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章 二回合:騎術” (6)
燃燒了自己,靜靜地暖着常歌。
祝政左手攬着常歌,右手輕輕撫着常歌的發,憶起了最初最初,危難之時推常歌入甬道時候的想法。
那時候,只是想讓他活着。
益州錦官城再會,當他知道常歌仍在人世之時,除了歡欣之外,卻多了一種別樣的情緒。
或許是之前等過太久太久,或許已然是常歌恨他這個最壞的結果。放手一搏後的祝政,反而有一種無畏的灑脫。
他刻意被常歌三擒,又刻意百般試探。常歌千裏馳騁至滇南,那一吻,是祝政心頭永遠的碎星。
後來,在建平冬日的風雪中,他陪着常歌、擁着常歌,聽着落雪的聲音,只祈求天神能将那一夜拉得長些、再長些……
他曾以為這是他單方面的癡纏,未料到,常歌迷蒙之間的胡亂一吻,卻穩了他的心。想到常歌也同樣愛慕着自己,他便高興地難以自抑。
建平三試,是他記憶中最明媚的日子,他記下了了許許多多個常歌。挽起廣袖的;露出小臂挽弓的;甚至淘氣地側攀在馬上馳騁而來的……還有,那帶着常歌搖動的心撲向祝政的,偏了一寸的箭。
他曾以為,他對常歌的喜歡早已滿溢。從未想到過,再會之後,這份戀慕,還能更多更多。
終于,這份愛慕有如大江一般,日日奔騰,晝夜不息。
再會之後,祝政慢慢發現,他變得貪心了。對于常歌,他的願望已從“活着就好”無知無覺地轉變成了“擁有”。
祝政輕輕吻了常歌的發,攬着他的肩,輕聲坦白:“常歌,我變得貪心了。”
“一開始,我只想你活着。後來……雖然你屬益州、我在荊州,但我總想找着各種因由,和你多待一會兒、多陪你一會兒。再後來……我……”
他低下頭,将懷中的常歌擁入自己頸窩,仿佛這簡單的動作能安慰他躁動的心。祝政輕聲說:“再後來,我開始想擁有你……”
這句話說出口,牽得祝政心中都悸動不已。他深怕心跳聲太大,驚醒了常歌,無奈這澎湃的心潮,難以自抑。
祝政輕輕晃着常歌,像哄着熟睡的孩童一般。他開口,語氣也柔得如哄睡一般:“常歌。從前,我總是在等。等你每一次下學,等你每一次進宮城,等你每一次早朝,等你每一次凱旋,等你何時回頭,能一眼就看到我……直等得……傷你太深。”
他撫着常歌的後腦。常歌的發濃密,帶着些倔強的剛硬,一如他堅毅的性格。他感受着心口常歌的溫度,感受着懷抱中活生生的常歌。
“常歌。我不想再等了。”
祝政低着聲音哄着,帶着些寵溺的鼻音:“此前……是我對不住你,我有好多好多事情對不住你。所以,我打算賠給你。我将我以後的日子全都賠給你。”
“常歌,我想念建平的雪天。”
“常歌,你心中裝了那麽多兵法布陣,偶爾能不能……也想想我。”
“常歌,我想帶你去江陵。”
“常歌,我同你說的每一個字,都是真心的。”
“常歌,常歌……”
他輕輕在常歌發上留下繁複的吻,每一吻都鄭重而虔誠。
“常歌,讓我再貪心一點好不好。”
祝政說着,語氣忽然輕了下去。
“……常歌,我愛你。”
他坦誠說完,心頭忽然變得很暖。這句缱绻的話語,似乎只是說出來,都能讓他心猿意馬。
這話,他早已醞釀了許久許久。
他早已想說,卻怕常歌以為這又是新一輪的折辱,更加重了他的抗拒。所以,這話總是在心中轉了轉,又沉了下去。他別的可以不在意,但不能不在意常歌的心情。
他的對話,全無回應,卻定了自己惶惑而焦慮的心。
祝政憶得出神、說得動情,他全然未注意到,懷中的常歌,一直清醒着,在靜靜聆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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益州。
議政殿。
益州主公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