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2章 馬前失蹄
立海大的八人正選名單，有懸念的位置只有一個，是柳生還是切原。
還是那個解釋，既然前世，柳生同樣是以初學者的身份入社，入社後在國三的第一次正選選拔賽上拿到了正選名額，那麽沒道理，這一世不行。
他的競争對手切原，還稚嫩着呢。
立海大的超級新人，是在三巨頭的敦敦教誨下，在一年內迅速長成。
而這一次，對他敦敦教誨的人，應該不只是三巨頭了。
立海大四月的新生迎新會，由學生會向出名的學長學姐們發出了邀請函。
作為歷史性地奪得了全國大賽冠軍的網球社正選八人之一，仁王在晨訓結束後發現放在課桌上的邀請函時覺得受到了來自基友的重重的傷害。
——舞……舞臺表演邀請是什麽意思……
——給網球部的十分鐘舞臺裏還特意标注了“給仁王雅治的特別舞臺”一分鐘真是謝謝你了啊搭檔。
仁王把書包往桌子裏一丢，企圖銷毀這封邀請函。
可惜邀請函鑲了金邊太過顯眼，被一起回到班級的丸井看見，一把搶了過去。
“這是什麽？邀請函？”丸井把它拿到眼前，“今年的迎新會的嗎？哦，對，網球部去年成績這麽好，肯定會有邀請函的，你又是正選之一嘛。……唔，十分鐘？還滿符合我們的地位噠。哇哦，最後這個标注是什麽意思……”
“噗哈哈哈哈！”丸井啪地把邀請函拍在了仁王的課桌上，雙眼冒出了星星：“柳生這麽愛你啊！還特意給你安排了單獨舞臺！”
呵呵，搭檔的愛不管何時何地都沉重的讓人受不起啊。
仁王扶着額，重重地嘆了口氣。
學生會的邀請要拒絕其實不難，但看在學生會會長是柳生的份上，仁王覺得自己如果拒絕了，後果會更加慘痛一些——比起在迎新會的舞臺上表演還要慘痛的教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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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最近是做了什麽惹到柳生的事了嗎？
仁王努力回想，最後總結道：可能是比呂士忍着忍着忍過了頭，把所有賬放在一起算了。
當天正好是網球社每周的例行會議。
大家聚集在了網球社的社辦裏，讨論這次迎新會的節目相關事宜。
正式收到邀請函的只有去年作為正選的五人，而迎新會和之後五月會舉行的海原祭的區別，就是這只是“著名學長學姐的展示會”。
于是非相關人員把那五個人圍在了中間，饒有興致地看熱鬧。
“仁王的特別舞臺啊。”柳難得在會議上說出這麽具有攻擊性的話，“看到這個消息，我心裏是很高興的呢。”
“但我是拒絕的。”仁王捂住了嘴，四下看了看：“诶，這段時間我的人緣變差了啊。”
“你覺得是誰的問題？”幸村側過頭微笑。
仁王仰起頭回想起自己在這一年裏對柳生做過的“無傷大雅”的小玩笑和某些時候吐槽時特別犀利的語句，還有前一段時間cos成真田在學校裏留下的一二三傳說，還有前幾天cos成幸村和柳的那場比賽……
“哎。”他誇張地嘆了口氣，“我的問題我的問題。”
“你有這種自覺就再好不過了。”柳嘩嘩地翻開了筆記本，“舞臺表演，還是采取最簡單又最容易吸引眼球的方式比較好。”
“柳你的建議是什麽？”幸村問。
“做樂隊表演吧。”柳道，“只是三四首歌的話，很快就可以練成。在我的資料裏，幸村你學過吉他？真田學過架子鼓？哦沒學過，但至少學過傳統鼓吧？那就對了。我的鍵盤彈得還不錯。毛利前輩可以學一學貝斯，臨時表演的話，不算很難。至于仁王，不是還有主唱的位置嗎？反正他還有要求的‘特別舞臺’。”
真田被柳這一連串的話給驚呆了。
他看了一眼眨着眼睛沒反應過來的仁王，咳了兩聲：“蓮二，你……已經計劃好了？”
“我覺得這是很好的企劃。”柳說的理直氣壯。
“等……等等，柳你的資料裏應該标注了我音樂苦手吧？”仁王抽着嘴角。
“又沒到五音不全的程度。”柳啪地合上了筆記本，“況且，作為年末投票中，位居‘立海大最受歡迎男生top3’和‘最希望他成為你的男朋友top3’，你不管做什麽，那些女生都會很開心的。”
“順帶一提，在‘如果你是女生，你就會喜歡上他’的非正式不記名投票中，你同樣是top3，仁王君。”柳微笑起來，握着筆的那只手拂過變短的劉海，笑的安逸而靜美。
仁王難得地開始反省起來，招惹這位看上去不起眼但是從前世起就一直是立海大網球部“隐藏着的大魔王”top3的柳蓮二柳軍事，是不是一件做得過火的事。
網球部的民主所在，四對一的投票通過了樂隊表演的企劃。
仁王試圖改變，終于還是沒能一對四成功。
“小仁王啊，你就是太作了。”毛利一邊伸着懶腰一邊對他做了個wink，“偶爾還是要接受教訓，才能吃一塹長一智，對吧？”
大家愉快地決定聯合起來坑仁王一次之後，失望地發現，雖然在知道消息之後有過那麽很短一段受到打擊的表現，但在真正下了決定之後，仁王的反應反而與平日無異了。
該訓練訓練，該調侃調侃，該撩撥撩撥，該欺詐欺詐……
等等，這家夥真的被他們算計到了？
但有着三十多年的人生閱歷，仁王如果還不能掩飾起自己真實的情緒，那他自己都會鄙視自己的演技的。
已經是既成事實了，還把受到打擊的表現放在別人面前，這種虧到底的事，仁王怎麽會做呢？
就算要丢臉……
也得是計算好的，能讓人驚豔的丢臉吶。
噗哩。
節目單很快就訂下了。
迎新會表演時間在四月末，而五月中還有立海大的盛宴海原祭，投入的人手和準備就不會特別多。專門為新生準備的舞臺，分配給學長姐的時間之外，還有積極的新生踴躍參與的舞臺，審核過後的節目單公布在了立海大四月下半旬的校刊《百川歸海》上。
學生會已經在着手做海原祭的準備工作了，各班各社團的指标已經安排下去。
在迎新會結束之後，海原祭企劃就會全面啓動。
這讓仁王有些慶幸：搭檔還是心軟的，沒在網球部的海原祭準備會議中再提出這樣的提議——如果那時候才提出，有多少人贊同多少人反對仁王都能夠猜到。
果然新學期新氣象，撒歡過了頭就會有報應的。
曲子定下來之後，說好了各自回家練習，在迎新彩排前抽出兩個小時的時間來合一下。
很草率對不對？
本來就很草率。如果是海原祭，還能再安排更多的時間，因為海原祭上活動的成功度一定程度上影響着社團的經費和福利。至于迎新會？如果不是為了維護一下網球部在大衆眼中的高大上，幸村壓根就不打算把時間花在這上面。
“就當做是給新生的福利了。”仁王保持着姿勢，只有嘴唇在動：“開學的前兩周就給那麽多新生發了退社申請書，也得多加安撫啊。”
“有用嗎？”幸村拿着畫筆對着畫板，眼神偶爾落在仁王身上，是單純的觀察神色：“這種表演，高興的只有女生吧。做得再好，對立海大奪冠來說，沒有直接或者間接的影響。”
“也要考慮到你的個人魅力啊，網球部人氣第一的幸村部長。”仁王笑。
他正在兌現前兩天答應的“給幸村做模特”的承諾。
之前已經試過了不少姿勢了，cos成真田，柳甚至是已經升入高中部的森川部長，麻生副部長和相葉前輩。幸村的氣場柔和了不少，看上去很是滿意。
仁王倒是有點累——維持一個姿勢不動對肌肉的要求很高。
“我的人氣？”幸村畫下最後一筆，呼出一口氣。他退後了兩步端詳着自己作品，露出滿意的表情：“比起我來說，你也不差吧，仁王。”
“上周有一個高中部學姐公然跑到年級，在走廊上攔人告白。被告白的那個是誰啊？”幸村挑了挑眉。
“哈，那上次有個高中部學長跑來網球部，被告白的是誰？”仁王從原地走開，跳了兩下放松肌肉。
兩人相視一笑。
“也只有你敢這樣調侃我了。”幸村笑完頗為煩惱地嘆了口氣，“你說我是哪裏表現的不夠平易近人還是怎麽地？大家見到我都一副見了鬼的樣子。我也會傷心吶。”
“你？平易近人？”仁王反問道。
“這個詞怎麽了？”
“這個問題我體會不夠深，或許你得換個人問。比如那個小新人？”仁王輕輕咬了咬嘴唇，捏着小辮子勾起唇角：“新人培養計劃已經要啓動了吧？”
“哦，你說切原啊。确實是個值得好好培養的新生。”幸村收起了畫板，“算了不問你了，反正也不會說實話。切原确實是個好人選。”
“立海大網球部難得的單純品種，值得好好觀察培育吶。”
在這個午後，立海大的美術教室裏，現任立海大的兩大心髒，在眼神交換間，達成了某個喜聞樂見的共識。
海帶君，還請做好心理準備吧。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