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章 章節

志認識中國已往政治社會文化思想種種演變者所必要之智識”,作為修撰新通史的必備條件;并昭示國人樹立一種信念,任何一國之國民,“對其本國以往歷史略有所知者,尤必附随一種對其本國以往歷史之溫情與敬意。”

1941年,國立編譯館請吳晗寫一部《明史》,吳晗交稿後不久,稿件被退回,附有字條寫道:“紅軍之起,拟改作民軍之起,以下一律照改。”吳晗大怒道:“我寧可不出此書,這一個字絕不能改!”

1941年,蔣介石評價當年的新文化運動:“我們試看當時所謂新文化運動,究竟指的是什麽?就當時一般實際情形來觀察,我們實在看不出它具體的內容。是不是提倡白話文就是新文化運動?是不是零星介紹一些西洋文藝就是新文化運動?是不是推翻禮教否定本國歷史就是新文化運動?是不是打破一切紀律,擴張個人自由就是新文化運動?是不是盲目崇拜外國,毫不抉擇地介紹和接受外來文化就是新文化運動?如果是這樣,那我們所要的新文化,實在是太幼稚,太便宜,而且是太危險了!”蔣介石在“五四”運動時正在福建山區閉門讀書,對西方、俄國和日本的經濟政治學說頗有涉獵,對于新文化運動也不能說毫無感受。他在上文中五個排比的問句,真好似滿面戟髯,根根見肉。

黃仁宇以“大歷史觀”名聞海內外,他以為中國落後是因為不能“在數字上管理”,“數字管理也可稱為經營上的管理。在一些社會中,許多事情不能通過金錢、金融的方式來管理,彼此的關系不能以金錢、資金等數字化概念來描述,這就是不能用數字管理的社會,如中國明末的農業社會。印度農村社會也是如此,不依金錢交易關系,而按照種姓制度,以種姓分工來管理。現今世界上不少地區,将社會習俗與宗教溶為一體,實行宗教式的管理,如印度教流行的印度社會,回教的中東和北非社會等,也都屬于不能實行數字管理的社會。欲實行數字上的管理必須廢除特權、社會隔絕情況。”

餘英時說:“‘五四’乃是一個早熟的文化運動,先天不足而且後天失調。”

雷震在獄中沒有低頭屈膝。他的脊梁始終是挺直的。他的骨頭向來是硬的。在寫給兒女的信中,他說:“我是締造中國歷史的人,我自信方向對而工作努力,歷史當會給我做證明。”

金庸當年在香港辦《明報》,執筆寫社評,預測中國大陸的政局(特別是在“文革”時期),每每中的,有人問他奧秘何在,他輕松回答:“我讀《資治通鑒》幾十年,一面看,一面研究,”“《資治通鑒》令我了解中國的歷史規律,差不多所有中國人也按這個規律的。”

在總結一生長壽之道時,施蟄存說:“我這一輩子就是旁觀,只看不參加。所以總算沒有死。”他主張知識分子只寫“史記”紀錄歷史,就很好了,不需要直接參與社會變革。

楊晦曾是“五四”運動中火燒趙家樓的領導者之一,但他對此“光榮歷史”始終沉默着。他的一個學生黃修己說:“只憑他是‘五四’運動中帶頭跳進趙家樓的健将,而又絕口不提當年勇,就夠我們佩服一輩子了。”從1950年直到“文革”,作為北大中文系歷史上任職時間最長的系主任,楊晦留給中文系的還有一句流傳廣泛,并影響深刻的“名言”:“中文系不培養作家!”

張學良90大壽時,衆多記者蜂擁而來,他卻只接受了日本廣播協會的單獨采訪。他說:“我的一生被日本斷送了,我不希望日本的年輕人再犯過去的錯誤”;他想讓日本青年明白,“不要動用武力,用武力解決不了任何問題,這點歷史已經教訓了我們”。

吳晗曾說:文化的發揚廣大,往往是由于積累。一時一地的文化很少是突然而來,突然而滅。故在中國史上,文化的發煌與消滅,也很少與朝代的興亡同一起訖……須知文化史家的任務,是在探求歷史演化的法則,精密地指出新舊嬗遞的痕跡。

賈植芳在《獄裏獄外》的自序中說:我在這個世界裏的追求、愛憎、信念以及種種個人遭遇,都可以作為歷史的見證,為青年及後代提供一些比正史、官書更加豐富和實在的東西。

陳寅恪說:“綜觀史乘,凡士大夫階級之轉移升降,往往于道德标準及社會風習之變遷有關。當其新舊遞嬗之間季,常呈一紛纭綜錯之情态,即新道德标準與舊道德标準,新社會風習與舊社會風習并存雜用。各是其是,而互非其非也。斯誠亦事實之無可如何者。雖然,值此道德标準社會風習紛亂變易之時,此轉移升降之士大夫階級之人,有賢不肖拙巧之分別,而其賢者拙者,常感受苦痛,終于消滅而後已。其不肖者巧者,則多享受歡樂,往往富貴榮顯,身泰名遂。其何故也?由于善利用或不善利用此兩種以上不同之标準及習俗,以應付此環境而已。譬如市肆之中,新舊不同之度量衡并存雜用,則其巧詐不肖之徒,以長大重之度量衡購入,而以短小輕之度量衡售出。其賢而拙者之所為适與相反。于是兩者之得失成敗,即決定于是矣。”

九、文學

郁達夫在東京帝國大學學經濟學,但除了應付一年一度的考試外,很少在這方面下功夫。他特別喜歡讀小說,他在圖書館借閱小說的數量,可說是前無古人,後無來者。別人借書總是先查目錄,選擇需要的去借,他卻是從書架上一格一格地整批借出,看完後又從上回終止的地方整批借下去。就這樣一格又一格,一架又一架,到他畢業為止,竟讀了不下3000本各種文字的小說。

張之洞禁其子弟讀《世說新語》,他說:“恐未得其隽永,先學其簡傲!”

周善培對梁啓超說:“中國長久睡夢的人心被你一支筆驚醒了,這不待我來恭維你。但是,作文章有兩個境界,第一個是能動人,讀你的文章,沒有不感動的。第一步你已經做到了。第二個是能留人。司馬遷死了快兩千年,至今《史記》裏有許多文章還是使人不厭百回讀的。你這幾十年中,作了若幹文章,你試想想,不說百回讀不容易,就是使人讀兩回三回的能有幾篇文章?”

針對新文學運動以西方為标準的做法,嚴複嚴肅地指出:“西方改革者是以口語适應書面語,而中國的改革者卻試圖以書面語适應口語。”辜鴻銘則說:“古文是高雅的語言,比口語更優美,正如莎士比亞的英語比現代英語口語更優美一樣,而改革者帶來的那種使人變成道德的侏儒的文學,才是真正的‘死文學’。”

學衡派以文言文反駁新文學運動,不免曲高和寡,應者寥寥,新文學作家們甚至不屑于與他們争論。如魯迅就說:“我所佩服諸公的只有一點,是這種東西也居然會有發表的勇氣!”胡适則說:“學衡的議論,大概是反對文學革命的尾聲了。”

胡适說:“麻将裏頭有鬼。”又說:《紅樓夢》不是一部好的小說,因為書裏沒有一個PLOT(有頭有尾的故事)。

對于文學改良,胡适最初是不夠自信的,他寫信給陳獨秀說:“此事之是非,非一朝一夕所能定,亦非一二人所能定。甚願國中人士能平心靜氣與吾輩同力研究此問題。讨論既熟,是非自明。吾輩已張革命之旗,雖不容退縮,然亦絕不敢以吾輩所主張為必是而不容他人之匡正。”陳獨秀則毫不客氣地回複道:“改良文學之聲,已起于國中,贊成反對者各居其半。鄙意容納異議,自由讨論,固為學術發達之原則。獨至改良中國文學,當以白話為文學正宗之說,其是非甚明,必不容他人之匡正也。其故何哉,蓋以吾國文化,倘已至文言一致地步,則以國語為文,達意狀物,豈非天經地義,尚有何種疑義必待讨論乎?”但是多年之後,面對文學革命的累累碩果,兩人的表現卻又別有不同。陳獨秀說:“常有人說白話文的局面是胡适之陳獨秀一班人搞出來的,其實這是我們的不虞之譽。中國近來産業發達人口集中,白話文完全是應這個需要而發生而存在的。适之等若在30年前提倡白話文,只需章行嚴(士钊)一篇文章便駁得煙消灰滅。此時章行嚴的崇論宏議有誰肯聽?”胡适則當仁不讓地說:“如果沒有胡适、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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