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章 章節

批評借保存國粹而維護專制政治的“國粹派”們,他說:“我們要保存國粹,須得國粹也能保存我們。”

沈曾植說:“學士者,國之耳目也,今若此,則其誰不盲從而踬蹶也。且學者,禮之所出,禮也者,國人之準則也。若今學士,可謂無學,國無學矣,而欲質之以禮,其可得欤?”

抗戰期間,上海一度成為“孤島”,中國圖書文獻流失嚴重。鄭振铎縮衣節食,千方百計籌款,搶救珍貴圖書,他在《劫中得書記》中說:“餘以一人之力欲挽狂瀾,誠哉其為愚公移山之業也!杞人憂天,精衛填海,中夜彷徨,每不知涕之何從!”

陳濟棠跟胡适說:“讀經是我主張的,祀孔是我主張的,拜關岳也是我主張的。我有我的理由。”他認為生産建設可以要科學,但做人必須有本,這個本必須要到本國古文化裏去尋求。胡适說:生産要用科學知識,做人也要用科學知識。陳說:“你們都是忘本!難道我們五千年的老祖宗都不知道做人嗎?”

弘一法師圓寂,豐子恺悲痛之餘,悵然若失,繼而曰:“人生境界可分三等。一曰物質生活,此大多數也。二曰精神生活,即學者之流也,此亦不在少數。三曰靈魂生活,即宗教也,得其真谛者極少數耳。弘一法師則安步閱此三層樓臺也。事母孝,待妻愛,精深藝術,精研佛法,實最完美一人也。藝術家之最高境界,實與宗教相近。藝術之情景交融,與宗教之諸相非相,實止差一步耳。故所謂格律詩、山水畫之屬,絕非雕蟲之技,為其有宗教精神在焉。吾腳力甚小,故不能随法師更上層樓,惟斤斤于小技,但可攀其欄杆作一窺視,深自慚愧雲耳。”

蘇曼殊雲:凡諸學術,義精則用愈微。

毛澤東和張元濟等人游天壇。毛問張說:“你以前做京官的時候,可曾來此?”張元濟說:“天壇是敬天之所,我六品小官安能到此?”毛大笑,接着又批評了戊戌變法的不足。張元濟曾先後與光緒、袁世凱、孫中山、蔣介石和毛澤東五位巅峰人物促膝而談,這樣的人是絕無僅有的。

杜維明對唐德剛說:“近百餘年來,我們都在向西方學習。現在他們的好東西我們都學會了,他們也該學學我們的好東西了。”

唐德剛總結道:我國軍界素有“無湘不成軍”之說,現在美國的高等教育界,也有“無華不成校”的現象。北美稍為像樣點的專科以上的學校,差不多都有中國教授,其總人數蓋在千人以上。中國人之所以能在美國高等學校內一支獨秀的道理,實在是因為美國教授生活最适合“百無一用”的中國書生的脾胃。做教授要有專業知識,要有最高學位。這些都是急功近利的美國知識分子多不願為、不屑為、也不易為之事,但卻是中國知識分子之所長、之所好。教書生活安定,人事單純。經濟收入雖脹不昏,也餓不死。一個“清高”的頭銜,也足使禮儀之邦出來的窮秀才,發生足夠阿Q式的自滿;也可使遠在港臺的父母親大人,乃至丈母娘、未婚妻,提起來笑逐顏開。教授!教授!你真是個中西通用、長幼鹹宜,港臺大陸都可唬人一下的好招牌!

二十世紀五十年代,熊十力向陳毅哭訴道:“我的學問無人可傳呵!”文革中,紅衛兵抄熊十力家,焚毀無數手稿和書籍。他大受刺激,常精神恍惚地四處吟游,喃喃自語:“中國文化已亡!”

熊十力在無限孤獨的暮年哀嘆:人生七十,孑然一老,小樓面壁,忽逢十祀。絕無向學之青年,後顧茫茫……即令如此,這位中國現代新儒家最富原創性的奠基人,仍然寄望于未來:吾國人今日所急需者,思想獨立,學術獨立,精神獨立,……游乎廣天博地之間,将為世界文化開出新生命。

殷海光對弟子陳鼓應說:“要好好的讀莊子,莊子對人性的了悟這麽深切,比現在的存在主義要高明多了。”

八、知史

陳寅恪任教于清華時,學人多好去日本研究中國文化,陳憤雲:“國可亡,而史不可滅。”又作詩激勵學生道:“群趨東鄰受國史,神州大夫羞欲死。田巴魯仲兩無成,要待諸君洗斯恥。”

王國維通過考釋甲骨文,使《史記·殷本紀》所傳的商代王統得到了物證,證實了司馬遷是一個嚴肅的歷史學家。郭沫若說:“殷墟的發現,是新史學的開端;王國維的成績,是新史學的開山。”

康有為有《草堂示諸子》詩雲:“聖統已為劉秀篡,政家并受李斯殃,大同道隐禮經在,未濟占成易說亡。良史莫如兩司馬,傳經只有一公羊,群龍無首誰知吉,自有乾元大統長。”

張之洞說:“舊者因噎而食廢,新者歧多而羊亡。舊者不知通,新者不知本。不知通,則無應敵制變之術;不知本,則有非薄名教之心。”

辜鴻銘說:華夏文化的精神在于一種良民宗教,在于每個婦人都無私地絕對地忠誠其丈夫,忠誠的含義包括幫他納妾;每個男人都無私地絕對地忠誠其君主、國王或皇帝,無私的含義包括奉獻出自己的屁股。

章太炎少時受外祖父朱有虔啓導,在其十一二歲時,朱即講《東華錄》,說夷夏之防不可不嚴。章問:“以前的人有談過這種話沒有?”朱說:“王船山、顧亭林已經談過,尤其是王氏的話,真夠透徹,說道‘歷代亡國,無足輕重;只有南宋之亡,則衣冠文物亦與之俱亡了’。”章說:“明亡于清,反不如亡于李闖。”朱答:“現在不必作此說。如果李闖得了明的天下,闖雖不是好人,他的子孫卻未必都是不好的人,但現在不必作此說。”

梁啓超在《李鴻章傳》序言中寫道:“吾未見有蓋棺後數十年數百年,而論猶未定者矣!各是其所是,非其所非,論人者将烏從而鑒之。曰:有人于此,譽之者千萬,而毀之者亦千萬;譽之者達其極點,毀之者亦達其極點;今之所毀,适足與前之所譽相消,他之所譽,亦足與此之所毀相償;若此者何如人乎?曰是可謂非常人矣。其為非常之奸雄與為非常之豪傑姑勿論,而要之其位置行事,必非可以尋常庸人之眼之舌所得燭照而雌黃之者也。知此義者可以讀我之《李鴻章》。”又說:“吾敬李鴻章之才,吾惜李鴻章之識,吾悲李鴻章之遇。”

胡适說:“每讀史至鴉片之役,英法之役之類,恒謂中國直也;至庚子之役,則吾終不謂拳匪直也。”

李大钊評論馬克思主義:“平心而論馬氏的學說,實在是一個時代的産物。在馬氏時代,實在是一個最大的發現。我們現在固然不可拿這一個時代一種環境造成的學說,去解釋一切歷史,或者就那樣整個拿來,應用于我們生存的社會,也卻不可抹煞他那個時代的價值,和那特別的發見。”

1915年5月9日,陸徵祥、曹汝霖、施履本三人将“二十一條”親自送往日本公使館。曹回憶這次經過,“餘心感凄涼,若有親遞降表之感。”陸徵祥跟他說起以前“随節俄館”時,俄財長維德為租借旅大問題跟楊儒談判,磋商不洽,竟将條約擺在公案上令楊簽字。楊答以未奉我皇命令,不能簽字。維德拍案咆哮,出言不遜,驕橫無禮。楊氣憤填胸,年事又高,出門時在石階上滑跌,遂至不起。曹由是感嘆:“弱國外交,言之可嘆。”

陳獨秀1904總結:一個國家人民的智慧如果沒有被廣泛地開啓,人民如果如果沒有參加國家管理的權力,國家的根基總是無法牢固。如果只把希望寄托在明君良臣身上,那明君良臣在的時候,國家還可以勉強安寧,明君良臣一死,便人亡政息,國家仍舊要衰敗下去。

陳獨秀說:“‘五四’運動是中國現代社會發展之必然産物,無論是功是罪,都不應該專歸到那幾個人。可是蔡先生、适之和我,乃是當時在思想言論上負主要責任的人,關于重大問題,時論既有疑義,适之不在國內,後死的我,不得不在此短文中順便申說一下,以告天下後世,以為蔡先生紀念!”

對于青年毛澤東,李璜在回憶錄中寫道:“那時(1918年)他已25歲,因被環境所限,故他讀書不多,而中西學識的根柢那時都很差。但其頭腦之欠冷靜,而偏向于實行一面,這是給我印象很深的。”晚年陳獨秀則回憶道:“以前毛和我私人無惡感,我認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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