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章 更新開始,希望有個好的開始! (20)

總有話可聊。

不過,白敏卉今日過來卻不單單是來探望薛太後的,而是有事跟她商量。

等薛太後聽了小姑子的話,也是皺起眉頭。這陣子她是少出宮門的,如今竟然太皇太後那裏都透出這樣的風聲來,看來事不小了。既然太皇太後都聽到了風聲,作為後宮之主的皇後沒理由一點反應也沒有。

“從前想着姚家門風清正,姚家的女兒總不會差了……” 薛太後微微嘆息。如今相處得越久,她對姚皇後就是越發失望,總覺着作為皇後太過小家子氣了。薛太後也敲打了兩次,現在看來作用不大。

“這事關系到皇上的子嗣,皇嫂還是暗中查查,若是沒什麽自然是最好,咱們也放心不是?”

薛太後點點頭,道:“妹妹放心,我知道了。”

☆、淑儀小産

薛太後聽了白敏卉的話,不由得皺起眉頭,一時間說不清心裏是什麽滋味。

從前的薛皇後是她娘家嫡親的侄女,自然是萬事都好說,可這位姚皇後雖然也是她點頭的,畢竟跟薛皇後不能比。從來都說是婆媳關系最是難相處,何況又是在皇家,她若是管的太多了,怕是皇後在宮裏便沒了威信,也怕皇後在心裏埋怨她。這兩年她是什麽事都不管了,因此竟然不知道宮內如今竟是如此境況了。

見了薛太後低頭深思,白敏卉便知道她是聽進去了,也就不再多說什麽。這事原本就不是她該管的,只是還是忍不住提了個醒,畢竟白皓遠是素來與她近親的侄兒,這又是事關皇家子嗣的大事。

待離了薛太後的宮殿,白敏卉幽幽嘆了一口氣。沒來由的,心中又升起那樣一絲念頭,若是生在尋常百姓家,許是日子便不必過的如此辛苦了吧。

送了白敏卉出去,薛太後便心事重重的坐着,手裏端着的茶早就涼了也不自知。

一旁伺候的劉嬷嬷在心裏暗暗嘆氣,看來太後娘娘的清淨日子是過到頭了。劉嬷嬷一邊為薛太後擔心,一邊又暗暗埋怨自己,果然也是自己這些日子太過松懈了,但凡多留意些宮內各處的動靜,也能早些知道。如今竟然是太皇太後都知道了,若是長公主今日不說,太後娘娘怕是真成了宮內最後知道的人了。

“娘娘......”過了片刻,見薛太後還在發愣,劉嬷嬷不得不出聲喚道。

薛太後聞聲才回過神來,放下了手中一直在握着的茶杯,長長舒了一口氣。“長公主的話你剛才也是聽見了,這事不好聲張,你暗中去查一查,查到什麽不對的盡管告訴我,只是務必小心些,別被人看出來。”

“是,娘娘,奴婢知道了。”劉嬷嬷恭敬的應了一聲。她跟在薛太後身邊已經是有近二十年了,可以說是薛太後最信任的人,自然也最知道薛太後的心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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薛太後這是想暗中查探,畢竟此時沒有任何的真憑實據,而且還要顧及皇後的顏面。若是真查處什麽倒還罷了,否則一旦大張旗鼓的去查,要是查不出什麽來,怕是跟皇後的婆媳關系就再難彌合了。

“這皇宮裏從古至今就沒有個平靜的時候......”薛太後有些疲累的搖頭嘆道。

皇宮裏女人太多,女人多的地方就免不了是是非非,何況這些女人還都是在争奪一個男人的寵愛,又摻雜了太多權勢争鬥,于是也成為一個暗中充滿了各種鬼魅伎倆的地方。

劉嬷嬷在宮中多年,又一直是薛太後的心腹,即便是這兩年薛太後不大管事了,但是劉嬷嬷的人脈還是在的,在各宮裏總能找出來幾個可用的人。

薛太後将此事交給了劉嬷嬷去辦,她倒是不怎麽着急,這也不是三兩日便能查出來的事,不過是找些蛛絲馬跡罷了。

只是,也不知道怎麽就那般湊巧,這邊薛太後剛剛安排人去查,宮裏就出了一樁大事,讓薛太後尤為震怒。

這日,薛太後正靠在榻上閉目養神,忽然聽見動靜,一睜眼就見劉嬷嬷腳步匆匆的進來。

薛太後瞧着劉嬷嬷的臉色不對,便皺着問道:“出了什麽事?”

“娘娘,剛才有明顏軒的宮女來報,說是......”劉嬷嬷低下頭,嗫嚅道:“說是樂淑儀小産了......”

“什麽?!”薛太後驚得一下坐起身子,整個臉色都變了。

“說是剛叫了太醫,也派人去禀報皇後娘娘了。”劉嬷嬷瞧着薛太後的臉色就知道太後這次是真的動怒了。

“去明顏軒!”

說起這位住在明顏軒裏的樂淑儀,正是當初選秀被白皓遠封為淑儀的黔國公的嫡長女,閨名周明顏。這周明顏不但是為絕色的美人,更是位才女,又溫柔體貼,若幹年後倒是很得白皓遠的寵愛,才會将她所住的宮殿改名為明顏軒。

只是,之前從未聽到風聲說她有孕,這忽然之間就得了小産的消息,卻是讓薛太後都始料未及。

等薛太後趕到明顏軒的時候,姚皇後已經帶着幾位太醫過來了,就是白皓遠也是已經到了,此時正坐在廳內皺着眉頭。

“母後......”白皓遠和姚皇後忙向薛太後施禮。

薛太後看一眼姚皇後,倒是什麽也沒說,只是又看向白皓遠。“皇帝也來了,到底是怎麽回事,之前都沒有消息傳出來,怎地忽然就小産了?”

“兒臣最近朝中事多,到後宮的時候就少了,也是剛剛才知道。”白皓遠的臉色很不好,要說此時最憋屈的人就是他了。他與姚皇後大婚的至今都一直沒有子嗣,便是納了幾位嫔妃也是一直都沒有好消息,他自然也是心急的。畢竟,皇家想來都把子嗣當成頭等大事。

只是,後宮裏好不容易有人受孕,他卻根本連高興的機會都沒有,聽到了竟然是小産的消息。無論如何,這都是他的第一個孩子,心情可想而知。

母子兩個正說着話的功夫,那邊太醫已經是出來了。

“啓禀皇上、太後娘娘、皇後娘娘,淑儀娘娘已經沒有大礙,只要好好将養即可。”太醫也都是人精,多說多錯,能少說一個字都不會多說的。

“樂淑儀有孕多久了?又為什麽忽然間就會小産?”這時候,薛太後沒心情管那麽多,便直接問了她最想知道了事情。

“禀太後娘娘,看脈象淑儀娘娘已經是有孕三月整了,淑儀娘娘身子底子好,這時候忽然小産怕是吃錯了東西,只是不知道到底是什麽時候,又吃錯了什麽東西導致的,此時怕是也不好查。”

聽了這太醫的話,薛太後的眉頭皺的更厲害了,便是臉色也更冷了幾分。

作者有話要說: 坐了好久的車終于回來了,三天假期兩天都花在路上了。好容易趕着碼完今天的,卻上不去後臺,從七點一直刷新,要哭死了

☆、生隙

作者有話要說: 昨天為了提神喝了太多咖啡,心髒負擔太大了,所以......以後再沒精神也不敢了。珍愛生命,遠離咖啡

白皓遠和薛太後這時候除了憤怒,更多的是心疼了,那畢竟是皇上的第一個孩子,竟然就在還沒人知道他存在的時候就沒了。從古至今,皇宮裏不說是沒成型的胎兒,就是幼年夭折的孩子也數不勝數,可這宮中幾十年都沒有過這樣的事了。

與薛太後和白皓遠不同,姚皇後此時的心情卻更是複雜的多。她一直未曾有孕,因此便格外的留意着各宮嫔妃的動靜,便是擔心着哪個嫔妃先于她生下皇長子來。只是,卻想不到樂淑儀竟然能将這事瞞過她這麽久,這就是在防備着她這個未有所出的皇後呢。若不是忽然小産,已經過了三月,怕樂淑儀就要找個好日子讓太後和皇上知道了。

一想到平日裏從來是柔柔弱弱的樂淑儀竟然也有如此精巧的心思,姚皇後便暗暗攥緊了手中的帕子。一邊暗暗慶幸,一邊又在心裏咒罵着樂淑儀,果真是會咬人的狗不叫。

薛太後聽得幾位太醫的說辭都差不多,不過都是些“好好休養”、“日後不會影響子嗣”的話,便就吩咐明顏軒的人好好伺候着,與白皓遠說了一聲,便回宮去了。

只是,薛太後走過姚皇後身邊時卻是又看了她一眼,這一眼帶着的冷意,一下子叫姚皇後如堕冰窟,周身都泛起一絲冷意。

待回到了自己的寝殿,姚皇後喝了一杯熱茶,仍是心神不安,瞧着忙屋子的人就覺着個更煩了,便讓大宮女彩蝶将人都趕了出去。

“娘娘,您也是累了,要不去躺一會兒吧?”彩蝶見自家主子始終心神不屬,便輕聲問道。她是姚皇後從安國公府裏帶進宮裏來的,自小便在姚皇後身邊服侍,跟姚皇後的情分非同一般主仆。

“你說,明明是一母所出的親兄弟,怎麽一個就能多少年的守着結發妻子,一個就偏偏要鮮花滿院?”姚皇後聲音嘶啞的道。

“娘娘!”彩蝶一驚,忙忙低聲喝止,明知道殿內沒有旁人,仍是極為不安的左右看看。“娘娘萬萬不可再說這樣的話......”

姚皇後卻是微微苦笑道:“本宮不過是忽然想到閑逸王妃,心生感慨罷了。一樣是皇後,你看當初的薛皇後,哪裏曾為後宮有諸多嫔妃傷神過,日子還不是過得清清靜靜,你也看到了剛才太後看本宮的眼神了吧?”

“太後娘娘......怕是懷疑樂淑儀小産跟皇後娘娘您有關系吧?”彩蝶帶着幾分小心的道。她也是沒錯過太後的那一眼,讓她膽戰心驚。薛太後平常時候看着都是一副慈眉善目的樣子,對姚皇後也一直是和顏悅色的,這還是她第一次見薛太後露出那樣的神情。

“不就是懷疑是本宮動的手腳嗎?連你都看出來了,別人又怎麽會看不出,這宮裏的哪個不是人精,不管這事最後查出個什麽結果,本宮這黑鍋是背定了。”姚皇後輕哼一聲。

“娘娘?”聽姚皇後這麽說,彩蝶的臉一下子就白了。“可明明跟娘娘沒關系啊,樂淑儀瞞得那麽緊,咱們之前根本就不知道啊!”

“你以為只有太後在懷疑本宮?怕是整個宮裏的人都在懷疑本宮了,就是皇上......”姚皇後搖頭嘆息,“就算最後查出來不是本宮動了手腳又能如何呢?宮裏那麽多的人,掙來搶去的還就是皇上的那點子寵愛,失了皇上和太後的信任,本宮這個皇後在這吃人的後宮裏怕也就是個擺設了......”

“娘娘......”

彩蝶心裏清楚姚皇後說的是對的。宮裏的人都是逢高踩低的,最是會看人下菜碟,若是皇後真的不被太後和皇上信任,那在宮裏的處境就真的艱難了。何況皇後到如今也沒有一兒半女傍身。

“怪只怪本宮一直以來太過自信,更是不聽太後的勸告,真的就以為自己是這宮裏最聰明的人,卻忘了能進到的宮裏又有哪一個不是不是聰明人呢?即便是今日沒有樂淑儀,明日也會有別的人,不過是早晚不同罷了。”

姚皇後這時候反倒是想的通透了,自己防備這個防備那個,卻不想最該防備竟然是平日裏瞧着最無害的樂淑儀。若是沒有方才薛太後瞧她的那意味深長的一眼,對于樂淑儀的小産她該是心裏慶幸的,只是此時卻如同心口壓了一塊大石頭。

這一晚,姚皇後徹夜無眠。

各宮的妃嫔得知了樂淑儀小産的消息,可說是心情各有不同,其中同情惋惜者未必沒有,只是更多的怕是幸災樂禍、如釋重負。誰都知道若是生下皇長子意味着什麽,尤其皇家又是幾代子嗣單薄。

且說樂淑儀在明顏軒中休養身體,有專門的太醫負責照料,皇上、太後和皇後的賞賜更是不間斷的送入明顏軒,一時間宮內所有人關注的目光都投向了明顏軒。

明顏軒裏伺候的宮人在出事後各個都是戰戰兢兢,伺候的時候更是小心翼翼,生怕牽連到自己身上。那些平日裏能接觸到樂淑儀入口之物的人,如今正被從祖宗八代的查着呢。宮內的關系本就錯綜複雜,保不齊什麽時候就無辜受了旁人的連累。

福壽宮裏,鬓發斑白的太皇太後聽說了樂淑儀有孕三月小産的消息,微微嘆息一聲。

恍惚間,太皇太後又想起了好些陳年舊事,許是年紀漸漸大了的緣故,便時不時的就會想起過去的事情。後宮傾軋,在這大乾後宮中已經是幾十年都沒發生過了。

“皇後固然是有些自己的小心思,只是還不至于就敢對皇上的子嗣下這樣的狠手,何況那周家的丫頭竟然能瞞到這個時候,可見也是個有心計的,她有孕的消息皇後未必就知道。”太皇太後低頭想了片刻,對着薛太後說道。

“我當時也是有些氣急了,過後想想也覺着不會是皇後下的手。只是,”薛太後還是有些無奈的搖頭,“前次選秀的事我已經是敲打過她了,原本以為她能長長記性,沒想到如今還是出了這樣的事情。”

這個兒媳婦在她心裏自然是不能跟大兒媳比的,畢竟人心從來都是偏的,可這小兒媳也是她點頭才選定的,也是看重的。只不過,這小兒媳為人雖然不錯,對她這婆婆也尊重,行事卻有些小家子氣。

若是放在平常人家裏倒也沒什麽,只是作為一國之母就有些欠穩重了。經過上次的事,她心裏對小兒媳是有些不喜的。

☆、閨中閑話

太皇太後平時幾乎是不出福壽宮,皇後也不用每天都過來請安,不過是隔三差五的才見上一次,因此對皇後的觀感倒是還好,畢竟相處的時間不多。

“這件事務必要徹查到底,不管是查到哪一宮的哪個人,皇上的大位剛剛才算穩固了些,這個時候後宮裏不能出亂子,這幾代以來咱們皇家子嗣本就單薄,這種戕害子嗣的事更是萬萬不能姑息。”太皇太後冷着臉說道。

太皇太後年輕的時候大乾後宮裏也是不太平,各式各樣的手段層出不窮,要不然白文軒也不至于一出生就身子不好。她最痛恨的就是在子嗣上動心思的人,此時若是不嚴懲那等子居心叵測的人,日後這樣的事怕是少不了。

“母後放心,這事我已經安排了人去查,敢在我皇家子嗣上動手腳,伸出哪只抓住我就剁了哪只!”薛太後這次也是下了狠心的。

于是,接下來的這段日子裏,大乾後宮裏雖然說不上是腥風血雨,但也絕對不寧靜就是了。不知道多少人膽戰心驚,尤其是那些在明顏軒伺候的人,說不定哪天早晨起來昨日還跟自己站在一起的人就消失不見了。

白敏卉自從知道宮裏出了事,也就只進宮了一次,之後的這段時間一直都在府裏。她對這些事實在是不耐煩,更不想摻和進去。

自從上次出了武寧侯府的那件事之後,白敏卉就很少出去參加各府的宴會了,即便是去也幾乎都不帶着葉婉欣。這倒不是擔心再發生什麽事,原本帶着婉欣參加這樣的宴會也就是想讓她多幾個相處得來的閨中夥伴,只是京城裏的這些大家閨秀能跟婉欣相處得來的還真是不多。好在還有一個章蓮月跟婉欣的關系不錯,最近更是隔三差五的都會見面。

這日,從早上就下起了小雪,雖然并不大,但看着那勢頭怕是能下上一小天的。章蓮月吃過早飯不久就帶了兩個貼身的丫鬟,由章府的管家親自送着來了公主府。那時候,路面上已經積了薄薄的一層雪白。

原本是昨日便送信與葉婉欣說好了今日見面的時間的,哪裏想到一早上就開始下了雪,只是想着又不好失約,好在天兒不是太冷。章蓮月穿了一身厚衣裳,把自己裹得嚴嚴實實的還是出了門。

若是去別的地方,這樣的天氣出門,章夫人肯定是要攔着的,但到這公主府就不同了,也就沒有阻止,讓管家親自送着過來。

盡管章家沒有巴結長公主來謀求利益的想法,但能與長公主府處好關系總沒有壞處不是。更何況,章蓮月自小性子就有些跳脫,往好了說是不拘小節,其實就是有些大大咧咧,讓章夫人很是頭疼。自認識葉婉欣之後,也不知道是不是慢慢的受了些影響,倒是有了那麽幾分貞靜的意思,于章夫人來說可是意外之喜,倒是希望女兒跟葉婉欣多多相處。

待進了長公主府,章蓮月先去想白敏卉請了安,便被玳瑁領着往婉欣房裏去了。

章蓮月一進門就見窗邊擺放着一個大大的繡架,白敏卉正坐在繡架前低頭繡着。

婉欣聽見聲音擡起頭來,對着章蓮月笑了笑,說道:“你先坐着暖暖身子,等我繡完這幾針。”

再有幾針她便能繡完最後的一片花瓣,便想着繡完再跟章蓮月說話,轉頭示意丫鬟給章蓮月上茶。

章蓮月脫了外面的大衣裳,倒是沒坐,而是徑直走到了婉欣身邊,低頭去看她在繡什麽。卻是一副鯉魚戲蓮的繡圖,比平常見到的要大上一些,鯉魚已經繡好了,婉欣在繡的正是最後一片蓮瓣,接下來就剩蓮葉了,想來已經是繡了一段時間了。

“我什麽時候要是能繡出這樣的來,我娘定是要去給菩薩上一柱大香的。”想到自己那實在不怎麽拿得出手的繡工,章蓮月無奈的道。

婉欣正好繡完了最後一針收尾,聽了不由笑道:“我也不過是自己喜歡罷了,就花的心思多了些,比起那些繡工好的其實還差得遠了。”

“讓我坐上一天去繡個帕子倒還勉強可以,這樣要繡好些日子的我是碰都不敢碰的。”章蓮月見婉欣放下針線,便拉着她一起往桌子那邊走。伺候的人都在外間裏,屋子裏就她和婉欣兩個人,她這話說起來倒是一點都不顧忌。

說起來也是聽奇怪的,兩個人的性子其實完全不同,就是喜好也不一樣,卻每每都能聊的一起去,不能不說是緣分了。

“我還忘了問你,前幾日不是說這兩天要去你外祖家嗎?”婉欣忽然想起章蓮月說過最近要去趟梧州外祖家的,估計要住上一陣子,婉欣原本以為這幾日按她該是已經出門了,沒想到昨日去接她了她要過府做客的信,自然意外不已。

“快別提了,說起來我就一肚子氣!”章蓮月撇撇嘴,“上個月我娘接到外祖母的來信,說是想我了,想讓我去住一陣子。”

“然後呢,怎麽沒去?”婉欣笑問,明明是連行禮都收拾好了,忽然又沒去倒是有些奇怪了。

“我東西都收拾好了,可誰知道前幾天又收到一封小舅舅的信,才知道外祖母哪裏是想我了,她老人家是被我大舅母忽悠得動了親上加親的心思,想着讓我嫁給大表哥呢!我娘氣壞了,說什麽也不肯讓我去了。”提起這事,章蓮月也是一肚子郁悶。

“外祖母一直很疼我的,前幾年大舅母就有兩家結親的意思,我娘都推說等過幾年再說,就是外祖母也是不大同意的,只是這幾年大表哥連着兩次落榜,外祖母不知怎麽就被大舅母說服了。”章蓮月嘆氣,“外祖母從前很疼我的,只是......外孫女畢竟比不得孫子親近。”

婉欣聽章蓮月說了事情的始末,也不知道說什麽了,這畢竟是人家的家事,她不好妄加評論的。

☆、閑逸王妃

“我家裏的堂姐們都算是晚嫁的,我娘也都是一直說要多留我幾年,本來還想着能過幾年再為這些事煩心,”章蓮月不在意的揮揮手,笑着對葉婉欣說道。 “算了算了,不說這些掃興的事了,咱們好不容易見面,沒得壞了心情不是?”

婉欣見章蓮月似乎并沒因為這事多煩惱,便莞爾一笑。這倒是得益于她的性子了,若是旁的人怕不知道要怎麽傷心呢,也就章蓮月這樣的性情才能當成玩笑一樣的說給別人聽。

章蓮月漫不經心的舉目打量着婉欣的閨房,忽然就瞧見了桌上放着的那只淡青色的梅瓶,瓶子倒是沒什麽出奇,只是裏面插着的幾枝白梅花十分惹眼。

“我就說怎麽一進你這屋子就聞到一股子香味,原來是這花的味兒!”章蓮月蹦跳着到了桌邊,伸手便掐下了一朵花兒來,湊到鼻子下面聞着淡淡的梅花香氣。

“這是早上剛折的,我又不大喜歡聞着那些香料的味道,我家後院裏倒是有一片梅林,正好就叫人每天折幾枝回來插瓶,大冬天的也難得能看到點生氣。”婉欣笑着對章蓮月說道。

這一點上她倒是跟白敏卉很像,都不大喜歡用那些香料,只偶爾睡得不好時候才會讓人在屋子裏用些凝神助眠的香料。每年宮裏都要賞賜下好些名貴的香料,府裏用的極少,最後多是送人的。

“我前幾年還想着在我家的院子裏種上幾棵梅樹,只是我娘不同意,說我家的院子本來就不算大,要是種上梅樹就更顯得擁擠了。”章蓮月嘆了口氣。

不說京城裏的土地,就是京郊的地方都可說是寸土寸金了,尤其是這幾年,也不知道怎麽的房價越發的貴了。

章家的人口雖然算不上多,但這兩年也覺着住起來有些擠,早就想換個寬敞些的宅子,只是光靠着朝廷的俸祿,想換個大宅子卻是不容易。這些日子,章夫人正尋思着把隔壁空着的那家宅子買下來,兩邊打通,雖然比不得新宅子,卻更實際一下。

“瞧你說的好像自己多可憐一樣,”婉欣笑着站起身,對着章蓮月說道。“左右外邊太陽已經出來了,該是不太冷的,咱們去後院賞梅吧,也讓你過過眼瘾不是?”

“那感情好!”章蓮月聽了便笑起來,“以後我想看梅花了就到你這來,倒是省了自家的地方了!”

兩個人說笑着便各自吩咐丫鬟取來的大衣裳來穿,婉欣又讓人從櫃子裏找出了兩件厚厚的鬥篷出來,一件自己穿,另一件則是給了章蓮月穿。

那邊,葉婉欣領着章蓮月去了後院裏賞梅花,前邊白敏卉聽了也是笑笑,并未阻止。今日天氣并不算冷,倒是不怕她們會凍着。白敏卉想了想還是吩咐讓廚房要準備好姜湯,待她們回了屋子時熱熱的一碗姜湯喝下去,也免得染了風寒。

白敏卉又看了一刻鐘的賬冊,便覺着眼睛有些酸澀,索性起身帶着玳瑁和琉璃幾個去了大廚房。今日婉欣定是要留章蓮月在府裏用飯的,她便想着去看看要準備些什麽菜式才好。

長公主府的廚房裏,那為數不多的幾個廚師都是手藝堪比禦食間裏出來的禦廚的,就是平常的菜色做出來的味道也是沒說的,比起外邊的那些大酒樓來不知道要好上多少。

只不過,冬日裏要是想吃些葷菜倒是極為方便,不拘哪種肉都是少不了的,就是鹿肉,長公主府也是經常能見到的。但要是想吃幾道可口的素菜就難得了,更不用說是綠葉的蔬菜了。

也不知道是不是該說章蓮月是個有口福的,白敏卉到廚房一看,正好聽說昨個兒傍晚京郊的溫泉莊子上送來了幾筐新鮮的蔬菜,這可不就是趕巧了。皇家的莊子上有專門的大棚供給皇宮內的蔬菜,就是京中的權貴家裏少數有溫泉莊子的,在寒冷的冬天裏也偶爾能吃個新鮮。

想想章蓮月的性子,白敏卉便吩咐廚房的人不用做那些樣式花哨的菜式,專挑些最拿手的菜式做就是了,再把那些青菜素炒幾個,便能湊上一桌子了。飯菜是要擺在婉欣自己房裏的,因此倒不需要做多少,每盤子夠她們兩個人吃就是了,只是樣式卻要多些才好。

白敏卉從廚房回來,剛剛接過珍珠遞上來的茶水,尚未來得及喝,便聽見璎珞進來禀報說閑逸王妃來了。白敏卉便是一愣,忙吩咐快去将人請進來。

這位閑逸王妃便是白皓博的妻子薛氏,也就是曾經的薛皇後了。

過了片刻,閑逸王妃薛氏便跟在璎珞身後進來,待脫下鬥篷,便上前向白敏卉施禮問安。

“一家人哪裏來的那麽多講究,快坐下吧。”白敏卉笑着擺擺手,讓人奉上熱茶來。此時雖然太陽上來了,外面也是有些冷的。

“禮不可廢,侄媳知道您老人家不拘泥這些虛禮,可侄媳也不能亂了體統不是?”閑逸王妃說着自己倒是先笑了起來。

因着是薛太後最疼愛的侄女,她自小就是常常出入宮廷的,到後來更是嫁給了白皓博為妻,跟白敏卉的關系一直就很親近,偶爾也是會說上幾句無傷大雅的玩笑。

聽了侄媳婦的話,白敏卉“噗呲”一聲笑了出來。“從前還說你是個穩重的,如今都是當娘的人了,怎地倒是越發的沒個樣子了,也不怕教壞了聿兒?”

“也就姑姑您最近沒見着那小子才以為他還是乖孩子,也不知道是不是從前被拘束得太過了,最近這陣子可是越來越皮了,我都有些管住不了。”聽白敏卉提起白疏聿,薛王妃就覺着腦門疼起來。最近被兒子鬧得有些受不住的薛王妃顯然是有一肚子的怨言。

“男孩不都是這樣,你看看文睿,這些年我都不曉得愁白了多少根頭發,就是到現在還不是一樣不省心?”

聽薛王妃抱怨自己家兒子不聽話,白敏卉也不由得想起了自己的調皮兒子,那也從小就是個不讓人省心的主。葉文睿可是自從會爬會跑就沒一刻消停過,身邊往往都是跟着一群人,就怕哪一眼沒看到就發生了意外。不過,也是因為有葉文睿才分散了白敏卉大部分的精力,讓她沒有時間整日沉浸在失去女兒的傷痛裏。這也是葉鴻飛對文睿特別疼愛的原因。

“聿兒如今可不就是跟當年的文睿表弟差不多了,我如今是真真的知道了姑姑您當年是有多不容易了。”薛王妃幽幽嘆息一聲,真的覺着最近累到不行,也不知道那麽小的孩子怎麽就有那麽多的精力,每日從清晨睜眼到夜晚入睡就每個消停的時候。

“過兩年懂事就好了。”瞧着侄媳婦那張明顯帶着疲憊的臉,白敏卉也只能這樣幹巴巴的安慰了。

顯然,薛王妃也覺着這樣的安慰沒什麽用,便只能無力的笑笑了。

☆、德太妃

“怎麽今日沒帶着那小搗蛋過來?”白敏卉可記得白疏聿那小調皮鬼是幾乎寸步不離娘親的。對于白疏聿她也是十分疼愛的,多日不見竟然是有些想了。

“王爺想着有些日子沒進宮給皇祖母和母後請安了,用過早飯便帶着聿兒進宮去了,我想着也是好些日子沒過來看姑姑了,難得今日無事便過來了。”難得的不用照看兒子,她這也算是來躲閑了。

“正巧昨日莊子上送來了不少的青菜,還有前幾日宮裏送來些南方的時令果子,今兒便留在我這用過飯再回去吧。”白敏卉笑着說道。

白敏卉也是從心裏覺着這個侄媳婦不容易,從很久以前就一直在為白皓博的神提擔心,好容易白皓博退位了,又醉心于着書的事,如今府裏的事是都不管的,就是白疏聿的事也都是薛王妃一個人在管。

“我可不就是想着到姑姑這兒來蹭頓飯的,姑姑府裏的廚子那可是出了名的好呢!”薛王妃促狹的笑着說道。連她自己都不知道,是不是因為不用再端着皇後架子的緣故,如今倒是說起話來都随意了不少。

兩個人笑着說些閑話,也無非都是些家長裏短的事罷了,從古至今女人們湊在一起談論最多的也就是這些了,便是皇家的女人也不例外。

“姑姑可聽說了,德太妃前幾日去見了太皇太後,說是想讓輕雲公主和驸馬進京來住。”薛王妃忽然想起前幾日入宮時從薛太後那裏聽來的消息,便問白敏卉道。

“怎麽好端端的忽然想起這事了?”白敏卉這幾日都未進宮,倒真沒聽說過這事。

輕雲公主,便是白文軒唯一的女兒,名為白妙雪,其母便是從前的德妃娘娘吳氏。這位輕雲公主在宮裏倒是沒多少存在感,但因為是白文軒唯一的女兒,身份便貴重了不少。

想着就這麽一個女兒,雖然并沒有多麽得寵愛,白文軒還在世時便精心為她挑選了驸馬,并下旨賜婚,選的驸馬也是世襲的勳貴子弟,人品、才學,乃至樣貌不說萬裏挑一,起碼是千裏挑一的。但因為是家中的嫡次子,并不會繼承爵位。同樣的,也就少了許多的責任。不過,對于白妙雪那有些溫吞的性子來說,倒是最合适的人選。幾年前白妙雪便已經嫁到慶州去了,據說這幾年的日子也算過得不錯,如今也是有兒有女,聽說在婆家也是順風順水。

只是,提到白妙雪,白敏卉便不由自主的想起了已經死去的雍王之女白若雪。

白若雪和白妙雪同樣是出生在皇家的金枝玉葉,命運卻是完全不同。比較起來,其實兩個侄女裏,白敏卉更喜歡的白若雪,從前跟白若雪的相處也更多一些。至于白妙雪,以為一直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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