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 更新開始,希望有個好的開始! (18)

晚有辦法收拾她就是了,倒不必急于一時。”姚皇後鳳目微眯,聲音冷沉。

有些話姚皇後這時候卻是沒有對安國公夫人說的。那姚采荷雖然也有些手段,但是在這宮裏也沒有人手可用,不過是仗着手中的銀錢,才收買了兩個貪財的小宮女。只是,兩個小宮女怎麽可能神不知鬼不覺的做下這麽大的事。這卻是她之前在暗中授意管事的幾個嬷嬷,在暗中做了推手的緣故了。

只是這件事她是不想跟安國公夫人說的,不說母親,就是她自己其實也是知道這事做的太過冒險了。

母女兩個說着話的時候,就聽見在殿外伺候的宮女和內侍齊齊喚了一聲“參見太後娘娘”。

安國公母女二人俱是一驚,匆忙站起身來,剛要走到殿外迎接,卻見薛太後已經邁步走入殿中來。

待薛太後坐定,安國公夫人和姚皇後便向薛太後請安,自有宮女恭敬的奉上了熱茶。

薛太後坐在主位上,并不似往常一般面上帶着笑意,目光在安國公夫人和姚皇後的臉上掃過。只是這樣淡淡的目光,卻讓母女兩個周身發涼。

安國公夫人輕咳一聲,微微欠身道:“臣婦方才還想着去給太後娘娘請安,只是想着這時候娘娘許是在午睡,便沒敢去打擾娘娘的清淨。”

“哦?國公夫人這是太過客氣了,難得進宮一次,想來你和皇後定然是有許多話想說。”薛太後瞥一眼姚皇後,微微一笑,道:“按說國公夫人難得進宮一趟,我是不該打擾你們母女相聚的,只是國公夫人難得進宮一趟,我也是有些話想與你說說的。”

“不敢不敢,臣婦聽太後娘娘教誨。”聽薛太後這樣說,安國公夫人更是打起十二分的精神。

“夫人想必也是清楚,當初太皇太後和我從衆多的閨秀中選中皇後,除了因為皇後品貌出衆,更多的是就是看中的安國公的家風嚴謹,想着貴府裏教導出來的小姐必定是人品貴重,能夠為皇上主持好後宮,讓皇上沒有後顧之憂。”

不說安國公夫人,就是姚皇後聽了薛太後這話也是倒抽一口涼氣。這話明明白白就是說今日這是沖着皇後來的了。

“母後,臣媳有哪裏做得不對的地方,您盡管說就是了......”姚皇後戰戰兢兢的站起身來。平日裏薛太後對她從來都是和顏悅色的,這還是第一次對她擺臉色,讓她一顆心都提到了嗓子眼。

“我旁的也不多說,今天我就想問你一句,你可知道自己錯在哪裏了?”聽姚皇後這樣說,薛太後定定的看着皇後問道。

“母後恕罪......”姚皇後趕忙跪倒,向薛太後請罪。

“看來你是知道自己錯在哪裏了,既然如此,我也就把話挑明了,皇後乃是後宮之主,要做的就是給皇上管好後院,可若是管不好,那就不配為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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薛太後的一句話驚得安國公夫人差點厥過去。

☆、選秀(三)

薛太後低頭看着跪倒在面前的小兒媳,目光是從未有過的嚴厲。“你且說一說,你覺着自己錯在何處了?”

“母後......”姚皇後卻是低垂着頭,一時間不知道該說哪句。

“我瞧你的樣子,似乎還是有些糊塗,正好今日安國公夫人也在這裏,索性我就把話說的清楚些。”薛太後擡擡手,示意讓姚皇後起身。她不是那等刻薄的婆婆何況安國公夫人還在這裏,她總要留幾分情面。

姚皇後起身後,便恭恭敬敬的站在一旁。

“從古至今,後宮裏最不缺的就是手段,不過是高明不高明,就是前些年先帝在位時,後宮裏雖然沒有三宮六院七十二妃,明争暗鬥的事也從來沒斷過,只是都沒擺到桌面上。”薛太後話裏面所說的先帝指的卻是白文軒了。

“從前選秀時也每每會有秀女因為各種事退出,只是這次是皇上第一次選秀,卻和從前所有的選秀都不同。”薛太後直盯着姚皇後的眼睛,道:“皇上的皇位是怎麽得來的,天下人都知道,便是現在誰也不能說皇上的大位就坐穩了。說是選秀,可明眼人一看秀女的名單就能看得出這選秀是沖着這些秀女背後的各方勢力。”

薛太後話已經說到了這個份上,安國公夫人又不是個蠢笨的,自然猜出來必定是皇後在選秀這事上動了手腳無疑。她就想着這位太後平日都是不管事的,突然如此一定是有什麽緣故,卻原來真是自己的女兒闖了禍。

“你在背後推手之前難道就沒想過,那些受牽連的秀女家裏若是不肯吃這暗虧,一旦鬧将起來,皇上是要怎麽處置你姚家?”薛太後這話卻是對着安國公夫人說的了。

“太後娘娘,二房的女兒參選是背着國公爺和臣婦的,待我們得了消息已經是不能阻攔的。”安國公夫人咬咬牙,又道:“這事确實是皇後的錯,也是臣婦沒有教好她,求太後娘娘看着她年紀尚幼的份上,便繞過她這次,過後您怎麽罰她都好。”

聽到母親開口為自己求情,姚皇後流着淚又跪倒在薛太後面前。“母後,是兒媳昏了頭,母後怎麽罰兒媳都沒有怨言,求母後想個法子,千萬不能牽扯到皇上啊......”

薛太後暗暗嘆了口氣,總算還不是太蠢,不然她真是要後悔給皇上選了這麽一位皇後了。今日裏她已然是将話說得這般直白,那也是因為平日裏她行事都還算是妥當,今日之前處處也算是讓她這做婆婆的滿意了。

今日她特意挑了安國公夫人在場的時候來說這些話,也是想着皇後即便是點頭認錯,怕心裏多少是有些不服氣的,有安國公夫人在,過後也能提點一些。畢竟是親生的母女,安國公夫人的話皇後怕更能聽進去。

“只此一次,若是再有下一次,來說這話的是皇上了,皇後切記。”

聽了薛太後這帶着嚴重警告意味的話,姚皇後自然是忙一疊聲的應承着。

薛太後說完了想說的話便回宮去了,安國公夫人卻是又過了兩個時辰才出的宮。不用說,她這兩個時辰是好一頓訓斥皇後了。

薛太後既然插手了這事,自然是雷厲風行,毫不拖泥帶水。先是姚家二房的女兒姚采荷被遣送回了姚家,姚家二老爺兵部員外郎姚靖封被指教女不嚴,官降兩級,二夫人方氏也被太後下懿旨斥責。

就在衆人還沒回過神來的時候,宮中又處置了一批嬷嬷、宮女,幾乎都是這段時間在翠微宮伺候過的人。就連皇後也被太後罰在宮中禁足一個月,宮中一應事務在此期間都交由太後處置。

太後這一番動作下來,原本受了冤屈有些蠢蠢欲動想讨個說法的秀女家裏也就說不出什麽來,一時間都老實下來。暗嘆一聲,姜果然還是老的辣。尤其是太後一連串的賞賜下來後,那些人家是再沒話可說了。

不管如何,這一場因選秀而掀起的風波算是過去了。只是結果大大出乎了一些人的預料和期望罷了。

盡管出了這些事,選秀還是得繼續進行,至于有多少人受到了之前發生事情的影響就不得而知了。

先是要經過初選,之後是複選,最後經過了複選的秀女才由皇帝親選。所以說,最後得見天顏的秀女并沒有多少。此番原本就只是小規模的一次選秀,比起往些年的參選人數就不值一提了,而此次最後經過複選的秀女也只有十六人。除了容貌、才藝,自然品性、門第也是重要的選拔标準。

落選的秀女是何種心情,都只得随着宮人離開翠微宮,家在京城的自是回家,外地的秀女則是陸續離開京城,返回家鄉去了。而剩下的十六名秀女則是繼續留在宮中等候皇上的親選。

只是這時就能明顯感覺到伺候的那些宮人态度有了微妙的變化,比起從前來謙恭殷勤了不少。宮裏的人自有一套生存法則,誰也不知道哪位秀女就會得了皇上的恩寵,一朝飛上枝頭變鳳凰,自然是要留個好印象的。

之前發生的事情白皓遠自然也是知道的,他本就對這次選秀沒放多大的心思,如今更是興趣缺缺了。

白皓遠只留下了五個秀女,其中三個都是外地進京參選的刺史之女,被冊封為婕妤。還有一個是京中黔國公的嫡長女,另一個是遠在下襄州的襄州侯的第三女,這兩個因為出身高些,便被直接冊封為淑儀。

等皇帝最後親選的結果出來,姚皇後還是暗暗松了一口氣。她是真擔心皇上因為生氣之前的事而直接封個妃子出來,那就是直接讓她沒臉了。

不管怎麽說,皇後的心情忽然之間好了起來,直接的結果就是對着幾個新晉的嫔妃也是和顏悅色,讓本來膽戰心驚的幾個人很是意外了一把。就連準備的宮室也是大方不少,還破例的多賜下了幾個伺候的宮人。

薛太後在宮中聽說倒是稍稍放心,看着這皇後也不是那麽笨,這是變相的在讨好皇上了。經過她這番動作,怕是皇上之前就算是有些氣也能消得差不多。

薛太後不得不又一次在心裏感嘆,果然是婆媳關系不好處理,想想大兒媳是自己嫡親的侄女,這事若是發生在大兒媳身上,又哪裏用得着這麽費勁。

☆、周家請帖

白敏卉對于選秀的結果倒是不大關心的。其實說白了,最後雖然是白皓遠親選出來的那五名嫔妃,但那裏面未必就能有一個是白皓遠真正看上的。在這點上,白皓遠倒是和白皓博有些相似,都不是喜好顏色的人。雖然他和姚皇後的感情沒有多親厚,也許是剛剛登上帝位不久的原因,在這方面還沒動什麽心思。

如今的白敏卉幾乎是将全部的心思都放在了兒女的身上,很有些賢妻良母的意思。

與葉鴻飛成婚的年頭實在是不短了,只是前些年葉鴻飛都在邊關,夫妻兩個幾年間也未得見上幾面。後來,雖說是葉鴻飛回了京城來,但因着婉欣的事,白敏卉整個人都清冷了不少,再加上還要分心去輔佐皇帝,跟葉鴻飛相處的時間其實也沒有多少的。

如今忽然日子就這樣清閑下來,白敏卉倒也覺着過去這些年與葉鴻飛的相處委實是有些怪異,不說兩個人相處的情形,就是感情說起來也是一般。一時間,白敏卉對葉鴻飛倒是覺着有些虧欠。

于是,她有意彌合,葉鴻飛也不是那等木讷愚笨的,自然也就順勢而為,兩個人的感情倒是漸漸好起來。

白敏卉覺着這一世,也就是這段日子最是合她心意,才真正能說是快活。想一想,這些年委實過的太過辛苦,真盼着日子就這麽平平淡淡的才好。

只是,人生裏往往就是有那麽多的只是,并不會讓你什麽事都那麽順心就是了。

這日,白敏卉正歪在美人榻上翻看着手裏的一本詩集,不時的擡頭瞧一瞧桌上。今日桌上放了一只白色的沒有任何花紋裝飾的大肚花瓶,瓶子裏插着幾枝紅豔豔的梅花。

珍珠和琉璃兩個坐在門口的小凳子上繡帕子,自然發現了主子這書看得漫不經心,不由得偷偷相視一笑。她們一早就發現今日主子心情特別的好。

這倒也難怪,誰能想到平日裏威風凜凜的将軍也會做這等折花讨妻子歡心的事?當時她們幾個都在屋子裏,可是沒錯過主子那驚訝的神情,繼而便是笑逐顏開。她們幾個也是在主子身邊伺候有不少日子了,倒是鮮少見到主子笑得那般明媚燦爛。

白敏卉也是發現了珍珠和琉璃的小動作,只是她平日裏對待這些伺候的人本就和氣,再加上今日裏又實實在在是因為葉鴻飛的舉動而心情很好,因此也就裝着沒看到罷了。

外間的門拉開,大紅色的厚氈門簾子被挑起,環佩邁步走進來,身後跟着拎着食盒的玳瑁,璎珞則正把十二骨的大綢傘收起來放在門口。

珍珠和琉璃兩個忙放下手裏的東西,一個走過去給環佩打掃身上的落雪,一個則是接過了玳瑁手裏的食盒。

環佩脫了外邊的衣裳,身上便只穿着一件薄襖,好在屋裏燒着好幾個炭盆,并不冷。環佩又從珍珠手裏拿過食盒,便走進了裏間。

“瞧外邊的天色怕是今兒個是場大雪。”白敏卉見環佩進來,坐起身看了看外面的灰沉沉的天色,說道。

“可不是,早上還只是飄幾個雪粒子,如今倒是越來越大了,看着勁頭沒有兩三個時辰怕是不會停。”環佩一邊說着,一邊打開食盒,将幾樣還冒着熱氣的糕點端出來放在小幾上面。

“可吩咐廚下準備些姜湯了?”白敏卉問道。

“奴婢剛剛已經吩咐廚房準備了的,保管将軍回來就喝着正好,公主放心就是。”環佩笑着說道。

白敏卉微微點頭,環佩辦事她自然是放心的。

“公主,武寧侯府的送來的請帖要如何回複?”環佩想起兩日前武寧侯府送來的那張請帖來,便向白敏卉問道。

“左右還有三日功夫,且先放着,到時候再說。”白敏卉微微皺眉。她是知道武寧侯周家兩個月以前就回到京城了,只是在周家這事上她也實在是算不上參與了。兩個月後周家忽熱将請帖送到公主府來,這倒是讓白敏卉有些覺着奇怪了。

按說,周家即便是認為能回到京城是因為她在皇帝面前提了,想感謝她也該是武寧侯夫人帶着謝禮上門來才是正理,如此這般直接下帖子給她,卻是在情理上有些個說不通了。

“奴婢也覺着這武寧侯府的請帖來的有些怪異,怕不是有什麽別的目的吧?”環佩聽說的關于周家的事不多,畢竟周家離開京城已經好些年了。只是,周家的請帖确實來的有些蹊跷,就是她都覺着不對勁了。

“我倒是真想知道這周家是希望從我這得到什麽了。”白敏卉笑笑,倒是難得的有了好奇。如今她已經完全不幹預朝廷事,難得的在家裏過着相夫教子的貴夫人的日子,還真想不出自己有什麽能讓別人惦記的地方了。

“聽公主的意思是真要去?”環佩一臉的不贊同,明顯是有人要算計公主,按說正是躲着還來不及,偏偏自家公主還要這麽配合。

白敏卉笑着捏起一塊栗子糕來,漫不經心的說道:“此時的武寧侯府跟當年是比不得的,京城裏最不缺的就是權貴,這麽些年過去了,早已經是物是人非事事休,再不複當年的風光。若是沒有存着別的心思還罷了,若是真想算計我,就怕是搬起石頭砸自己的腳。”

環佩聽白敏卉這樣說,也就不再攔着了,覺着公主說的也是對,周家真就未必有那個實力。何況,公主雖然把手中的暗衛交出去了,蒼鴻大人也不在公主身邊,但皇上還是調派了暗衛保護公主和少爺小姐的。倘若周家真的要對公主不利,那無疑是自取滅亡。

雪越下越大,紛紛揚揚下了能有兩個多時候時辰,等到大雪停下來的時候,整個京城都變成了白茫茫的一片。這也是這一年裏京城下得最大的一場雪了。

作者有話要說: 徹底掉到自己挖的坑裏爬不出來了,還遇到作者後臺進不去......

☆、攜女赴宴

次日,天剛亮,京城裏一些主要街道上厚厚的積雪便已經被清理幹淨,就是一些小街小巷的,也陸續有專人在打掃着。

作為大乾的國都,那代表的就是大乾朝廷的臉面,自然是時時刻刻都要體體面面的。天子腳下,那麽些的京官,若是連這一點小事都做不好,怕是早就被皇帝摘了官帽子了。

自進了臘月,京城裏各處都忙碌了起來,尤其是那些大戶人家,早早的就為新年開始準備,忙着置辦各種年貨。更不用說王公貴胄,家家都要準備送人的年禮,自然是不能馬虎的。

要不怎麽人人都說京城裏的生意好做,最不缺的就是有錢人。在這到處是富人官宦的地方,就是随便扔到街上一塊磚頭,興許都能絆倒個四品官。當然,這也就是那麽一種說法,當官的出門都是坐轎子的。

長公主府自然也是忙着置辦年禮年貨,只是大部分的事都交給了環佩,白敏卉需要親自過問的事就不多了。

自入冬以來,白敏卉也就是偶爾帶着兒女入宮,旁的地方倒是哪裏都沒去。若是前些年還能偶爾去莊子上住些日子,只是最近這一兩年太皇太後的年紀畢竟大了,大病倒是沒有,只是小病小痛的卻是漸漸多了起來,尤其是到了換季的時候。也因為這樣,白敏卉便一直留在京城裏。

這幾天白敏卉倒是也聽說有好幾家都收到了周家送去的請帖,同樣是邀請參加兩日後在武寧侯府舉辦的宴會的。自然,能夠受邀的都是些官家女眷。

之前白敏卉已經命人去打聽了周家的情況,回報說是武寧侯周世勳如今正好有兩個到了适婚年紀的兒子,一個是孫氏所生,一個是妾氏所生。想來這周家是想在借着這次宴會選兒媳。只是,若真是這樣簡單的目的,也不至于如此隆重,必定還有別的意思在裏面。

白敏卉原本還覺着這次宴會可去可不去的,如今倒是越發的有興趣了,還真是有些好奇這周家舉辦宴會的目的了。

許是想着葉婉欣漸漸大了,過幾年也要開始議親,加之她性子本就沉靜過了,平日裏又沒什麽閨中朋友,白敏卉便想着多帶她出去參加些宴會之類的也好。于是,最近這一年多來,白敏卉便時不時的帶着女兒出現在一些貴夫人的宴會上。要知道,從前她是極少出現在這樣的場合的。

待到了臘月初九這一日,天公倒是作美,一早上起來就發現天氣很好,也不怎麽冷的樣子。

過了巳時以後,白敏卉才帶着葉婉欣上了馬車,乘車前往武寧侯府赴宴。随行的是玳瑁和琉璃,畢竟這些日子府裏事多,璎珞和珍珠兩個則是留在府裏幫着環佩。

大概過了兩刻鐘便到了武寧侯府門前,自然一早就有人候在外面等着迎接了。

這時候,其他受邀而來的人都已經到了,所有的人等的也就是長公主母女了。白敏卉帶着葉婉欣進入武寧侯府正廳時,便見到禮部尚書的夫人溫氏、兵部侍郎夫人謝氏、戶部侍郎夫人張氏等幾位見過的,還有一位秦武伯夫人王氏。

別的幾位倒是經常在這樣的宴會中見到,只是這位秦武伯夫人卻是不常見的,據說是因為身體不大好,平常極少出門的。

衆人自然是都向白敏卉行禮問安,過後又是一番客套。

幾位夫人都是帶了女兒前來赴宴,其中禮部尚書家的女兒章蓮月倒是之前與葉婉欣見過兩次的,自然也能說得上話。

那位秦武伯夫人王氏倒是直接過來和白敏卉搭話了,這時候她忽然出現在宴會上的原因就不言可喻了,明顯就是聽說長公主今日會出席宴會才來的。

章蓮月拉着葉婉欣坐在大廳的一角,因為旁家的小姐跟葉婉欣不熟悉,倒是都沒好意思過來,而是跟各自熟悉的人說着悄悄話。

見此時沒有人注意,章蓮月便悄悄拉拉葉婉欣的袖子,低聲與她說話。“我聽說秦武伯又要納妾了,而且這次要納的還是位貴妾,前幾日為這事秦武伯府鬧得不可開交。”

這樣的事自然是要避着未出嫁的女孩家說的,只是大概實在是鬧的太過厲害,就是不大出門的章蓮月都聽到了些風聲。

“大概就是因為這樣,秦武伯夫人最近這些時候才會出來走動這麽勤快。”章蓮月有些神秘兮兮的跟葉婉欣說道。也是因為跟葉婉欣合得來她才敢說這些話,要是旁的什麽人,她也是不敢說的,免得被人當成搬弄是非的人。

葉婉欣看看不遠處正跟母親說着話的秦武伯夫人,若有所悟的點點頭。

瞧着這位秦武伯夫人的年紀也有四十多歲的樣子,雖然保養的還不錯,只是畢竟年歲在那裏擺着,又哪裏能跟那些花骨朵兒一樣鮮嫩的小姑娘比,老早就失了秦武伯的寵愛。秦武伯又是個喜好顏色的,家中的美妾可說是不少,要不是王氏有兩個兒子傍身,娘家也是官宦世家,怕是在府裏早就失勢了。

只能說章蓮月是無意中猜到了真相。

白敏卉的消息自然是極靈通的,雖然沒有刻意去打聽,但京城裏有什麽新鮮事也都是先知道的,前些日子秦武伯府鬧的那麽厲害,她又怎麽可能一點風聲沒聽到。此時,秦武伯夫人卻是明顯存着跟她套近乎的打算,只是顯得太過心急了些,讓她感覺不大舒服。

白敏卉只是敷衍的應幾聲,那秦武伯夫人倒好像沒有看出她的冷淡似的。

此時,秦武伯夫人王氏心裏也是暗暗叫苦,這位長公主果然如傳言中的一般,實在是不大好說話,她說了這麽許多話,卻是一點反應都沒有。

王氏暗暗咬牙,見左右并沒有人注意,便對着白敏卉說了一句話,終于讓長公主殿下有了興趣。

“長公主,您怕是不知道,今兒周家辦這宴會就是沖着您來的。”

作者有話要說: 感覺自己是單細胞動物,最近因為給新文存稿,弄得這文完全找不到感覺了。被自己挖的坑給活埋了,因此決定暫時停一停新文,還是得先把這個完結。嗚嗚,眼淚都要下來了,為自己的智商捉急

☆、王氏進言

“夫人這話是從何說起?”白敏卉瞧着秦武伯夫人微微一笑,随手拿起了放在一旁桌上的茶杯。

茶香袅袅,淡黃色的茶水,一看就知道不是凡品。

王氏輕咳一聲,對白敏卉說道:“長公主想是也聽說了周家有兩個到了成婚年紀的兒子,今日這宴會就是因着這個,至于邀請長公主......”

王氏的話說到這裏就打住了,不知道是還沒想好下邊的話怎麽說,還是想着要賣個關子,等着長公主出聲詢問。

白敏卉聞言微微眯眼,卻是不動聲色。她是何等聰明的人,一聽王氏這麽說就猜到了她的心思。不過,她可沒打算開口去問,即便是真的被王氏的話勾起了好奇心,她也不可能順着王氏的心意走。

見長公主神色未動,王氏不由在心裏嘀咕起來,這位長公主果然不是個省油的燈,她話都說出口了,竟然還如此沉得住氣。盡管與自己預期的不同,她也只能硬着頭皮往下說。若是一開始什麽也沒說倒還罷了,此時已經是開了頭,就沒有這麽半途而廢的道理。何況,她也不相信長公主就真的一點興趣也沒有。

“我也是聽別人說的,這周家的那位大少爺雖是長子,卻是個妾氏生的,平日裏武寧侯最疼愛的也是這個庶長子,只是畢竟不是個嫡出的。二少爺聽說只比大少爺小一歲,是武寧侯夫人所生,倒是個知道上進的,聽人說學問不錯,長的也好,是武寧侯夫人的心尖子。”王氏此刻也不管長公主是不是有回應,總要把話說完才行。

“侯夫人似乎......似乎是有意與長公主府聯姻......”盡管之前已經在心裏演練了無數遍,但真到了這時候,王氏這句話說的還是膽戰心驚。

雖然王氏刻意的壓低了是聲音,白敏卉還是聽見了,卻依然是連眉頭都沒皺一下。白敏卉左手端着茶盞,右手捏着茶蓋向外撥動着茶水,低頭輕啜着茶水。

王氏此時真正是深感無力,就如同用力打出去的一拳打在了棉花上一般,也不知道是不是該感嘆長公主果真是定力過人。她早就聽說長公主對這失而複得的女兒極為寵愛,她原本以為長公主聽到有人打她女兒的主意,一個不好就會暴怒失态,卻不想長公主竟然這時候還能做到神色不動。

其實時間并沒有多長,只是對于此時的王氏來說就顯得漫長了,只怕是從沒有過的焦躁。終于,就在王氏額頭已經開始冒出細密的汗珠的時候,總算是聽到了長公主開口說話。王氏不由松了一口氣,也不知道是不是觀世音菩薩聽到了她在內心裏的祈禱,她想着待會兒回府以後一定要去佛堂給菩薩上柱香才好。

“這件事,夫人是從武寧侯府六姨娘那裏聽來的吧。”

白敏卉終于擡頭看向王氏,說出的這一句話卻不是在詢問她,聽語氣不過是在才陳述一件事實罷了,平靜的語氣讓人聽不出情緒。

王氏倒抽一口涼氣,瞪大了眼睛看着就坐在自己對面的長公主,一顆心都因為她這一句話提了起來。

“瞧夫人的神情,想來就是了。”白敏卉放下了手中描繪着雨落荷花圖案的茶盞,臉上帶着淺淺的笑意。只是,這樣的笑容在王氏看來就不那麽賞心悅目了。

這時候王氏真是額頭冒汗了,忙拿起帕子擦汗,也借此低下了頭去。她想不到長公主竟然是連這事都知道的。

白敏卉話中所說的武寧侯府的六姨娘,也就是剛才王氏所說的那個為武寧侯生下了庶長子的妾氏。武寧侯的這個妾氏姓朱,因為生得一副好容貌,一直很得武寧侯的歡心,更是先于武寧侯夫人生下了庶長子,便是如今武寧侯妾氏已經有十多個,也沒有失去寵愛。

只是,別人都只知道這位朱姨娘是武寧侯的愛妾,卻沒幾個人知道她的來歷,畢竟一個侯府妾氏還在貴人遍地的京城裏還引不起大家注意。要說起來,這位朱姨娘其實該是姓王的,論起來該是秦武伯夫人王氏未出五服的堂妹。

這事說起來也簡單,大戶人家子嗣衆多,難免總會出那麽幾個不孝子弟。這朱姨娘的親娘便是王家某個不孝子弟的外室,這個不孝子弟正是王氏叔祖父的兒子,在家裏沒是什麽地位,自然外室所出的孩子是不可能認祖歸宗的,何況還是一個女兒。

王氏張張嘴,卻是說不出話。她是有些被長公主的話吓到了,做夢也沒想到長公主竟然會知道這件事,這事她也是在朱姨娘進了武寧侯府以後才聽家裏人提起的。

随即,王氏便想到,怕是真的低估了長公主的能力了。長公主連王家這種多年前的隐秘都知道,周家的那點子算計怕是也逃不過長公主的眼睛吧?今日自己的這番作為恐怕也是惹了長公主的厭棄了。以後,便是見了長公主也要躲得遠些。

見王氏蒼白着臉低下頭,白敏卉也知道王氏是明白過來了。白敏卉轉過頭去看葉婉欣,正好看見她和章蓮月正向這邊走過來,也便起身朝着女兒走過去。她并未再對王氏說什麽話,瞧着王氏也是個聰明人,該是知道有些話不能亂說,她倒是并不擔心。

白敏卉神色如常,葉婉欣自然是不知道方才這一會兒的功夫王氏跟白敏卉說了什麽。

“母親,我和蓮月剛聽說武寧侯府後院的園子裏有一處梅林,這時候正是梅花開得最好的時候,我們能去看看嗎?”許是随了白敏卉,葉婉欣也是自小就喜歡花的人。雖然公主府裏的梅花開得也是極好,只是她沒怎麽見過別人家的,自然有些好奇。

白敏卉聽了眸光一閃,卻是驀然一笑。

女兒和章蓮月到了武寧侯府不過這麽一會兒功夫,若不是有人跟她們說,又怎麽會知道這府裏有梅林呢?只是這對她們說的人多半就是府裏的丫鬟之類的了。

白敏卉微微笑着,說道:“去吧,只是畢竟是別人家,莫失了禮數。”說罷,白敏卉回頭示意身後的玳瑁和琉璃也跟着,葉婉欣身邊的幾個丫頭都是年紀與她相仿的,白敏卉自然不放心。

“母親放心,女兒知道的。”葉婉欣笑着向白敏卉行了一禮,便拉着章蓮月的手出去了。

待葉婉欣和章蓮月兩個出了大廳,白敏卉面上的笑意一下子就消失不見了。

☆、暗衛護主

目送着葉婉欣和章蓮月出了武寧侯府的客廳,白敏卉面上一直帶着的淺淺笑意這才收了起來,并且隐隐的罩上了一層寒霜。

雖然之前就已經猜到武寧侯府這次的宴會是存了旁的心思,只是聽王氏剛剛說起竟然是在打着自己寶貝女兒的主意,白敏卉還是不可抑制的憤怒了。看來,今日周家是早就安排好要算計婉欣了。

周家倒是仔細,怕是還特意探聽了婉欣的喜好,知道她愛花,這才刻意使人引着婉欣去侯府的園子裏。不用說,多是要安排一處巧遇的戲碼了。白敏卉倒是不擔心周家對婉欣用什麽太過龌龊的手段,想來他們還沒有那樣的膽子。

白敏卉對自己的女兒是放心的,婉欣雖然年紀不大,卻是比同齡的女孩子都要穩重懂事。更何況,婉欣也不是那等養在深閨不通世事的女孩子,可不是随便哪個阿貓阿狗就能糊弄的。再加上婉欣和文睿身邊也是随時都有暗衛在的,便是周家有什麽手段也不用擔心。

白敏卉坐在桌邊慢悠悠的喝着茶水,王氏卻已經是趁着婉欣和白敏卉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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