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章

然而,門裏氣氛完全不用于所有人的想象。

在俞逆壓着朝鴿的腿,一手穿過她的頭發壓着她貼上鏡子的時候,熾熱的呼吸和劇烈的動作讓她心跳跟着加快,接着就一把推開了俞逆。

“俞逆,我是找你學習,你都不能認真一點!”朝鴿惱羞成怒瞪他。

“怎麽,李小姐費盡心思不就是想我這樣嗎?雙人對戲,親身實踐,都這樣教你了還不滿意?”俞逆步步緊逼,追着她就過來了。

朝鴿往後退,沒注意到門口的垃圾桶,一下子踢倒後,絆了一下摔倒在門上,好在她及時抓住扶手沒倒地。

俞逆就抱着手,冷眼旁觀她的狼狽。

朝鴿心裏起火,剛要罵他,卻發現俞逆看着她的眼神醞釀着風雨欲來的暴怒和狂躁,像是下一刻熊熊烈火就要吞噬了她。

朝鴿感覺到奇怪,喊他:“俞逆……”

“黃蝶,告訴我,你今天去了哪裏!”

俞逆一巴掌拍在牆壁上,啪的一聲脆響震響在房間裏。

手掌當即就紅了,他似乎已經入了戲。

他眼裏濃烈的憤怒無不說明,現在現在她面前站着的,已經是懷疑妻子出軌了的謝常和。

朝鴿也被帶進那個戲裏的氣氛,想象着黃蝶的心情,她帶着心虛和膽怯,小心翼翼地說:“常,常和,你說什麽呢,你不知道嗎,我今天和……”

黃蝶話未說完,謝常和一巴掌按在她的肩膀,掼着她的身體壓住她,動作粗暴,手勁異常大的,扯着她的衣領從肩.部脫落,肩.帶都露了出來。

“你看着我!你看着我!你為什麽不看我!”謝常和嘶吼。

“我在看你啊。”

黃蝶的聲音嘶啞,眼睛微微顫動,像是暴雨前來,被打濕翅膀的蝴蝶,顫顫巍巍地看着眼前赤紅雙眼的男人。

“我一直在看你。”

“你在騙我!你看的人根本就不是我。”謝常和怒道。

男人嘶吼,雙眼瞪得銅鈴般大。

他不敢再去回想,一個男人拉着自己妻子手的場景,而妻子滿臉的笑容和眼裏蕩漾的幸福,他從未見過。

那一瞬間他震驚、恐慌,真實感受到,一直以來的平靜生活,被碾碎了。

“你在看誰?”謝常和掐着她的脖子,灼熱的呼吸噴發在她的脖頸,被挾持着的黃蝶只能擡頭,漂亮的鎖骨展示她令人着迷的身材,一想到此處誘人可能曾被……

謝常和徹底失了理智,一口咬在她的脖頸處。

“常和!”

黃蝶極度反抗,可他的雙手死死扣着她的手腕壓在門板上,整個人被攏在門板和他之間,下嘴極狠,毫不留情地來回撕咬着她的鎖骨處,似乎要咬碎他看到的那雙拉着的手。

男人的動作越來越兇狠,黃蝶極度反抗,疼痛從皮膚處傳來,直接傳到大腦中:“謝常和!你走開!謝常和!俞逆!啊!俞逆!不要啊!”

朝鴿承認她還不是個合格的演員,她根本跟不上俞逆的步伐,俞逆完全變了個人般的兇狠和動作的強厲,都讓她感到害怕。

朝鴿喊着他的名字叫醒他。

可是她嘴裏另一個男人的名字,似乎徹底惹怒了眼前處于盛怒之中的男人,在她下一個“俞”字剛剛喊出口的時候,男人咬上了她的嘴。

是咬,不是吻。不留情的,報複性的。

朝鴿的嘴唇被俞逆的牙.齒毫不留情的撕.咬,似乎在他嘴下的柔軟只是拿來被他洩憤的玩物,尖利的牙齒随時都要穿破薄薄的皮層舔舐她的鮮血。

朝鴿強烈反抗,俞逆的粗暴讓她像真的在被強.bao。

她在黃蝶和朝鴿之間來回變換,一瞬是膽怯的反抗,一瞬又是憤怒的被侵犯感。

直到一絲腥味在嘴裏蕩開,鮮.血的味道沾染她的舌尖,以至于她愣了一秒,才感受到嘴角的疼痛。她使勁全身力氣,雙手掙脫了他的桎梏,撫上被咬爛的嘴角。

“嘶。”

似乎是鮮血的味道喚醒了眼前的男人,謝常和眼裏的猩紅從俞逆眼底漸漸褪去,接着,俞逆毫不留情地推開了她。

他抹了一把嘴邊的血說:“你不是黃蝶,你不配,你也根本拍不好這部戲。”

“咚!”

俞逆摔了門,走了。

朝鴿臉色極為難看,半晌,哧地笑了。

她的認真請教,在俞逆眼裏,看來就是個笑話。他從來就沒把她放在眼裏,她怎麽還會指望着他幫忙?

還找趙鴿?做夢去吧,這輩子他都別想找到了。

她不是黃蝶?他又怎麽知道,她現在不是黃蝶,以後不會變成黃碟。

呵。

現在看不起她的演技,她早晚會讓他後悔。

朝鴿收起憤怒的表情,若無其事理了理頭發,将滑落肩部的衣服拉上,拿衣領并不抵事地擋了擋鎖骨,推門離開。

第二天,曲妍表情怪異,将劇本遞給朝鴿:“導演通知劇本修改了,讓你熟悉一下新劇本。”

朝鴿懶懶擡起眼皮,斜乜了眼遞過來的劇本,簡單翻了一遍。

劇本删掉了原來的三場吻戲,又簡單修改了一些情節,使得全劇主要情節都落在了男主身上,女主反而成了一個無關緊要的角色。

不用想,朝鴿一看就知道這出自誰的手。

俞逆不愧是國內一線編劇,就一夜,就将一個劇本修改的大變樣還不落下乘。

雖然沒有原來劇本立意複雜,但是核心內容并沒有簡單多少,不變主旨,依舊是一個好劇本,一個輕易讓導演同意變動的劇本。

朝鴿當然知道,俞逆不是為了所謂的加重戲份,他想要演,什麽樣的角色要不來。他單純是看不上她,她不配演他心中的那個黃蝶。

朝鴿撇撇嘴,并不在乎。

她有自知之明,她現在并沒那個能力诠釋那個角色,俞逆這樣做,反而是幫了她。雖然她很肯定,俞逆并不是出于這樣的目的。

曲妍猶豫:“我們要不要找導演問一下,一下子少了這麽多……”

“問什麽?”朝鴿回她,“你還是去訂機票吧。”

她現在并沒有能力反駁俞逆的偏見,還不如沉默。

早晚,她會拿着作品讓他後悔。

況且,這期拍攝即将結束,她不得不回忻城了。

人終有面對現實的那一天,她該回去了。

接下來幾天拍攝,朝鴿因為戲份大減,還算輕松的結束了拍攝,提前離開了劇組。

朝鴿生活在臨城,她固執的要回忻城讓曲妍很是不解,不過還是吩咐小島先回臨城,她跟了過去。

出了飛機場,朝鴿把行李交給曲妍,“你先去酒店,我稍後回來。”

“你要去哪?”曲妍驚訝。

除了商業活動,朝鴿壓根就沒來過忻城,人生地不熟,她這不管不顧就要走讓曲妍不放心。

朝鴿沒有多解釋,簡單交代幾句後上了車。

“師傅,翡翠城13號。”一上車,朝鴿就吐露了地道的忻城方言。

要是曲妍跟着上了車,估計早就瞪大了眼睛,這完全不是朝鴿會的。

家鄉話說完,朝鴿的眼眶就開始隐隐濕潤。

一夜醒來七年後,她化身孤島和認識的人都失去了聯系。

滄海桑田,日新月異。

國內發生了天翻地覆的變化,她連手機的新功能都不會使用,周圍充斥的也只有輕蔑、不屑、和她難以理解的厭惡。

可是回到這片地方,即便只是走出飛機場,她突然就感覺漂泊無依的靈魂緩緩落到了地上,一再抵觸的歸來似乎也沒有想象中那麽可怕。

随着車緩緩行駛,不斷變換的窗外景象,讓朝鴿眼裏含着的濕潤流了下來。

忻城的風景還是那麽熟悉,空氣依舊是潮濕潤澤的,天依舊那麽藍,似乎陽光永遠都能穿破一碧如洗的蒼穹,暖洋洋照在人身上。

可是,她要去的目的地人已經不在了。

“姑娘,是不是好久沒回家了?”老師傅含笑和藹地問。

朝鴿帶着鼻音輕嗯,抹掉了眼角的淚。

走的時候,她沒想過還會回來,可誰知道,她會再回來,而原本該待在這裏的人卻不在了。

老師傅從後視鏡裏看了眼紅着眼眶的姑娘,暗自嘆了口氣。

從機場出來的,這樣的人太多了,可他未必能想象到朝鴿的處境。

當季宅遠遠地出現在視野裏,朝鴿捏着褲縫的手控制不住地顫抖。

她回來了。

“師傅,麻煩你等我一會兒。”

走到季宅大門前,看清裏面的景象,朝鴿站在原地,發不出聲。

大門的漆斑駁脫落,雨打風吹之後是鐵鏽的痕跡遍布。院子裏長滿了荒草,父親最喜歡的石板地已經被雜草覆蓋,旁邊的小花園,她精心打理的花圃早已經消失,唯獨那個秋千還孤獨地空蕩蕩挂着。遠處,別墅的大門緊閉。

根本不用問,朝鴿也看得出來,這個房子,已經很久沒有人住了。

朝鴿紅着眼眶,捂着嘴不讓自己哭出來,極力在糟糕的現狀中理出一絲頭緒。

父親就算死了,這個宅子也不該就這麽空下來啊。

季姝依呢?就算她消失了,也有季姝依在啊,還有她那個後媽,怎麽會變成現在這個衰敗的景象。

究竟發生了什麽?

朝鴿坐上車,一路沖到了季華總部。

不過,在門口便被保安攔住了,她換了個殼子,連自己的公司都進不去了。

“我找季姝依,麻煩你聯系一下她。”

前臺問:“小姐,請問有預約嗎?”

“沒有,不過你告訴她朝鴿找她,我找她真的有很重要的事。”朝鴿着急地說。

“對不起,沒有預約,我是不能幫你聯系的。”

“我知道,但我現在真的有急事找她,不然你幫忙問一下她在不在公司,我在樓下等她。”

前臺小姐蹙眉,冷着臉要趕她,細看後卻是一怔,打量着她,忽然就看呆了。

像是懷疑自己多想了,搖搖頭又看了一眼,她還是不大确定:“朝鴿!你是那個女明星李朝鴿!”

朝鴿還沒問出結果,就先被人認了出來。

随着前臺小姐不大确定的一聲驚呼,吸引了旁邊幾個人同時看了過來。

眼見認出她的人越來越多,再不走局面只怕無法收拾,朝鴿戴上衛衣帽子,拉鏈拉到最頂上,轉身就跑了。

朝鴿沒什麽明星意識,獨自出來也沒有戴個帽子口罩。

開車師傅是個上了年紀的,應該是不關注娛樂圈,讓她都忘了自己是明星這件事。

現在這場面,她只能打消接下來的尋人念頭。況且她現在似乎走進了迷霧裏,想不明白又找不到問的人,只能打道回府。

片場這邊,俞逆剛結束了一天的拍攝。

“俞總。”周光走過來交代:“李小姐去了忻城。”

周光是真看不明白了。雖說這麽多年俞總一直在找那個女人,但除了他沒人知道。但朝鴿竟然張口就提到了朝鴿,似乎自打這女人出現,事情處處都透露着古怪。

若不是俞總向朝鴿透露了消息,她一個臨城人怎麽會去忻城,難不成前一段時間這兩人的交集都是因為那個女人。

俞逆正行走的步伐停下,偏頭問:“她什麽時候走的?”

說到這,周光就有點尴尬了。

朝鴿拍完戲和組裏一圈人都打了招呼,唯獨沒和俞逆說。周光硬着頭皮說:“今天清晨,六點多的時候。”那時候,俞逆還沒去片場,就在酒店裏,可是……

俞逆沒太大反應,只是點點頭。

“兩天後的行程改一下,給我定忻城的機票。”俞逆說。

“好。”周光遲疑了一下,随後立馬去處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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