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章 破鏡重圓

禀雲朦胧睜開雙眼,看到簡陋的草堂,四處散發着濃濃藥味,身體卻還是那麽無力,他忽然記起那天,他也是這麽地無力,無力地看着馥香落在她父親刀下,心中猛地一疼,叫出了聲:“馥香……”

“你醒了?”禀雲這麽一叫倒是把公孫大夫叫過來了,看着他醒了,公孫大夫心裏有點安慰。

“你是?是你救了我?”公孫大夫點了一下頭,說道:“你現在身體還沒恢複,不要亂動,不知道毒解了沒。”說着公孫大夫走過來拉過他的手,為他把脈。

禀雲答應着,問道:“不知先生怎麽稱呼?”

“他們都叫我公孫大夫。”

“公孫大夫,謝謝你救了我。那我是怎麽到這裏的?”

“是個女孩把你帶過來的。”

女孩,難道是馥香!“那她人呢?”

“把你送過來後,她就走了。”

看來她還是不肯見我,不過只要她沒事就好……

“毒解得差不多了,你好好養傷吧!來,把藥喝了。”公孫大夫幫禀雲把完脈,順便把藥端給他。

“公孫大夫,你是中原人?”

“沒錯,我是中原人。”

“那您怎麽在這裏的,這個地方是兩軍交界之地,一直以來都是混亂不安,您為什麽會選擇留在這裏”

“就因為這裏往往是兩軍交戰之地,我才要在這裏,我只治受傷的将士,其他人,一概不救。”公孫大夫就是這個壞毛病,有一次羽奴思将刀架在他脖子上讓他救一位大臣,他都不救,無奈羽奴思不敢殺他,因為只要土邦國軍打戰時受傷,他就會救。

“先生這麽做又是什麽道理?”

“将士馬革裹屍,家人都在苦苦盼着他們回去,我一定要救,但我如果什麽人都救,那我就太忙了,所以我規定,其他人我一概不救,絕無例外。”

“聽先生這麽說,先生以前肯定也打過戰!”

這時公孫大夫卻不言語了……

三天後,禀雲傷已基本痊愈,于是告別了公孫大夫,回軍中去了。

禀雲戰敗後,軍中亂成一團,死傷無數,當回去的人禀報方越說,不只戰敗,而且還找不到将軍時,方越有些擔心禀雲的性命,也開始懷疑方禀雲作為一軍統領的資格。重新分析了形勢後,方越決定整合部隊,不日再出戰。

就在大軍即将出發的時候,禀雲回來了,并帶來了他寶貴的經驗,原來那天他已經在戰争中想到戰術,但由于自己輕敵,才會大敗,而他也沒想到敵軍會在兵器上塗上毒藥。

禀雲的戰術就是采用側翼圍攻敵軍,但由于明軍步兵多,所以不能撐多久,這時就用弓箭做最後攻擊,敵軍軍隊兩翼薄弱,土邦軍隊節節敗退,于是禀雲帶人乘勝追擊,将他們趕回了土邦。自此土邦總算安定下來了。

方越決定明日就回朝複命,而禀雲還是決定再去拜謝那位讓他死裏逃生的大夫。簡陋的茅舍內,公孫大夫依舊在擺弄着他的草藥,見到禀雲,也不驚訝,只是徐徐說道:“将軍确實有勇有謀,看來這場戰沒有損耗将軍太多精力。”

“公孫大夫消息來得真快,這場戰剛打完您就知道了。”

“不是我消息來得快,而是這滿地塵沙,我一看也知道怎麽回事了,只是事不關己,我也不想多理,打完了,我這裏也就安靜了。”

“您說得也對,畢竟在這裏住久了,有些事情不用看也明白怎麽回事。不過不知公孫大夫有沒有意向與我回中原地區呢?”

“我在這裏挺好的,自由自在,也沒有人打擾我,我也不願回去了。”

“既然如此,那我也不勉強您,不過還是要感謝您的救命之恩!”說着禀雲便跪下對他磕頭,誰知還沒頭磕,他就已經走開了。并且說道:“你的命可不是我救的,我受不起!”

禀雲一臉詫異,問道:“您這話什麽意思,怎麽說我的命不是您救的?”

公孫大夫又說道:“你想知道真正救你的人是誰嗎?”

禀雲使勁點頭:“當然想!”

“好,你先起來,我告訴你是誰救了你。”禀雲起身,公孫大夫将他請進屋裏,鄭重其事地說道:“雖然我答應她不告訴你,但我不想你後悔一輩子,年輕人有些事情不做,以後可能就無法做了,到時候就是一輩子的遺憾。”他示意禀雲給他倒杯茶,禀雲照做了,他又感嘆道:“還記得将你帶過來的那個女孩子嗎?”

“你是說馥香?”

“沒錯,就是馥香公主。當時你中了加永的毒,我沒有解藥,決定以毒攻毒,誰知給你喂的藥你竟一點都沒喝下去,後來她每給你喂一口,就往你嘴裏吹口氣,你倒是把藥給喝了,但她也把毒藥給喝進自己體內了。”

“那後來了,她有沒有事?”禀雲急切地問道。

“索性她中毒不深,況且給你喂的毒藥我是有解藥的,她第二天就醒了,當時你還沒有醒過來,她特地叫我不要告訴你這件事,就自己離開了。

“都怪我……”

“她身上的毒還沒解清楚,我也不知道她現在怎麽樣了。如果你還想知道她的安危,最好還是自己去看看。她對你一往情深,如果你現在辜負了她,以後後悔可就來不及了……”

禀雲感謝道:“多謝先生,我知道該怎麽做了!”

去吧!一切應該還來得及……

“讓我進去,我想見你們馥香公主!”

昊誠聽見有人大喊大叫的,就走出來看,卻沒想到是方禀雲,他示意手下攔他的人住手,問道:“方禀雲,你來這裏做什麽?”

“二哥,我想見馥香,我有話要跟她說!”

昊誠立即說道:“不要叫我二哥,你的一紙休書我也看到了,如今你與馥香也沒有半點瓜葛,再說我妹妹她也不想見你。”

“那封休書是誤會,是我一直對不起她,我今天來只是想知道她現在好不好?”

“那我告訴你,她很好,你走吧!”

“二哥,我想見馥香。”

昊誠看見他堅定的态度,也只能無奈說道:“可是馥香真的不願見你,你求我也沒用。”

這時阿黑麻剛好從帳篷出來,說道:“方禀雲,你想見我妹妹,也不是不可能,只是……”

阿黑麻拿起手中的弓箭,說道:“你知道什麽是萬箭穿心嗎?”

禀雲瞬間明白了他的意思,昊誠卻在旁邊說道:“大哥,你不要戲弄他,馥香是不會見他的。”

阿黑麻胸有成竹地說道:“放心,我會讓你在臨死之前見到馥香的。”

禀雲立即說道:“好,我要受多少箭?”

昊誠快被他氣死了,他這是瘋了嗎?

“十箭……”這話不是阿黑麻說的,而是羽奴思說的,他走過來,拿過阿黑麻手裏的弓箭,對方禀雲說道:“馥香為你死過一次,你如果願意為她死一次,我就讓你見他。”

“好,十箭就十箭。”

“公平起見,我蒙着眼,射中算,射不中也算,如何?”禀雲知道,以羽奴思的箭術,即便是蒙着面,他依舊還是可以射中的,只是倘若這是見馥香唯一的辦法,他願意試,他答應道:“好!”

事實證明,羽奴思的箭術還真不是蓋的,雖然蒙上眼睛,但是他第一箭就瞄準禀雲的左腿,一箭擦過了禀雲左腿外側,很快一陣疼痛襲來,但他依舊直直站着。禀雲知道,這不過只是個小小的教訓而已。接下來第二箭射中了他右腿內側,只是這一箭直直插在他的腿上,疼痛難忍,可這,不過才兩箭而已。

接下來第三箭羽奴思原本瞄準的是禀雲的手臂,卻剛好聽見馥香從屋裏出來,叫道:“父親,不要……”羽奴思原本瞄準手臂的箭一下變成瞄準胸口,馥香趕緊跑過來用手抓住羽奴思手中的箭,懇求道:“父親,不要,求您不要……”

羽奴思摘下蒙住眼睛的布條,對馥香說道:“你不是說你永遠不再見他嗎?”

馥香哭着說道:“父親,你放了他,我這輩子都不會再見他。”說完她就暈倒在羽奴思懷裏。禀雲強忍着痛拔掉腿上的箭,叫道:“馥香……”腿卻不自主跪倒在地。

馥香臉上的淚水還沒有幹,禀雲坐在床前,就那樣看着她,幫她拭去眼角的淚,看着她臉上晶瑩的淚珠就想到她一遍遍說着讓他堅持下來的話。馥香,為何不管我如何傷害你,你都還是要幫我,你要我如何償還我對你的虧欠……

馥香漸漸睜開雙眼,眼前只有他。禀雲大喜道:“馥香,你醒了!”而馥香卻轉過頭,說道:“你走吧!我不想見到你!”

禀雲有如錐心之痛,說道:“馥香,你真的那麽恨我嗎!”

馥香沒有說話,眼淚卻濕了枕頭。禀雲忽然間感覺腿上一陣疼痛,原來是剛剛的箭傷沒有包紮,他不經意間叫出了聲,馥香轉過頭,看到他腿上的傷,說道:“你毒才剛解,就這麽任着傷口流血嗎?”說着就喊了春蕊進來,禀雲知道馥香在關心他,心裏甜滋滋的,說道:“馥香,你還是關心我的,對不對?”

馥香又把頭轉過去沒有理會他,春蕊進來後,卻看到馥香背對着她,也沒有吩咐她做什麽,就愣愣地站着,剛好看到禀雲腿上的傷在流血,就說道:“姑爺……”突然又意識到哪裏不對,改口說道:“方少将軍,你的腿還在流血。”

馥香轉過頭,說道:“幫他把傷口包紮一下。”随即又轉過頭,不看他。

禀雲拉住馥香的手,說道:“馥香,你還是不願意原諒我嗎?”

馥香将手拽回來,說道:“你走吧!我不希望你是覺得虧欠我,才對我好,以前都是我錯了,現在我什麽都不要,只想要安安靜靜的。”

“馥香,是,我是因為虧欠你,才想彌補你,可我也是真心對你,我只想看到你好好的,我想用一生對你好,想給你幸福。也許以前,我對你只有虧欠,只有感謝,可現在已經不是了,馥香,你相信我,我是真的在乎你。”

馥香眼淚早已濕了枕沿,可是他還能再相信他嗎?在一邊的春蕊說道:“方少将軍,如果你希望我們公主好好的,那你就不要來打擾她的生活了,她為你已經吃盡了苦,你就讓她過過安靜的生活吧!”

禀雲看着馥香,是啊!她已經為他吃了那麽多苦,也許真正對她好,就是不要打擾她……

“好,馥香,你好好照顧自己,我以後再也不會打擾你了!”說到最後,他的聲音都哽咽了,才明白什麽叫做“男兒有淚不輕彈,只是未到傷心處”……

走出門口,陸荊花擋住了他:“你就這麽走了?”

“岳母……”

“現在叫我岳母還為時尚早,別忘了你那一紙休書。不過你要叫我岳母也不是不可以,只是要看馥香願不願意。”

禀雲看了眼馥香的帳篷,說道:“我只想她好好的,其他的我都不會強求她。”

“那你知道為什麽馥香會為你和父親分裂,為你在方家受盡冷眼,為救你連性命都不要嗎?因為她舍不得,她把你看得比她的生命重要。可是方禀雲,你對她做了什麽,懷疑她,辜負她,傷害她,現在你就打算這麽一走了之,你這樣對得起馥香為你所做的一切嗎?你口口聲聲說希望她好好的,你覺得你走了,她會好好的嗎?”

“我明白了,多謝岳母!”

“不要謝我,想叫我岳母還得看你的表現!你應該知道什麽叫‘精誠所至,金石為開’吧!”禀雲點點頭。

“馥香,喝藥了!”馥香回頭,看到是禀雲,有些詫異。

“春蕊呢!”

“這段時間讓我來照顧你,好不好,等你身體好了,我就離開!可以嗎?”

“這算是補償嗎?”

“不是!”

“既然不是,那你留下來幹什麽?”

“我不要償還對你的虧欠,因為都還給你了,那你在我心裏所有的一切就都沒有了。所以我只想把我能給的都給你,只有互相虧欠,才會永遠記得,永遠都還不完,才沒有分離的那天。”

“可我不想虧欠你……”

“好,如果我喂你喝藥你不喝,那我待會就喂你喝粥,喂你喝湯,喂你喝水……我相信,總有一天,你會接受的。”

“如果我都不接受,你會堅持多久?”

“你不會不接受的,因為你每天都要吃東西。”

“如果我就是不吃不喝呢?”

“我會堅持到你接受我為止。”

“你騙我。”

“我确實是騙你,因為我不會允許你傷害自己。”

“好多時候,我也覺得自己可以堅持下去,可是面對你一次又一次次的冷漠,我突然覺得自己堅持不下去了。”

“可你還是堅持下去了,馥香,不管我怎麽對你,你對我從來都沒變過。我腦子比較笨,好不容易才明白你的苦心,雖然這份愛遲到了,但絕對經得起時間的洗刷,你還願意堅持嗎?我保證,今後不會再讓你為我流淚。”

“相公,我真的等到了嗎?”馥香喜極而泣,兩個人緊緊相擁,多想讓時間停留在這一刻,沒有猜忌,沒有疑慮,永遠都不用想着在某一天,幸福隕落,抓不到你的手,互相散落在天涯……

“二哥,怎麽還不睡覺?”昊誠回過頭,看到是禀雲,依舊還是看着漫天的星星。

“馥香還是原諒你了!”

禀雲點點頭:“她從來就沒有恨過我。”

“我這個妹妹,就是這樣,只可惜遇到了你,也許這就是她的劫吧!但願這個劫已過,接下來就是雲淡風輕。”

“二哥,你放心,接下來會一直雲淡風輕的。”

昊誠笑笑,将手中的羊奶酒遞給他,禀雲喝了一口,問道:“二哥,我想知道馥香喜歡什麽?”

昊誠奪過禀雲手中的羊奶酒,說道:“我妹妹啊!她就只喜歡那個叫方禀雲的人,從小到大,做夢都喊着他的名字。”禀雲心裏又是一陣疼痛,昊誠又說道:“看,她喜歡羊奶酒,可是她可以和我分享,可是那個叫方禀雲的人,她不可以和別人分享,你明白嗎?”

“我明白……”一口羊奶酒嗆得他直咳嗽,眼淚卻奪眶而出……

“方禀雲,好好愛她,不要辜負她……”

是啊!方禀雲,好好愛她,千萬不要辜負她……

羊奶酒喝完了,可以再釀,可是那個人,一旦辜負了,就再也找不回來了……

“公主,喝藥了!”馥香一回頭,看到是春蕊,心裏默念着:“不是說會堅持下去嗎?”春蕊看出了馥香的心事,說道:“公主,方少将軍一大早就出去了。”

“我又沒說他……”

“公主,先喝藥吧!”

禀雲一出去就是一整天,不止喝藥的時候不見人,吃飯的時候也不見人,一直到傍晚時分,禀雲才過來,一進來看到馥香坐在床上,半蓋着被子,就說道:“馥香,看我給你帶來什麽了,二哥說你喜歡喝羊奶酒,我今天跑去學了,不過教我做羊奶酒的奶奶說,我釀的還要一段時間才能喝,就先把家裏的羊奶酒給我了。”禀雲坐在床沿,一天的辛苦不及一時的喜悅,他竟笑得像個小孩。

春蕊在一旁說道:“方少将軍,原來你這一整天都去學做羊奶酒了呀,難怪渾身的酒味!”

禀雲聞了聞自己身上,豈止酒味,還有羊奶的味道,便笑道:“我剛剛沒注意,被你這麽一說,酒味還真的很重,我學了一整天了,可惜我釀的還不能喝……”随即似乎想到什麽,又說道:“春蕊,我還是習慣你像以前那樣叫我!”

春蕊看了看馥香,笑着不說話,馥香只是說:“突然覺得好像從沒見你笑過。”

禀雲拉起馥香的手,說道:“我也從沒見你笑過,只看到你對周缜笑過。”馥香手輕輕抖了一下,禀雲又說道:“以後我要經常看見你笑,再也不讓你哭了!”

春蕊合時宜地退下了,禀雲又說道:“你還要叫我方少将軍嗎?”

馥香甜甜地笑了,說道:“以後不叫了。”

“姑姑,姑姑……”小雛菊突然跑進馥香的房間,看到禀雲反而沉默了。

“小雛菊,你怎麽來了,快過來。”聽見馥香這麽說,小雛菊又蹦蹦跳跳跑到馥香身邊,馥香向禀雲介紹道:“她叫小雛菊,是我大哥的女兒。”

又對小雛菊說道:“他是你姑父,快叫姑父。”小雛菊乖巧的叫着“姑父”,禀雲看着馥香,為那一句“姑父”心裏樂開了花,對着小雛菊說道:“小雛菊是吧!好可愛的孩子。”小雛菊跑到床上去坐,然後就開始喋喋不休地說着她的話,什麽“我今天看到好多鳥”、“跟小夥伴去玩水”然後就說得繪聲繪色,然後又沉默了一會兒,說道:“姑姑,我今天看到叔叔帶着嬸嬸出去玩,他們都不帶我出去。”

馥香只能說:“下次姑姑帶你出去。”

禀雲說道:“最近二哥和二嫂要辦婚事,我看他們都挺忙的,也沒空帶小雛菊出去。”

馥香詫異道:“我竟然都不知道二哥要辦喜事了,相公,你知道新娘是誰嗎?”

禀雲奇怪地說道:“你的意思是我該知道?”

“新娘子原本是打算去中原和親的,後來是我執意要去和親,安排她去和親的就是我哥,看來我哥是近水樓臺先得月了。”

“原來是這樣,那原本和親的是與皇上和親,還是和我?”

“原本和親的是與皇上,是我跟我父親說……”看到禀雲在傻笑,馥香知道中計了。

旁邊的小雛菊一直搖着馥香:“姑姑,姑姑,你什麽時候陪我出去玩?”

“明天好不好?”

“好……”

小雛菊牽着馥香的手在草叢間肆意奔跑,馥香反而覺得自己精力不及她,禀雲怕馥香太累,對小雛菊說道:“小雛菊,你累不累,要不我們去那邊坐坐好不好?”禀雲指着一個山坡,小雛菊點點頭。

“終于可以停下了了,小雛菊好能跑。”沒想到她不止很能跑,還很能睡,一下子就睡着了。

“相公,你什麽時候回去?”

“等你願意陪我回去的時候。”

馥香輕嘆一口氣,說道:“如果我一直不願意陪你回去呢?”

“那我就一直等。”

“你不怕你父母擔心嗎?”

“怕,可我不想放開你的手!”

“翠兒和卉兒她們呢?”

“我都沒有娶,也永遠不會娶。”

“相公,我怕……”

“怕什麽?”

“你知道什麽叫‘淮南為橘,淮北為枳’嗎?”

禀雲緊握馥香的手,說道:“我不是橘子,我只是一株遍地都能生長的草,風吹到哪都落地生根,在哪都一樣,一如既往地愛你!”禀雲一手将馥香攬過來,馥香将頭靠在禀雲肩膀,就這麽一直望着遠處大地與天際交接的地方,如果就這樣一直到老,也無怨了。

昊誠的婚事舉辦得很隆重,當天晚上的篝火晚會大家也跳得很開心。那天晚上米朵絕對是最幸福的新娘,就如馥香所說的:“二哥真的很好,從小到大,我心情不好,二哥會陪我,會哄我。”馥香感嘆着說:“以後二哥只會去哄二嫂了。”

禀雲說道:“以後你也不用你二哥哄了,有別人哄你。”說着握着馥香的手,又說道:“你可以給我這個機會嗎?讓我哄你,陪你……”

馥香笑着不說話,看着昊誠與米朵。

跳完篝火舞,禀雲送馥香房間,禀雲發現羽奴思在馥香帳篷外面。

“岳父,您找我?”

“方禀雲,我知道,馥香遲早會跟你回去的,我只希望你好好對待她。”

“岳父請放心,我一定不會姑父她的。”

“我也累了,想要好好休息,孩子們也都有自己的家庭,可我最放不下的就是馥香,這孩子太傻了,為了心愛的人,背負不孝的罪名她都無動于衷,我怕她失去你就會一無所有,你一定不能辜負她,否則只要我還能舉起大刀,我就砍了你。”

禀雲馬上跪倒在地,說道:“岳父,我方禀雲對天發誓,今生今世一定好好對馥香,絕不再讓她受委屈。”

“起來吧!你們中原那套我不信,動不動就天打雷劈,也不見得就真的會天打雷劈。但是我相信你,我知道你休了馥香是不想讓她夾在在我們之間,不想讓她受委屈,所以那天給你那幾箭是在測試你的真心。”

“也是在幫我!”

“你知道就好。”羽奴思轉身走了,走了幾步又回過頭,說道:“帶她回去吧!“

“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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