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2章

作者有話要說:  啊!終于要見面啦!流水線建起來,總算可以談點戀愛了,季哥不容易_(:з」∠)_

柳成蔭在地上躺了一會, 腦子裏将剛才發生的事情過了一遍。直到他發現确實沒有更好的法子時, 他才從地上爬起來,一瘸一拐地扶着牆壁下樓。

當他跟在柳意綿二人身後站在衆人面前時, 迎接他的是衆人唾棄鄙夷的目光。

“沒想到竟然是你!”

“一想到天天跟小偷坐在講堂裏,我就渾身發麻。”

“我說這可是你哥,你舍得處置他?不會不了了之吧?”

“柳成蔭跟那哥兒不是兄弟麽?還用得着偷?”

學子互相交頭接耳, 有的謾罵指責,有的小聲嘀咕,各種聲音傳入柳成蔭的耳中,他腦子一熱, 就想張口說什麽。

可就在他要張口的時候,陸玉書手裏的扇子已先他一步橫了過來,柳成蔭下意識朝他看去。

“謹言慎行。”陸玉書淡淡地丢下四字, 站在林泰身邊,将目光收了回去。

陸玉書向來如此,連情緒都甚少起伏。可就是這尋常的一眼, 卻将柳成蔭看的遍體生寒, 再生不出興風作浪的念頭。

“去找山長吧。”群情激昂的衆人一聽立馬點頭,林泰上前要扭押柳成蔭, 手剛搭上了他胳膊,柳成蔭就掙紮了一下。

在樓上時,柳成蔭是猝不及防。可到了下面,即便他确實做錯了事,可當着這許多人的面, 他還是做不到冷靜。

“我自己會走!不要碰我!”柳成蔭又抖了下肩膀,迅速退了兩步,後背傳來巨大推力,把他推的朝前猛沖出去兩步。

是他身後的人怕他逃跑,助林泰一臂之力。

饒是林泰不動手,看衆人氣憤模樣,柳成蔭也不可能好過。

林泰笑了一下,懶得搭理他,走到柳意綿身邊,壓低了聲音道:“你沒事吧?”

“能有什麽事?”柳意綿語調輕松,一點也不沒發現柳成蔭是竊賊的震驚或失望。若是他有些情緒,倒是讓林泰放心,可此時他這模樣,如何能叫人放心?

文宣也站到柳意綿另一邊,“是啊,我看你臉色不大好的樣子,不要勉強吧?”

“不用擔心,從今天起,一切都會不一樣了。”柳意綿握緊了身側的拳頭,平靜道。

林泰和文宣一路走,一路和他說話,看柳意綿确實無礙的樣子,提到喉嚨的心才總算放了下去。

幾日內為了這偷盜一事,已接連兩次找上山長。此時山長正在屋內練字,聽到門外吵嚷的聲音,微微皺了眉。

他屋門敞開并未合上,轉過身就看到了那群數日前才剛剛見過的學子。

“何事?”山長放下手中毛筆,雙手附在背後,朝屋外走去。

看到山長,衆人都停住了腳步。将目光看向走在前面的人,柳意綿沒有絲毫猶豫,上前沖山長行了個學生禮,“山長,真正的竊賊現已捉到,張小滿是無辜的,望山長能讓他重回書院念書。”

“哦?此人是誰?”山長銳利的眼睛掃過衆人,很快鎖定了一張略顯慌亂的臉龐。

“正是柳成蔭。”柳意綿一提到他名字,林泰就一掌将他推出了隊伍。

柳成蔭沒防備,踉踉跄跄跌出來,差點在山長面前出了醜。可此時他誰也不能責怪,強忍住心中的怒氣與慌亂,深吸了口氣道:“山長,意綿是我二弟,他的錢,我這個做哥哥的取了些來用,怎能叫偷?大家說的未免太過嚴重了些!”

事實上,這正是山長困惑處。

柳成蔭雖入學不足三月,可他學業優異,已在山長心中留下了名字。更何況他還有個全縣學無人不知的弟弟,現下他被弟弟押着來了他處,竟說他才是真正的竊賊,怎能不叫他費解?

柳成蔭抓住了的遲疑,連忙道:“我知道不問而取是錯了,可我急着用錢,又沒找着意綿,這才先拿來用!我可以将錢都拿出來的,只求山長看在我勤懇念書的份上,饒過我這一回!”

柳成蔭開始時聲音還激動高昂,越說越低沉下去,眼睛都紅了,看起來好似愧疚的樣子。

山長皺着眉看他,不說話。

“你急着用什麽錢?連跟你弟弟說一聲的功夫也沒?”

“是……”柳成蔭頓了下,立馬道,“家父病重,家中清貧,無銀錢看病,迫不得已才做出如此醜事。”

身後跟來的二十多個學子嗡嗡嗡的說着話,柳意綿耳中不斷灌入他們逐漸動搖的只言片語,唇角勾了勾,露出了一個有些自嘲的笑容。

他走到柳成蔭身邊站定,沖山長行了個禮,才道:“山長,請您容許我問他幾個問題。”

山長點頭,“問吧。”

柳意綿側過臉,看着柳成蔭,“你我二人同在書院念書,日日講堂都能相見,為何非要挑我不在校舍的日子,撬鎖進屋取錢?”

“我,我忘了……”柳成蔭支支吾吾道。

“那好,我再問你。”林泰氣的想上前打柳成蔭,卻被柳意綿攔住了,他臉上一副不以為意的模樣,輕聲道,“林泰,你相信我。”

林泰盯着柳成蔭,哼了一聲,甩手退到後邊去了。

“即便真如你所說,為何明知張小滿是無辜的,還要與陳沛之一同污蔑?到山長處逼得他離開書院?”

“這……”柳成蔭回答不上來,猶豫的模樣看在柳意綿眼中,讓他心口一陣陣的悶痛。

明明都如此明顯了,為何他總是看不出眼前這人的滿腔算計。他果真太過愚鈍,枉費了季哥數次的教導。

“上回是柳山病重,你一時情急忘了說,不問自取。那麽這回呢?你又有什麽借口?”柳意綿一把抓起他手上的左手掌,攤在山長眼皮底下給他看,“我在錢袋裏放了刀片,偷盜之人一握住就會割破肌膚,山長請看!”

山長掃了一眼,眼神已極為不悅,看向柳成蔭的目光中帶了幾分厭惡,似乎他是什麽肮髒的東西,一下子就扭開了臉,不肯再看柳成蔭了。

“山長!求求您給我一個機會!”柳成蔭眼見大勢已去,瞬間跪倒在地上,抓着山長的衣擺,還想要再說,“學生一時糊塗,才犯下這樣的錯。可我畢竟還是他的兄長,您念在我勤勉——”

“松手。”

清冷不耐的聲音令柳成蔭一僵,不久之前,也是這樣的聲音,讓張小滿那個愚蠢東西離開了縣學。

可如今,卻是輪到他了。

難道這就是風水輪流轉?

柳成蔭不肯認命,他費盡心思,才籌夠了錢來到縣學念書。他還要考中秀才,還要擺脫那個家,他不能離開!

“山長,學生願意接受任何懲罰,只求——”

“我說,松手!”山長冷冷一哼,左手用力一揮,就将柳成蔭的手掌拍落,“下午速去找李振興領走剩餘的束脩,書院容不下你這樣優秀的學生了。”

山長說完要走,柳成蔭立馬起身要跟過去。但他才跑了幾步,就被林泰擋住了,不肯他跟。

柳成蔭窮途末路,眼珠子都燒得通紅,怒吼了一聲就朝林泰撲過去,唬的林泰愣了一下,反被他制住。

“住手!你還欠林泰二兩銀子!難不成真的想見官嗎?”柳意綿跑過去拉柳成蔭的手,卻被他反手甩了一巴掌。

“閉嘴!”柳成蔭咆哮道,整個人看起來窮兇極惡,一點也沒了平時斯文有禮的樣子,吓的不少人後退開去,生怕波及了自己。

這邊鬧得如此大,有不少學子聽說了這事,都朝着湧來。遠處的陳沛之聽到柳成蔭的聲音,知道事情不好,飛快地跑來。

可一看到柳成蔭狼狽模樣,就猶豫地停住了腳步。不過看山長屋門緊閉,想來事已有了結果,才推開前邊的人,走到柳成蔭身邊,扶住他搖搖欲墜的身子。

“你沒事吧?”

“好得很!”柳成蔭盯着幾步遠的柳意綿,咬牙切齒道。

今日之事,若非柳意綿蓄意設計,他又豈會落入這樣被動的境地?這可真是他的好弟弟!

“将你偷走的錢袋交出來。”柳意綿紅着半張臉,緊盯着柳成蔭的雙目,冷冷道,“我的那二兩也就罷了,就當是還你。”

陳沛之見柳成蔭被怒氣沖昏頭腦,壓低了聲音湊在他耳邊道:“留得青山在不愁沒柴燒,給他!”

柳成蔭在袖袋裏摸索出了一個素色荷包,從中取出兩錠銀子丢在地上。原先那荷包染了他的血,取了錢後就已被他丢了。

“你等着!”柳成蔭怨毒地盯着柳意綿,被陳沛之拉扯着走遠了。

“此事一了,大家都散了吧。”林泰被柳成蔭撲倒,扭到了腳踝,此事走路有些瘸,柳意綿扶住他一只胳膊,“張小滿該高興了。”

林泰看着他問道:“你高興嗎?”

柳意綿卻沒回答這問題,低聲道:“我想季哥了。”

*****

與鄭義談妥後,張老爺子就将所有的椰子買下。鄭義将手上的存貨賣光,一身輕松,就在長柳鎮暫住數日,也不趕着離開。

他對季唯所做的椰撻十分好奇,再加上聽張老爺子說起過月餅的輝煌戰記,時不時跟在兩人身邊搭把手。

要将椰撻做成禮盒,除了椰撻本身外,禮盒包裝也是極精致的。張老爺子找了個性子沉靜,畫技精湛的中年斯文男子,照着季唯所說,繪制了禮盒圖樣。

圖上有海有椰樹有椰子,看的鄭義啧啧稱奇,連誇季唯奇思妙想。季唯只将一切推給神靈指示,還說在夢中去了崖州一趟,親眼見到了崖州美景。

由于臨近柳意綿十六歲生辰,季唯再沒工夫留在長柳鎮上親自制作椰撻,将制作過程分步分組交給工人後,帶上制作工具就坐着毛驢,匆匆趕去了大溪鎮。

除了柳意綿生辰,季唯還身負要務——那便是檢查一切事宜,監督新鋪正式開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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