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章 更新開始,希望有個好的開始! (19)
話的那會兒功夫就不見了,想來是尋了個借口先走了。當面被長公主揭穿,王氏是不敢在待在這了。
武寧侯夫人孫氏這時候卻是走了過來,對着白敏卉福了一禮,便坐到了白敏卉對面的椅子上。她是剛剛送了秦武伯夫人回來。
“今日事情實在是有些忙不過來,倒是怠慢長公主殿下了。”孫氏面帶笑意的對着白敏卉說道。
“夫人太過客氣了。”白敏卉從來不是那等自恃身份的人,即便是心裏對周家起了提防之心,臉上也是讓人看不出什麽來。
兩個人便開始有一搭沒一搭的說着話。昨日武寧侯特意吩咐孫氏要好好招待長公主,再加上孫氏此時心裏也是極為忐忑,生怕出了什麽變故。
看時辰離開宴該是還有一會兒功夫,受邀而來的幾位夫人、小姐都三三兩兩的聚在一起說着話,其實也不過是些閑話罷了。
大約過了能有一盞茶的功夫,大廳內的衆人就聽見外邊一陣亂,似乎是站在外邊伺候的丫鬟婆子在商量什麽事。
果然,片刻後就見一個年紀約在四五十歲的婆子走了進來。瞧那婆子的穿戴打扮都要比尋常的婆子好上不少,想來該是孫氏身邊得力的人。
瞧見那婆子急匆匆的奔着孫氏走過來,白敏卉的眸光便是一閃。
孫氏原本正跟白敏卉在說着話,見那婆子急匆匆進來,不禁皺起了眉頭,心裏隐隐的生出幾分不安來。
那婆子走到近前,先是向着白敏卉施了一禮,便走到孫氏旁邊,俯身在孫氏耳邊說話。雖然婆子的聲音是盡量壓低,但因為白敏卉就坐在孫氏旁邊,還是聽見了那婆子說了一句“二少爺在園子裏被打傷了”。
“什麽?!”孫氏聽了這話就是一驚,一下就站了起來。
按說今日府裏邀請的都是各家的女眷,因為避嫌武寧侯和幾位少爺都一早就出府去了。只是,孫氏卻知道這個時候自己的兒子周立峰該是尋了由頭從學堂回府了的。
孫氏剛要邁步出去,卻聽到了白敏卉開口詢問。
“剛才說的園子是婉欣和章家小姐去的那個園子嗎?”
聞言,孫氏的身子就是一僵,方才猛地聽到兒子受傷的消息她是太過心急了,竟然忘記了長公主還在這。這下子,想暫時瞞下這事也是沒有可能了。
Advertisement
看着長公主跟着武寧侯夫人一起出了正廳,剩下的人互相看看,都是一頭的霧水。之前衆人還沒發現有什麽不對,此時卻是覺着今日這宴會有點奇怪了,尤其是剛才外面的那一陣騷亂,實在是有些不對勁。
看來今日這宴會有些不同尋常,有人在心裏這樣想着。
這邊,白敏卉跟着孫氏穿過前院,經過一道長長的回廊,便能看見那園子裏。
“到底是怎麽回事?少爺好好的怎麽會受傷的?”孫氏邊走邊問着那婆子。這時候也顧不得長公主在身邊了,何況孫氏也猜想着兒子受傷該是跟葉婉欣有關的。這時候事情若是從自家人口中說出來,或許還更好些,不至于太別動。
“剛才後院的人來報說,二少爺在園子裏被葉家小姐帶的人打傷了。”那婆子偷偷瞧一眼白敏卉,見她沒什麽反應,這才繼續說道。“具體的老奴也不甚清楚,想來該是二少爺回府以後去了園子裏,碰巧遇到了在園子裏賞梅的兩位小姐,怕是因此生了什麽誤會,也不知道葉小姐的侍衛怎麽就......”
孫氏的臉色變了變,她這才想起确實是疏忽了,竟然沒想到葉婉欣身邊還有侍衛在。若是早知道,行事起來也該更加謹慎才是。
白敏卉聽了那婆子的話沒說什麽,卻是若有所思。婉欣和文睿身邊的暗衛真正是隐形存在的,就是她也只是見過那麽幾回,平時根本不會露面的。因此,如果不是發生了什麽讓暗衛覺着威脅到婉欣安全的事,暗衛是不可能出手的。
暗衛出手,想來那周立峰的傷勢該是不輕的。
“立峰那孩子也真是,整日腦子裏想的就是學問上的事情,怕是忘記今日府上有宴會,這才沖撞了惋惜小姐......”孫氏強笑着對白敏卉說道。這話就是她自己都不信的。只是這時候事情已經出了,她心裏也正是亂糟糟的,也實在是想不出什麽好的說辭來。
見白敏卉并未搭話,孫氏也不好再說什麽。事情完全出乎意料,這時候怕是多說多錯。
待進了園子,果然看見一大片開得正好的梅林。只是,這時候卻是沒人有心情去看那枝頭的花就是了。
跨過一道月亮門,白敏卉就看見葉婉欣合章蓮月兩個人披着鬥篷站在廊下。瞧着兩個人的樣子倒不像有事的樣子,白敏卉這才暗暗呼了一口氣。雖然知道有暗衛在,但她還是擔心着的。
“母親!”
那邊,葉婉欣已經迎了過來。
☆、煞神一怒
“母親!”
葉婉欣原本正站在廊下跟章蓮月說話,瞧見白敏卉過來,也顧不得跟章蓮月說一聲,便小跑着奔着白敏卉過去。
說起來葉婉欣畢竟還是個半大的孩子,方才發生的事雖然說不上讓她受到了驚吓,到底心裏不安,此時看到母親過來自然是激動不已的。
“可傷着了嗎?”白敏卉也是快走幾步到了葉婉欣面前,拉着她的手上上下下的就是好一通打量。即便是知道有暗衛在暗中守護着,婉欣別說是受傷,怕是那周立峰根本都到不得婉欣近前。只是,為人母親的,不親眼見到女兒安全是怎麽都放不下心的。
“母親放心,我沒事。”葉婉欣笑着攙住白敏卉的胳膊道。
“章家丫頭沒事吧?”瞧見自家女兒确實沒事,白敏卉便轉過頭去看章蓮月。這位章家小姐今日是受了池魚之災,若不是跟婉欣在一起,是不會遇上這事的。
章蓮月聽見長公主問起自己,忙上前幾步施禮回話道:“勞長公主惦記了,我沒事。”
白敏卉點點頭,目光又轉向一直站在一旁的玳瑁和琉璃。
“公主,”玳瑁上前回話,“剛才奴婢和琉璃陪着兩位小姐到園子裏來賞梅,侯府引路的兩個丫鬟說是天氣寒涼,便要去取手爐來,那兩個丫鬟剛離開,奴婢就聽見外面有人來。兩位小姐就在梅林中,來人說是侯府的二少爺,非要進林子裏跟小姐說話,奴婢們自然是要攔着的。”
白敏卉僅僅從玳瑁的這幾句話裏就聽出了個大概,那位武寧侯府的二少爺明顯是知道婉欣在園子裏,這個時候過來便是為了“邂逅”。只是這場“邂逅”卻是早有人安排好的,目的更是不言可喻了。
“怎麽動的手?”白敏卉問道。
玳瑁瞧着白敏卉冷沉的臉色忙道:“周家那邊有幾個小厮跟着,奴婢們攔着不讓他們進園子,兩位小姐在林子裏聽見聲音往外走,暗衛這才動的手。”
玳瑁也只是大概說了事情的經過,當時侯府的人是硬要往裏闖的,甚至開始推搡她和琉璃,這才引得兩位小姐出來。如不是這樣,暗衛也是不會輕易出手的。他們只是負責葉婉欣的安全,盡量不出現在人前,最後也只是一名暗衛現身,周家的人也都是傷得不重。
“長公主,這怕是有些誤會......”武寧侯夫人孫氏踟蹰着上前,她一直就站在白敏卉身後,只是張了半天嘴也插不上話。
白敏卉偏頭冷冷的看了孫氏一眼,帶着明顯怒意的說了一句:“好一個武寧侯府,好一個周家,果然是好家教。”
說完這話,白敏卉便轉身邁步往外走。葉婉欣等人自然也是緊跟着出了園子。
孫氏臉色白得吓人,想上前去攔着長公主,此時卻是一步都邁不動。
她這時候忽然想起老侯爺來,已經能想到老爺子知道這事之後會是何種反應,就怕是一怒之下連休了她的事都有可能發生。可是這事不是她能擔下來的,長公主方才的神情明顯是不會善了,惹怒長公主的後果不是她能承擔的。
且不說武寧侯夫人孫氏是如何的忐忑不安,單說白敏卉一行人出了後院,便直奔前門,徑自離開了武寧侯府。還在大廳裏的衆位夫人小姐聽見動靜,擡頭看去就見長公主帶着幾個人快速出了武寧侯府的大門。
衆人雖然還不知道發生了什麽事,只是方才長公主和武寧侯夫人起急匆匆出去,這時候又直接離了周家,一時間每個人心中都各有猜測。
今日的宴會原本受邀的是章蓮月母女二人,只是章夫人前日染了風寒,這才讓章蓮月一個人過來。白敏卉想着今日是因為自家的事才連累的章蓮月受到這番驚吓,便邀章蓮月同坐公主府的馬車回去。章家的人知道長公主要親自送自家小姐回去,哪裏有不答應的道理,便先趕着馬車回府去了。
到章家的時候,章夫人自然是好一番感謝。
待回到了公主府,見公主的臉色不好,伺候的人都小心翼翼的。公主雖然平日裏對待下人和善,可要是發起脾氣來也是很吓人的。
別人的不敢問,環佩卻是個例外。待環佩知道了在武寧侯府發生的事,一張臉都氣得發白了。
雖然之前就在猜想武寧侯府這場宴會是有別的目的,卻怎麽也沒想到他們家竟然是在打自家小姐的注意。這可不就是癡人說夢,也不看看自己是個什麽樣子,居然也敢肖想葉家的小姐,還敢做下這樣的事情。如今,不說長公主會如何,就是等将軍回府知道了這事,定然也是饒不過武寧侯的人。
白敏卉越想就是越生氣,看來果然是自己平日為人太過和善了,如今竟然有人都敢欺負到自己頭上,這是不把自己這個長公主放在眼裏了。每個人都有逆鱗,婉欣和文睿就是自己的逆鱗,尤其是女兒婉欣。這事,她是絕不會輕易饒過。
等到了傍晚,葉鴻飛自斌兵部回到公主府。剛一進大門,葉鴻飛就覺着府裏的氣氛不對,一路上遇到的下人都是一副小心翼翼的樣子,跟平日府裏的氣氛完全不同。
而等到葉鴻飛知道了今日在武寧侯府裏竟然發生了那麽一處鬧劇的時候,直氣得火冒三丈,當時一掌差點怕碎了一張上好的花梨木桌案。
“看來這些人是真把我葉鴻飛當成立地成佛的菩薩了,這幾年是忘記了我這煞□□號,竟然敢算計我的女兒,果真是好膽色......”葉鴻飛鐵青着臉色,這幾句話都似乎是從牙縫裏擠出來的,冷得讓聽到的人打哆嗦。
瞧着葉鴻飛此時這怒火滔天的樣子,白敏卉反倒不那麽生氣了,反而在心裏開始同情周家人了,平白惹上這位煞神,那後果可不是一般人能承受得了的。葉鴻飛早些年就有煞神的稱號,那顆不是浪得虛名,別看這幾年“修身養性”的日子過得挺好,那是因為沒有人惹到他,怕就是因為這樣才有人把他當成了拔牙的老虎。
☆、怒砸侯府
沒用等太久,到了第二天一早,葉鴻飛比往常多吃了一碗飯,令得白敏卉和兩個孩子頻頻看他,只他裝着沒看見。飯後,葉鴻飛便召集了府裏的一衆侍衛在庭院裏集合後,呼呼啦啦二三十人騎馬出門去了。
因之前葉鴻飛并未跟白敏卉說過此事,等到白敏卉聽得下人回報的時候,他們已經是出門有一刻鐘的時間。
“将軍這怕是去武寧侯府了,可要派人去看看?”環佩問道,随便一向也知道将軍是幹什麽去了。
白敏卉擡手揉着太陽穴,嘆了一口氣,說道:“罷了,他這是早就想好了,沒與我說便是怕我攔着他,此時也不用派人去追了,等派的人出了門他們怕是都已經到了。”
“公主,将軍他們就這麽去了,不會出什麽事吧?”環佩還是很擔心,一想起自家驸馬爺從前的脾氣,怎麽都覺着可能要出事。
別人家看家護院的都是些尋常的家丁,有爵位的人家也不過是在府裏養些粗懂武藝的護衛,可長公主府裏的侍衛卻是完全不同的。那幾十號人可都是葉鴻飛當初自隆裕關帶回來的,個頂個都是跟着他久經沙場的戰将,随便指出一個來,那都是一員悍将。何況領頭的還是有着“煞神”之稱的撫遠将軍,那殺傷力就不用說了,到了武寧侯府怕是砍瓜切菜一樣容易了。
“放心吧,你家将軍可不是莽夫,心裏有數這呢,出不了大亂子。”白敏卉微微笑道。她倒是不怎麽擔心,葉鴻飛做事向來都極有分寸,今日這也是被武寧侯府氣急了才會有此舉動,不過多半是帶人過去出出氣,倒是不至于傷人性命,那樣落人口實的事他是不會做的。
“将軍一日這樣到武寧侯府去,過不了多久怕是整個京城的人都該知道了吧?”環佩嘆息道。
雖說這事是武寧侯府居心不良要謀算自家小姐,自家小姐也并沒有吃虧,武寧侯府最後也偷雞不成蝕把米,可畢竟這樣的事于女兒家的名聲有礙,總要被人說閑話的。那些愛嚼舌根子的人即便明面上不敢亂說,私底下怕是也要議論。
白敏卉面上的笑容因環佩的話收斂,不由皺起眉頭來。
“昨兒個在武寧侯府的人不少,侯府裏還有那麽多的下人,即便是當時不知道發生了什麽事,到今日怕是早就不是秘密,知道的人少不了。哼,你讓人多留意着些,要是聽到什麽風聲,不管是從哪裏傳出來的,都給我查清楚了。”
“是,公主。”環佩恭聲應是。她最是知道自家主子脾性,若是有人說她什麽她倒是不在意,只是若是被說閑話的人換成婉欣小姐,那就是另外一回事了。真有哪個不開眼的,公主是絕對饒不了的。
卻說葉鴻飛帶着一衆侍衛縱馬直奔武寧侯府而去。便是平日出京狩獵,葉鴻飛也因為顧忌身份不想擾民,從來都是挑那些僻靜的路走的,今日也不知道是不是氣急了,徑自挑了一條最近的路就過去了。于是,可行而知,一路上有多少百姓都看到了,之後就是議論紛紛,猜想着是哪個活膩的人敢惹了撫遠将軍,那架勢一看就是去尋仇的。
二三十匹馬的動靜可說是不小了,還不到近處,武寧侯的門房就聽見聲音開門來看,一冒頭就差點吓破了膽子,好在還不是太笨,立馬緊閉了大門,連滾帶爬的去後邊禀報了。
前一天府裏發生了那樣大的事,自然是不可能瞞過武寧侯周世勳的,待孫氏與他說時氣得周世勳頭頂冒煙。
之前孫氏言談間就透露出想與長公主府結親的意思,周世勳雖然覺着不大可能,卻并未出口反對,便是相當于默許了。周家這些年遠離京城,如今的光景那是無論如何也不能跟從前相比的,若是真能跟長公主攀上親,再好也沒有了。
只是,無論周世勳再怎麽也沒想道孫氏竟然會這麽蠢 ,經過昨日的事,別說與長公主府攀親,怕是已經徹底結下仇怨了,就不知道長公主會如何對付周家了。長公主那是什麽人?算起來已經是歷經四朝,更是先後輔佐了三位皇帝上位,那心計和手段又豈是一般人可比的?
周世勳今日告假在家,正苦思對策,昨日已經是狠狠訓斥了孫氏,甚至動手打了孫氏兩巴掌,這還是成親多少年來的第一遭。周世勳就是那種懼內的,平時對孫氏是一句重話都不說的,可見是真的被氣到不行。只是,他再生氣也于事無補。
周世勳正坐在書房裏想着怎麽去長公主府賠罪的時候,管家便滿頭大汗的來報說撫遠将軍帶着二三十號人打上門來了。
等到周世勳跑到前院的時候,就見到一群人已經進了大門,正在前院裏跟自家的家丁護院對峙着,只是面對着一群兇神惡煞般的侍衛,自己家那些家丁護院就完全不夠看了,各個面色青白哆嗦得不成樣子。
就見撫遠将軍葉鴻飛穿着一身玄色錦袍,面沉似水的站在衆人之前,臉色冷得絕對能刮下一層寒霜。
“葉将軍......”周世勳隔着老遠便叫起來,連聲音都有些發抖。
“砸!”
看見周世勳遠遠的跑過來,葉鴻飛立時便對着身後的侍衛命令的道。他方才沒動手就是在等着武寧侯出來。
“葉将軍,有話好好說,有話好好說啊!”周世勳氣喘籲籲的跑過來,還沒來得及喘口氣就聽到葉鴻飛要讓人開砸,吓得連氣都不敢喘了。要是任由這些兵痞子在府裏一通砸,那他這武寧侯府也就不用要了。
見侍衛們看着自己,葉鴻飛冷哼一聲,道:“看什麽看,沒聽到本将軍的話嗎?砸,看看誰敢攔着,礙事的人直接胳膊打斷腿打折,出了人命我到皇上面前請罪!”
一衆侍衛轟然應是,随即四散而去,看附近什麽順手便抄起什麽,也不管是掃地的掃把,還是靠在牆邊的梯子,随手就抄起來一劈兩半。于是,這些如狼似虎的侍衛從武寧侯府的前院一路砸開去了。
聽着四處乒乒乓乓的聲音,尖叫聲四起,周世勳面如死灰,幾乎要嘔出一口血。可是,他是真沒有膽子上前去攔着,就聽葉鴻飛剛才的那番話,他若是剛上前,保不準真被打死在當場。
此時,周世勳不由有些慶幸,還好昨日連夜便讓人送了老侯爺去京郊的別院,若是此時還在府裏,一番驚吓過後,怕是直接就過去了。
侍衛們也是有分寸的,倒是沒有進住着女眷的後宅,砸的也都是前院、書房等處,便是廚房也沒放過。等砸得差不多了,還有兩個侍衛似乎是看着武寧侯府的大門不順眼,把門軸直接給卸了。
葉鴻飛倒也幹脆,等一衆侍衛砸得差不多了,一揮手帶着人就離開了武寧侯府,連看周世勳一眼都沒有。
武寧侯周世勳看着被砸得爛七八糟的院子,欲哭無淚。
☆、孫氏告狀
武寧侯周世勳看着被砸得破敗不堪的院子,和那些變成了破爛的珍藏的古董,真正是欲哭無淚,甚至不知道是不是應該慶幸葉鴻飛放過了侯府的後院,至少今晚一家人還有地方可以睡覺。此時,他越發在心裏惱恨孫氏。果然,家有賢妻夫無橫禍,都說娶妻當娶賢,自己娶的這就是個攪家精。
要不怎麽說男人薄性,從前縱然孫氏有千般萬般好,到此時都被忘到了腦後。周世勳卻是完全不記得孫氏所為是他默許過的。
孫氏當晚便被送了家廟,什麽時候能出來就不好說了。至于周二少爺,雖然只是折了胳膊,可暗衛也是下了狠手的,又是右臂,至少明年的科考是一點指望也沒有了。
葉鴻飛出了武寧侯府,感覺氣終于順了一些,要不是顧及周家還有爵位在,他今日倒是真想拆了武寧侯府。心情一好,葉鴻飛便帶着二三十的侍衛出了京城,到山上打獵去了。寶貝女兒受了驚吓,獵幾只野味也好給她補補身子不是。
等到白敏卉在府中聽到消息的時候,差不多整個京城的人也都知道撫遠将軍帶人砸了武寧侯府。畢竟葉鴻飛這一行人太過招搖了些,京城裏又最不缺看熱鬧的人。
等到葉鴻飛回了府,白敏卉倒也沒說什麽,人家當爹的為女兒出氣,她這當娘的只要看着就是了。比起周家做下的那缺德事,葉鴻飛已經算手下留情了。
武寧侯府這頭,周世勳想着這事是自己家理虧,對方又是長公主府,也只能認了。好在損失的都是些財物,倒是沒有人受傷,已經是萬幸了。
只是,周世勳不打算追究,可有人卻不是這麽想的。
等到了第二天,忽然有宮中派來的內侍傳旨說皇上召見的時候,周世勳只覺着眼前一黑。完了,這是長公主和撫遠将軍不打算放過周家,怕是真要趕盡殺絕了。
來傳旨的是個小內侍,周世勳一個鼓囊囊的荷包悄悄塞過去,那小內侍便開了口。只是,得到的答案卻是長公主府昨日既無人進宮,也沒有送過信。
既然不是長公主府,難不成是禦史上了折子?周世勳一頭霧水,忐忑不安的進宮去了。
等到進了朝陽宮,就見皇帝白皓軒坐在禦案後,下手的位置上正坐着撫遠将軍葉鴻飛。
周世勳心裏就是咯噔一下。
給白皓軒行了跪拜大禮,剛被準了起身,那邊葉鴻飛已經是開口了。
“武寧侯爺好大的派頭,真不愧是周家的當家人,果真是有魄力,本将軍不過是砸了你周家些東西,你如今倒是惡人先告狀了。”葉鴻飛看着周世勳冷笑道。
周世勳被葉鴻飛的話噎得差點背過氣去,心說明明是将軍你來告我的狀。
禦案後坐着的白皓遠原本沒打算現在開口,只是瞧着武寧侯的臉色,怕是葉鴻飛再擠兌兩句真就能昏過去了。白皓遠這也是頭一回知道,自己這位冷面姑父竟然也是個嘴上不饒人的,他從前竟然是一點都沒發現。
“武寧侯,朕今日招你前來,便是想問一問,今日一早武寧侯夫人遞上折子,狀告撫遠将軍仗勢皇親國戚欺淩侯府,可是由你授意?”白皓遠盯着周世勳,他現在非常想知道周世勳要如何回答。
聽了皇上的問話,武寧侯周世勳如同被雷劈到一般,霎時面無血色,一口老血湧到嗓子眼,又硬生生咽了回去。
孫氏,竟然是孫氏?!
若是孫氏此時在場,周世勳絕對會馬上親手掐死她。孫家也是宦官世家,怎麽就會養出這麽個蠢貨,明明是自己理虧,還敢告到禦前,不知道自己算計的是皇帝的表妹嗎?!更不知死活的是,還敢說仗皇家的勢,腦子被驢踢了嗎?!而這個時候孫氏明明該在家廟,而能幫孫氏的也只有孫氏的哥哥,也就是自己那個在戶部做員外郎的大舅哥了。一家子蠢貨!
周世勳在心裏咒罵着孫家兄妹,穩了穩心神,慌忙跪倒磕頭。
“皇上恕罪!日前府中算計葉小姐的事臣事前确實不知,臣回府後已經重罰了孫氏,并将她關入家廟思過,至于孫氏狀告撫遠将軍的事,臣也是此時才知道,求皇上明察啊!”
白皓遠聽了不由挑挑眉。他原本就想着這武寧侯該不至于如此愚蠢,葉鴻飛砸了侯府便是表明不會繼續深究的意思,已經算是放過武寧侯府的意思了。而孫氏的這一狀卻是将兩家的矛盾擺到了明面上,該拉上了皇家,這便是牽涉到皇家顏面的問題了,真正是自尋死路 。
這會兒,白皓遠有點同情武寧侯了。
葉鴻飛冷哼一聲,武寧侯說事先毫不知情他是怎麽都不相信的。他原本也是不想将事情鬧大,除了怕鬧得沸沸揚揚有損婉欣閨譽在,就是不想讓人将此時與皇家扯上關系。如今有人作死,那就與他無關了。
于是,兩個時辰以後,宣讀聖旨的內侍有一次到了武寧侯府。武寧侯周世勳因治家不嚴,罰俸三年,其妻孫氏德行不修即日起無家廟清修,其子周立峰其後三年不得科考。
這樣的一道聖旨對于武寧侯府來說無異于晴天霹靂,雖是保住了爵位,可離開京城剛想翻身,這一下子就被徹底釘在了地上,再想爬起來卻是難比登天了。
聖旨沒有提到葉婉欣,可京城裏的人都知道武寧侯府遭到皇帝下旨懲處,起因便是因為武寧侯夫人算計葉家小姐不成。
經此一事,滿京城的人也都知道了,撫遠将軍究竟有多寵愛這個女兒,就是當今聖上怕也是對這個表妹另眼相看的,不然也不會對武寧侯府處罰的那麽重。據說,周老侯爺因為被送到了莊子上,是最後知道的人,等聽到消息已經是一個月以後了,當時便昏厥過去,等被救醒過來卻是右半邊身子都不得動彈了。
不管如何,這麽一場風波算是漸漸平息下來。
作者有話要說: 中秋節快樂!用手機碼字果然不适合我,幾塊月餅也安慰不了我受傷的心
☆、子嗣問題
等到太皇太後知道這事的時候早就風平浪靜了,自然免不了埋怨白皓遠一番,不用說也知道定然是白皓遠不讓人将消息透露給她知道的。為這事太皇太後愣是三天沒搭理自己的孫子。最後,還是白皓遠沒轍,好容易弄來了一盆好花,這才讓老太太露出了笑臉來。老小孩不易哄啊。
對貴為天子的孫兒尚且如此,身為女兒的白敏卉自然也是,入宮的時候被太皇太後好一頓埋怨。想到親親外孫女受到的委屈,太皇太後便說要讓皇帝下旨給婉欣賜個封號,免得将來再有人欺負。
“母後,婉欣還是孩子呢,小小年紀沒得折了她的福分。再說,如今便是沒有封號,難道就有人敢看輕她不成?”白敏卉笑着道。
太皇太後看了她一眼,輕哼一聲。“行了行了,我還沒老糊塗,別跟我說那些場面子話,你是我生的,我難道還能不知道你在想什麽不成?為了怕別人說閑話就要委屈我的寶貝孫女,婉欣也是命苦,偏偏攤上你和葉鴻飛這樣的爹娘。”
被太皇太後訓斥,白敏卉也只是笑笑,并不反駁。太皇太後年紀雖然大了,頭腦卻清楚得很,一下子就說中了她的心思。
她和葉鴻飛這幾年已經是盡量淡出朝廷,便是連她進宮的次數也少了,不過都是存着避嫌的心思。從前都是形勢所迫,如今皇上正是年輕體壯,也再不需要她操心了,再摻和就是皇上不疑心他們,那些大臣也是不會答應的。這時候,自然不能再讓婉欣惹人眼。
如今的清閑日子是她盼了多少年的,也是從上輩子就做夢都想過的。再等上兩年婉欣和文睿便要開始說親,她就盼着到那時和葉鴻飛兩個去游歷天下。不過這話她可不敢跟太皇太後說,不然免不得一頓訓斥。
“今兒瞧着母後的臉色不是太好,可是沒睡好?”白敏卉見太皇太後擡手揉着眉心,便起身走到太皇太後身後,伸手給她按頭。
太皇太後嘆了口氣。“你說皇上和皇後大婚已是時日不短了,怎麽到如今都沒個好消息?就是後來進宮的那幾個也是沒半點喜訊。”
白敏卉一愣,才明白了太皇太後這是在為皇帝的子嗣問題擔心了。
“皇上還年輕,如今帝位也穩固,便是晚幾年也沒什麽。”白敏卉笑着說道。
話雖這麽說,白敏卉也暗暗皺眉。她是看着白皓遠長大的,對白皓遠的身體情況再清楚不過。因為白皓博自幼身子就不好,三兩日便要診脈,連帶的白皓遠也是從小就有診平安脈的習慣。因此,若是白皓遠身體有個小毛病都是瞞不了人的,何況是這樣的大事。如此,若是皇後一人未有身孕便還罷了,幾個嫔妃都不曾受孕,也确實是有些奇怪。
之前從未想過還不覺着,聽太皇太後說了就怎麽想怎麽覺着不對了。
“我也不過是閑操心,皇上已經不是孩子了。”太皇太後頗為感慨的說道。她已經在這深宮裏活了幾十年,什麽事沒見過,有些個事在她看來委實有些可笑的。
“母後您啊,就好好享清福就是了,沒得操那麽多心,若是覺着悶,就讓人把聿兒接進宮裏陪您些日子。”婉欣和文睿如今大了,也不好像以前那樣常在宮裏住了。
“你一說我倒是想起來,的确是好些日子沒看着我那乖乖曾孫了,他那爹也是,如今整日就忙着他那些寶貝書稿子,怕是都把他這老祖母都忘到天邊去了。”一想起白疏聿,太皇太後就又想起白皓博也是好些日子沒露面了。自打白皓博開始寫書,想見他一面倒是越發的難了。
白敏卉聽了太皇太後這略帶醋意的話不由失笑。“瞧您這話說的,要是想他了,盡管叫他進宮來看您就是了,難不成他還真敢不來?”
“可算了吧,要是他抱着一堆的書本子來,我還不夠生氣的呢!”太皇太後說完這話自己也是忍不住笑了起來。
“哪有您這樣編排自己孫子的?”白敏卉笑道。可見太皇太後對白皓博的怨言是不小了。
白敏卉又陪着太皇太後聊了好一會兒,見太皇太後有些困乏才出了福壽宮。想了想,便拐了個彎去了薛太後那裏。從前但凡白敏卉入宮,薛太後必定到的,是月前薛太後病了一場,直至如今也是精神不大好,太皇太後便囑咐她不用每日過去問安了。
待宮女奉上了熱茶,薛太後便打發了殿內的宮人,只留了一個心腹的劉嬷嬷伺候着。
“我瞧着皇嫂的臉色倒是比上次見時好多了。”白敏卉說道。
“倒是比前些日子好些,就是容易乏,總也睡不醒似的,不過是一場風寒,折騰了這麽些日子也不好,可見如今真是年紀大了,不服老不行。”薛太後笑着說道。已經是做了祖母的人了,果真是老了。
“今兒也不知是怎麽了,方才母後那也說自己老了。”白敏卉好笑的搖頭。
姑嫂兩個自來關系便好,這麽多年也不見生分,見面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