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 (11)

鍵是他怕May啊!

蕭朗想到這醫院裏還住着何雨桦,他不希望洛水跟她碰上面。

“喬念,我要出院!”

喬念瞪大了眼睛,驚叫:“你瘋了嗎你?你知道你肚子上縫了幾刀嗎?你知道你差點就交代了嗎?”

“依洛水的性格,她一定會常來醫院照看我的,我不希望她碰上何雨桦那女人。”

“那我把何雨桦弄走!”喬念氣呼呼的說。

“算了,”蕭朗看着喬念,語氣變軟,“我想到別墅裏養傷,清淨些!”

“你……”喬念最見不得铮铮男兒服軟了,更何況是向來冷酷的蕭朗,“我真是上輩子欠了你的!”剛剛辦好了入院,現在要去辦出院,還要專門找個主治醫生,可憐他這操勞命。

洛水不太清楚買哪些流食食品好,便到前臺詢問,報了蕭朗所住的病房號。

一個正撐着腦袋站在前臺外圍的白衣大褂醫生上下掃描了她兩眼,蹙了蹙眉頭,“那病人剛做完手術,肚子上的傷口離胃太近,短期內禁食。”

洛水驚訝得捂住嘴,眸裏閃着模糊不清的震驚跟絲絲縷縷的疼惜。

怪不得蕭朗剛才總是拉被子遮擋,原來是要防止她看到他肚子上的繃帶嗎?為什麽會受這麽重的傷?又為什麽要瞞着她?

一個較為八卦的護士狐疑的看了看洛水,腦海裏上演了好一出家庭狗血劇。

在洛水失落走開後,她才跟身邊的另一護士嘀咕着:“喂,你說那帥哥跟這女人什麽關系啊?呵呵,她知不知道那個流産的女人……”

“你說什麽流産的女人?”洛水模模糊糊聽到他們的對話,猛地轉身,焦急的問道。

另一護士尴尬的低着頭,肘了下那個八卦的護士。

八卦的護士結結巴巴道:“額,跟那病人一起被,被送來的還……還有一個流産的女人!”

“她住在幾號房?”

洛水整個心都懸了起來,掌心冷汗直冒。

站在護士說的那個病房門口,洛水擡起的手怎麽也不敢敲門。

一個老婦人從裏頭開門出來,見洛水呆愣的站在門口,疑惑的問:“這位小姐,你……”

洛水微微躬身,“請問,這是何雨桦小姐住的病房嗎?”

“你是雨桦的……”

“我……是她……朋友!”

“雨桦,有人來看你了!”老婦人往裏頭喊了聲,指了指手上的盆子,“我去把水倒了!”

洛水緩緩的走進去,心裏是說不出的感覺,那個背對着她睡着的女人是個曾跟她未婚夫有染的女人。

可是,奇怪的是,她心裏就是生不起對她的恨。

“雨桦……”

洛水一出聲,何雨桦驚恐而滿臉淚水的轉過來。

她聲音哽咽,喉嚨咕嚕了聲:“孩子沒有了!”瞬息哭成淚人。她還不知道洛水已經知道她原本肚裏的孩子是蕭明的了。

“為為什麽?”

看到何雨桦痛哭的模樣時,洛水同感身為女人的痛苦,也明白自己站在這的原因,她想知道何雨桦跟蕭朗又是怎麽回事?

蕭朗所受的傷跟何雨桦肚裏的孩子沒有了究竟是怎麽回事?

☆、三十一、軟肋會害死人

洛水看着被她安撫得睡着了的何雨桦,心中百感交集,恨嗎?怨嗎?好似也沒有那麽嚴重,更多的只是同情跟可憐。

就這麽過去吧!

走出病房的那一刻,洛水莫名覺得心中一松,就像是就壓心頭的重石落地了一般,那麽幹脆利落。

洛水快步走回蕭朗的病房,輕輕推門而入,反身關門的時候,恰好錯過了蕭朗睜眼的瞬間。

蕭朗睡着的時候可算是最為溫順的,就像是從藏獒瞬間變成了泰迪,微抿的嘴角雖然找不到笑意,但是卻也沒有往常那種絕情不削的表情。

明明是個好人,卻總是裝出惡人的樣子!

洛水淺笑,眼淚卻不經意的落了下來,她連忙抹掉,假裝鎮定的給蕭朗掖了掖被子。

喬念進門時,就見洛水輕手輕腳的對他比了個禁音的手勢。

“睡着了?”喬念悄聲問,餘光一瞥,正好看到蕭二少怒眼瞪了他一下,又迅速閉眼。

我靠,這麽幼稚!

喬念差點沒忍住笑出來。

洛水示意喬念到病房一遍,聲音糯糯,“喬念,蕭朗肚子上的傷嚴重嗎?”

“差點要了他半條命,水姐姐,你是不知道,當時那血流得有多滲人,要是再晚點,他就得到閻王爺那報道去了……。”喬念半真半假,誇大其詞。

洛水臉色霎時發白,嘴唇為顫,緊緊凝視蕭朗,仿佛在确定他還活着。

在花花世界浸淫多年的喬念一看她這神态,立刻明白這他媽不是愛情是什麽,還想火上澆油時,蕭朗猛地咳嗽了幾聲。

“要喝水嗎?”洛水關切詢問。

蕭朗就着她遞過來的水喝了幾口,略微兇狠的看着喬念,語氣不善,“辦好了?”

“醫生說了,至少住一晚,等腦部CT出來才能出院,你就……”

“你要出院?”洛水花容失色,不甚理解,“傷得那麽重,怎麽也得養個十天半個月才能出院。”

豬一樣的隊友,蕭朗閉目不語。

喬念則一臉獲勝的奸笑,果然一物降一物。

“醫生說你肚子上的傷離胃太近,短時間內不可以進食!”洛水也沒質問蕭朗為什麽瞞着她受傷的事,這個還是像小時候一樣別扭的大男人典型的吃軟不吃硬。

蕭朗不期然的望向喬念。

“不是我說的!”喬念立刻自證清白。

“我去問醫生你可以吃什麽,醫生說的!”洛水搬了張凳子,坐在床邊,一臉我有話要跟你說的樣子。

喬念摸摸鼻子,“我去收拾收拾東西!”

兩人就那麽大眼瞪小眼的看了一會,洛水先敗下陣來,眼神輾轉,掃視了四下之後,淡淡的開口,“我見過何雨桦了!”

蕭朗眼底嗖地染上一層晦暗,緊咬牙幫,他不知道何雨桦跟洛水說了什麽。

“為什麽有人綁架她?”洛水清澈的眼眸緊盯着蕭朗。

“你不需要知道!”蕭朗不想對她撒謊,但也不想她知道真相。

洛水沒有失望,也沒糾纏,只是十分乖巧的點了點頭,“嗯嗯,你不想讓我知道,我便不知道。但,我想知道她還會有危險嗎?”

在何雨桦病房的時候,洛水幾次三番欲言又止,她不否認,她的第一反應是何雨桦的事情跟蕭朗有着千絲萬縷的關系。可是,她心底卻也是相信蕭朗的,那個人不是個心狠手辣、不擇手段的人。

所以在何雨桦說是蕭朗拼死保護了她,孩子是在巨大的恐懼下流産的的時候,她真的由心的松了一口氣。

蕭朗眼神瞬息變得冷冽,眼裏像是結了冰渣一樣,尖尖的刺向洛水,“你是聖母瑪利亞嗎?那個女人值得你對她這麽好嗎?為什麽要對那種人那麽仁慈?”

洛水耷拉着腦袋,絞手指,“明哥死了,我不想再揪着他的過去不放!”

蕭朗瞳孔慢慢回收,猛地別開臉。只想記着他的好,不想揪着他的過錯?所以,連對那個女人也選擇了原諒。

重重的嘆了口氣,蕭朗不急不慢的說:“你也知道她肚裏的孩子沒有了吧?”

洛水點頭。

蕭朗對着她這種棉花般軟綿綿的性格真是沒了辦法,恨鐵不成鋼的說:“洛水,你搬出蕭家吧!”

他對自己說,這是最後一次機會,他放她走。

洛水也像之前那麽震驚了,反而從容的搖搖頭,“蕭家就是我家,我哪裏也不去!”

“那你別後悔!”

蕭朗聽到自己用陰森冷酷的語氣從喉嚨口咕嚕出一句。既然選擇了留下來,那麽以後就不死不休的糾纏至終。

蕭朗手撐着床,勉強支起自己略顯沉重的上半身,洛水半彎着腰扶着他,“別扯到傷口了!”

眼底一片流光溢彩,臉上卻僵硬如磐石,“洛水,我可以護何雨桦周全,不過……”

“什麽?”

因為蕭朗的臉湊得過近,洛水往後挪了挪,臉上滾燙一片。

“你得答應我一個條件!”卑鄙就卑鄙吧,怎樣都好,無論将來是否後悔,現在,他只想把她捆綁在自己身邊。

幾乎沒有半點猶豫,洛水坦蕩蕩的說:“你說!”

蕭朗喉結一動,眼神一閃,“先記着!”

“哦!”洛水倒是真不在意,她也想不出蕭朗能提什麽條件,或者說她對蕭朗來說,似乎也沒有什麽用途吧!

洛水一副不放在心上的樣子讓蕭朗有些惱火,為了一個不相幹的女人,居然願意答應這種沒有限制的條件。

不過好歹洛水是答應了,蕭朗心情也好了些。

這事也算是翻篇了吧!

……

幾天後,何雨桦在蕭朗的幫助下出國了,最後留給洛水的只有兩個字:謝謝。

蕭朗随之出院,住進了別墅裏。

洛水手上拆了線,也搬回了蕭家,甚至去幼稚園正常上班。

一早下了班,洛水便在超市大大小小買了好幾袋的魚肉菜,然後直奔蕭朗別墅。

藍天白雲,美妙得仿佛一副精心調制的油畫。

洛水按了幾下鈴,門一打開,她就被吓了一大跳。

一個身材魁梧,兇神惡煞的男人雙眼惡狠狠地瞪着她,粗啞着嗓音:“找誰?”

洛水被他這麽一吼,竟蒙住了。

她傻乎乎的看了看門牌,沒按錯鈴啊!

蕭朗見陸濤站在門口半點沒反應,立馬察覺過來,這別墅,除了洛水跟喬念,幾乎沒有其他人來過,喬念是認識陸濤的,那麽……

他撐着腰,像是懷孕的孕婦一樣,不顧肚子上絲絲疼痛,快步到門口,就見洛水被陸濤那粗野架勢吓得傻愣着。

“這是陸濤!”蕭朗指着被他踹了一腳整蒙圈的大塊頭男人對洛水說道,然後接過洛水手中的東西,“進來吧!”

陸濤則是持續蒙圈中,猛地一擊腦門,怪不得覺得這女人熟悉,這不就是蕭朗那個嫂子嗎?怪不得蕭朗下腳這麽狠,都是個病人還這麽狠。

洛水大大的喘了口氣,探在蕭朗耳邊,害怕驚擾到那巨山般的男人,小聲道:“你朋友?”

蕭朗耳朵就像被人用狗尾巴草撓過一樣,癢癢的,有些發燙,“嗯!”了一聲,然後補充道:“看着兇猛,但不是什麽壞人,不用害怕!”

他知道洛水小白兔般膽小的性子被陸濤吓得不輕。

洛水重重的點頭,“你快去沙發上躺着,別扯着傷口了!”

蕭朗勾了勾嘴角,臉上一片明媚,比那七月天的太陽還要燦爛奪目。

他走出廚房。

陸濤用下巴指了指裏頭,“發展得不錯嘛!”語氣十分戲谑。

蕭朗心情很好,挑眉,不置可否。

陸濤則是了然于心的點點頭,他一直以為像蕭朗這麽剛硬霸道強韌的男人會喜歡跟他一樣可以傲視世界的女強人型的女人,只是沒想到會是洛水那種嬌滴滴的千金小姐。看蕭朗剛才那種護犢模樣,怕是陷得很深。也難怪喬念那家夥總說自己手中有一張王牌。

“拼死去救一個不相幹的女人只為了讨好她?”陸濤啜了口酒,問道。

蕭朗遞給他一個“你有意見?”的眼神,嘴上倒是輕巧:“是也不是。”

他确實害怕何雨桦出事,洛水會怨恨他,他确實想借着這事在洛水心中留下更好的印象。不過,他在最後也确實是想留住蕭明的那個骨肉,也想弄清楚蕭明究竟做了什麽。

“留着這樣的軟肋在身邊,遲早會害了你,蕭朗!”陸濤眼神一凜,端着杯子的手慢慢青筋突兀。

蕭朗淺笑,“所以,我找你幫忙!”

陸濤放下杯子,認命的低頭,随之發出哈哈大笑。

聰明的人,懂得說話的藝術。

洛水聽到那震天動地的笑聲的時候,禁不住好奇往廚房外探了探腦袋,卻迎上蕭朗微眯攝魂的眼神。

“我想問,問一下,要,要煮幾人份?”

“他馬上就走了,不用煮他的份!”蕭朗回應道。

“哦!”洛水縮了回去。

陸濤哭笑不得的看着蕭朗,無可奈何的直嘆氣:“喬念說得一點都不假啊!”真是見色忘義。

蕭朗滿不在意,也許是因為知道洛水就在這個屋子裏,他渾身都很輕松。

“對了,老虎逃走了,你最近還是要注意安全,我調了幾個信得過的弟兄在這裏,有什麽事情,你可以直接吩咐他們。”

“嗯,讓他們隐藏好,別讓洛水察覺了!”

陸濤饒是個粗枝大葉的漢子都被蕭朗這滿腔愛意惡寒到雞皮疙瘩掉一地。

蕭朗難得羞澀了一下,然後很快收起了那甜蜜蜜的表情,一本正經的問:“老虎說的那個名單,你有沒有查到什麽?”

“沒有頭緒!”陸濤搖頭。

兩人還打算繼續說下去時,一陣急促的門鈴鬧了起來。

蕭朗是正宗的病患,開門這種跑腿的事情自然又落到陸濤身上了。

他三步并作兩步走,一拉開門,一個帶有淡淡芳香味道的女孩子就猛然沖進來,不給他絲毫反應的時間,直接給了他一個熊抱,伴随着一聲驚天動地的吶喊:“蕭朗~”

☆、三十二、幫着說話

抱錯了人的林心正像鴕鳥似的想要挖個沙坑把自己給活埋了,好在臉皮夠厚的她,幾分鐘內,滿血複活,“對不住啊哥們,太激動了,一時剎不住車,我就說嘛,蕭朗那小蠻腰什麽時候變成了虎背熊腰了!呵呵”

同時被點到名字的男人臉上表情都有些失控,嘴角抽搐。

陸濤饒有興致的看了眼林心,活脫脫一個沒長大的孩子。

林心則十分,萬分“臭不要臉”的貼近蕭朗,“我聽水水說你受傷了,頓時心急如焚,快馬加鞭,馬不停蹄的趕來看你了,就怕見不到你最後一面!”說着說着,她竟百感交集,作勢要哭起來。

蕭朗每次見她這樣都覺得一個頭兩個大,可偏偏人家還不識趣。

洛水則被林心颠三倒四的話逗得直樂,“語文是體育老師教的啊?”

“我這是表達我深深的愛意呢!”林心想要更加挨近蕭朗,卻被蕭朗一手擋住了。

“離我遠點!”

“就不!”

陸濤覺得眼前這丫頭死皮賴臉、死纏爛打的執着模樣倒是可愛,盯了兩眼,便起身,“我先回去了!”

蕭朗拎住林心的後衣領子,像是丢一只流浪貓流浪狗一樣的丢給陸濤,“麻煩給送一程!”

陸濤嗤笑,攔腰夾着人,就往門外走。

“放開放開!你這個四肢發達的匹夫!莽夫!原始人!”林心手舞足蹈,無奈手無縛雞之力的她哪裏掙脫得開啊!

太過分了,才剛來就把人趕走!

洛水看着覺得吓人得慌,怕林心出事,想要上前去攔着,卻被蕭朗拉住了,他用及其撒嬌的聲音道:“我餓了!”

洛水立馬兵敗如山倒,麻溜溜的進廚房準備用餐。

還是一如既往的挑食,還是一如既往的皺着眉頭吃完她煮的東西。

洛水泡了兩杯消食的花茶,遞給蕭朗一杯。

另一杯則給了十分懂得拿捏時間,掐着他們剛好吃完飯到的喬念。

“謝謝水姐姐!”喬念捏着嗓音,裝出特別膩歪的聲音。

不期然的接到了蕭朗兩個大白眼,以及嫌棄的話語:“你再惡心一句!”

蕭朗的朋友中,洛水算是跟喬念最熟,看着蕭朗跟喬念這種輸贏明顯的“吵架”,頓覺開心。

“你們聊吧,我先回家了!”洛水最近都是瞞着蕭夫人出來的,一是蕭朗不想讓蕭夫人知道他受傷的事情,二是洛水不想讓蕭夫人知道那個已經失去的“孫子”的事情。

蕭朗縱然不舍,也沒有借口把洛水留在這裏,只是半張臉隐藏在燈光背光處,隐晦,“讓喬念送你!”

“不用,我自己打車就好了!”

蕭朗也不堅持,反正陸濤派人暗中保護着,應該不會出什麽事情。

……

洛水一回到家,就聽到蕭老爺子杵着拐杖,怒氣沖沖的在叱罵蕭朗越來越脫離管教,越來越不像話了。

而蕭夫人則在一旁安撫老爺子,“爸爸,蕭朗在忙公司的事情啊!”

“放屁,他都幾日沒去公司了!整日個無所事事,蕭氏擱他這樣的人身上,叫我怎麽放心?”

蕭夫人臉色哀怨而又不知所措,只是輕輕的說:“公司是否有所好轉,爸爸難道不清楚嗎?”

“你這是在維護那個兔崽子嗎?”

“爸爸,小朗也是蕭家的孩子啊!”

“他不配!”蕭老爺子猛地敲了下拐杖,臉上的胡子因為怒氣而猛烈抖動。

洛水胸口猛然一收,眸裏亮晶晶的閃爍着心疼,“爺爺!”

蕭老爺子見到疼愛的洛水回家了,臉色稍微收斂了一些,語氣放緩:“回來了?”

若是換做往常,洛水絕對不會插手蕭家的這種争論,可是今天,不知道從哪裏來的勇氣,她眼神清澈猶如天湖裏的水,飄着純真與幹淨,“爺爺,蕭朗對公司真的很用心!”

這幾日,她常去給蕭朗做飯,整理屋子,蕭朗幾乎都在看公司的資料文件。

而且,蕭朗是為了保護何雨桦肚子裏明哥的孩子才受了那麽重的傷。

蕭老爺子不可思議的看着洛水,握着拐杖的手不由加重了幾分力,就像是剛要噴發的火山被萬噸白雪活生生壓住了火山口,火焰無處撒野。蕭老爺子沒想到洛水幫着簫朗說話,向着蕭朗,這倒顯得是他老爺子容不下這二孫子。

“你們一個個的……好,很好!”老爺子又憤怒又失落,重重的嘆了聲“我老了,不中用了!”

洛水聽老爺子自艾的語氣,一時心中也不好受,上前想去扶老爺子,卻被甩開了,顯然是也生了她的氣。

她架子低,沒脾氣,又扶着老爺子,“爺爺,到園裏坐坐吧!”

老爺子板着臉,神态傲氣但掩飾不住傷心,由着洛水扶他去園裏。

“黃叔,給端兩杯茶去!”蕭夫人容色哀傷,吩咐黃叔道。

她既是做媽的,也是當媳婦的,若是總向着自己兒子,就會被人說成縱子不教,若是不幫着兒子,簫朗則是太委屈了。

兩面都難做。

好在有洛水在,這個如水般溫婉的女孩子,倒像是潤滑劑,減少爺孫的摩擦。

“爺爺,您不要生水水的氣!”洛水明眸裏流動着難過,“我并不是偏向簫朗,我只是就我看到的實話實說。爺爺,我不懂公司的事,但是在家裏住的那幾天,卻常聽到大姐說起簫朗,他果斷,有遠見……”洛水觀察了下老爺子的表情,見有所動容才接着說:“聽說他還拿下一個不少人在争的一個政府項目,可見他下了多大的功夫,爺爺,我們能放下偏見,客觀的看待簫朗嗎?”

所有人都知道老爺子因為蕭爸爸的死一直對簫朗耿耿于懷,簫朗在他眼裏就是一離經叛道、無情無義的逆子賊孫。

蕭老爺子注視着洛水,渾濁的眼球蒙着朦胧的霧氣,久久才移開目光,“水水,爺爺能拜托你一件事嗎?”

蕭老爺子雖然疼愛洛水,可卻從沒用這請求的語氣跟她說過話,大多時候都是長輩決定性的言語。

這種商量中帶着懇請的語氣讓洛水難過,“爺爺,您說,我一定努力做好!”

蕭老爺子臉色這才逐漸好轉,他皺巴巴又十分有力的雙手握緊洛水的右手,“你到公司去上班吧!”

那期待的眼神,那沒有說出口的下半句話,都讓洛水心頭一戰栗,一塊巨石擾亂了一面平靜的心湖。

隔閡一旦存在久了就會從一道裂縫慢慢慢慢腐蝕風化成一道鴻溝,無法逾越。

爺爺終究不相信簫朗。

他寧可相信洛水這個外姓孫媳婦,也沒有相信簫朗。

讓洛水去公司就是在簫朗身邊插一個穩固的眼線。

洛水很想拒絕,卻敵不過蕭老爺子的目光。

“我不懂公司事務啊!”

“久了便會了,爺爺相信你是聰明的孩子!”老爺子眼底精光一閃,仿若是老狐貍吃定獵物一般。

洛水被突如起來的“臨危授命”弄得不知所措,簫朗那麽精明的人,肯定會看穿這一切的,好不容易緩和的關系,又要搞砸了嗎?

洗完澡的洛水躺在床上,想要放空自己,不過最近發生這麽多事,她又覺得腦袋渾渾噩噩如同漿糊,理不清頭緒。

明哥!

洛水拍了拍臉頰,不讓自己去想蕭明。簫朗的臉龐卻忽然闖進她腦海,像是登堂入室的強盜,突如其來,揮之不去。

“水水!”林心的聲音忽然在門外響起。

洛水以為自己幻聽了,等到聽到第二聲才急忙忙滑下床,赤腳跑去開房門。

“噔噔噔噔,驚喜!”林心蹿了進來。

“是驚吓吧!”洛水關了房門,随着爬上床。

林心脫了鞋,伸出腳丫子踹洛水,用力過猛,差點把洛水踹下床。

她一手撈回洛水,嬉笑的表情忽然凝結住了,少有的嚴肅,“水水,我來就是想問你件事!”

洛水屏息,點頭。

林心突然抓着頭發,近乎癫狂的在床上滾了滾,趴在床上,有氣無力的問:“我哥說簫朗是跟一個流産的女人一同送進醫院的!你知道……”他們是什麽關系嗎?

沒等洛水開口,林心裹着被單大吼:“算了算了,我也不想知道,啊!煩死了!”

洛水見她龜毛的模樣,就能猜到這得多糾結啊!

她差點忘了,林心可是喜歡着簫朗的。

林心本是大大咧咧,大小事不經腦的主,可是她現在正為簫朗的事糾結得快把三千發絲都扯斷了,“水水,那女人是不是簫朗的……”

“不是!”洛水扒開林心蒙臉上的被子,堅定的,微笑着看她。

“真的?”林心一個高興,興奮的一蹦,跪在床上,眼睛像是要讨骨頭吃的小狗。

洛水點頭,躺了下去。

林心居高臨下的看她,“你怎麽知道?”她在反複确認這個令人振奮的消息。

沒曾想,卻聽到了一個更大的令人震驚的消息:“因為她是明哥的情人!”

完全蒙住,林心驚訝到口水都流了下來,她後知後覺的伸手一抹。

三秒後,一聲河東獅吼爆出:“王八蛋!”

洛水伸手捂住她爆粗的嘴,“噓,別吵到爺爺跟媽媽!”

林心眼勾勾盯着洛水,然後撲在她懷裏,“你哭吧!大聲的哭!”說着說着,她自己就大哭起來,邊哭還邊罵:“王八蛋,僞

君子,不要臉……”

洛水本來不想哭的,被她這麽一鬧,竟真随着她落眼淚。

她這輩子朋友不多,卻有個因她的事而比她本人還難過的朋友,真好!

☆、三十三、深吻來一個

“都過去了!”洛水反倒安慰林心。

“擱你這,有什麽過不去的嗎?”林心狠狠戳了幾下洛水的心口。

“真的都過去!”洛水淡淡的說,她的眼裏甚至看不到一絲波動,平淡得仿佛事不關己。

她還扯出了笑容。

“別笑了,”林心哭得難受,“難過了就該哭,幹嘛逼自己強言歡笑?”

蕭明走的時候,她說都過去了,那混蛋出軌,她說都過去了。

在別人看來,洛水是個好脾氣到幾乎沒脾氣的主,只有她知道那是一種多麽痛的隐忍。

洛水就是個不折不扣的“忍者”,她心疼她的隐忍。

“走,帶你去個地方!”

說風就是雨,還真是恰到好處的形容了林心的性子。

倆人到一家夜店門口時,洛水死活不肯進去,“林心,別鬧了,我們回去吧!”她長這麽大都沒來過這種地方。

“哼!今天我們要不醉不歸,讓那些臭男人看看,我們也可以過得很逍遙!”林心是吃了秤砣鐵了心不進去不罷休了。

洛水拉不動她,反被她扯了進去。

震耳欲聾的重金屬音樂,五顏六色的閃爍着的燈光,擁擠的扭動着的人潮,燈紅酒綠糜爛的模樣。

洛水拉着林心,“我們出去吧!”

“什麽?”林心側耳。

“我們出去吧!”洛水加大了聲音的分貝。

林心顯然沒聽到,扭頭跟酒保吼着要了兩杯所謂的“烈焰紅唇”。

兩個大美女一進這裏自然引起了男人獵豔的眼神,特別是洛水青澀的閃躲的模樣更引起人的興致。

“小姐,我請你喝一杯!”一個裝扮花俏的男人流裏流氣的跟洛水搭讪。

洛水躲得靠近林心,抗拒得很,只覺那男的十分猥瑣。

“幹嘛呢?”林心哪見得別人欺負洛水,惡狠狠的推了男人一把,“離遠點!”

男人嘻嘻笑的又湊過來,“一起玩嘛!”

“玩你妹!”林心擋住男人想去拉洛水的手,掄起拳頭想向那男人臉上招呼,卻半路被人捏住了拳頭。

一只大手掌包裹着她小小的拳頭,還沒等她回過神,捏住他拳頭的男人另一只手就一拳把猥瑣男擊垮在地上,沙啞粗犷的聲音從林心頭頂傳來,“滾!”

猥瑣男連滾帶爬的跌跌撞撞的滾了出去。

“大塊頭,真巧啊!”

原來是白天在簫朗別墅見着的陸濤。

陸濤勾過林心的脖子,彎腰貼着她耳朵說:“性子真野!”沒兩句不合居然就準備掄拳頭。

林心當他哥們一樣,墊着腳尖勾他肩膀,“你拳頭真棒!”

陸濤一愣,随即哈哈大笑。

幾個跟在陸濤身邊的小弟就差跪林心腳邊喊姑奶奶了。

洛水拉過林心,朝陸濤點點頭,“謝陸先生出手相助!”

陸濤對于太嬌柔的女子沒啥好感,但礙于簫朗的存在,只好禮貌的回了個點頭,“到那邊喝酒吧,安靜一些!”

洛水剛要拒絕,林心已經率先跟人跑了。

洛水不能丢下林心,便跟着過去。

“喝吧!”林心給洛水倒了杯啤酒。

“喝了我們就回去了好不好?”洛水頗為無奈的哄着。

陸濤看着倆人,掏出手機給簫朗發了短信,“你老婆在夜店!”并附上了地址。

他十分好奇簫朗見到這短信表情得多精彩啊!

而一旁的林心已經連灌了洛水三杯啤酒。

陸濤一直盯着林心發紅的臉蛋,燈光偶爾掃過,格外動人。

簫朗接到短信時,喬念剛好在他旁邊看足球。忽然感覺陰風陣陣,一擡頭,十二級臺風預警。

簫朗手裏的易拉罐在強大的外力作用下扭成一團,他臉色比日全食還黑,眼窩裏的黯淡随時能刮起一陣龍卷風。

喬念往他手機屏幕看了一眼,我靠,這是要死人的節奏啊!

“陛下,臣立馬去開車!”不倫不類的作揖,喬念恨不得自己能穿越了。?

這種時候,不被龍卷風橫掃,也怕被龍尾鞭及。

簫朗到夜店時,就見洛水乖乖巧巧的坐一角落裏默默的喝酒,神态落寞,動作輕盈。

喝了酒的洛水顯得很脆弱,窩縮的姿态表示出對外界的抗拒。

因為有陸濤坐鎮,其他閑雜不敢靠近。

而林心卻像發瘋似的飛撲過來,“簫朗!”

聽到簫朗兩字,洛水微微側頭,忽然朝着簫朗站立的方向粲然一笑,嘴巴蠕動了兩下。

隔得遠,又小聲,簫朗沒聽清。

他把跟八爪魚一樣挂在他身上的林心丢給喬念,卻在半路被陸濤截了胡。

“回家!”簫朗拉過洛水的手,不料卻被她甩開:“我沒有家!”

蕭朗眉宇微皺,落了空的手僵硬着,他努力壓下自己心頭的怒火,疊着雙腳坐在洛水身邊,那冰山氣息飄出方圓十裏,鎮得人連眼神都不敢投過來。

洛水是清醒的,她知道坐在她身邊是蕭朗,她也知道自己正喝着酒,她更知道蕭朗怒火中燒的雙眼酒快把她手中的酒杯燒穿了。

可是她控制不了自己。

蕭朗把醉成一灘爛泥的洛水抱在懷裏,外套搭在她臉上,擋住貴妃醉酒般的傾世紅顏。

肚子上的傷口因為拉扯而有撕裂的疼痛,喬念有心無膽,怎麽也不敢從蕭朗手中接過洛水。

那是他的心頭肉,他就是血流成河了,也不會輕易撒手。

醉酒的洛水出乎意料的安靜乖巧,像只小貓似的窩在蕭朗懷裏,紅潤的臉蛋安詳如甜蜜的富士山蘋果。

喬念十分識相的把車開到了別墅,有些不放心的問蕭朗,“真不用我留下來幫忙?”

“麻利點滾!”美人在懷,蕭朗沒心思搭理喬念。

喬念吃癟,指指蕭朗的傷口,“別用力過度!”

猥瑣而又肮髒的思想!

蕭朗眼裏泵射出毒蛇般的目光,雙眼微眯,這是要發火的前兆。

喬念麻利的倒車,麻利的消失。

将人抱到沙發上時,蕭朗額頭細汗沉沉,嘴唇灰白,明明輕巧的沒幾兩肉的洛水,抱在他懷裏時,他卻仿佛抱着整個世界那般沉重。

蕭朗站在沙發邊,像是君王審視自己的所有物一樣,掠奪的眼神如鷹隼般盤旋在洛水上空。

洛水醉得倒是踏實,調整了下睡姿,差點掉下沙發。

蕭朗眼明手快的護住她,兩手禁锢她活動的範圍。

“走開!”洛水微微睜開眼睛,也不知道有沒有認出蕭朗,一只手掌“啪”的拍在蕭朗正臉,發軟無力卻又使勁推搡他。

忽然手心傳來濕熱的觸覺,仿佛水蛭爬行而過的感覺,吓得洛水猛地收回手。

蕭朗被她古怪的反應逗樂,仗着她喝醉了,手攀上他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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