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4)

的距離,性格使然。

瑞德的話語中依舊藏着濃厚的興趣,他的眼睛一直圍繞着克裏斯汀,“你們北方的女人都這麽傲慢和富有主見嗎?”

克裏斯汀反問他,“巴特勒先生不是去過很多地方嗎?你覺得呢?”

瑞德津津有味地回憶着,似乎在回憶着他在北方的某一次愉悅的桃、色邂逅,“北方的女人通常都比較強勢和獨立,但是我認為——”他漸漸拖長了音調,“你比一般的北方女人更厲害。”

克裏斯汀假裝聽不懂他的那些暧昧回憶。

但是她還是想要表達自己的謝意,她邀請下次請瑞德來家裏做客以此表達謝意,“我母親的烤腸做得很好吃。”

“謝謝,我會應邀的。不過記得被人問起史密斯的去向,你就回答你賣給我了,我派他去替我出海做事了。”

“我會記得的,巴特勒先生。”

然後兩個人就朝各自方向回家了。

瑞德回到家裏的時候,他發現自己那位身份高貴、為人熱衷而心地善良的母親還為他點着一盞燭火,她還沒睡,她在等他。

瑞德越來越覺得自己愧對這份母愛,巴特勒太太對他無私和關懷的母愛。

母親的那盞燭火點燃了他心底深處最柔軟的那一部分,他斂去了臉上疲憊的表情,而是換上一個溫柔的微笑,進門對母親說道:“母親,你怎麽還不睡?”

巴特勒太太開門見山說道:“那個女裁縫沒事了?你幫他們家把事情搞定了?”

知子莫若母。

她一夜未睡,就是知道兒子去告訴那個女裁縫并且肯定幫她做了些什麽,她怕兒子出事,所以一宿未睡一定強撐着等他回來。

如今看到他安全回來,她也就放心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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瑞德無奈地嘆氣,“母親,你果然是世界上最了解我的人。”

巴特勒太太并不介意瑞德未來的妻子到底是裁縫還是工人或者是哪個莊園主的小姐,他只在乎兒子是否稱心如意,她問道:“你有沒有順便把那個女裁縫搞定?可以為我們巴特勒家族生繼承人了嗎?”

瑞德找了張躺椅躺下來,“母親,我想事情不是你期望的那樣。”

“需要我親自上門為你提親嗎?”

瑞德一雙修長雙腿的腳踝交疊起來,攤在木刻搖椅子上,“母親,我敢打賭你要是這麽做,她一定會把你請出威爾遜家門的。”

巴特勒太太似乎有些出乎意料,她轉過頭淡淡地對瑞德說道:“看來你搞不定她?”

瑞德仰身大笑,他對這種事并不在意,這個世界上沒有誰百分百會被誰搞定,“我雖然不想承認這點,但是我不得不說,她确實對我的殷勤毫無反應。”

巴特勒太太用手揉了揉太陽穴,“她竟然瞧不起我的兒子?不過看來,她給我的兒子帶來了一些挫敗感?”

瑞德輕笑着打了一個響指——“我不否認,可能是有點。”

巴勒特太太有些氣鼓鼓地說道:“算了,我們何必在這個身無分文的女人身上浪費太多時間,查爾斯頓有的是好姑娘們。”

“但是,這也是她特別的地方。”

巴勒特太太頗有微詞,“如果你喜歡北方那些性格的姑娘,我可以為你去挑選一位優秀的北方未婚妻。”

“不用了母親,”瑞德語氣散發着懶惰和困意,“即使在北方,她也是十分出衆的。”

“我了解你,你付出肯定是為了要得到回報的。”

“那簡直是一定的,母親。你不用替我擔心,你應該了解你的兒子,在查爾斯頓的日子太過無聊,我總得找一些樂趣。”

“我要的不是你找樂趣,而是找一位妻子。”

“我并不想結婚,我有過幾個情人,我認為這樣的關系很适合我。”

他對婚姻毫無興趣,從巴特勒老爺和巴特勒太太那無聊透頂的婚姻就能看出,婚姻對于任何人都是百害而無一利。

他雖然不結婚,但是卻有過很多個情人,而每一個的時間都不長,唯一一直保持聯系的只有貝爾。

他對情人的要求很高,而大多數女人在剛接觸的時候還能夾緊尾巴僞裝成一個獨立、聰明又特別的女人,不過大部分都裝不了太久。

他是一個付出就要講究回報的人,但是他很有耐心去等待回報。

他之所以對克裏斯汀展現了他殷勤的一面,只是因為第一眼見到她,他就覺得這個女人十分特別,随着後面漸漸接觸,他越發覺得這個女人确實是一位獨立、聰明且獨特的女人。

他不否認他想征服她,讓她願意成為他的情人。

為此,他願意先付出一些籌碼。

作者有話要說: 我又來啦,明天我想休息一天,後天再繼續更,你們看行不

☆、9.8.7.1

這是星期天的一大早,克裏斯汀就起床開始為這一日的晚餐而開始準備了。

因為她在今天邀請了瑞德來家裏做客。

威爾遜太太顯然也聽克裏斯汀敘述了關于瑞德和史密斯的事,她也是心中十分感激這位紳士先生,所以她也很樂意請瑞德到家裏來一聚。還千萬叮囑克裏斯汀一定要弄點好的,不能虧待了巴特勒先生。

克裏斯汀昨天就去買了很多食材回來,特意準備了英式粟米湯和奶油蘑菇湯,還拌了些蔬菜沙拉以及買了一小片魚片沾着檸檬汁吃。

因為收入拮據,主菜做不了什麽羊排、牛排,不過克裏斯汀還是買了些豬肉,剩下的就是烤土豆作為佐菜,最後又炸了點薯條讓蘸着鹽或者醋來吃。

這已經算是近幾年來非常豐盛的晚餐的,約翰尼幾次想要偷吃都被克裏斯汀拍掉了手。

她不認為自己的廚藝是多麽逆天,但是一頓豐盛的晚餐她還是能折騰出來的。

然後所有的事情都忙活完了,她拿下圍裙去浴室洗了一個澡才走出來換了一身新的衣服,這樣就沒有了滿身的油煙味。

雖然心理上并沒有把瑞德當做特別的人,但是一個女人總不希望自己滿身油煙味地出現在異性面前。

她目光始終盤旋在牆上那古老的時鐘上,馬上就要到晚上六點了,可是外面似乎飄起了小雨,克裏斯汀覺得不能讓客人淋到雨,就拿着一把傘出去站在街口等瑞德了。

此時已經是傍晚時分,冬天天色暗的早,周圍已經沒什麽亮光了,只能靠那些從別家窗戶裏透出的溫暖燭火的亮光來隐約看着前方。

但是克裏斯汀很享受這一切,夜的寧靜、萬家連綿的燈火,忽明忽暗的道路,雨水的洗刷和潮濕的空氣。

這一切都讓她的內心十分寧靜,仿佛置身無人的星球,又仿佛回到了曾經的世界,2016年的某一日。

只是很快,幻想被一陣倉促的馬蹄聲打斷,随着鐵蹄停在她的身邊,她擡頭望去,一個騎着黑色駿馬,身披羊毛鬥篷的男人正在馬上。

他看到克裏斯汀之後,立刻十分紳士地下馬,他帶着壞壞的笑,穿着燙貼得體的西裝,領口還有一個白色的領結,在克裏斯汀的印象中,他從沒有穿得不得體或者破破爛爛過,他的每一套衣服都鮮亮無比,與他優良的出身和受到的教育相得益彰。

“威爾遜小姐,我應該沒打擾到你吧?”瑞德脫下那闊氣的高禮帽,一副看起來欠揍的表情。

克裏斯汀将傘撐過他的頭頂,他很高,她不得不提高自己的臂膀,“沒有,我只是怕你淋着雨了。”

瑞德将自己濕漉漉的鬥篷取下,一手接過克裏斯汀手中的傘,一只手牽着馬,“這點小雨,根本不礙事。”

然後他上下打量了一下克裏斯汀,他發現她剛剛沐浴過,身上有一股蘭花的香味,看來她很在意與他的見面,這讓他心理暗暗得意。

他理應是喜歡穿着打扮時髦而漂亮的女人,而克裏斯汀從來都不是。但是克裏斯汀卻可以将北方女人那種直筒粗麻裙穿出一種孤傲冷傲、風韻猶存的味道。

兩個人走過泥濘的街道,只能依靠兩邊屋內的燭火來辨認方向,瑞德不知道她在黑漆漆的街道中央站了多久,不過她看起來似乎很享受這種獨自一人的安靜時光。

克裏斯汀覺得作為主人,她需要在這短暫的黑夜之行中找點話題,所以她率先開口問候了瑞德的父母以及妹妹。

瑞德并不願意多談自己的父親,但是對于母親和妹妹,他還是願意對克裏斯汀說些什麽的,他說到了茜茜最近正在和一個英國來的貴族公子哥交往密切,那位公子哥似乎有追求茜茜的打算。

克裏斯汀很欣慰聽到茜茜找到了好歸處,她感恩地說道:“我也聽說巴特勒小姐最近一直在和一位英國貴公子游玩,原來是這樣。那真是太好了,也許很快就能參加巴特勒小姐的婚禮了。”

瑞德難得從口中擠出一絲冷笑,“我的妹妹對那個公子哥根本沒興趣,她只是缺人帶她玩而已。”

“這樣……”克裏斯汀似乎明白了瑞德的意思,茜茜需要的是虛榮感,一種被貴族追求的虛榮感,被贈送各種貴重禮物,被帶着去世界各地游玩的那種快樂感,或許僅僅是如此。

她微微嘆了口氣,“或許巴特勒先生,你應該勸勸她,如果找到好男人,就要認定這個歸宿。”

他們轉了一個彎,瑞德想着自己妹妹那張俏皮的臉龐說道:“她不聽任何人的勸說,她只是還太年輕,不知道所有命運贈送的禮物,早已在暗中标好了價格。”

克裏斯汀搖搖頭,“不,巴特勒先生,我們每個人都不知道,每一件命運贈送的禮物背後,究竟需要收取多少的價格。”

瑞德微微低頭看向克裏斯汀,他的目光此刻在月色下閑得很柔和,“當你到我這個歲數,你就會大致看清楚,每一件禮物的價格,其實是可以估計的。”

他這個年紀?

說實話,她還真的不知道,巴特勒先生到底幾歲了?

她想問,又覺得太唐突,所以幹脆還是不問了。

當他們到達家中的時候,威爾遜太太已經拖着帶病的身體幫他們張羅好了晚餐,她見到瑞德當然是十分高興的,因為此刻在威爾遜太太眼中,瑞德就是一個堪稱完美的道德典範。

而且仔細瞧瞧啊,威爾遜太太覺得這瑞德巴特勒儀表堂堂的,又是莊園主的兒子,聽說還會賺錢身價不凡,又是道德如此高尚之人,雖然查爾斯頓有很多關于他不利的傳聞,但是威爾遜太太覺得這位巴特勒先生簡直好極了。

要是能和自己女兒湊成一對,那簡直是天造一雙啊!

畢竟自己女兒也是那麽善良的人,配得上如此道德高尚的巴特勒先生!

威爾遜太太雖然在病床多年,但是年紀畢竟是擺設在的,而且當年在北方她也算是叱咤風雲一時的紡織工廠主夫人。

她見多識廣,識人看物自認很準,所以她認為這位巴特勒先生雖然看起來有些吊兒郎當的,但是骨子裏像是一個靠得住的男人。

就在大家打算開飯的時候,忽然門外傳來一陣敲門聲。

這急促的敲門聲在這種雨夜的晚上,顯得尤為驚魂。

餐桌上的衆人對視了一眼,特別是克裏斯汀和威爾遜太太,畢竟他們一家在查爾斯頓沒有朋友,怎麽可能會有人大晚上來敲門。

這不合常理。

克裏斯汀心生警惕,瑞德卻開玩笑地說道:“沒關系,開門吧,這不還有一個男人在麽?”

克裏斯汀感激地沖瑞德點點頭,然後就去開門了。

門一開,首先映入眼簾的是一具黑人屍體。

雖然用竹席包裹着,但是依舊能看到竹席下那張人臉,是史密斯的。

而将這具屍體扛過來的幾個人,是漢克斯家裏的。

克裏斯汀內心猛然被重創了一下,她茫然地後退了幾步,眼睛死死盯着地上的屍體。

淩亂不堪的屍體,上面倒出的鞭撻、蹂-躏的痕跡,像是被活活折磨死的。

殘忍。

皮開肉綻的克裏斯汀甚至不敢去細看。

瑞德聞訊趕來,他伸手接住了一直在後退身體不穩的克裏斯汀,她看起來像受了很大的打擊,柔弱無骨,而瑞德的目光也随之落到了地上的史密斯身上。

他應該是死透了,胸口一動不動。

瑞德抓着克裏斯汀手臂的手掌猛地緊了緊,然後他用警惕和敵視的目光瞧着漢克斯,“漢克斯先生,能否解釋下?”

而他懷裏的克裏斯汀卻抖得厲害,她臉色蒼白,心中一直在默念——

他們明明把他走送了,他怎麽死了?

難道都是她的錯?

是她執意要給史密斯自由,讓史密斯去北方,所以史密斯才出事了?

這一切到底是怎麽回事!

漢克斯笑嘻嘻地對瑞德說道:“哎呀,瑞德,你從威爾遜小姐這兒買走的這個黑、奴,我們終于把這個叛徒抓到了,謝謝你提供的消息,告訴我們他是從你家後院的小道逃走的。”

瑞德那棕褐色的眉毛深深地皺了起來,他看了看地上的屍體,又看了看漢克斯。

見瑞德毫無反應,漢克斯又忍不住加上一句,“我直接把他活活打死了,現在我們可以去喝一杯就慶祝下了。”

這一句話不說還好,一說瑞德立刻感覺到懷裏的克裏斯汀抽搐了一下,她一個翻身推開瑞德,脫離了他的手臂,然後死死盯着他。

她就知道,他是騙她的,他是不懷好意的,他和查爾斯頓的其他人是一夥的,他就是聯合了漢克斯一家的人,騙她為了讓她放走史密斯然後狠狠弄死史密斯。

她不該信任他的,她信錯了,結果活活害死了史密斯,她憎恨瑞德巴特勒這個惡棍,也憎恨自己的無知天真。

看着克裏斯汀一副仿佛母獅下一秒就要撲上來的樣子,瑞德趕緊用雙手一遍一遍做着撫慰她的動作,讓克裏斯汀放松情緒,說道:“威爾遜小姐,我不知道他怎麽會死的。”

“是嗎?”克裏斯汀牙關緊緊咬着,她的視線就像一把利刃,剮着瑞德。

然後,她把史密斯的屍體拖進屋子內,語氣冰冷且充滿諷刺,“巴特勒先生,你的演技還真是不錯。”說完,她拉上門把手,打算直接關門把瑞德和漢克斯一家人關在門外。

門快關上的時候卻被瑞德單手一把擋住了,他用力掰着門框,那雙眼睛中充滿了急切的情緒,他不希望這個誤會變成他們決裂的導火索。

他有些狼狽地說道:“我希望你讓我在搞清楚事情後,給你一個合理的解釋。”

合理的解釋?

人都死了,就算再合理的解釋,又有什麽意義?

反正史密斯的死和瑞德脫不掉關系,那天他們明明都把他送出查爾斯頓了,他是絕對不可能被逮住的,唯一的可能就是瑞德是騙她的,他安排了人手在查爾斯頓外面埋伏。

她看着瑞德,現在他又來裝什麽情真意切?

克裏斯汀一輩子沒有這麽後悔過。

她冷冰冰地回答了一句,“你最好永遠別出現在這裏。”

“嗙”的一聲,她用力關上了門。

作者有話要說: 昨天休息了一天~今天繼續~

謝謝sesame的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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