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章 你讓人監視我? (21)

了,當年的事情我要跟你說聲抱歉,我當年根本就沒把主意打到你頭上,只是你運氣比較背,聽了一些不該聽到的話,我沒有辦法,只能把你扔在窖井中自生自滅。”

“我聽到了不該聽的話?”路曼眉心一跳,回憶着當年的事。

那天,她放學下課回家,懶得走大路,就抄了一條近道,路過一棟危樓,裏面有交談聲傳來,她本來沒有在意,直到隐隐聽到了“淩家”兩個字。

A市有幾個淩家路曼不知道,但是她認識的只有一家,她好奇地湊近打算聽清楚的時候,一只貓蹿了過來,她吓得驚呼了一聲。裏面的人聽到了動靜,話音戛然而止,然後路曼就看到一個男人出現在自己的面前,身後有一道女聲脆脆響起。

“王源,問她聽到了什麽?”

男人陰沉的臉色令她害怕,她後退着,嘴裏嗫嚅着:“我什麽都沒聽到,不要殺我!”

看過的暴力電影此刻一股腦的沖入腦中,年少的路曼有種預感,眼前的男人會像電影裏面的壞人一樣把她殺人滅口。

頓時有些欲哭無淚,好端端她湊進去做什麽,直接回家不是什麽事情都沒有嗎?

“不論她聽到了什麽,都不能讓了壞了我們的計劃。”

路曼拔腿就跑,似乎還撞到了一個人,一個女人,她身上的馨香不是普通人家用的起的香水。

可她此刻根本來不及琢磨這些,她一邊喊着救命一邊拼命跑着,小路上都是一片廢棄房,平常根本沒有幾個人,縱使她扯破嗓子,等人找到她的時候,她也已經沒命了。

眼看快要跑出盡頭,脖子一痛,然後她眼前一黑,幾十米外的盡頭就成了永遠到不了的盡頭。

路曼被綁在身後雙拳握緊:“那天,你們口中的淩家就是現在的淩家吧?我記得不止你一個,還有一個女人,她是誰?”

王源臉色一變:“路小姐,你是不是現在該先擔憂自己的處境,而不是尋求當年的答案。”

他的神色篤定了路曼的猜測,所有的可能不可能在她心底逐漸脈絡清晰。

她笑了,笑容有抹嘲諷:“王源,喬珊臨死前跟我說過,她是真的愛過你,她說跟你在一起的日子是她這輩子最幸福的時光,然而我現在卻覺得她的這份愛有些可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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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源急切地打斷她的話:“別給我提那個賤.婊.子,如果不是她我怎麽會進監獄,怎麽會落到如今這個下場!”

路曼眼底的嘲諷越來越明顯,“那個女人是喬意之對不對?當年拜倒在喬意之石榴裙下的人不止林峰和淩晨希,還有你一個對不對?”

王源渾身一顫,他沉沉地看着路曼認命道:“對,你說的都對,我不愛喬珊,因為我要的是她的姐姐喬意之,當喬珊把喬家端到我面前的時候,我順水推舟,我希望是喬意之來求我,可我沒想到她去求了淩晨希,我被趕出王家的時候,她又找到了我,說可以幫我恢複我在王家的地位,于是我假意綁架了她,淩晨希也真是愛慘了她,為了她竟然真的願意讓出淩家之前吃掉的王氏股份,還承諾把我繼續扶上高位。”

“我在沾沾自喜的時候,喬意之忽然不幹了,她說她的目的達到了,可我呢,一無所有,于是在車上我們起了争執,最後出了車禍,我們跟一輛車迎面撞上,喬珊偷偷把我送了出來,而喬意之她死了。”王源說到此處的時候,癫狂地抓着頭發:“我從來沒想過要她死,可是她死了!”

當年的真相竟然是這樣的?

路曼喉間湧上一股血腥:“那你找喬意之就好了,為什麽要找上我?”

“意之都死了,況且這不是意之的錯,都是淩晨希的錯,若不是他不夠愛意之,意之怎麽會想要試探他,若不是他,我又怎麽會落到今天這步境地,所以,都是淩晨希的錯!”王源的眼裏翻湧着一股血色,看得路曼心驚膽戰。

“王源,我勸你死了這條心吧,淩晨希不會為了我來冒險的。”

路曼沒有打算告訴王源喬意之還活着的消息,淩晨希心間的女人,提不得!

王源聞言勾了勾唇,緩步走近她,“既然你說他不在乎你,那不如你跟了我吧?”

腳上的繩子被松開,他制住路曼的腳,猥瑣道:“正好,老.子很久沒碰過女人了。”

他的臉湊近在路曼的脖頸處吻着,手用力地扯着她的裙子。

“不要!”

路曼驚恐地掙紮着,眼看裙子要被他扯掉的時候,她不管不顧地朝他的耳朵處咬過去,這一咬,她完全沒有留力道。

王源吃痛,狠狠地推開了她,路曼的後腰撞到了牆上,肚子開始抽痛,似乎有什麽東西急切地要流失。

“孩子,我的孩子!”她的臉驀然慘敗無比,雙手不能動,她只能盡力地蜷縮起腳。

“孩子?淩晨希的?”王源捂着耳朵,有血絲從他的手縫中溢出來,他哈哈大笑着,笑聲特別恐怖刺耳:“意之,你聽到了嗎,你愛的男人早就背叛了你!真是天助我也,女人和孩子都在我手上,我不怕淩晨希不來了!”

路曼的意識已經有些恍惚,她驚慌地看着他,以一種怪異的姿勢保護着她的肚子。

“放心,我會讓你們一家三口死在一起的!”

他話落,外面有個矮個子沖了進來:“老大,不好了,着火了!”

“還沒到十點,誰讓你們點火了!”王源一巴掌甩了過去。

“不是兄弟們點的,是淩晨希,他到山下的第一句話就吩咐手下點火,老大,快走吧,不走等火勢旺了,我們都會被燒死在這裏的,兄弟們好不容易逃了出來,不想就這麽死了!”

王源擰眉思索着,身邊的那個矮個子繼續催促着:“老大,快走吧!”

“看來你說的是實話,淩晨希的心果然是鐵做的,女人孩子都在我手上,他都狠得下心。”王源看着路曼狠狠道。

“老大,這個女人怎麽辦?”矮個子看了一眼路曼,終究有些不忍心。

“怎麽辦?你還打算帶着個女人逃命嗎?”矮個子憐憫地看了路曼一眼,拿過桌子上的槍,跟在王源後面急步離開了。

肚子裏的生命仿佛在一點點流失,路曼蜷縮着身子,眼前一片荒蕪,這種感覺比在收監室更絕望。

她不敢站起來,因為她怕自己一站起來,孩子就會丢掉了。

“寶寶,媽媽早就知道爸爸不要你了,可聽到他要燒死我們的消息,怎麽心會這麽痛呢?”

***

山腳下,季煦看着淡定指揮着手下放火燒山的淩晨希,一拳揮了過去。

他氣得雙目通紅,“淩晨希你是不是人,那群混蛋在山上,曼曼也在山上,你是要連她一起燒死嗎?”

他再一拳揮過去的時候,被幾個黑衣保镖架開了。

季煦蹬着雙腿,憤怒地朝淩晨希吼着:“淩晨希,若是曼曼今夜出了什麽事,我要你整個淩家陪葬!”

淩晨希扭頭沉沉地看了他一眼,接過手下遞來的一桶水從頭澆下:“放心,在淩家陪葬之前,我會先給她陪葬!”

大家不注意的時候,他已經消失在大火之中,火舌舔舐他離去的方向,今夜刮得是東南風。

季煦猛然想起什麽般,也學着淩晨希的樣子,澆了一桶水,要往火場裏沖去,卻被林生攔住。

“林助理,你難道不知道多一個人多一份生存的機會嗎?”

“季先生,BOSS熟悉玉林峰的地形,而你不熟悉,那些家夥還帶着槍,你跟過去只會做無謂的犧牲。”林生淡漠道,可緊鎖的眉頭透露着他的緊張。

季煦渾身一顫,卻是認命地停住了腳步。

“他若是怕死讓我替他上去也好,為什麽要選擇這樣一個極端的方式?”季煦自言自語道。

“BOSS不是怕死,他知道王源就是個亡命之徒,他若真的單槍匹馬地上去,那麽他跟路小姐就完全沒有生還的機會,但是除了王源,從監獄裏面逃出來的其他人不想法可不一樣,他們好不容易逃出來,一定不甘願這麽死去,Boss只有親自放這把火逼開他們,路小姐才有的救,他想要的,是這種絕處逢生的機會!”林生看着季煦緩緩答道。

秋冬蕭瑟,樹木幹枯,火舌蔓延的速度比淩晨希想象得要快,不過幸好,無論外面燒的多厲害,山中的木屋還是如原來的樣子。

他抖滅了衣服上的火舌,急忙朝木屋的方向跑過去。

外面似乎很亂,樹木燒的噼裏啪啦響,竹門被人撞開,路曼擡眸看到一個高大的身影籠罩着她。

她看不清,試探的聲音問道:“是死神嗎?你來接我和寶寶了嗎?”

然後她感覺自己手上的繩索被松掉,身子一輕,攏着她的這個懷抱莫名地熟悉。

“好像淩晨希的環抱,可是他怎麽會來,他們說他要放火燒了我跟寶寶,你知道嗎?我好恨他,我真的好恨他……”

“你把我的寶寶一起帶上好不好?我剛才感覺他要離我而去了,我對不起他,是我沒有好好照顧他!”

路曼的眼睛半睜半阖,視線完全無法聚攏,淩晨希看着地上的那抹鮮紅,呼吸猛地一窒。

“曼兒,你不會有事的,寶寶也不會有事!”

淩晨希在她耳邊呢喃着,路曼仿佛似乎聽進去了,她慢慢地阖上了眼睛:“我死了沒關系,求你救救我的孩子。”

木屋的背向處有個山坳,坳底有條溪,半腰來深,火不會燒過去,而順着溪水走到底,他們就可以出去。

可淩晨希低估了火勢,不時有斷裂的樹枝噼裏啪啦往溪面上砸,這無疑給行走增加了難度。

本來在水底行走已是不易,何況他手上還抱着一個人,他一邊躲着斷裂的樹枝,一邊小心地護着路曼,後背的衣服早就被落火灼出了一個個大小不一的洞,四周似乎還能聞到肉烤焦的味道。

眼看出口就眼前,淩晨希淌上河岸松了一口氣的時候,卻聽見頭頂傳來嘎吱的一聲脆響,一棵碗口粗的樹幹直直往二人的頭頂砸下來。

---題外話---明天見……

☆、121.121章 她說,她本來想要個女孩兒

時間越過越久,在大家等得心焦的時候,遠處出現一個黑點,黑點由遠至近,變成一道挺拔的身形。

熊熊大火在身後燃燒,火紅了半邊天,映得那抹黑色的身影十分悲壯撄。

季煦看清淩晨希的時候,沖過去把路曼搶了過來。

他看她衣服上的血跡,倒吸了一口涼氣,可是幸好,她平穩的呼吸證明着她還活着。

“淩晨希,我若是你,我寧願死也不願意把她置入危險的境地,你難道沒有想過若是那些混蛋狗急跳牆會對曼曼不利嗎?”季煦把路曼緊緊地護在懷裏,篤定道:“這一次,我絕對不會把她交給你了!償”

他說完,抱着路曼就走。

手裏支撐沒了,淩晨希的身子一個趔趄,單膝跪在了地面上,林生這才發現他背後有道很嚴重的傷,傷口上還插着一截斷裂的枯枝,烏黑的血液往外滲出。

他欲開口說話,卻直接噴出一口血來。

“追!”他盯着季煦車離開的方向,吃力吐出一個單音。

季煦動作很快,手下追過去的時候,他的車子已經絕塵而去。

淩晨希的眼裏湧過一絲怆然,身子終于支持不住往前撲去。

這場大火,幾乎要了淩晨希大半條命。

他傷的很重,送到醫院的時候,醫生說若是那節斷裂的枯枝再往前一公分,就會直接刺穿心髒,回天乏術。

索性,在ICU病房待了三天後,他還是撐過了危險期。

醒來僅僅一個星期,他就不顧醫生的反對出了院,受傷的事情他瞞住了淩家,林生看着他如往常一般上班開會,與客戶商談,心裏都悄悄地替他捏了把汗。

而淩晨希除了臉色有些蒼白之外,并沒有出意外過,直至,傷好。

可林生卻知道他的心裏一直不好,也好不了,疼痛和愧疚會一直折磨着他。

那場大火距今已經五年!

林生不知道人生有幾個這樣的五年,但是在這五年間淩晨希的變化顯而易見。

當年,王源當場落網,判處死緩,三年前已經執行了死刑。

而路曼和季煦一起失蹤了,淩晨希發了瘋似的找,A市、倫敦,世界上他所能想到的所有角落,幾乎翻了遍,而她卻好似在人間蒸發一樣,林生甚至覺得連死亡都不曾這樣無聲無息。

起初的時候,淩晨希有些魔怔,他印象最深的一次,就是他們準備去見一個重要客戶的時候,與他們擦肩而過的出租車的玻璃上閃過一張極像路曼的側臉,淩晨希連忙吩咐司機調頭一直追着出租車,期間遇上了紅綠燈,把車子跟丢,淩晨希立即下了車,站在馬路上驚慌地搜尋着。

車來車往,與他擦身而過,他卻仿若不知危險般,林生只覺得他那模樣,像一個失去心愛東西的孩子。

那天,他們沒有見成客戶,丢掉了一筆幾千萬的生意。然後林生并不是因為這印象深刻,他印象深刻的是淩晨希爬上車後說的唯一一句話。

他嗫嚅着,眼底有淡淡的潮潤:“阿生,我從來沒有想過,我會找不到她。”

是誰說過,這世界上最深沉的感情莫過于為你流淚的男人為你流血,為你流血的男人為你流淚?

林生看了他一眼,沉默地升起後座的擋風玻璃。

淩晨希的這種狀态直至季煦再一次出現在他們面前。

林生記得那天下着大雨,正值下班之際,淩氏大門人潮洶湧,季煦就靜立在角落的一隅,身後有個金發碧眼的男人替他打着傘,他的眉眼亦有些憔悴。

他的懷裏抱着一個結結實實裹着毛毯的嬰孩,那孩子很小,手臂纖細得仿佛一碰就會斷似的。

“是個早産兒,在保溫箱裏養了五個月,還不及正常孩子剛出生的強壯。”季煦看着面前的淩晨希緩緩道:“男孩,她說她本來想要個女孩兒。

他猶然記得淩晨希看到孩子的時候渾身一顫,想碰又不敢碰的感覺。

林生知道那是他的孩子,因為孩子适時睜開的瞳眸跟他一樣,暗黑流光。

最後,季煦輕輕把孩子放進淩晨希懷中,苦笑道:“我說我可以照顧孩子,她卻讓我把孩子還給你,淩晨希,你能好好照顧他長大嗎?”

淩晨希小心翼翼地把自己的血脈摟進懷中,孩子在他懷中咯咯笑了起來。

“她在哪?”他的聲音在顫抖。

季煦蒼白地看着他,眼底一片荒蕪:“你找不到她了,因為連我都找不到她了。”

林生看着他的神色,仿佛讀懂了什麽,可以仿佛什麽都沒有看懂。

“孩子的懷裏有封信,是她留給你的。”季煦走之前,輕輕說了一句。

林生接過孩子,看着淩晨希十指顫抖打開那張泛黃的紙,肩背卻站得筆直。

良久,他才把紙條遞給他,很平靜道:“阿生,你給我念念,我怕自己看錯了。”

是了,淩晨希的眼睛被那場大火灼傷了,視力沒有以前好了。

信上只有潦草的四個字,卻足以讓人變了臉色。

路曼說:莫念,盼忘!

林生摸着悶疼的心,忽然覺得路曼有些殘忍。

“阿生,她說一我不二,她要我忘記,我便試着忘記吧。”淩晨希抱着孩子,彎腰俯進司機剛停在門口的車裏,大雨打濕了他的脊背,卻沒有落一滴在他懷裏的孩子身上。

圍觀的人群一哄而散,季煦選擇這個時間點到來,無疑是故意的。

當A市沸沸揚揚讨論着淩晨希手裏的孩子時,淩晨希很平靜地回應,甚至真的不再找路曼了。

如今的A市,平靜得連微風拂過都能激起漣漪。

“林特助,這份方案的賠償條款回去重新修改一下,新産品的面世,要給足顧客信任感!”淩晨希看着發愣的林生擰眉敲了敲桌面,提醒道:“林生!”

林生身子一顫,從回憶裏被拉回現實中。

淩晨希的手還在悠悠地敲着桌面,林生卻知道他一貫這個動作的時候,已經有些不耐煩了。

這五年來,淩晨希似乎越來越喜怒無常了。

他連忙抱起桌子上的文件道:“我馬上去改。”

“出去吧。”淩晨希頂了頂鼻梁上的金邊眼鏡,臉上沒有一絲變化。

秘書夏萸見他從總裁辦公室出來,急忙叫住了他。

“林特助,喬總希望約見總裁,她說是工作上的事情,你看?”夏萸看着他,神色有些猶豫。

“夏秘書,不用我教你怎麽工作吧?”

林生的意思很明顯,公歸公私歸私。

“可是……”

林生嘆了口氣,才改口道:“以後凡是喬小姐的邀約都借口推掉吧。”

夏萸聞言,頓時苦了一張臉:“是。”

林生點頭離開,她明白夏萸的糾結是為何,而喬意之,這些年纏得連他都覺得煩了。

總裁辦公室,淩晨希的私人電話響起。

傾長的手指把它按掉一次後,它又不知疲倦地響起。

在鈴聲響了好遍之後,淩晨希終于蹙着眉頭按了接聽鍵。

“說。”他的語氣冰冷得不帶一絲溫度。

那端聲音斷斷續續傳來,他的聲音更加冰冷。

“意之,這件事你不應該來找我。我的孩子只有一個,當年我就跟你說過,孩子生下來後我們兩訖!”

淩晨希扔了電話,起身走在落地窗前。

藍天白雲,男人的身形在一片廣袤中格外的修長。

他看着遙遠的藍天,喃喃道:“曼兒,小寶昨天問我媽媽在哪裏,我不知道該怎麽回答他,你自己來回答他,好不好?”

林生敲門而入,看着男人的背影道。

“晚上拍賣會女伴是劉璐。”

“嗯,有競争對手嗎?”

“有三個,其中一個叫安娜的收藏家對劉鈞的這副頂峰之作也是志在必得。”

---題外話---淺淺表示小寶迫切地要出來刷新存在感,晚上再來。。

☆、122.122章 所以面前這孩子,不僅單親還被家暴?

下午六點,太陽完全沒入天際線,天邊燒着一團團紅霞,意味着明天又是一個好天氣。

安娜貼着手機的耳邊,有一個嬌俏的女聲響起。

“安娜姐姐,晚上的拍賣會你真的不來嗎?你來中國不就是為了這副畫嗎?撄”

“鳳體欠安!”安娜彎腰揉了揉酸疼的腿笑了笑:“你去跟我去一樣,記得,錢從我賬裏劃。”

“好吧好吧,你在哪裏,拍賣會完了我就去接你!償”

安娜看了四周,猶豫道:“這邊有家KFC。”

“……”那端默了默:“姐姐,你是不是又迷路了?”

安娜尴尬地摸了摸鼻子,“恩,我等下給你發個定位。”

她挂斷手機,給對方發了個定位,才跛着腳朝離得最近的KFC走去。

一團毛茸茸的東西忽然撞進她的懷裏,安娜的腳實地往後一踩,疼得差點罵娘!

那團小東西連扯帶拉地把自己扯到牆角處,自己則是躲在她的背後不出來。

安娜蹙眉,剛想把他從背後拉出來的時候,他慌忙握着她的手道:“姐姐,別動!壞人要來抓我!”

安娜愣了愣,并不是因為他話,而是因為手心那團軟濡的肉團子。

她的手忍不住回捏了一下,哇喲,太舒服了。

她沉浸在自己的思緒裏面的時候,面前有幾個黑衣帶着墨鏡的男人從眼前跑過,那打扮,确實有幾分壞人的味道。

待到幾個男人跑遠,小毛茸才小心翼翼地探出一個頭來。

他瞪着安娜緊緊握住他的手,悠悠然地往回一縮:“姐姐,男女授受不親,你吃了我的豆腐是不是該補償我一下?”

吃豆腐?男女授受不親?

安娜被噎了一口氣,她摸着下巴上下打量了他一圈:“小屁孩,你幾歲了。”

她撇撇嘴,掂量着他的身高,估摸着頂多兩歲半三歲的模樣,豆芽兒都沒長出來,還豆腐呢!

小毛茸挺了挺胸膛,頗為傲嬌道:“四歲半!”

安娜噗嗤一聲笑出來:“雖然你比我想象得大一些,但你确定你有豆腐給我吃嗎?”

“你剛才摸了我的手。”

“是你自己伸過來的,我不過是借了力而已,況且我幫你引開了壞人,不是你應該謝謝我才對嗎?”

小毛茸咬着手指,有點糾結道:“其實他們不是壞人,是爹地派來保護我的人。”

這下輪安娜疑惑了:“那你躲他們幹什麽?”

小毛茸指了指肯德基的牌子:“我想吃炸雞腿,可是爹地說這是垃圾食品,硬不讓我吃,所以我剛才才偷偷跑了過來,正好撞上了姐姐。”

“而且姐姐,我一看你就知道你是個好人!”小毛茸漆黑的眼睛一亮,抱着安娜的手谄媚道:“你帶我進去吃炸雞腿好不好?我口袋裏有錢!”

安娜看着他口袋裏顯而易見的毛爺爺,十分嫌棄地把他的手拎下,“你的媽媽難道沒有教過你,不要随便相信陌生人嗎?”

那知小毛茸聞言臉色有些頹敗,淚珠子從他黑葡萄似的眼裏滾落,他絞着一雙胖乎乎的手抽噎着:“姐姐,我從來沒有見過媽媽!”

安娜呼吸一窒,心知自己說錯話了,她連忙蹲下.身子安慰他道:“對不起,對不起,姐姐不知道,姐姐……”

她說到此處滞了滞,不知該說什麽好,她本來就不善溝通,何況面前還是一個素不相識的孩子。

“姐姐,既然你覺得對不起我,那你請我吃炸雞腿吧!”小毛聾攥緊安娜的手,透過玻璃看着裏面正在用餐的食客,哈喇子都快流出來。

而周圍的人,正用一種很奇異的目光看着她,似乎在責怪她虐.待孩子一般。

安娜苦不堪言,這素不相識的小毛茸似乎對炸雞腿情有獨鐘……

“姐姐……”小毛聾仰着頭顱期待地看着她,超級無敵萌包子臉配上那雙黑葡萄似的眼珠子,絕對可以秒殺一片少女心啊,完全沒法拒絕啊!

最後她咬了咬牙,“走!”

小毛茸稀疏的眉毛抖了抖,眼裏閃過一絲精光,若不是他太小,安娜會覺得自己被面前的小屁孩算計了。

安娜點了兩份套餐還有小毛茸心心念念的大雞腿,當然用的是她自己的錢。

點完她就覺得自己腦子被驢踢了,但看着面前孩子滿足啃雞腿的樣子,她的心莫名地一陣柔軟。

“小屁孩,你就這麽跟着我進來不怕被我藥了拐去賣了嗎?”安娜拿着紙巾拭着他嘴角的油漬,好奇道。

小毛茸異常鄙視地看了她一眼:“你有機會下.藥嗎?”

從點餐到吃,他的眼睛都如狼似虎地一直盯着他的雞腿,好吧,她确實沒有機會。

“我說的是假如,假如我是壞人呢?我也可以把你打暈直接抱走啊,畢竟你這麽小。”安娜有些頭疼,這孩子的思維似乎不是一般小孩子的思維模式。

小毛茸這次倒是很認真地歪頭想了想:“唔……我只是想吃雞腿,沒考慮那麽多,但是你是壞人嗎?”

安娜愣了愣,随即眉眼彎起淺淺一笑:“不是。”

“那不就得了!”小毛茸一副無所謂的姿态,繼續俯首啃自己的雞腿了。

“……”

“小屁孩,你叫什麽名字啊?”

“小寶!”

“我說大名!”安娜撥打110的手指頓了頓:“戶口本上的名字。”

“淩小寶!”

“……”

安娜翻了翻白眼,正打算撥通電話的時候,淩小寶眼疾手快地按住她的手,“姐姐,我記得我爹地的電話!”

胖乎乎的手把她的手機粘的油花花的,安娜撥開他的手,好嫌棄地從包裏拿出一包濕巾把屏幕擦幹淨。

“號碼?”屏幕上還散發着一股淡淡的清香,聞在鼻尖有些迷醉。

淩小寶打量了她一眼,試探道:“姐姐,真的要打我爹地電話?”

安娜挑了挑眉:“當然,我也可以讓警察來接你。”

小寶有些害怕地縮了縮脖子:“那爹地會把我打得屁.股開花的,還是打爹地的電話話吧,這樣他頂多把我罵一頓。”

安娜失笑:“我一看你的穿着就不是普通家庭的孩子,還有那麽多保镖,你爹地大概把你疼在手心還來不及,怎麽會打你?”

淩小白傲嬌道:“我爹爹就是個蠢蛋,自己把我媽咪弄丢了,還把氣撒在我身上!”

“……”

所以面前這孩子,不僅單親還被家暴?安娜頓時覺得淩小寶有些可憐。

在她糾結着要不要繼續撥110,讓警察來教育他的父親的時候,淩小寶已經麻溜地報出一串數字。

然後安娜手一抖,電話接通了……

良久,那端才接起來。

“喂……”低啞暗沉的嗓音響起,她整個脊背如電流穿過一樣,繃得緊緊的。

她清了清嗓子才道:“你好,請問你是淩小寶的父親嗎?”

“我是?”安娜聽到電話那端倒吸了一口涼氣,“請問你是?小寶怎麽了?”

聽這驚慌的語氣,果然還是在意兒子的。

她驀然有了底氣:“小寶沒事,我們在肯德基,請你過來接他可以嗎?”

那端沉默良久,才客氣道:“麻煩你把電話遞給他一下。”

安娜看了淩小寶一眼,把手機遞給他,自求多福的表情:“你爹找你。”

那端不知道說了什麽,只見淩小寶苦了張小臉,聲音如蚊蠅一般:“爹地,我沒有亂跑,我在醫院附近的肯德基。”

那端又說了一會,才挂斷電話。

小寶腦袋磕着桌面哀嚎道:“爹地說二十分鐘後到,姐姐,我們只有二十分鐘獨處的時間了!”

這話怎麽聽得這麽暧.昧呢?

她的腦袋今天絕對進了漿糊,怎麽會對着眼前一個乳臭未幹的小屁孩想東想西?安娜對自己無語了。

小寶啃完雞腿的時候,門口有輛黑色的卡宴緩緩停下,一雙裹着高定西裝褲的筆直長腿從車上邁下。

---題外話---明天見……

☆、123.123章 不讓我見媽咪,我死了算了

男人走到門口的時候猶豫了一下,轉而又回身跟司機說了幾句話,安娜看到司機迅速地開門從車上下來,而那個氣質矜貴的男人依舊筆直地站在原地,微垂着眸。

司機推開門,徑直走到二人撄。

“少爺,跟我出去吧,先生在外面等你。”司機看着小寶面前的雞腿骨頭,眉心跳了跳。

他不動聲色地朝安娜颔了颔首,遞給她一張名片:“不知道小姐貴姓,這是我們淩總的名片,他說您以後若是有需要,可以随時找他。”

“叫我安娜就好!”安娜接過燙金名片打量了一眼,淩氏集團執行總裁淩晨希?不認識…償…

“陳叔叔,我爹地不進來嗎?”淩小寶蹙眉看着司機,一副小大人的模樣。

司機搖了搖頭,俯身作勢要抱起小寶。

“這個蠢蛋!”淩小寶低低念了一句,推開司機的手,抱着圓滾滾的肚子,靈活地從椅子躍下,哧溜地朝門口跑去。

他跑得很快,甚至來不及跟她說一聲再見。

“小少爺頑皮,今天多謝安娜小姐了。”司機朝安娜抱歉地聳了聳肩,也跟着出去了。

安娜只見淩小寶吃力地推開門,直直朝他爹地懷裏撲過去:“爹地,我……”

話還沒說完,他忽地腳根子一軟,腦袋直直朝下栽去。

“小寶……”她猛地站起,塑料盤子被她震得顫了顫。

周圍的人看了眼窗外又狐疑地看着她,眼裏有很多種意味。

安娜卻無暇顧及他人的目光,明明和小寶是初見,可是她看到他暈倒在男人懷裏,心卻被揪起一樣,想擡腳過去看一看,腳卻猶如千斤重,挪不動半分。

她生生地看着那個男人慌張地接住小寶,然後急步朝停着的車走去。

不過片刻,那輛黑色卡宴消失安娜的視線中。

安娜腿一軟,跌回座位,她看着一盤的狼藉,失神。

素白的手指來回翻着捏在手裏的名片,疑惑地低喃了一句:“淩晨希?”

***

醫院,VIP病房

淩小寶發起了高燒,由于早産的關系,他的體質很差,平時根本就吃不得上火的東西,何況是今天他吃了一整塊炸雞腿。

燒反反複複,直到淩晨兩點的時候終于完全退了,淩晨希松了口氣。

他撩開小寶汗濕的頭發,小寶的眼睛像他,可是其他部分卻是像及了路曼,小巧生動。

“曼兒,你會不會怪我沒有照顧好小寶?”他垂着眸顧自說着,卻不知何時淩小寶已經睜開了那雙黑葡萄似的眼睛。

原本神采流溢的目光在此刻卻有點無神。

“爹地……”他推了推淩晨希的手掌,試探地叫了一句,聲音微弱。

淩晨希蹙了蹙眉,眸光緩緩移向他。

小寶孱弱的身子害怕地往後一縮:“爹地,我錯了。”

“錯在哪裏了?”淩晨希依舊板着一張臉。

小寶委屈地扁扁嘴:“我不該跑出醫院,不該跟陌生人講話,不該偷吃炸雞腿。”

“那以後還犯嗎?”

小寶試探地看了他一眼:“我可以嗎?”

淩晨希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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