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章節

;馮陳褚衛,先生沒被;蔣沈韓楊,先生沒娘。”被長輩斥為沒有規矩的“萬人嫌”。

在耶魯時,李賦寧曾和留學英國牛津大學的同學王佐良、許國璋,以及留學美國芝加哥大學的周珏良通信,相約共同回國執教,“我教中世紀,佐良教文藝複興和莎士比亞,國璋教18世紀,珏良教19世紀”。有人贊曰:“這就是絕配!”

吳宓有《紅樓》癖,自比“怡紅公子”。在西南聯大時,他見昆明有牛肉館名“潇湘館”,認為亵渎了林妹妹,竟去砸館,直至人家改名才了事。

葉德輝性情古怪,他藏書甚富,不輕易示人,在書櫥上貼有“老婆不借書不借”的字條。但他對性問題有想法,校刻了不少有關性問題的舊書,像《素女經》、《交歡大樂賦》、《雜事秘辛》等都翻印過。潘光旦評說,葉翻印的書還有“幾分科學的價值”。

錢鐘書常講:“二十歲不狂是沒有志氣,三十歲猶狂是沒有頭腦。”他清華大學畢業後正是二十來歲,陳福田等人想讓錢鐘書讀清華研究所。錢鐘書當時答道:“望眼清華,還沒有一個教授有資格來當我的導師!”

北大全盛時期,名流雲集,時有“五馬”、“四陳”、“三沈”、“二周”之稱,“三沈”即沈兼士與其兄沈士遠、沈尹默三人,他們同在北大任教,同為北大評議會成員,當時在北大被稱為“沈氏三兄弟”。

有一次,曹禺見吳組缃進來,便偷偷對他說:“你看,錢鐘書就坐在那裏,還不趕緊叫他給你開幾本英文淫書?”當時清華圖書館藏書很多,中文洋文均有,整日開放,但許多同學都摸不到門。吳組缃聽罷,随即走到錢鐘書的桌邊,真請他給自己開錄三本英文黃書。錢鐘書也不推辭,随手拿過桌上一張紙,飛快地寫滿正反兩面。吳組缃接過一看,數了數,竟記錄了40幾本英文淫書的名字,還包括作者姓名與內容特征,不禁嘆服。直到很久以後,錢鐘書還愛考問吳組缃:“馬克思第三個外孫女嫁給誰了?”吳組缃只好回答不知道,但不免反擊說:“你專會搞這一套!”

魯迅去世後,葉公超花了幾個星期的時間,把魯迅的所有作品又重讀一遍,葉贊揚說:“我有時讀他的雜感文字,一方面感到他的文字好,同時又感到他所‘瞄準’(魯迅最愛用各種軍事名詞)的對象實在不值得一顆子彈。罵他的人和被他罵的人實在沒有一個在任何方面是與他同等的。”胡适責怪葉公超說:“魯迅生前吐痰都不會吐在你頭上,你為什麽寫那樣長的文章捧他?”葉說:“人歸人,文章歸文章,不能因人而否定其文學的成就。”

梁實秋、羅隆基等人偷看胡适日記,胡笑容滿面地說:“你們怎可偷看我的日記?”随後嚴肅地說,“我生平不治資産,這一部日記将是我留給我的兒子們惟一的遺贈,當然是要在我死後若幹年才能發表。”

1940年浙江大學流徙到遵義,在艱苦的流亡時期,竺可桢邀請費鞏擔任訓導長。費鞏接受了職位,同時表示:“吾不要訓導長的薪俸,仍要教授原薪,一年可省出四五千元錢來,可拿這筆省出的錢用在學生物質生活的改善上面。”他上任後身體力行,親自動手燒開水為學生殺臭蟲。學生宿舍燈光太暗,他花費精力設計了一種亮度大而煙氣小的植物油燈,拿自己的工資購買玻璃、鉛皮等材料,制作了800多盞分發到各宿舍。學生們稱之為“費鞏燈”。

周策縱自嘲曰:“妻嬌女嫩成頑敵,室小書多亂似山。”

殷海光贊美金岳霖的《邏輯》:“此書一出,直如彗星臨空,光芒萬丈。”又說,“此書是中國人寫的第一本高水平的現代邏輯。僅僅就這本書的文字來說吧,真是增一字則多,減一字則少。”他最後突然把書往桌上一扔,說:“你們聽,真是擲地作金石聲!”

殺害宋教仁的主兇之一洪述祖,是清代大學者洪亮吉的後人,世代書香,曾制有一聯雲:“長安居大不易,天下事尚可為。”可見其才氣!清朝隆裕太後的退位诏書就是由他拟就的。而他還有一個争氣的兒子,那便是著名的戲劇作家洪深。

陳寅恪是學者,陶鑄是國家官員,本來風馬牛不相及,然陶鑄主政華南時,對陳寅恪十分尊敬,兩人結下友誼。文革中,陶鑄幾次要求善待陳寅恪,紅衛兵都置之不理。後來陶鑄也被批鬥,紅衛兵質問他何以如此庇佑陳寅恪,陶鑄正色道:“你們要是有陳寅恪的水平,我也那樣待你們!”

黃炎培對黃萬裏教育甚嚴,要點凡三:“一,必須尊重農民。黃炎培多次教育下屬說,我國自有歷史以來,勞動的農民從來沒有對不起他們的統治階級。二,為人必須噴出熱血地愛人!愛乃是道德的根基,所謂真善美實皆包含在愛中。三,戒驕傲。戒驕必須從內心出發,僅在形态上不虛僞猶不足道也。”

《季羨林自傳》中曾寫季羨林因為擔任北大副校長後公務纏身,只好利用時間的“邊角廢料”來寫文章。“在會前、會後,甚至是會中,構思或動筆寫文章。有不少會,講話空話廢話居多,傳遞的信息量卻不大,态度欠端,話風不正,哼哼哈哈,不知所雲,又佐之以‘這個’、‘那個’,間之以‘唵’、‘啊’,白白浪費精力,效果卻是很少。在這時候,我就用一個耳朵或者半個耳朵去聽……而把剩下的一個耳朵或一個半耳朵全部關閉,把精力集中在腦海裏,構思,寫文章。當然,在飛機上,火車上,汽車上,甚至是自行車上,特別是步行的時候,我腦海更是思考不停。這就是我所說的利用時間的‘邊角廢料’。”

李敖說:“胡适和殷海光是我來臺灣後所能看到的算是可以贊美的知識分子,其他的人不夠看。傅斯年死得太早!要是再看了不起的知識分子,我只有照鏡子,看我自己。”由于他崇拜殷海光,便學殷的樣子,一年四季都穿長袍。

七、國粹

黃侃一身傲骨,滿腹牢騷,他睥睨學術界二三十年,目空一切!甚至對太炎先生的經學,有時也會批評一聲,“粗!”一次馬寅初去看他,談到《說文》,他一概置之不理,再問,他便不客氣地說:“你還是去弄經濟吧,小學談何容易,說了你也不懂!”

1903年,孫诒讓見到《鐵雲藏龜》後,閉門謝客,足不出戶,把自己關在樓上的一間書房中,兩個月不曾下樓,專心研讀這些奇怪的文字。有一天,下人突然聽到他大叫一聲,上樓一看,孫也打開房門走了出來,滿面喜色地喊道:“我解通了!我解通了!”孫成為文明史上第一個讀通并考釋甲骨文字的人。

1906年,清廷正式廢除科舉制。梁啓超說:“夫科舉非惡制也,所惡乎疇昔之科舉者,徒以其所試之科目不足致用也。”黃仁宇則說:“科舉廢除是20世紀中國歷史的頭等大事,從此上下兩層社會被打成兩截,無法得到有效的溝通。”

1911年,辛亥革命爆發時,康有為在日本,他聽到武昌起義的消息,“惴惴恐栗”,他說,“積四千年君主之俗,欲一旦廢之,甚非策也。”他認為可以用“舊朝舊君”,或者孔子嫡裔來做“虛君”,實行“虛君共和”。

章太炎謂曾國藩之起兵“平洪楊”并非“贊清”,而是為了扶持“名教”。在曾看來,一切治國活動,上至天文、地理、軍政、官制,下至河工、鹽漕、賦稅、國用以及“平洪楊”這類軍事活動和“曲全鄰好”的華洋交涉活動,均屬“禮”,即道德實踐活動的範圍。

王靜安遺體入斂之時,清華師生去給王遺體三鞠躬以敬禮。陳寅恪與衆不同,他身着袍子馬褂,跪在地下叩頭,并三叩頭。陳行孔孟之道,非此一端,他在國學研究院時,其學生到上海陳家去谒見其父散原老人,散原老人與一幫學生談話,均坐,獨陳先生站在一旁,并堅持到談話完畢。

陳寅恪為王國維所寫之碑文:

士之讀書治學,蓋将以脫心志于俗谛之桎梏,真理因得以發揚。思想而不自由,毋寧死耳。斯古今仁聖同殉之精義,夫豈庸鄙之敢望。先生以一死見其獨立自由之意志,非所論于一人之恩怨,一姓之興亡。嗚呼!樹茲石于講舍,系哀思而不忘。表哲人之奇節,訴真宰之茫茫。來世不可知也,先生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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