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章 陸家疑案
喧鬧的集市上,馥香正在毫無目的地閑逛,卻不料身後猛然伸來一雙手,将她的嘴捂住。把她帶到一條小巷中,挾持她的人怒目看着她,說道:“別出聲……”
馥香看到眼前這個男人手裏拿着劍,臉上一道長長的傷疤,雖然看他不像兇神惡煞的人,但是這道傷疤卻讓馥香對他的害怕多了幾分。他一直看着旁邊的人走光才又回過頭看着馥香,他一松開手,馥香就問道:“是有人要抓你嗎?”
他放開馥香,轉身朝巷子另一邊走去,邊走邊說道:“知道太多對你沒有一點好處。”
他又走了幾步,馥香卻又叫道:“等等……”
他轉過頭,劍飛快地架在馥香脖子上,還好劍帶着劍殼,沒有傷到馥香,馥香蹲下身,拾起地上那塊刻着“陸”字的玉佩問道:“這是你的嗎?”
他拿起玉佩,放進衣服裏,轉身要走,馥香又問道:“你姓陸?”
他又将劍架到馥香脖子上,眼裏滿是怒意,馥香又問了一遍:“我只是想問問,你是不是姓陸,認不認識一個叫陸願的人。”
男子把她帶到一個幽靜的屋裏,說道:“你到底是什麽人?為什麽會認識陸願。”
馥香說道:“我娘小時候很喜歡蟋蟀,但是她父親管得很嚴,不讓她玩蟋蟀,而她哥哥會瞞着她爹,偷偷幫她抓蟋蟀。有一次,她哥哥抓蟋蟀的時候不小心把随身帶着的玉佩摔掉了,她知道之後就拿自己的玉佩跟他換,雖然那塊玉佩摔壞了,但我娘總是拿手帕包着它,一直戴在身邊。”
“小時候我比較貪玩,不學無術,可是我妹妹卻琴棋書畫樣樣精通,每次我爹叫我背書,我都背不出來……”
“這個時候我娘就會對外祖父說‘爹,我給你彈我新學的曲子,你聽一下彈的好不好聽……”
“所以每次我爹都會說‘你要是能有你妹妹一半勤奮用功就好了’。”他感嘆着,又說道:“你是荊花的女兒?”
“我娘是叫陸荊花,我外祖父就是陸願。你拿的玉佩和我娘的一樣,難道你就是我舅舅。”
“沒錯,我就是你舅舅。當年我爹被調任,我們舉家遷往任地,誰知半路遇到劫匪,我們被劫匪追殺,我臉上的刀疤就是那個時候留下來的,後來我們走散了,我也一直沒有找到他們。在我舉目無親的情況下,是一直商隊救了我,後來我也變成商隊的一員,可惜最近我因為殺人到處被官府追殺,只好到處躲藏。”
“你殺了人?”
“沒錯,我跟着商隊四處走,人也漸漸變得暴躁,只要有人得罪我,我就會殺了他。”
“那你打算躲到什麽時候?”
“你娘現在還在嗎?還有我爹,你的外祖父,我想見他們。”
“我娘還在,我外祖父,在20年前就去世了。”
他又嘆了口氣,說道:“讓我見見你娘,我也死而無憾了。”
“我答應你,帶你去見我娘。”
……
“舅舅……舅舅……”馥香被夢驚醒,大叫着坐起來,禀雲起身說道:“又做噩夢了?”
“相公,我又夢到我舅舅被砍頭的場面。”那天與馥香分別後,陸啓就被官兵抓住,她還來不及帶他去見母親,最近每天晚上做噩夢,她都會想到舅舅臨死前還抱有遺憾。
禀雲一邊拍着她的背,一邊說道:“對不起,我當初就不該讓你去看行刑的場面。”
“不怪你,是我自己想去的,相公,我總覺得當年我外祖父被人追殺的事情沒有那麽簡單。我外祖父當年做過官,我想讓周缜幫我查查當年的事情,會不會與朝堂中的人有關。”
“好,那我明天陪你去找周缜。”
“好……”
“先睡覺吧!”
周缜上完早朝回到書房,發現書全都整齊放在書架上,桌面一塵不染,昨天寫完字,筆還放在桌面,現在卻整齊放在筆架上,書房東西的整理得整整齊齊的,連茶是剛泡的,周缜一臉疑惑,書房一般都是不讓下人收拾的。
劍雨笑盈盈地走到書房,周缜問道:“書房是你弄的?”
劍雨笑着答道:“是我弄的,書是我放的,書桌也是我收拾的,茶我也給你泡好了,甚至連你書房的花我都澆水了。”
“劍雨,這些事情不是你該做的。”
“那我該做什麽,本來還打算讓你教我讀書的,不過我一看書就困,所以還是算了。”
“你做你喜歡做的事情就好了!你喜歡練劍,那你就去練劍,不必勉強自己。”
“你不是不喜歡我練劍嗎?”
周缜笑道:“我不是不喜歡你練劍,我只是害怕你把屋頂給掀了。”
劍雨知道周缜故意在笑話她,說道:“那我不練劍了,你教我讀書吧!”
“你能在書房待一天嗎?”劍雨猶豫了一下,周缜又說道:“這樣吧!以後我教你讀書,讀到你累了就可以去練劍,這樣好不好?”劍雨點點頭。
他們正說着,就有下人來報,說:“方少将軍來了。”
劍雨說道:“快叫我哥過來書房。”
不一會兒,禀雲和馥香就到了書房,看到周缜和劍雨兩個人說說笑笑的,知道他們已經和好了。
“哥,嫂子,你們怎麽來了?”
禀雲的說道:“我們今天是來找周缜的。”周缜一臉疑惑,馥香說道:“周缜,我想讓你幫把查一下我外祖父的事情。”
“你外祖父?”
“對,我外祖父叫陸願,二十年前在朝廷做過官,只是我不知道他是當什麽官的,可能會比較難找,二十年前他被調去邊疆任職,在途中不幸遇害。我覺得是有人故意害他,所以我想讓你幫我查一下。”
“二十年前的會比較難查,但是我一定盡力。你外祖父是做文官還是武将呢?”
“武将,我娘說過,雖然他父親是武将,但卻一直想要培養他們兄妹習文弄墨。”
“好,我幫你查一下,有消息就告訴你。”
就這樣周缜開始着手調查陸家的案子,但由于年代久遠,而且範圍又廣,周缜要翻遍二十年前全部武将的資料,終于在一本歷朝兵部尚書的書中找到陸願的名字。原來二十年前陸願曾官至正三品武将,後來因克扣軍饷被貶谪為邊疆巡檢,在調任途中遇害身亡。陸願當年是否克扣軍饷已無從查起,但當年在向皇帝上書檢舉陸願行為的那一群人中,帶頭的是一個叫做鄭毅元的人,陸願被貶後他就官運亨通,陸願的事情興許與他有關,但他早已去世,也無從查起。
“線索就這樣斷了。”周缜說這話的時候有點遺憾。
馥香安慰道:“能查這麽多真的辛苦你了,既然沒有線索,那就算了。”
周缜猶豫着,說道:“但這個鄭毅元的兒子後來是因為勾結土邦軍而被滿門抄斬,我不知道他父親當年有沒有勾結土邦,但是……”
“你是說我父親……”
“我也只是猜測,還沒有找到證據,但你母親的命是你父親救的,如果他真的與這件事情有關,又為什麽要救你母親。”
“你說得對,我沒有必要懷疑我父親。”
周缜安慰道:“馥香,如果你外祖父在天有靈,知道你有心為他查這件案子,他應該會很高興的。依我看,我們中原人都希望葉落歸根,我想他應該希望自己能被葬在中原,如今他的屍首已經找不到,你在祖墳上給他留個棺位也好,讓他可以時常回來。”
馥香點頭道:“也好,不過這事我還是先跟我母親商量一下,還有我舅舅的死,我也還沒告訴她,過幾天我就回土邦一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