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章
第二十二章
“哎，你有沒有發現，自從公主回來，總是一身白色，把以前所有的袍子全都燒了。”一個宮裝的丫鬟端着盤子，跟旁邊的人聊道。
“不僅如此，公主再也沒笑過。現在看到公主，我兩腿就發軟。”那個丫鬟回道。
“你知道嗎？公主帶回來的反賊是雲洺公子，聽說是雲洺公子投靠魔界了。”
“投靠魔界也沒用，公主一個人硬是把半數魔軍剿滅。聽人說，戰場上的公主就是嗜血修羅，恐怖得很，你說——”那丫鬟突然停了一下，看了看周圍，确定無事後繼續道，“公主是不是被雲洺公子抛棄然後走火入魔了？”
“別胡說，你不要命了！”那個丫鬟急忙道，“快走吧，主子的事我們還是少說。”
“呵，原來那時所有人都認為我走火入魔了，但是我很清醒，一直很清醒，清醒的看着自己瘋狂痛苦。”慕子邺望着夢境中兩個丫鬟漸行漸遠的背影，扯出一抹苦笑。
突然，眼前出現一個漩渦，這次慕子邺學乖了，自己掌握主動，順利的回到了那條浮光掠影的甬道上。
慕子邺走着，看其他的夢境片段，有君無役練功的畫面，還有許多他對自己的回憶。
驀地，慕子邺發現前面出現一片光明，快步走去，發現那片白光呈旋渦狀，“應該，是出口了吧！”慕子邺狐疑的打量。
慕子邺輕輕伸手觸碰了一下，猝不及防地被一股強大的力量吸了進去。
“姑娘，夢境裏過得如何啊？”熟悉的聲音從頭頂傳來，她回來了。
慕子邺不慌不忙的從床上坐起，輕輕拂袖，淡淡的道:“甚好。”
“那就去看看你的好情郎吧，你這夢境對他似乎有點痛苦。”夢魔漫不經心的開口。
慕子邺驀地心一驚，急忙走去。
“無役。”慕子邺上前抓住他的手，自然并且習慣。
或許是聽到了她的話，君無役真的悠悠醒轉。
“子邺？”君無役望着兩人的手，一瞬間的失神後急忙甩開。
“無役，我——”慕子邺難得覺得有些不知所措。
“慕子邺，你找夢魔就是為了套我的夢，對嗎？”君無役長眉微挑，嘲諷地問道，“那麽，你看到了什麽？是魔界的機密還是雲洺的過去？”
“呵，君無役，我的确進了你的夢，不過我看到了你我的過去。”慕子邺輕輕松開他的手，站起身微微笑道。
“你我的過去？”君無役愣了愣，突然擡頭，“你是說，你記起我們第一次相識的過程了？”
“算不上記起，只是意外得知了。”慕子邺收起笑容，淡淡的道，“我還有一件事要去辦，你就先在這休息吧！”
“子邺，我——”君無役突然有些懊惱自己剛才的表現，可是不得不承認，當看到慕子邺眉宇間難掩的擔憂的時候，自己心裏蕩起的漣漪。
“好了，我進了你的夢，自然要兌現我對炎的許諾。”慕子邺輕笑的回道，她知道他在擔心什麽，嗯，這樣被人緊張的感覺真好。
“炎？那個夢魔？你叫的這麽親密。”君無役頓時一臉委屈的模樣。
“怎麽，你還吃醋了？”倚在門框上的夢魔戲谑的問道。
“對啊，我是吃醋，而且，我只吃子邺的醋。”君無役毫不害羞，直直地望向慕子邺。
慕子邺愣了愣，目光暗沉，輕道:“炎，走吧，我帶你去拿鏡子。”
蠻荒之地
風凄厲在耳畔呼嘯，夢魔舉目四望，一片荒涼。
“你可不要告訴我，太虛幻鏡在這寸草不生的地方。”夢魔不悅地皺眉。
“我也不确定，只是，我曾打聽到絕念上神在這。”慕子邺淡淡地道。
“你不确定？什麽意思，鏡子不在你這？”夢魔正欲發火，突然頓了頓道:“你說絕念在這？”
“呵，果然。你跟絕念上神一定認識。”慕子邺輕笑，一副氣定神閑的模樣。
“你敢算計我，活的不耐煩了嗎？”夢魔似乎被戳到痛處，一下子渾身罩着陰黑的氣息。
“別急，我想你也不必找鏡子了，我讓你見到絕念上神。”慕子邺仍是一副胸有成竹的模樣。
“你有辦法？”夢魔危險地眯眼，打量面前這個女子，危險，這個女子太危險，致命的危險。
“絕念上神一生無欲無情，唯一的羁絆便是責任，可她卻能為了其他東西放下對天界的責任，幾萬年不曾現世，你說是為了什麽？”慕子邺冷靜地分析。
“因為碰到比責任更能羁絆她的東西。”夢魔低低地答道。
“那會是什麽呢？”慕子邺淡淡地反問。
“我流浪凡間的時候，曾經救過一個小妖精，她跟我說，她曾蒙一位上神度化，才一朝練出了人形，之後便一直服侍左右，如今那個上神去了蠻荒，自己沒辦法跟去，又被人打傷，我便為那個妖精改了命格，破格讓她升了仙。”慕子邺不等他回答，自顧自講了一段往事，“我曾想找到那位去了蠻荒的上神，便提取了那小妖精的記憶，不想，那上神竟是絕念，之後我就封了那妖精的記憶，她就成了我最得力的助手。”
“你是說，絕念在這？”夢魔聽她講完，問道。
“不能保證絕念上神是否離開了這，但至少還有希望。”慕子邺無謂地笑答。
“那我怎麽才能找到她？”夢魔縱是活了不知多少年的歲月，碰到在意的事仍是焦急。
“呵，時機未到。不如你先把你和絕念上神的故事講給我聽聽吧！”
“故事？”夢魔擒起一抹笑，“姑娘，我們的故事可并不美好。”
“呵，巧了，我偏不喜歡太美好的東西。”慕子邺柳眉輕挑，輕笑道。
“你是個有趣的女人，又是個危險的女人。”夢魔淡淡地一針見血，“你是第二個見識過我的力量後仍能談笑自如的女人。”
“第二個？莫非第一個就是絕念上神？”慕子邺似乎有些不服，“我從不做第二個。”
“你像她一樣優秀，但你活得比她辛苦。”夢魔一語道破兩人的區別。
“呵，你很了解她。”慕子邺輕笑道，“差不多了，是時候了。”
“怎麽了？”夢魔環顧四周，并無變化。
“我們聊了那麽久，以絕念的修為應當感知到了。”慕子邺淡淡地道。
驀地，慕子邺身後一股勁風夾着法力襲來，“來了。”慕子邺笑着一個漂亮的旋身避開。
“何人如此大膽，入蠻荒如入無人之境。”女子的聲音在風中顯得有些模糊，但夢魔明顯的失神證明這個女子的确是絕念。
“絕念上神，在下九重天公主，慕子邺。”慕子邺盈盈行禮。
“慕子邺？你是天界的人，怎麽和妖魔混在一起。”絕念的聲音有着不滿。
“絕念上神，子邺不過是帶了一個故人來看你。”慕子邺不甚在意，只是淺笑。
“故人？我沒有故人——等等，你帶了誰？”絕念的聲音驀地變得遲疑，身影漸漸從風沙中隐出，一身黑色肅殺袍，高高挽起的發，目光清冷，面容如同刀削般冷漠。
“絕念，好久不見。”一旁的夢魔終于開口。
“炎——”絕念顯然認出了他，一向冷漠的眸子帶着不可遮掩的怔愣。
“炎？原來你真的叫炎。”慕子邺突然覺得有些好笑，自己随口謅的名字居然真對上了。
“你來做什麽？”絕念并不理會慕子邺，只是望着炎，問道。
“絕念，很抱歉，我把太虛幻鏡弄丢了。”炎的聲音驀地低了下去。
“丢了？你知不知道，那将會是一場多大的浩劫！”絕念的眉目陰冷，殺氣四溢。
“絕念，我——”夢魔頓時講不出話來。
“浩劫？絕念上神，這究竟是怎麽一回事？”慕子邺突然覺得事情遠遠沒有自己想得那麽簡單，這不僅僅是絕念和夢魔之間的故事。
“呵，公主殿下，你可知太虛幻鏡的作用是什麽？”絕念斂了斂眉目，面色又是平靜無瀾。
“人心三世，皆可預知。”慕子邺答得有些不太确定。
“是啊，世人只知太虛幻鏡可預見人的三生三世，殊不知太虛幻鏡還可預知千萬年間的大小災難。”絕念的話似乎有一股悲戚，莫非——慕子邺突然心下不妙。
“難道，上神預知了災難？”慕子邺試探地問道。
“我于十萬年前煉制了太虛幻鏡，預知了十萬年後洪荒間将有一場浩劫。我禀明天帝後，假借尋找幻鏡之手，在世界尋找破解之法。”絕念道出了當時她突然消失的關鍵。
“絕念上神，子邺仍有一事不明，為何這太虛幻鏡會落在炎的手裏，這中間發生了什麽？”慕子邺只覺事情開始偏離的她的預計。
“子邺公主，我要見一見現在的天帝，我們到了再說吧。”
“好。”慕子邺輕輕應下。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