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更新開始,希望有個好的開始! (5)

桃也了一封短信,邀她三日後的三月十五一起到京城郊外的伽藍寺去上香。

三月春風和煦,柳絮飛揚,正值踏青的好時候。

這次出行卻是徐太後提議的,想着女兒很快便要大婚,接下來的時間怕是會忙起來,怕是沒機會再有這閑情逸致了。

——————————————三月的分隔線————————————————

永平三年三月十五,宜:祭祀、祈福、求嗣、冠笄、作竈、納財。

大乾地處關中腹地,每年進了三月中旬,便開始漸漸進入一年中的雨季,一直到五月初,時不時的就要下一場小雨,難得這樣的好天氣了。

春日暖暖的陽光從林蔭路密密的林葉之間透過,在地上印下斑斑駁駁的影子。這條寬闊的林蔭路是去伽藍山的必經之路,道路兩旁遍植的是高大的柳樹,柳梢低垂,瞧着那些樹的樣子怕是有五六十年的樹齡了。

伽藍寺便是建在離京城不遠的伽藍山上,據說這座寺廟已經有着近兩千年的歷史。雖然随着朝代的更疊,也是幾經修繕,但一直都是香火鼎盛,遠近聞名。

兩百年前,大乾的開國皇帝便篤信佛教,據說是因為幼年蒙難時候曾經受過伽藍寺僧人的恩惠。建國時将都城的位置選在了位于伽藍山不遠的浔陽城。當時的浔陽城雖是一座港口城市,但大多是一些商船到此補給淡水,停留的時間都不長,因此浔陽各行各業并不發達,人口也不多。

當時定都浔陽曾經受到群臣反對的,自古以來都城從沒有選在港口的,何況浔陽當真沒有什麽有利的地勢。不管如何反對,開國皇帝卻是實實在在頂住了壓力,說出了“大乾國都必為浔陽”的話。

最後,國都果然定在了浔陽,大乾成為了首個在港口城市建都的王朝。而這伽藍寺俨然被視為大乾的國寺,香火鼎盛更勝往昔。

伽藍寺因是建在半山腰上,馬車到了山下便只得停了,需步行上山。據傳聞說,許多年以前也有人想着修一條直通寺門的路,最後卻被伽藍寺的主持否了,說車馬喧嚣,擾了佛門的清淨。

通往寺門的山路都是開鑿的石階,從山腳下走到寺門需要差不多兩刻鐘,一路上還可以看看風景。

前幾日剛剛下過了一場透雨,伽藍山上四到處濕漉漉的,越發顯得樹木翠綠,花朵明豔嬌美。這樣的景色是在京城的人看不到的,沿路也有許多人沿着石階向上,只是看着白敏卉一行人就知道不是平常百姓,遠遠的就都避開了。

此番出行帶的護衛也就二十來人,但是加上兩人随行伺候的人,也是呼呼啦啦一大群。走到寺門前的時候,已經快到了午時,白敏卉和葉青桃都是有些喘息不勻。

每月的初一十五都是寺裏香火最旺的時候,有許多人到寺裏來上香祈福,一進寺門便看見大雄寶殿裏進進出出的很多人,上至白發老者,下至垂髫小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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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敏卉一行人自然不好在人多的地方停留太久,便直接奔着寺廟後邊去了。一早就有寺裏的僧人得了貴人将至的消息,早早就等候着,恭敬的引着白敏卉和葉青桃去後邊休息的禪室。

待休息一會兒,白敏卉和葉青桃便在禪室裏用了簡單的齋飯。伽藍寺的齋菜也是很有名氣的,據說現在伽藍寺裏做飯的大師傅就曾經是京城裏有名的大酒樓迎仙樓的大廚,不知因為什麽緣故看破紅塵,在伽藍寺剃度為僧,只不知是不是因訛傳訛。

說是來寺裏上香,其實不過時借着這個由頭出來放松下。若是別的日子來,還能去大殿上柱香,或是聽主持講講佛經,只是今日卻不好這樣,畢竟人太多,随行的護衛也不太多,白敏卉想着只在寺裏的後山走走就是了。

三月裏桃花開,伽藍寺後山就有着一大片的桃林。伽藍寺的桃花莫說是在京城裏,便是在整個大乾也是極有名氣的,很少有地方會有如此大的一片桃花林。

每年春天伽藍寺桃花開得正好的時候,都有許多文人墨客慕名來到這裏賞花品茶,或獨自而來,或三五結伴成行。有些人來了便流連忘返,不舍離去,一直要到四月中上旬桃林開始落花的時候才依依不舍的離寺而去。據說,現今傳世的有名的“桃花圖”裏,有好幾幅畫畫的伽藍寺的桃花。

眼看時間已經過了申時,随行的侍衛統領不得不跟環佩說該下山了,不然怕是天黑之回不了宮。環佩便去跟白敏卉說了,一行人收拾好了,便慢慢下了山。

于是,大乾長公主殿下婚前的最後一次外出游玩就這樣結束了。

作者有話要說: 後悔之前只寫了大綱,沒有寫細綱,今天同事忽然請假,我光接電話就忙翻天了,結果寫的亂七八糟。只能以後修改了,哭一個去

☆、端敏大婚

大乾永平三年六月初三。

這日,在九華宮中和薛皇後一起用過晚膳後,白文軒并未在薛皇後宮中留宿。薛皇後親将白文軒送出宮門,看着他帶了蘇萬寶往福壽宮而去。

想到再過兩日便是長公主的大婚之日,薛皇後暗暗嘆息一聲,在宮女的攙扶下回宮去了。雖說是件大喜之事,只怕皇上的心情卻是複雜吧。

白文軒到了福壽宮便被告知徐太後用過午膳便一直在小佛堂裏念佛,就是連晚膳都沒有用。白文軒聞言微微皺眉,讓伺候的人留在外面,獨自一人進了佛堂。

佛堂裏木魚聲陣陣,徐太後正跪在蒲團上敲着木魚,面前的桌案上供奉着一尊白玉觀音像。

“皇上怎麽這個時辰過來了?”見白文軒進來,徐太後放下了手裏做工精細的白玉木魚敲棍,虔誠的對着觀音像磕了個頭,慢慢起身。

白文軒忙快走幾步到徐太後身邊,攙扶她起身。

“兒臣剛從皇後那過來,想着過來看看母後。”白文軒扶着徐太後到了外邊的屋子坐下,并親手倒了一杯熱茶放在徐太後手裏。

“如今朝上的事也多,皇上當是多多注意自己的身子,不必每日都過來。”徐太後輕抿一口茶水道。白文軒即便是國事繁忙,也是堅持着每日到福壽宮裏向徐太後問安。

“母後可是這幾日睡的不好?”白文軒見徐太後面有疲憊之色,問道。他自小就知道,母後只要心煩意亂時就會到菩薩面前念佛,以求靜心。

“年紀大了,自然也就睡的少了些,無妨的。”徐太後放下茶杯,輕輕嘆氣。“只是今日卻是是心不靜,過兩日就是卉兒的大婚之期了。”

“是兒臣對不住妹妹......”白文軒聲音低沉的道。

“文軒,我這一生只得你和卉兒兩個。當年懷你時宮中正是多事,幾次險些保不住你,無奈我放手六宮、閉門不出,這才險險生下了你。你出生時太醫便說你有不足之症,這些年我小心翼翼,只盼着你能平安成人。即便後來有了卉兒,我最疼的還是你。”

徐皇後看着面前已經是天下之主的兒子。仿佛昨日還是襁褓中的幼兒,如今已經為人父。這個孩子甫一出生便被太醫斷言活不到弱冠之年,如看顧的不盡心,只怕是會早夭。在他六歲之前,徐皇後從不得一日好眠,小心翼翼的親自照顧着,不敢有絲毫馬虎大意。

因此,徐皇後從不曾有讓兒子問鼎帝位的野心,唯一盼望着的就是他能平安順利的長大,能如平常人一樣娶妻生子,完整的經歷一番人生。

白文軒聽了徐太後的這番話,只覺鼻子發酸,眨眨眼忍下湧上來的淚意。這些事小時候他不懂,只知道一人之下萬人之上的母後總是笑盈盈的、溫柔的看着他,等到長大之後他都是才懂得,只是知道是一回事,徐太後卻從來不會對他說就是了。

他還清楚記得,自兒時起母後對他就比對妹妹更關切,因為一場小小風寒都能要了他的命,每次他生病母後都是幾天幾夜守在他床邊。就連端敏也是,小小的人兒,自己還邁不過門檻時就跟在母後身邊,苦着小臉看他喝藥。每次都偷偷把自己的蜜餞零食巴巴的送到他面前,說吃了就不苦了。如今,為了他更是匆匆嫁人。

“葉鴻飛品貌雖也可說是難得之選,畢竟年紀大了許多,又是邊關守将,只怕一年夫妻也見不到幾次。女兒本該嬌養,何況是金枝玉葉的公主。我只要你記得,如今為了你這個哥哥,為了我大乾的天下,我的卉兒嫁的委屈,不管到了什麽時候,記得卉兒今日所為。”一想到女兒,徐皇後只覺心肝都要揉碎了,滿心的都是對女兒的虧欠。

“母後放心,兒臣絕不會讓妹妹再受半點委屈!”白文軒用力握緊拳頭。

“你這話不必說給我聽,是要記在心裏才好。”徐太後說道。她說這些話并不是想聽白文軒對她說什麽保證的話,而是想讓他永遠記住,他的妹妹曾經為了他做出了怎樣的犧牲。

都說天家無父子,徐太後身在大乾後宮幾十年,見過了太多是是非非,恩怨情仇。無關對錯,在面對利益沖突的時候,再親近的人也會有取舍。如今皇上是對卉兒心懷愧疚,只是任何情分都有盡時,何況卉兒嫁的還是一員在軍中地位卓然的武将。之前的十多年她都是偏疼兒子多些,此時她卻是不能不為女兒考慮。

“母後放心,兒臣記得。”白文軒重重點了點頭,沒有再說什麽。

———————————— 出嫁的分隔線 ————————————

永平三年六月初六,宜:安床、嫁娶、祭祀、祈福、求嗣、出行、破土。

這一日,據欽天監監正所說,乃是數十年難遇的黃道吉日。這一日,天氣晴好,萬裏無雲。這一日,是大乾已逝宣宗皇帝和徐太後最心愛的女兒——端敏長公主的大婚之日。

這一日,整個京城都熱鬧非常。大街小巷到處是人,都知道今日便是當今聖上的妹妹和撫遠将軍大婚的喜慶日子,場面的熱鬧自然是不用說的,身處在京城裏,若是錯過了,怕是這輩子都再也見不到這樣的場面。

滿京城都在傳說,撫遠将軍和長公主是真正的郎才女貌,天造地設的一對璧人,雖然遺憾不能親眼見到,但比不妨礙百姓們開熱鬧的興致。

早早的,送嫁隊伍的必經之路便站滿了穿戴整齊的兵士,百姓也都站得遠遠地等待着隊伍經過。因起的早來不及吃飯的人也不少,就在附近店鋪門買幾個包子來吃,倒是樂壞了那些店鋪的老板。

到了巳時整,送嫁的隊伍便自宮門而出,向着威遠伯府行去。那日,見過這婚禮場面的人都說,是真正見識到了什麽事“紅妝十裏”。

只見,送嫁的隊伍綿延十數裏,穿戴着嶄新盔甲的對對兵士開道,身後是八十八名貌若天仙的宮女,每個手裏都捧着雕着纏枝蓮花圖案的銀妝盒,盒子裝得極滿,幾乎都蓋不上蓋子。各式各樣的手串、珠鏈、玉佩、搬至、項圈、步搖、鳳釵、簪子、手镯、手環、手鏈、耳墜、戒指,以及各種零碎珠寶,雖只是遠遠的看着,卻能也能看出皆是精品,在日光的照耀下,晃得人都張不開眼去看。

之後便是并駕而行的六十六輛馬車,都是雙馬拉車,車上紮着大紅的彩綢。前六輛拉的是象征着房屋和莊子的新瓦和土坯,都包着大紅的彩紙,之後的十輛拉的是數不清多少只裝着各季衣衫的楠木箱子,之後的馬車則都是拉的各式床榻、箱櫃、家具,用料一看就都是名貴的花梨木和楠木,雖沒有太多的鑲嵌和繁複的雕刻,卻處處都透出雅致,無不是工藝精湛、造型別致。

馬車過後,又見的是六十六名小內侍,懷裏都包着各式的盆景、花卉,每一盆都是萬金難求的名貴品種。

道路兩旁擠滿的看熱鬧的人,見到這番情景都不住咋舌,感嘆着當今皇帝對長公主的寵愛非常。

只是,當聽到說長公主是有皇上親自抱着送上花轎的時候,與其說是驚訝,不如說是驚恐了,這究竟是怎麽樣的恩寵啊?

大乾女子出嫁都是由兄長抱着送上花轎,沒有親生兄長的,則是在堂兄或表兄裏找一個關系親近的來代替,皇家自然也是遵從這樣的習俗的。只是,所有人都以為長公主出嫁是要由某位宗室的堂兄送嫁的。

可想而知,當白文軒将妹妹抱上花轎時,在場的人驚掉了多少下巴和眼球。

作者有話要說: 這兩天同事回家治喪,我忙得焦頭爛額,都沒時間碼字了,也不知道有沒有很多錯別字,先發了再說,之後有空再修改

☆、将軍府敬茶

作者有話要說: 街對面一家飯店開業,唱了一天歌,都是那種特勁爆的,聽得我心髒都要脫落了,真是一個字也寫不下去,好想把鍵盤砸了!!!

永平三年六月初七。

天剛蒙蒙亮的時候,秦城就起來了,安排着外院的小厮丫鬟們打掃收拾院子。昨晚的婚宴一直持續到了亥時才散,也只是大概收拾了一下,好些東西都還沒歸置,不說旁的,就是收到的賀禮也都還堆放在一處空置的屋子裏,更不用說還有公主帶來的大批嫁妝,怕是要好些日子才能收拾完。

此時他不禁慶幸,還好府裏的地方夠大,若是連公主的嫁妝都沒地方放置,說出去威遠伯府可不是顏面無存。

環佩、玲珑領着幾個小丫頭早早的就在內院新房外面候着了,因不知道主子們什麽時候起,只遠遠的站在廊下安靜的等着。珊瑚和琥珀兩個則是被秦城請去幫忙收拾白敏卉的嫁妝,光是嫁妝單子就有厚厚的一沓子,也只她們這些身邊伺候的才能知道哪些是長公主平日要用的,哪些是要放入庫房封存的。

葉鴻飛聽見外面的動靜就已經醒了,多年的軍旅生涯讓他時刻警惕,身邊稍稍有一點兒聲響也能立刻醒過來。

見身邊的白敏卉還在睡着,便輕手輕腳的起身,從衣櫃裏拿出一件素白色的長袍穿在身上。

方穿戴整齊,便聽見床邊帷幔便拉開的聲音。回頭就見白敏卉已經下了床榻,身上芙蓉色繡牡丹的抹胸,外罩着一件重重蓮瓣玉绫罩紗,此刻正将大紅的帷幔挂在銀制的鈎子上。

白敏卉剛将帷幔挂好,忽然見葉鴻飛回過頭來,不禁有些羞澀,面上一紅。

“公主怎的不多睡一會兒,時間還早,家裏也沒有長輩,不需敬茶。”看出白敏卉有些害羞,葉鴻飛不禁放柔了聲音,說道。

“不是還要去二叔家,總不好讓二叔和嬸嬸等着。”白敏卉面上帶着笑意道,“我平日起的也早,今日已經是有些晚了。”

葉鴻飛聽了點點頭,“我讓人送水過來。”

葉鴻飛打開房門,便看見白敏卉的貼身四婢已經等候在門外,手裏都端着洗漱用具。可見,白敏卉平日裏怕是真起的早。

待兩人收拾利索,便一起前往前廳用飯。若是家裏只他們在房裏用也就罷了,只是家裏還有個葉青桃。大婚前幾日,葉青桃便從葉遠鵬家搬了回來。

因飯後還要去葉遠鵬府裏,三個人只是簡單用了些飯菜。

到達葉遠鵬的将軍府的時候,時間剛是辰時。因不知道他們什麽時候過來,葉二太太早早就讓人候在大門口,免得失了禮數。遠遠的看見伯府的馬車過來,就忙忙的往上房禀報。

待白敏卉在葉鴻飛的攙扶下了馬車,便看見葉鴻濤已經站在府門口等候。大乾對長幼尊卑極為看重,雖然白敏卉貴為當朝長公主,但是畢竟是晚輩,今日又是以新嫁婦的身份過府,葉遠鵬和葉二太太卻是怎麽也不能出門來接的。

大廳裏,白敏卉恭敬的雙手高舉過頭頂,給葉遠鵬和葉二太太敬茶。

葉二太太悄悄看一眼葉遠鵬,便見他也是面露喜色,可見對白敏卉這樣的态度很是滿意。畢竟,這侄媳婦是皇家的金枝玉葉,雖然早聽說不是那等驕縱的,可還是難免擔心,此時見她這般作态确實是有些意外的。

“公主快快起來,自己人意思到了就是。”葉二太太忙笑容滿面的扶起白敏卉,拉着她坐到自己身邊。

“我是晚輩,該有的禮儀是一定要的。”白敏卉也微微笑着道。她雖是皇家公主,但是母後早就告誡過她,一旦嫁人便是別人家的媳婦,切切不可依仗着自己的身法不遵禮法。何況,葉鴻飛是她的夫君,這葉将軍和夫人是他的親人且不說,光是這幾年他們對葉鴻飛兄妹兩個的照拂就足夠值得她尊敬的。

聽了這話,葉二太太臉上的笑容更是大,就連一向板着臉的葉遠鵬都面帶笑意。

葉二太太回手從丫鬟手裏接過一直小巧的楠木盒子來,打開從裏面取出一只藍寶石的祥雲紋飾手镯,親手給白敏卉戴上。

“這是我那嫂子臨終的時候交給我的,說着若有一日飛兒娶了妻,讓我代她親手幫着戴上,雖說不是多貴重的物件,卻是我那嫂子祖上傳下來的。”

“謝謝嬸嬸。”白敏卉低頭看着手腕上的镯子。這哪裏不是貴重的物件,她雖對宮外面的物價知道的不多,但好東西卻是自小就見得多了。單這樣一只镯子拿到外面當了,怕是夠一大家子吃穿個十幾二十年了。

“我那嫂子千叮咛萬囑咐讓我親手把這镯子戴到飛兒媳婦的手上,今日我也算是不負所托。”葉二太太頗為感嘆地道。京城裏如葉鴻飛這般年紀的貴族子弟早就是兒女繞膝了,偏他因駐守邊關耽擱了婚事,這些年她也是日日憂心,如今可算是有了着落。

這邊葉二太太攔着白敏卉說着話,那邊葉鴻濤則暗暗對着葉鴻飛擠眉弄眼。葉鴻飛只顧低頭喝茶,卻是不搭理他,葉青桃則是安安靜靜的坐在哥哥身邊,眨巴着眼睛看着。

“今日來我還有件事想跟嬸嬸商量。”白敏卉想了想說道。聽了這話,衆人的目光都看了過來。

“我是想着,青桃這幾年都是嬸嬸帶在身邊,如今我已經嫁到了葉家,是不是過些日子就讓她扳回家裏住?”白敏卉這話說得帶了幾分小心翼翼。畢竟,這幾年都是葉二太太在教養葉青桃,兩個人的情分不是一般人可比的,葉二太太自己又沒有女兒,只怕是把葉青桃當成親生的在養着,如今聽到她這麽說,也不知道會不會多想。

葉二太太眼裏一抹幽光閃過。聽到這話,心裏的滋味也是說不清,可謂五味雜陳。畢竟之前他們也讓葉鴻濤問過葉鴻飛的意思,也是想到了公主有可能要讓青桃搬回去的,只是真到了這時候,總感覺有些難受。

“這是應當的,從前小桃子住在我們府上,那也是因着你公公婆婆都不在的緣故,飛兒又顧不上她,如今既然公主嫁過來,那自然是要搬回去住的,這哪裏還需要商量!”那邊葉二太太還未開口,葉遠鵬已經表态了。

“你二叔說的正是。”愣了片刻,葉二太太也說道;“小桃子陪在我身邊這幾年,我是拿她當親生的,要說舍不得那是自然的,只是日後有公主照看着,我也是極放心的。”

葉二太太心裏清楚,公主既然在今日就提出來,相比是大婚之前就已經打定了主意的。且,這也是件好事,小桃子住在将軍府裏,雖然自己人都是把她當親生的一般,但畢竟是隔房的侄女,總有些不便。過上兩年她也要議親,到時候難免有人說她是寄人籬下的孤女,她卻不想這孩子被人看輕。如今,公主既然能主動提出來,那自然是好的。

另一面,葉鴻飛則是有些意外的看着白敏卉。兩個昨日剛成親,今早也沒說上幾句話。這件事他也是記在心裏,原本還想着,左右小桃子這幾日都會在伯府住,先讓他們熟悉些日子,待自己要回邊關時再跟白敏卉商量的。

他這才想起,白敏卉是由徐太後親自嬌養大的,徐太後的賢惠是出了名的,嬌養出的女兒自然跟平常的那些公主不同。想到之前就聽說白敏卉這兩年曾多次邀小桃子進宮見面,如此看來她們倒是真的相處不錯,想必她早就決定了的。

到了晌午,葉二太太留了他們在府裏用飯,用過飯又說了好一會兒話,才讓他們回去。

自然,回去的時候還帶回了葉遠鵬和葉二太太送的見面禮。

☆、入宮謝恩

作者有話要說: 好像中暑了,腦袋昏沉沉的,寫出來的東西跟腦子裏想的咋不一樣呢?

大乾民間各地都有三日回門的習俗,回門即是出嫁的女子在成婚後第三日,由女婿攜帶禮品,随新娘返回娘家,拜谒妻子的父母及親屬。這風俗自古有之,各個地方的叫法不盡相同,有叫“拜門”的,有叫“會親”的,泛稱為“歸寧”。一般情況下,女方家裏會設宴款待新女婿,由女方的親族尊長陪同飲宴,新婚夫妻或是當日返回家裏,或是在女方家留宿幾日,各地風俗不盡相同。

皇室自然不需要遵循這樣的風俗,只是作為驸馬,是要陪同公主到皇宮向皇帝、皇後謝恩的。

想到今日是公主和驸馬回門的日子,白文軒昨日便宣布免了今日的早朝。這還是自他登基為帝後第一次免早朝,大臣們心裏有些想法,只是知道今日是公主進宮謝恩的日子,也就不敢出聲了。他們可沒忘記吳闵良的事情,皇上平日是好說話,只是如果事情涉及到了長公主,那就另當別論了。還是不要在這喜慶的日子裏去觸黴頭的好。

兩人按照規矩想徐太後、白文軒和薛皇後行了大禮,便被叫起。徐太後暗暗打量了葉鴻飛一番,又見女兒面色紅潤,瞧着心情很是不錯,便暗暗點了點頭。

白文軒留了葉鴻飛在朝陽宮說話,白敏卉則随着徐太後去了禦花園散步,薛皇後想着她們母女之間必定是有話要說的,便借口後宮還有事務待處理就告退回宮去了。

灼灼荷花端,亭亭出水中。一莖孤引綠,雙影共分紅。色奪歌人臉,香亂舞風衣。名蓮自可念,況複兩心同。

六月,正是荷花盛開的季節。剛走近禦花園的荷花池,便聞請香陣陣,沁人心脾。

碧綠的如同翡翠玉盤一般的荷葉挨挨擠擠,碧波之上如同湧起的一波波綠色浪花,粉白的荷花,花瓣一層層向外展開,花瓣下面潔白如玉,上端有着淡淡的粉紅色,花瓣中間托着嫩黃色的小蓮蓬。

徐太後從來喜愛荷花,就是在福壽宮裏如今也修了一個小小的荷花,這樣炎熱的天氣裏,在荷花池便坐上一會兒也是惬意。

婉香等幾個待徐太後和白敏卉進了涼亭坐定,便奉上了茶水和時令的新鮮水果,之後便退了出去,站在外面伺候着。

“今兒瞧着你面色還好,我這心才放下。”徐太後拉着女兒的手,頗為感慨道。

“母後不必擔心我,将軍對我很好,葉家的人也都很好相處。”白敏卉看着徐太後,微微笑道。她是知道徐太後有多擔心她的。

“你叫他将軍?”徐太後有些錯愕。

“我覺着還是叫将軍好些。”白敏卉笑得淡然。如今她和葉鴻飛已經成婚,以她長公主之尊,按說君臣有分,葉鴻飛該是被稱為驸馬的,這也是不成名的規矩。只是,白敏卉想着,不說旁的人,怕就是葉鴻飛不說,心裏也定然是不舒服的。

“我的卉兒果真是長大了。”徐太後只是一瞬便聽出了女兒話裏隐含的深意,甚是感慨的嘆息道。葉鴻飛和女兒乃是先皇賜婚,雖然女兒配他是綽綽有餘的,只是葉鴻飛乃是少年成名,又是多年來握有兵權的一方将帥,也是自傲之人,他心裏未必是願意的。

“母後心裏原還有心顧慮,今日聽你這話卻是真能放心了。”徐太後很是欣慰。

——————————————禦書房的分隔線——————————————

那方徐太後和白敏卉母女兩個說這話,這邊的禦書房裏白文軒和葉鴻飛之間的氣氛卻是有些古怪。

禦書房內只有白文軒和葉鴻飛兩個人,蘇萬寶上過茶水之後,早有眼色的帶着伺候的宮人都出去外面候着了。

白文軒礙着自己的身份,先是例行與白文軒說了一會兒軍中的事務,又問了問他再隆裕關時候軍中的情形。

只是,看着面前的如今已經是他妹婿的男子,白文軒的心情始終是十分微妙。要說起是臣子,這白文軒自然是十分難得的,真正是一位允文允武的将帥之才,只是一想到他娶走了自己的寶貝妹妹,怎麽看着都有幾分面目可憎來着。

“陛下,可是有話要與微臣說?”許是白文軒的臉色太過明顯,就是葉鴻飛想裝着沒看出來都不太可能。

俗話說,岳母看女婿越看越滿意,大舅子看妹婿越看越嫌棄。白文軒看着他的眼神裏滿滿都是惡意。想着皇上只怕是忍不住不說的,眼見時間已經快要到用午膳的時候了,這樣扯些閑話也不是辦法,葉鴻飛只得無奈的硬着頭皮發問。

白文軒挑挑左眉,似乎是對葉鴻飛的識趣很滿意。

“朕從前竟是不知道驸馬爺居然是如此有眼色的人,還以為驸馬爺只是個武将,倒不像還有一幅玲珑心思。”白文軒說着話,身子向後靠在椅背上,氣勢倒是很放松,只是說出來的話裏卻是透出一股子怪異的味道。

“陛下過譽了,微臣惶恐。”葉鴻飛則是很無奈的說了一句。現在很明顯這是皇上看他不順眼,方才還是稱呼他為“葉将軍”,此時卻是一口一句“驸馬爺”,是個有腦袋的人聽着都能從這話裏聽出來。

白文軒眯着眼睛看着面上很是恭敬的葉鴻飛,他倒是真的小看了這家夥,居然還是個能屈能伸的。武人都是氣性大的,若是換了個人,怕是早被他這句話氣得夠嗆,這家夥倒是能忍住不動氣。

葉鴻飛此時也很是憋屈,剛新婚就被大舅子看不上就夠鬧心的,關鍵自己這大舅子還是皇上,這待遇天下間就他一個人有,也不知道是不是該感到榮幸。

“葉将軍是明白人,朕索性今日便把話說開了。”白文軒坐直了身子,看着葉鴻飛說道。“卉兒是朕唯一的妹妹,更是先皇和太後放在掌心裏寵愛的掌上明珠,想來以将軍的才智,該是知道當年先皇為何賜婚的。”

“不敢欺瞞陛下,微臣知道。”葉鴻飛也沒有隐瞞,直接承認了。不說他,朝廷裏的人也都是知道的,先皇的意圖太明顯,他說不知道皇上也不會信。

“朕今日便實話跟你說了,最多十年,朕是一定要将你調回京中的。”白文軒緊盯着葉鴻飛,想看他聽到這話是什麽反應。

“陛下的意思臣明白了,陛下放心,在邊關還是有幾位幹練的将軍,微臣知道該怎麽做了。”葉鴻飛面色倒是平靜。說起來,自先皇賜婚的旨意一下,他就對此有所準備,他是肯定會被調任京城的,只是時間的早晚罷了。

自古尚了公主的驸馬都是在朝中擔任的閑職,嫌少有掌握實權的,何況他還是手握重兵的邊關将領,即便當今皇上對他放心,朝中的那些大臣們也是不會答應的。再有,以當今皇上對公主的寵愛,又怎麽忍心眼睜睜看着親妹妹一直獨守空房。如今,能給他十年的時間已經是不容易了。

白文軒對葉鴻飛的反應很是滿意,姑且不論他心裏到底是怎麽想的,只少他面上沒有顯出不樂意來。至于其他的,那就是以後的事了。

蘇萬寶算着時間想着皇上和驸馬爺的茶水怕是已經涼了,進來想續茶水的時候,便見白文軒和葉鴻飛已經是有說有笑,氣氛很是融洽。

蘇萬寶暗地裏籲了口氣。他在外面雖然聽不見兩個人在裏面說了什麽,但是他跟在皇上身邊的日子不短了,對皇上的性子是有些了解的,早知道他心裏對驸馬爺憋着一股氣的。他是真怕兩個人一言不合就杠上了,現在可不是松了口氣。

☆、生活瑣事

剛剛下過一場急雨,此時天空一碧如洗,鳥兒歡快地鳴叫,濕漉漉的地面上散落着被雨打落的樹葉和花瓣。

長公主府花園的池塘上,有個精致的小亭子,一條抄手走廊橫貫于湖面上,水池的西北角有個由幾塊高低錯落、一人半高的石頭壘成的假山。這池塘的水是由府外引進來的活水,當初工匠沒可是費了不少心思,在花園的低凹處儲水,再由一輛翻水車運到高處,從假山上面流下,形成一個小瀑布,水又順着地勢流向池塘,循環不息。雖是不大,但在炎熱的夏天,能有這樣一個小瀑布,就是瞧着也會覺得涼爽。

池裏的荷花開得正盛,在荷葉間隙處,幾條肥大的金色錦鯉正歡暢的湧動着,不時地露出頭吐個泡泡出來。微風徐來,荷香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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