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章 (12)
直肖想的粉嫩細膩臉蛋,輕輕一捏,很軟,很綿,很有彈性。
也只有在洛水喝醉了,他才能做出這般親昵的動作,他一直想這麽做。
洛水捂着臉,像是受到了極大的欺負一般,嘟囔着嘴,嘀嘀咕咕小聲嗔怪。
蕭朗只見她嘴唇張張合合,卻沒聽到聲音,于是把耳朵湊近洛水嘴巴,想要聽清楚她酒後呢喃。
“嘶”
蕭朗猛地倒吸一口氣,耳垂陣陣疼痛,那憨貓居然趁他不備,咬了他的耳垂。
耳垂最柔軟的地方被咬住了,蕭朗硬忍住想要一把推開洛水的沖動,伸手輕拍洛水臉頰,低聲哄道:“松嘴,聽話!”
洛水像是聽明白了,牙齒一松,還沒等蕭朗退開,嘴巴一張一合,狠狠地咬住了蕭朗的臉頰,仿佛那是快香噴噴的五花肉。
簡直傷痕累累,臉頰上細微敏感的疼痛,蕭朗看着轉眼又睡得香甜的洛水,報複性的夾住她臉頰,逼她嘟起嘴來。
“小野貓!”
低沉的嗓音毫無怒意的呵斥了一聲,然後四唇相接時,柔軟,炙熱。
蕭朗輕輕碾過洛水的嘴唇,叼着她的下唇,含在嘴裏輕輕一咬,舌尖越過兩排張開的細齒,追逐着洛水的粉舌,細致纏綿。
“這是懲罰!”
心滿意足的蕭朗重新抱起洛水,帶她去大床上睡覺。
來回這麽一折騰,蕭朗感覺肚子上的傷估計是崩開了,剛拿起手機又放了下去,溫柔的盯着洛水,逆光的臉上是半明半暗的笑容,十分詭異,眼底在醞釀着一場好戲。
這邊的洛水總算是安睡了,而另一邊的罪魁禍首現在卻像是脫缰的野馬,折騰得陸濤恨不得把她丢出去。
“我要喝酒,還要喝,水水呢?”
林心是又哭又鬧,大有大鬧天宮的架勢。
陸濤則坐在一邊,拿着手機,按着錄像。
鬧騰了好一陣,沒人搭理的林心也覺得無趣了,縮着腦袋窩在沙發上,指着陸濤吼:“你誰啊?”
“我是你……”陸濤擡眼,戲谑開口,“大爺!”
林心轉溜着腦袋,好似在想她有哪個大爺啊?
“騙子,我根本就沒有大爺!”林心嗖地站了起來,歪歪倒倒的湊近陸濤,手指尖戳着他的鼻梁,“騙子!”
陸濤把手機往桌上一擱,嗤笑着一把将林心扛肩上,“明天起,我就是你大爺,明白了不?”他氣呼呼的伸手往林心屁股上招呼。
這一招呼,別的沒驚擾,直接把林心給招呼吐了。
嘔吐物順着他後背往下滴滴答答的流。
他的臉色變來變去,十分精彩,踢開客房的門,跟丢垃圾似的把林心丢床上,見鬼似的跑去沖澡。
偷雞不成反蝕一把米!
他衣服剛脫,就聽到手機響,赤裸裸着晃蕩着出來,接了電話。
“林心那瘋丫頭呢?”蕭朗不冷不熱的聲音傳了過來。
“鎖客房裏呢!”陸濤說,大大咧咧的做沙發上,簡直就一暴露狂。
這頭的蕭朗心情大好,笑出了聲,“辛苦了!”
“那丫頭喜歡你?”陸濤今晚聽得最多的就是蕭朗這兩個字,林心撕心裂肺喊了不下百遍。
蕭朗頓了下,直說:“不知道!”
陸濤被噎得說不出話,停了一會,“挂了!”
“她就一小孩,跟妹妹似的!”蕭朗本來不想管,可是人是從他這被陸濤帶走的,總歸不希望出什麽岔子。
話外意思,陸濤是聽懂了,人還小,別碰!
“行了,明個兒安全送回!”
☆、三十四、那牙齒印絕對不是我咬的
洛水捂着發疼的腦袋,暈暈沉沉的坐了起來,這裏是哪裏啊?
昨晚,昨晚跟林心去喝酒了,然後,然後好像有個熟悉的人帶着她離開,是……
蕭朗!
洛水頓時清醒了不少,一擡頭,就看見蕭朗靠着門,身材修長筆直的站在邊上,嘴角透着點點笑意。
還有,那白皙臉蛋上一排清晰可見的牙印是怎麽回事?
“醒了?”
陽光透過窗戶,如同紗布一樣落在蕭朗明媚如驕陽的臉上,以往的陰沉不見,倒顯得明朗,陽光,溫馨。不過,臉色卻有些蒼白。
洛水有些蒙,捂着腦袋,裝失憶,卻怎麽也沒将那越來越清晰的記憶趕出腦海。
“林心呢?”洛水猛然想起林心在哪裏。
蕭朗壞笑,“還有心思找林心?”
他一步一步靠近洛水,勾着玩味的笑意,動作浮誇而輕率。
洛水往後一躲,後腦勺“咚”地敲在床頭板上,她怎麽覺得蕭朗那麽恐怖呢?
蕭朗停住了腳步,指着臉上的牙印,“知道是誰的傑作嗎?”
不是我,一定不是我!
洛水搖頭,搖頭,拼命搖頭。
“仔細瞧瞧!”
蕭朗把半邊臉湊過去,與其說實在生氣,不如說是在炫耀,仿佛那是勝利的印記。
“我,我,我不是……”洛水臉上蹭蹭的冒煙,燙得好像下一個生雞蛋都能把它煎成荷包蛋。
“想起來了?”蕭朗語氣不穩,畢竟昨晚他也是占了便宜的那個人。
洛水垂頭,她只記得在夜店的事情,包括後來蕭朗帶她回來的一些片段,可是真的不記得咬過蕭朗這事了,不過見蕭朗那麽生氣的興師問罪,便心虛的承認下來了。
蕭朗總不會訛她的嘛!
“真是我咬的?”洛水垂死掙紮。
蕭朗眼尾一挑,“你覺得我自己能咬在這?”
“對不起!”洛水快要哭了,她怎麽也沒想到自己有醉酒咬人的陋習。
蕭朗看她懊悔模樣,頓覺有趣,故意摸着那牙印,緊鎖眉頭。
“去醫院看看吧,別落下痕跡了!”洛水連忙下床,她恨不得抽死自己,怎麽學人家喝酒呢?
蕭朗打着如意算盤,他巴不得留着痕跡,讓洛水一輩子都記着呢。
“嘶!”
洛水的手還沒碰着蕭朗,他就捂着肚子半蹲着,臉色難看,極其隐忍疼痛的忸怩表情。
“是不是還傷着傷口了?”
洛水吓壞了,感覺自己闖了大禍,眼眶猛地一紅,也蹲着,一手搭在蕭朗後背,“我打120!”
酒是完全醒了,吓都吓醒了。
蕭朗一把抓住她的手,他既是裝的,也是真的疼,那慘白臉色跟冒出的冷汗都不是演戲能演出來。
從昨晚開始,他忍着沒去管傷口,為的就是讓洛水心疼他。可是,洛水真的着急,他卻不落忍了。
洛水又蹲了下去,拿開蕭朗擋在肚子上的手,不顧什麽男女授受不親,叔嫂有別的,直接掀開蕭朗的衣服。
一看,只覺頭暈腦脹得更厲害,白色繃帶已經被染紅了。
“對不起!”洛水眼淚直接掉下,帶着哭腔。
“給喬念打電話!”剛吩咐完,蕭朗就直接暈了過去,這回真是裝過頭了。
“蕭朗,蕭朗!”
洛水悔得腸子都青了,扒拉出手機給喬念撥電話。
……
不到半小時,喬念就帶着醫生趕來了。
醫生皺着眉頭,不悅的說:“傷口都崩開了,血都染紅繃帶,怎麽之前沒處理,沒這麽折騰自己身體。”
洛水站在床邊,垂着頭,眉眼溫順。
喬念見她那樣,又見蕭朗卧床,默默嘆了口氣,這蕭朗還真是煞費苦心啊。
“水姐姐,別擔心了,沒事的!”
洛水抿着唇,羞愧得很。都是她的錯,蕭朗才會這樣,本來傷口養得好好的。
醫生順帶幫蕭朗臉上的牙印消了毒,仔細一瞧,耳垂上都落了牙印,他雖見多識廣,但還是忍不住多看了眼洛水,看着挺溫柔的女孩子,原來那麽孟浪啊!
洛水被他盯得無地自容,臊得想挖個地洞把自己給埋了。
不雅告訴她那蕭朗耳垂的牙齒印也是她給咬的!
喬念憋着笑,實在憋不住了就扭頭,悶笑得肩膀一聳一聳。
洛水頭低得不能再低,臉紅得快要滴血,毛細血管就要爆裂了。
醫生處理好蕭朗的傷,一本正經的對洛水叮囑:“他傷口還沒完全愈合,近期房事還是不要進行的好!”
洛水呆若木雞,什麽房事?仿若五雷轟頂般,洛水已成焦木狀。
醫生說那句“不宜房事”的時候,蕭朗就醒了。
喬念憋笑憋紅了臉,“噗,醫生,我送你!”
洛水是又羞又惱,看到蕭朗促狹的笑時,三觀轟然倒塌。
這到底是怎麽了?心跳得像是彈力球落地一樣,不眠不休,砰砰砰!
“對不起!”洛水恨不得奪門而出。
蕭朗見她羞愧得不行,也不在笑話她,怕把人羞得以後再也不見他,那就得不償失了。
“我餓了!”蕭朗說。
“我去煮飯!”洛水像是得了恩赦般,飛奔向廚房。
喬念站在床邊,居高臨下審視蕭朗一番,“啧啧,看不出啊,蕭朗,你丫不要命了是不是?”
“我有分寸!”蕭朗淡淡道。
“分寸你個頭,”喬念怒不可遏,拿自己身體安危去博水姐姐的歡心。
不過怒火撐不過三秒,他立馬原形畢露,色眯眯的問:“昨晚戰況激烈吧?”
牙印,傷口崩了,無一不在昭示昨晚是怎樣一番翻雲覆雨啊。
“滾!”蕭朗都不削罵他了。
喬念狐疑,激将道:“不會是還沒吃到吧?”
被戳中的蕭朗,眯眼冷冷望去。
“我靠,沒吃到戰況都這麽慘烈了?”
蕭朗抽了一枕頭,砸向他,“別在洛水面前說漏了!”
“哈哈”喬念看着原本霸氣十足的蕭朗臉上搞笑的挂着一排牙齒印,笑得驚天動地。
蕭朗微笑,“洛水的牙齒很整齊吧!”
“我操,還有心思研究這個!”喬念笑罵着湊近去看,“感覺還挺小顆的!”
“鋒利着呢!”蕭朗恨不得頂着這排牙齒印招搖過市,讓人人都知道這是他洛水給他留下的獨一無二的烙印。
“戀愛中的人智商都他媽為零!”喬念笑着諷刺道,“昨晚那麽好的機會居然都沒把握!啧啧”
還頂着牙印在這沾沾自喜,這還是他認識的運籌帷幄,能力非凡的蕭二少嗎?
……
洛水回蕭家時,蕭媽媽滿臉擔憂的進她房間。
“水水,昨晚怎麽沒回來?”蕭媽媽臉色顯得有些憔悴,感覺像是一晚沒睡好的模樣。
酒能誤事。
洛水恨不得世上有後悔藥可吃,她真不應該喝酒的。昨晚醉了之後,也就沒打電話跟蕭媽媽說自己不回來。
“對不起,媽媽,我……”洛水眼神閃爍,沒有底氣的說:“我跟林心喝了點酒,睡着了之後忘記跟您說了!”
洛水一直很乖,沒有做過什麽出格的事情,蕭夫人是擔心她遇上壞人而已,聽到是跟林心在一塊,也就放心了。
“水水,以後凡事先打個電話,爺爺昨晚還想着找你呢!”幸虧她攔下了,說洛水是跟林心出去了,倆姐妹有悄悄話說,我們又不是封建家長,不能總管得太嚴。
“對不起,媽媽!”
“傻孩子,沒事了,喝了酒沒睡好吧?再睡一睡吧!”蕭夫人愛憐的摸了摸洛水頭發,走出房間時,順便給她關上門。
洛水想起跟她一樣喝了很多酒的林心,趕緊的給她打了電話。
“水水,你在哪裏?我剛想跟你打電話呢!”林心嘴裏塞着面包,說話有點不順。
洛水聽到她依舊歡脫的聲音,心就放松了很多,“我回家了,你呢?昨晚是你哥來接你嗎?”
“我在大塊頭家裏呢!”林心說。
坐在她對面也吃着面包的陸濤差點被噎到,她還真是不避諱。
“大塊頭?”洛水腦子有點愣。
“陸濤啊,蕭朗的那個朋友!”
林心一提醒,一張橫行的臉就出現在洛水面前,對了,昨晚遇到那個陸先生了,應該也是他告訴蕭朗自己在夜店裏的。
可是,林心一個女孩子怎麽在一個昨天才認識的陌生男人家裏呢?
“你……”擔憂的話到了嘴邊,卻有點難以開口。
“不跟你說了,我吃完早餐還要趕回研究室呢,前期研究出了點事,我又得閉關去了!”
“喂喂喂!”洛水話還沒說完,林心就挂了。
洛水心裏擔心,不過仔細想想林心說話的語氣不像是遇上什麽不開心的事了,應該是沒什麽的吧?
蕭朗怎麽能把林心交給那個男人照顧呢?
“扣扣!”
門響了起來,蕭老爺子站在門外,“水水,別忘了爺爺昨晚跟你說的啊,今天去把幼稚園的工作辭了!”
完全沒有的商量。
洛水差點忘記這一茬了。
屋漏偏逢連夜雨,洛水知道自己是躲不過的,她也不知道蕭老爺子會在公司給他安排什麽職位。
怎麽跟蕭朗解釋突然去公司上班?他會不會也想多了?
一排鮮明的牙印有浮現在腦海,洛水只覺得一切都好像亂了套了。
還有,她才會幼稚園工作沒多久就要跟園長辭職,簡直是添亂嘛!
而且,去蕭氏上班,不就意味着更加要跟蕭朗擡頭不見低頭見了嗎?
她現在是真的沒有臉面對蕭朗,羞愧、丢臉,以及難以言喻的怦然心動。
這都是怎麽了?
☆、三十五、讓你叫老公,你會叫嗎?
洛水突然到蕭氏上班,蕭朗表面對蕭老爺子哼哼不屑,不過心底早就煙花燦爛了,簡直是上天在助他一臂之力。
第二個大吃一驚的就數井序了。
蕭明在世的時候都沒有讓洛水沾手公司的事情,倒是現在突然讓洛水來公司。洛水是幼師出身,怎麽幹助理的活呢?還是總裁助理!
“井秘書,我不懂的事情很多,你得多教教我!”洛水萬分慚愧道。
井序微笑,微鞠躬,“小姐客氣了!”
這裏哪有能讓小姐做的事情呢?可是既然人來了,也不能幹坐着。
洛水看出井序的為難,她一商場小白,确實難安排。
電梯門忽然開了,蕭朗跟喬念走了出來。
“水姐姐!”喬念一如既往的叫得膩味。
洛水微笑着點頭,看向蕭朗,他臉上豎着貼了兩個創口貼。
“你身上的傷還沒好,怎麽來公司了?”洛水擔心的問,眼裏真真切切的感情絲毫騙不了人。
蕭朗在外頭,一直都是冰着臉,哪怕心裏現在已經樂瘋了,依舊面無表情的說:“我再不來,老爺子得給蕭氏換個天了!”
蕭朗說這話,只是在吐槽老爺子最近人事變動得太勤快。
而洛水算是其中一個,莫名躺槍,對號入座了。
她睫毛微垂,像是熱情被一盆冷水澆下。
蕭朗才意識到自己這話有漏洞,咳了聲,“進來吧,洛助理!”
“井秘書,洛助理的工作我會安排,你做自己的事去吧!”
喬念對他這種人前悶騷的性子早就習慣了,倒是井序莫名對這話膈應得慌,蕭朗對洛水的态度總有股說不清的情愫,表面冷淡,但是那偶爾飄過的眼神卻暖的比得上六月驕陽。
本來蕭朗跟喬念是準備讨論一下老虎的後續問題,但洛水在,明顯時機不對,喬念趁機争得一天的休假。
“穩住,兄弟!”喬念兩只桃花眼朝蕭朗擠眉弄眼,騷氣十足。
蕭朗看了眼門口,遞給他一個“你可以滾了”的眼神。
赤裸裸的見色忘義。
洛水則是有些不知所措的站在一邊。
蕭朗從抽屜裏抽出幾疊文件,“坐沙發上看吧!”
洛水唯唯諾諾,接過手後,就真的安安靜靜坐沙發上翻閱起來。
雖然她不傻,雖然她知道她看的東西是結算表,但是沒有半點會計基礎的她,真心沒看明白這裏頭究竟寫的是什麽,眉頭緊鎖,雙唇微抿,手指夾着一頁紙,盯了半天沒動靜。
蕭朗不知道什麽時候站在她身後,炯炯有神的從上至下,略帶笑意的審視。
“看不懂?”
蕭朗玩味的話語從頭頂傳來,洛水只覺頭皮一陣發麻,然後老老實實的點頭。
“大學沒有雙修這方面的知識?”蕭朗微微吃驚,洛家跟蕭家都是從商之家,而作為兩家紐帶的洛水,居然半點都不懂這些,可謂是連基礎知識都不懂。
洛振華跟蕭明還真是打算把她當花瓶一樣供着?
洛水沒有回答。
蕭朗繞到她對面,穩穩一坐,考究的看着她,此刻吃不透她明眸裏轉動的流光溢彩究竟是什麽含義。
“我大學專業是幼師!”洛水說,淺淺的梨渦忽現忽隐。
她把資料擱在桌子上,“我也不知道爺爺為什麽讓我來公司上班!”她對商場勾心鬥角的買賣往來是真的沒有興趣。
“學着點終歸沒有壞處!”蕭朗說。
洛水仿佛在蕭朗深潭一樣的眼眸裏看到一條搖擺着扇形尾巴的金魚悄悄游蕩而過,閃爍着一線生機。
“好!”洛水微微應了聲,嘴角勾勒出美好的弧度。
不過心中喜悅沒有持續三秒,臉上立馬浮現一片疑難色,這些結算表,她真心沒看懂呢!
蕭朗一絲不茍的坐到洛水身邊,手拿過結算表,難得的細心給她講解。
本來也不是什麽高深的東西,經他一指點,變得更通俗易懂。
淡淡的煙草的味道,還有夾雜的說不清的類似薔薇的香氣,兩者混合一起,奇妙得難以言喻。
洛水微微側着臉龐,眼神落在蕭朗精雕細琢的棱角分明的臉上,細長的丹鳳眼,高挺的鼻梁,薄薄的嘴唇,一種比女子還要耀眼的魅力。
她似乎能夠理解為什麽二姐總說蕭朗是個妖孽了。
蕭朗在她毫不掩飾的炙熱的眼神下,耳垂難以抑制的紅了,“明白了嗎?”
他一側臉,面對面的迎上洛水的眼神,雙雙都有些呆滞,靠得太近了!
洛水慢半拍反應過來,蕭朗已經站了起來,可能是起得過猛,整個人明顯的一滞,上半身微微前傾。
他一手捂住胃部。
“扯到傷口了嗎?”洛水擡起身,手比腦子轉得快,一伸,竟貼在了蕭朗捂着胃部的手背,然後,反複觸電般又彈開了。
蕭朗只覺手背被一股電流擊中,火辣辣的感覺直接傳達大腦。
洛水眉頭緊鎖,咬着下唇,這是她緊張時候最常出現的表現。
“應該再修養幾天的,那麽嚴重的傷!”
在別墅的時候,洛水碰過醫生恰好上門幫蕭朗換藥,那道長長的猶如蜈蚣一樣的縫合的傷口盤踞在蕭朗的肚子上,光看模樣就可想想象受傷之時,得是多麽驚心動魄的時刻。
強烈的同理心讓洛水覺得自己的肚皮也想撕裂般陣陣疼痛。
“沒事!”蕭朗說,看着洛水的眼睛溫柔得快要膩出糖漿來,随之一收,又是那個冷峻的蕭朗,“比這更重的傷我都挺過來的!”
洛水剛想問什麽比這更重的傷,他就走開了,還拿起座機撥了電話,“讓路飛到辦公室一趟!”
蕭朗電話一放下,視野囊括了洛水整個身影,心裏暖得不像樣,他從來沒有想過,有一天,洛水能夠在離他那麽近的地方陪着他工作,他的眼神随時可以捕捉到她。
他想把她圈養起來,這只溫順的家兔。
路飛滿頭大汗的趕來,畏畏縮縮的在門口徘徊了很久,才鼓起勇氣敲了敲門。
這是死神的聲音啊,他自從蕭朗讓他上交大表哥的社交圈資料後就徹底的失蹤了,蕭朗肯定會生吞活剝了他的。
“進來!”蕭朗那不染絲毫感情的聲音吐着冰渣子似的話。
路飛渾身一個戰栗,推門而入時,不期然的看到正一臉無害,抱着一堆資料坐在沙發上的洛水。
救命稻草啊!
處于求生的本能,路飛狗腿子立馬爬向洛水,“嫂子!”
真是哪壺不開提哪壺!
“嫂子”二字簡直就是蕭朗的命門,是蕭朗最憎恨的詞,沒有之一。
蕭朗一臉風雨欲來,食指指點江山般一指,然後勾了勾,嘴角不可察覺的上揚。
路飛百般不情願的挪了挪,緊捏着的食指跟拇指鬼鬼祟祟的夾住洛水的衣袖,輕輕的近乎哀求的低呼一聲:“嫂子,救我!”
洛水一個大寫的懵,以為路飛是害怕蕭朗,面帶微笑,給予精神上的鼓勵。
路飛站的離蕭朗的辦公桌兩米遠,就死活不肯再靠近了。
“玩失蹤?”蕭朗劍眉一挑,像是危險的蛇類,眼睛有毒光泵射。
路飛挺直了腰杆,吞了下口水,“沒沒沒,我在公司加班呢!”
“哦?這麽敬業?”
“誓死為蕭氏效勞!”別的不行,溜須拍馬這功夫他路飛最最最在行了,他在業界排行第二,沒人敢稱第一。
蕭朗冷哼一聲,“讓你準備的資料呢?”
路飛回頭看了眼洛水,滿滿的恐懼,他可不想洛水知道大表哥在外面的那點子事。
“我馬上準備!”路飛邊說邊往門口挪。
“再挪一下就讓你直接挪出蕭氏!”
立定,向前看!
路飛哭着一張臉,偷瞄洛水,發現她正笑容燦爛,猶如綻放的薔薇,也看着他們,他囧得呵呵傻笑。
“晚上交不出來就直接走人!”蕭朗心情愉悅,明明說着斷着飯碗的狠絕的話,卻一臉的陽光明媚,戲谑勾唇。
路飛心裏苦啊,但真沒勇氣拒絕,他知道蕭朗絕對說到做到,不會念及半點親戚之情。
況且,他在蕭朗眼裏,別說是親戚了,恐怕連喬念那個外人都比不上。
外公怎麽會把嫂子這樣純潔無暇的人擱在蕭朗這種殺人不眨眼吃人不吐骨頭的人身邊做事呢?
“那,那我,我準備準備去!”路飛擦了擦額頭芝麻大的汗珠子,完全不敢正視蕭朗的眼神,轉身對洛水說:“嫂子,我先走了,你忙啊,得空的話到銷售部轉轉!”
“好!”洛水溫婉的應道。
路飛腳底抹油,還沒滑出去三步,就被蕭朗又喊了回來。
蕭朗黑着臉,剛剛還帶有光芒的臉現在就黑漆如同暮色,“公司沒親屬之分,只有上下級,以後喊她洛助理!”
變态!
路飛心底狠狠啐了一聲,面上卻是春風徐徐,“好的!”
蕭朗收回眼神的時候,餘光瞄見洛水正側着腦袋,好似有疑惑的盯着他。
“有事?”他梗着脖子,不自然的問道。
洛水難得呆萌,“蕭朗,那我該叫你什麽?”
這是上天派來折磨他的,蕭朗萬分肯定,他內心吶喊:如果讓你叫“老公”,你會叫嗎?
蕭朗凝視洛水,惡狠狠的,憤怒的,更重要的是別扭的。
洛水一頭霧水,不知道哪裏觸了蕭朗的“龍威”,低低地俏皮地喊了聲:“蕭先生?”
她來公司的時候,就聽到那些員工都稱蕭朗蕭先生,連井序也是如此。
想來應該是他定下的規矩,真是特別呢,不是蕭二少,不是蕭總,卻是平平淡淡的蕭先生。
蕭朗心裏一顫,被這一聲輕輕的,柔柔的“蕭先生”喊得發軟,好吧,感覺還不錯。
這是他聽過最動聽的“蕭先生”。
“嗯!”他微乎其微的從喉嚨口咕哝一句,表情卻是很享用。
從今天起,他是她的蕭先生。
從今天起,她是他的洛助理。
不再是蕭家的二少爺跟長媳!
☆、三十六、我說你可以你就可以
洛水從來都想沒過,去蕭氏上班可以成為一件這麽令人高興的事情。她以為蕭朗會特別厭煩她,她以為在蕭朗身邊做事會特別尴尬,她以為兩個人可能會吵架,她以為……
她以為也僅僅是她以為而已。
她跟蕭朗相處的還不錯,至少在公司的蕭朗沒有那麽的劍拔弓弩,雖然對公司的下屬很嚴厲,但少了那種陰陽怪氣。
不過,忙忙碌碌倒是好,就是大錯小錯頻繁出。
“小姐!”
井序趁着蕭朗在會議室開會,悄悄靠近洛水,輕聲打招呼。
自從洛水來公司上班,他跟洛水說過的話最多不超過十句,蕭朗幾乎是讓洛水寸步不離他身邊。
“井秘書!怎麽了?”洛水從一堆有些雜亂的文件中擡起頭,食指推了推無框眼鏡,她有點輕微的近視。
瀑布般順滑的頭發,略微迷離的眼神,微張的櫻桃小嘴。
井序心悸了一下,這就是小姐啊,淡雅脫俗,清新秀麗,這才是配得上大少爺的女人。
“井秘書?”洛水晃了晃手。
井序回過神,“小姐,這份資料搞錯了時間了!”
洛水臉上蹭地紅了一片,定睛一看,确實打錯了時間。
犯了這種低級的錯誤,她滿心羞愧,羞澀的抿嘴一笑,“噓,別讓蕭朗,不,是蕭先生知道了!”
如此俏皮,猶如犯了錯怕挨罵的小孩,倒是井序以往不曾看到的一面。
他溫潤的笑着點頭。
會議離結束還有一段時間,井序想趁此機會跟洛水好好聊聊。
“小姐,大少爺跟那個女人并不是你想的那樣!”井序一開口,原本笑眯眯的洛水便有些僵硬。
她低着頭,沒有阻止井序繼續說,也沒有表示出極度的厭惡。
井序宛若霜打的茄子,臉部發青,他在為一個他最敬重的男人申辯,但也是為一個最不可原諒的背叛了小姐的男人尋找借口。
蕭明跟洛水都可謂他的貴人、恩人。沒有他們,他還是那個鄉下陰溝裏肮髒的不如豬狗的人。
他一直希望能回報他們的這份知遇之恩,可是,他成了幫着大少爺傷害小姐的幫兇。
而且最終他都沒有能為大少爺那個未見天日的孩子做點什麽。
“那段時間,蕭氏出了些問題,各位董事逼得嚴,大少爺壓力很大……”井序感覺自己的咽喉裏正卡着一把鋒利的小刀,他沒吐出一個字,喉骨傳來的摩擦割裂的疼痛。
洛水吸了下鼻子,仰起頭,粉紅的眼眶濕潤了,硬生生扯出一個微笑,“壓力大并不是背叛的借口啊!”
一句話堵住了井序準備了許久的長篇大論的為蕭明開脫的理由。
小姐是個外軟中強的女孩子,就像大少爺說過的,她有一套自己的人生法則。
“小姐!”井序煞白了臉。
洛水食指跟拇指互相摩擦着,深深的嘆了一口氣後,說:“井秘書,明哥已經離開了,無論他以前做的事情是好是壞,我都不想再去計較,我會永遠記得他對我的好,永遠!”
井序咬着牙,別過腦袋,懊悔又自責道:“對不起!”小姐,我沒看好大少爺。
洛水搖搖頭,“不,井秘書幫了明哥很多,我知道,明哥一直都很欣賞你!”
“小姐……”
提起蕭明,倆人都有些哽咽,從某種意義上來講蕭明對于他們二人有着同等的意義。
蕭朗回辦公室後,便知道洛水有些奇怪,臉蛋跟眼睛周圍都有些紅,她很白,稍微一點紅在她臉上就會變得特別明顯。
而且他的秘書神情也不自然,平時十分謹慎小心的人今天居然分神了,連他走到門口了都忘記站起來打招呼。
“洛助理,給我倒杯咖啡!”蕭朗微眯眼,表情慵懶染有疲憊之色。
他靠在沙發上,正面對着洛水的辦公桌,随手解掉兩顆領口紐扣,盯着洛水粉紅的充滿膠原蛋白的臉蛋,他真想就這樣把她抓到自己懷裏肆意揉搓幾下。
洛水摘了眼鏡,剛一起身,就好像忘記了蕭朗剛才吩咐自己什麽了,迷糊的往蕭朗那一望,小心的、諾諾的問道:“蕭先生,有什麽吩咐?”
蕭朗臉部線條瞬間柔軟,嘴角笑意更深,洛水明顯是迷迷糊糊聽到他叫她,條件反應般的站了起來,卻沒記住他說話的內容。
這種不經意流露出來的小迷糊正中蕭朗那個粉紅色桃心,用喬念的話來說,那就是剛好滿足了他變态的胃口。
“倒咖啡!”心裏遐想萬千,蕭朗表面依舊雲淡風輕。
洛水倒了咖啡遞給他時,便看到他眼睑處積攢一片淤青,那是長期勞累,日積月累形成的吧?之前她都沒注意到,現在仔細看,蕭朗疲憊,盡納于眼裏,她心口一縮一怵,像是被滾燙的烙鐵觸及,猛地發疼。
“你身上還帶着傷,不要太操勞了!”一字一句都帶着她真切的關心。
一股暖流從蕭朗心中流過,深潭似的眼睛泛起波光粼粼。
“明天拆線,已經沒什麽大礙了!”這句話,他是故意說給洛水聽的,他希望明天洛水可以去別墅陪他,洛水自來上班後也就沒再去過別墅。
他希望她去,并習以為常。
單純如白紙的洛水哪裏知道他心裏繞了這麽多道彎彎,只覺責任重大,明天得去照看着才放心。
忽然話題截止,洛水幹站着,後知後覺的別扭了。
“蕭……”
“坐一會!”蕭朗下巴指了指對面的沙發。
洛水想說那我回去打文件的話,在嘴裏一個來回又咽了回去,乖巧的坐沙發上。
“每天整理文件覺得無聊了嗎?”換做是他人,蕭朗是絕對不會這麽心平氣和的跟一個連文件都整理得有些亂的人說這麽……體貼的話。
洛水想都沒想,脫口就是:“是挺無聊的!”,想想又覺怎麽可以這麽說,立馬改口:“但是可以學習到很多!”
蕭朗不動聲色,問道:“都學到些什麽?”
咦?
學到什麽?
洛水懊惱的垂着頭,客套客套處問題了吧!
蕭朗見她冥思苦想的模樣,不由笑了,他本來就是覺着好玩才逗一逗她的,沒想到實誠得很,撒個謊都圓不回去。
果然得待在自己身邊,自己看着才放心。
“想換部門試試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