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蝙蝠家的妹子05
瑟薇雅低了低頭：“我養父在他八歲的時候，親眼目睹自己父母被強殺。不是謀殺，只是一起非常平常的搶劫槍擊案。而他的父母，是出了名的慈善家。他說，那時候，他始終想不明白，為什麽那麽完美的人，會以如此……無意義的死亡作為結局。他不想讓任何人，再跟他一樣，因為罪犯而失去父母。”
她還記得自己其實很長一段時間，都對布魯斯有不一樣的感覺。誰沒有呢？
只不過他們都清楚這不可能，所以一直都掩飾的很好。後來……後來迪克有了芭芭拉，芭芭拉有了迪克，她也有了傑森……
“我是他在大門口撿到的，我沒有之前的任何記憶，連名字都是布魯斯給我取的，雖然無父無母，不過也還算好吧……那時候家裏只有我一個孩子……後來，我們去看了一場馬戲團表演，我們收養了大哥，迪克·格雷森。他的父母在他眼前墜落，只差一點點他就能碰到他們了……”
說實話，她跟迪克的關系其實不是很好。畢竟在迪克來之前，她是唯一一個孩子，可迪克來了之後，幾乎奪走了布魯斯所有的目光。可每當她這麽想的時候，她都會記起來那個在高臺上，跪坐着，俯視那兩個倒在血泊中身影的那個要哭不哭的孩子。再然後……她就被迪克開朗的性格融化，事實上，直到迪克來之後，她才對韋恩家有了深深的歸屬感。
迪克就是這樣一個人……他總能讓人越發溫暖。
就算傑森……雖然嘴上說着讨厭迪克，但實際上早就把迪克當成家人了。
“我們收養了他，他成為了布魯斯的幫手，在晚上夜巡的時候，會跟着布魯斯一起。他成為了羅賓。也就是那個時候，我終于知道我不僅不能成為弱點，我還得做點兒什麽有用的事情才行。所以我更加辛苦的訓練，希望有一天布魯斯能允許我加入到他夜晚的生活裏。可是……就在我努力的時候，迪克開始跟他吵架……沒過多久，迪克終于受夠了布魯斯的固執，受夠了羅賓的标志，他抛棄了我們。”
如果可能，她一點兒也不想回憶那段日子。
布魯斯的脾氣變得很暴躁，她甚至有時候會害怕他……因為布魯斯就是一個固執己見的人，就算迪克其實是好意，其實說的也不錯，布魯斯還是會否認他。
“我那個時候已經十三歲了，我告訴布魯斯，我已經準備好了。但他拒絕了我。我想不明白，我真的不明白，到底為什麽他不讓我加入？是我不夠好嗎？是因為我是個女孩嗎？可芭芭拉明明也做了蝙蝠女，為什麽不能是我？後來……他又領回來一個孩子，傑森·陶德……”
“陶德？”詹岚稍微打了一下岔，但她不是故意的，只是下意識就問出來了而已，瑟薇雅點點頭，回答了那個暗藏的問題：“是的，陶德，我的未婚夫。”
她還記得……自己剛見到傑森的時候，是很憤怒的。
為什麽就只有她不可以出去？為什麽？！
明明她才是在他身邊最久的，不是嗎？那為什麽其他人都可以加入到他的那一面，只有她不行？
“我剛開始是很讨厭這個人的。傑森是個在街上長大的孩子，他粗魯，急躁，甚至十分厭惡布魯斯跟他發號施令。只有在做羅賓的時候，他會稍微聽話一些。事實證明……他的叛逆，其實都是想要讓布魯斯看到他，并且區分開他和迪克。等我再長大一些的時候……布魯斯跟瑟琳娜結婚了，他們孕育了另外一個女兒，叫做海倫娜。”
瑟薇雅想起了那個孩子沒誕生時，她是害怕的，可……當她抱着那個孩子時，她的心都化了……
“她是個美麗的姑娘，卻讓我越發自卑和自閉了。理智上，我知道布魯斯他們都不會因為海倫娜而不愛我，就算比以前少，也是正常的，可情感上……我接受不了。傑森就是在這個時候跟我越發接近的。他帶着我偷偷出去夜巡，他帶着我跑遍了哥譚，甚至偶爾還會周游一下世界。我和他很快成為了男女朋友……然後……芭芭拉因為那個……惡魔……癱瘓了……她再也站不來了……”
芭芭拉的事情，對每個人都造成了影響……
最直接的，大概是傑森……不知道為什麽，傑森和芭芭拉一直都很親近，就算他們倆嘴上不肯承認，不過瑟薇雅能看出來……
所以芭芭拉失去了行走能力後，傑森其實是最生氣的那個。
“傑森跟芭芭拉關系一直很好，所以他想去報仇，但布魯斯不允許。布魯斯不允許我們用複仇做借口，走向另外一條不歸路。我可以理解布魯斯，并且因為從小都把他當成是我的偶像，我覺得布魯斯是正确的。那時候是我和傑森吵得最兇的……傑森也因此越來越煩躁。他在夜巡的時候，也越來越不聽布魯斯的指揮了……直到有一天，布魯斯和他吵得太厲害，他被要求停止做羅賓。我去勸他跟布魯斯道歉，他質問我……”
‘你就是放不下他，對不對？！’
傑森的話回蕩在瑟薇雅的腦海中……她從來沒見過傑森這麽生氣……他的眼睛似乎都是紅的。他真的……真的……很生氣……
硬要說的話……其實瑟薇雅覺得傑森對布魯斯也有“Man Crush”，可她從來都知道，這是正常得不能再正常的事情。
布魯斯是誰？
布魯斯是哥譚的王子，暗夜騎士，世界上最偉大的偵探。
有誰不會為他的魅力傾倒嗎？
不過那一次，傑森的質問是認真的……傑森真的認為她愛着自己的養父……甚至是在把他當成替代品，當成備胎。
瑟薇雅被傑森氣得受不了……她以為他們之間的默契，是堅不可摧的，沒有任何疑惑和猶豫的。而且那幾天，她人也本來就不是很舒服，後來她知道自己為什麽不舒服了……但她再也沒有機會告訴傑森……
‘你滾！我不想見到你！’
這就是瑟薇雅最後對傑森說的話……
如果可能……瑟薇雅寧願她死在前一刻……
她不想傷害傑森的……真的不想！
她甚至在冷靜下來以後，就想去找傑森道歉的！
結果……傑森不見了……
再後來……她就只能看見傑森的屍體……那滿是被折磨後留下的痕跡……還有爆炸的燒傷……
她恨自己為什麽不能再早一點到？再早一點發現？
為什麽要因為賭氣而想讓他們倆各自靜一靜？為什麽？
為什麽……到最後……她連一聲抱歉都沒能說出口？為什麽？！
詹岚猛地把瑟薇雅抱在懷中，瑟薇雅這才發現，原來自己已經淚流滿面……
她止住了眼淚，輕聲嘆息：“然後……在吵過那一場後，他死了。是被人虐待致死的。因為他是羅賓，他的死亡能夠傷害到蝙蝠俠。那個瘋子甚至刻意布置好時間，就是要讓我和布魯斯眼睜睜看着傑森死在我們面前……就只差那麽幾分鐘……幾分鐘我們就能把傑森救回來了……幾分鐘……”
半晌，瑟薇雅從詹岚的懷中退出來：“然後，我殺掉了那個虐殺傑森的瘋子。盡管我背棄了過去那些年的準則和信念，我還是下手了。為此，我付出了一個我承受不起的代價……我失去了一個孩子……一個我和傑森的孩子。同時……我也失去了我的家人。我雖然明白，他們可以接受犯了錯誤的我，可我犯的底線的錯誤……連我自己都無法原諒自己，更別提他們了……”
詹岚也是滿臉淚水，看樣子已經被瑟薇雅說的故事感動得不行。
瑟薇雅溫柔地拭去她臉頰上的淚，摸了摸詹岚的頭發：“你看，我過去的十幾年，經歷的已經夠多了……每一天，我都生活在恐怖片裏，包括傑森也是。我們都做好了死亡的準備。只是……我只想……跟他說一聲對不起……”
“那……你為什麽還在猶豫……？”
詹岚的聲音帶着些許顫抖，她似乎已經完完全全接受了瑟薇雅，不再有敵意，甚至是帶着些許憐憫的。
很多人會認為這冒犯了他們，可瑟薇雅從不認為憐憫就是冒犯。
會憐憫，有同情心的人，又怎麽能被稱之為冒犯呢？至少，他們的心是暖的。
“我只是不想讓他再死一遍……如果我死了，他也會死，我不想那樣……我希望就算我死了，他也還能活着。或許成為這個小隊的一員……但我不知道能不能做到……”
詹岚捏了捏瑟薇雅的手，想要傳遞給她勇氣：“你不試試怎麽知道？在我們當中，或許只有你可以了。等我再強一點……”詹岚也仰望起那個光柱，瑟薇雅瞬間懂了詹岚的下一句：我就可以把他制造出來了……
瑟薇雅探口氣，還是打破了詹岚的希望：“雖然我沒有告訴鄭吒，但我想我該告訴你。你創造出來的，和以前的那個，并不會是同一個人。我和他都……比較特殊，不會介意這種事情。你要是介意的話，要考慮清楚。”
詹岚終于露出一個爽朗的笑容：“我不介意，我相信他也不會介意的。”
瑟薇雅不禁也被這溫暖感染：“好。不過你還是回去休息吧，明天就要開始訓練了。”
“那你要把他制造出來嗎？”
詹岚有些好奇，不過瑟薇雅的眼中還是帶着些許迷茫：“我不知道……”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