之人,過來拜訪當然得備禮,命人呈上時,承譽還不忘向趙令州道謝。

拜訪還好說,這“謝”嘛!他還真不敢當,趙令州并無收下之意,只反問道:“正所謂無功不受祿,卻不知王爺何故謝我?”

端坐于左側的承譽客客氣氣地解釋道:“大殿下費盡心思探查寧疏的身世,又到礦場去搶人,啊不,應該是救人才對,這姐弟二人能團聚全仰仗殿下,本王自是要替她道謝。”

這話聽來着實刺耳,宣誓主權嗎?趙令州擰眉冷哼,“文姑娘謝我即可,王爺又以什麽身份替人致謝?”

迎上他那憤慨的神情,承譽下巴微揚,眸光挑釁,“她是本王贖回來的人,自是以她男人的名義!”

不可能!趙令州堅信文寧疏身為閨閣千金,絕不是那種可以随便将自己托付出去之人,承譽一定在撒謊!對付高傲的男人,必須找準他的痛處,直擊要害,

“連她的親人都找不到,你配做他的男人嗎?”

至少他一直在努力,并非不作為,承譽問心無愧,“若非你指使手下偷走畫像,搶先劫人,找到文之儀的就不會是你!”

緊攥着手指,趙令州緊咬牙關,強迫自己鎮定下來,千萬不能在承譽面前輸了陣仗,輕撥着瀝瀝茶湯,趙令州斜向承譽的眼神盡是嘲諷,

“你的手下耗時那麽多天,像無頭蒼蠅一般在各個礦場亂竄,而我只用了兩日,找到當初抄家的官員就查出文之儀的下落,技不如人,無權無勢又怪得了誰?”

實則承譽也曾派人去找那位官員,可他竟堅稱名單丢失,并不曉得文之儀被發配至何處,無奈之下,承譽只得挨個搜查,這才耽誤許久,趙令州一去,那人便将名單交出,可見他如今沒了權勢,連官員也不将他放在眼裏。

世态炎涼,無可厚非,原本承譽并未在意那些人的轉變,可這回的事卻讓他深感沒有權勢的悲哀!

眼看着承譽被大皇子怼得無話可說,闵越峰甚感快慰,兜兜轉轉,總算是報了當初被打之仇!

縱然心中再怎麽悲憤,承譽也不可能在此事上與趙令州一較高下,識時務的他半垂密睫,掩下不甘,無謂哼笑,

“殿下貴為皇子,官員們自是愛巴結,而我只是個閑散王爺,無意争權奪勢,只在乎美酒佳人,寧疏想念幼弟,過來看望也是應該的,待見過之後,還是要随本王回去,以免叨擾殿下。”

好不容易将文寧疏請來,趙令州怎可能輕易放手?挺直了脊背,他正色道:“你想帶她走,也得問問她是否願随你離開!于她而言,最重要的人應該是文之儀,而不是你!”

承譽早猜到趙、闵二人搶走文之儀不懷好意,繞了這麽遠,他總算是親自說出口了!而他緊随其後,就是防着趙令州這一手,偏偏趙令州定要與他争搶,堅持要文寧疏自己做選擇。

彼時文寧疏正在陪自家弟弟,聽聞安王到訪,她心生詫異,來報信的小厮還說讓她一個人去前廳,莫帶弟弟。她還想着是有什麽要事,便将弟弟安置好,匆匆趕了過去。

一去才知,趙令州居然要她做選擇,要和她弟弟在一起就得留在涼風苑,若要和承譽走,就無法再見文之儀。

為何一定要這麽為難她?寧疏實在不理解他的用意,“我就不能帶之儀離開嗎?”

趙令州的本意并不是如此,但如今承譽在場,兩個男人明争暗鬥,誰若敗下陣來,便會被人恥笑,為保顏面,他只有撂下狠話,

“我與文之儀非親非故,本沒必要幫他,之所以救他,都是為你,當然也希望你能留下來,否則我做這一切毫無意義!你只有留在涼風苑才能日日陪着你弟弟,一旦你離開,我不會再讓你見他!”

雖說她很想和弟弟在一起,可趙公子的條件未免太過分了些,才剛生出的感激之情在這一刻瞬時化為烏有,再望向他時,她的眼中只餘憤恨,

“趙公子幫我找到之儀我感激不盡,可承譽才是我的救命恩人。”

每每望見立在她身畔的男人,文寧疏便覺心安,她實在沒想到他會跟來,興許是在擔心她的安危?即便不是為她,她也覺得自己應該留在他身邊。

眼看着她似是要做出選擇,趙令州只覺沒臉,搶先道:“連你弟弟都找不到,你認為這個男人能帶給你什麽?他不過是個閑散王爺,并無實權,你跟着他不會幸福!”

權利皆是虛妄,如浮雲般易散,文寧疏早已看透,也就不會再去追求,“我不求富貴榮華或是滔天權勢,只求容身之所,當初救我逃離聽月樓之人是安王殿下,所以我只會留在安王府。”

在趙令州提出要帶她來做選擇時,說實話承譽心裏沒譜兒,他還以為文寧疏為了她弟弟也許會選擇留在此地,若然她願意,那他也不會強迫她離開。

但她此時的抉擇着實出乎他的意料,饒是趙令州提出明确的要求,她仍舊願意跟他離開,目睹她那堅定的目光和倔強的眼神,一絲欣慰之感悄然在他心底蔓延,這個女人,他果然沒看錯。

然而趙令州又怎會允許自己眼睜睜的看着她離開?就在她準備轉身之際,他又提出誘人的條件,

“只要你留下,我可以請求父皇開恩,将你娘放出宮與你們姐弟團聚!”

父皇?難道這位趙公子是……是當朝皇子?聽聞他姓趙時,文寧疏只當他是皇親國戚,卻沒想到他的身份竟會是皇子!

趙令州本不想拿自己的身份說事兒,但今日為了顏面,他豁出去了,“承譽辦不到的事,我可以幫你辦到,你難道不想救你娘嗎?”

作者有話要說:  感謝小茹灌溉的營養液,感謝大家留評支持!之後的更新時間暫定在每晚九點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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