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6章 項鏈被換

我的臉貼着冰涼的桌面,眼淚也順着流淌到桌子上,像缺氧一樣,我大口大口地呼吸着,然後才有力氣撐着桌面坐起來,“阿諾說得對,我也承認,在感情的世界,我是膽小鬼……我為這麽多女孩做過感情顧問,就連狄子葉和歐晴諾這一對我也牽的線,可是我自己……到了我自己就什麽都不會處理了??????一生一世一雙人就好了,為什麽要那麽複雜……”

我一手撐着頭,另一只手揪着柯錦的衣服,趁他怔怔看我之際,我順勢拉過他的那杯飲料,喝盡。

他輕撫我的頭發,喃喃說道:

“默喜歡寧舒啊,自始至終。”

那麽淡然的話,瞬間将我打入十八層地獄。

是吧,周圍的人都看在眼裏。

原來,我沒有看錯,他喜歡她啊……

原來,我還是那麽自作多情啊……

我擠出笑敷衍着:“是吧,你們都那麽認為,呵,我也是這麽覺得呢,寧舒認識言緘默比我早得多,了解他的機會也更多吧。”

雖然阿諾說,這不能用時間去衡量,不然那些閃戀閃婚算什麽呢,說這的時候她特地拿她和狄子葉做例子。

柯錦又發話:“那麽,你想解脫嗎?”

解脫?想,我想。

我胡亂地抹着臉上的水珠,連連點頭,毫不顧慮,只要這一刻能解脫,吃一點苦我也甘願,省的以後迎接更大的痛苦。

長痛不如短痛,對吧?

“那你告訴我,言緘默給你帶上項鏈是在哪一天?”

“八月二十三日。”

這個日期我記得清清楚楚,不會錯的,因為那天開始,我認為就是我的受難日,但是為什麽認定了是受難日,卻不想逃離了呢。

奶奶給我講過失足跌入蜜罐裏的小蟲子的故事,可憐的小蟲子,一邊貪婪地吃蜜罐裏的蜜糖,一邊越陷越深,直到沒粘稠甜蜜的蜜糖淹沒,一命嗚呼。

那麽,我就是其中一只盲目的小蟲子吧。

我抽出項鏈,柯錦修長的手指輕輕捏住了吊墜,死死地盯着墜子上的那個“言”字,我的心猛地一抽,不知怎麽,有一種莫名的不安,萦繞心頭,遲遲不散。

柯錦難過地望着我,話語卻冰冷得讓我産生瞬間堕入冰壑的錯覺:“如果我說,我能幫你解除你和言緘默的契約羁絆,意思是,從此你不是他的方糖了,那麽你就能解脫了,你願意嗎?”

“我??????”我睜大眼看他,全然不在乎奪眶而出的越來越多的液體。

“藤年,你要不要好好想想,再做決定。”

借着不知哪兒來的一股子狠勁,我從他手中搶回墜子,捏着它,好像是最後一次碰它那樣。

“你是不是能幫我解開這條鏈子的密碼?”

“是,如果我沒猜錯,根據緘默起密碼的習慣,密碼應該是他給你帶上鏈子當天的日期。”

當初猜了這麽久,我怎麽就沒想到密碼竟是如此簡單,越是容易的方面,人們越不會往那兒想啊。

但是知道密碼又怎麽樣,上面代表阿拉伯數字的都是些貴族區繼承人才看得懂的字符,我又将墜子拿給柯錦。

“請你替我解開它吧。”語氣堅決。

之後,我的視線一片朦胧,意識也是混亂的,只聽見耳邊飄來一句:

“對不起。”

為什麽要對我說對不起,他又沒做錯什麽,為什麽要那麽愧疚地看着我,我不明白。

這些天,一個兩個都那麽奇怪。

“藤年,你醉了,我送你回家吧。”柯錦起身,拉着我的手,設法将我拉起來,被我狠狠地甩開。

“我不要……”我把頭埋進自己的臂彎中,低低哭泣,“我不要回到沒有言緘默的家……”

……

頗有民族調調的木珠串成的簾子被風吹得嘩啦嘩啦地響,清新的空氣中傳來陣陣寒意。

頭、痛、欲、炸!

睜開雙眼,見周遭的環境是陌生的,我晃了晃不像是我的腦袋,掀開被子,跌跌撞撞地沖出去。

“柯錦!”

我大聲喊過柯錦的名字,才發現外頭??????好像是我昨晚和柯錦碰面的酒吧,早晨不營業的酒吧冷冷清清,陽光照射進來,同樣是冰冷的,冷清如融化的雪那樣悄然化開。

“你醒了?”聲音沉而柔。

對上一雙頗有靈氣的眼睛,昨晚燈光昏暗,我差點就沒認出此刻遞給我外套的人就是阿寧狄娜,她的笑容很純,眼睛彎成兩道月牙。

我焦急地問她:“阿寧狄娜,你知道柯錦在哪裏嗎?”

“今天不是工作日嗎,他上學去了呀。”阿寧狄娜一臉茫然地看着我,“他已經替你付了房間的錢,你确定你不繼續休息了?”

她指了指被我“抛棄”的房間,房間的門剛剛還被我粗暴地撞開。

我抱歉地笑了笑。

等等,今天是工作日,那我現在豈不是遲到很久了?

我拿出手機,因為調了靜音,現在才看到上面一大串未接來電,是貴族區的各位打來的。

我套上外套,謝過阿寧狄娜,跑到了樓梯口。

“慢走!”

我回頭笑着看了她一眼,便匆匆往學校趕。

進學校後,我卻沒有直接往教學樓奔,而是走到普通區和貴族區連接的迷宮。

我下意識抽出鏈子,還好,鏈子還在,我真怕昨晚一時沖動讓柯錦幫我把鏈子解掉了,那麽我和言緘默的羁絆就徹底被解除。

吊墜上的“言”字變成了“柯”字!

這是怎麽回事?

我震驚地靠着一旁的柱子,捏着吊墜,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

“為什麽,為什麽這個字……”

難道說,柯錦通過這個讓我成為了他的方糖,這不是耍手段嗎,不,這不可能,他只說過替我解脫,然後呢……然後我昨晚是不是喝醉了,那幾杯藍色的飲料是酒?

當場想扇自己一巴掌,我究竟是在做什麽,腦子進水了,大半夜跑出去,就是沖着解除羁絆來的嗎,不是啊,就是心情不好,柯錦是這樣的人嗎,他是好人吧?

好亂,好亂。

亂死了!

陷入迷茫之餘,見珑霜急沖沖地向我跑來。

“年糕,終于找到你了!”

“霜哥?”

他抓着我的肩,好一會兒才調整過來:“你知道嗎,緘默和錦打起來了!”

“什麽?”

還沒問個究竟,就被珑霜拉着跑出了迷宮。

珑霜直接把我帶到校醫室,一推門就見言緘默坐在椅子上,耷拉着頭,正午的陽光給他的頭發染上一層光暈,他像個沮喪的小孩,擡頭看我的時候,眼中的怒火瞬間被欣喜代替。

“言……”

我還沒來得及喊他名字,就被他緊緊地摟住,他的擁抱太緊了,緊得我呼吸不暢。

“你到底去哪裏了?”一聲暴吼從頭而降一般。

感受到他身體的顫抖,他在不安?

是因為他今天早上起來發現我不在嗎?是他意識到了我在他心裏也有一點點的地位嗎?他會擔心我沒有吃早餐,浪費了他大好的廚藝嗎?還是說上學路上沒有我的陪伴感到孤單呢?怎麽都好,起碼我有那麽點存在感了,真怕下一秒我會喜極而泣。

不、不、不,這些夢幻色彩濃厚的東西,從他搬出我的家之後都不複存在了,既然我的房子裏已經沒有了他,那我的事情,又與他何幹?

可是,他眼底斟滿了慌張,他好像在害怕?

究竟害怕些什麽?害怕我會弄丢?害怕我遇到壞人?害怕我遭遇不測?

但,這些都沒有發生不是嗎,我還好好地出現在大家面前,只不過是第一次在半夜走出家門,與一位朋友聊天罷了。

所以,言緘默不必為我擔心,就算沒有他,我也能照顧好自己,至少在他面前要表現出我自己能把自己照顧得很好的樣子。

我下意識地拍了拍他的背,好像應該得到安慰的人換成了他一般。

輕輕撫摸他小動物絨毛一般柔軟的黑發,我問道:“昨晚……”

“閉嘴!”

他的怒吼之後,就是一個懲罰似的吻落下來,我驚得揪住他背後被汗水浸濕的襯衣,他的吻帶着不容反抗的氣勢,我閉上眼,全身所有細胞蘇醒。

良久,他才松開我,還不滿足地重新啄了我的唇一下。

“換回來!”

他舉起手中的鏈子,鏈子在陽光下綻放晶晶亮亮的光亮,這才是我原本佩戴的鏈子,這麽說,言緘默和柯錦打架,就是為了奪回這條證明着我們的羁絆的鏈子?我好高興,難以形容的高興。

“我聽霜哥說,你和錦打架了,你沒事吧?”這才想起來,我連忙繞着他轉了一圈檢查他身上有沒有傷口,見他沒有明顯的傷痕,并無大礙,便松了口氣,“還好,沒有流血。”

“你在擔心我?”他目光狡黠。

“廢話!”我皺眉,“你是不是找我找了很久,都出了一身汗。”

“沒……”

一聲來自門口站着的珑霜的輕咳,他單手捂着下半邊臉,說道:“那個,我有必要解釋一下,緘默和錦是差點就打架了,但是沒有真的打起來。”

“對,我只不過是順手從他身上拿回我的鏈子罷了。”言緘默說道。

“你就不能把話說明白嗎,讓我白擔心一場,你知不知道我最近身心疲憊,都快累挂了,一聽到打架兩個字,我就神經緊繃,你們男生能不能別動不動就拳腳相向啊,拳腳刀劍無眼,傷到了怎麽辦?”我戳着言緘默的胸膛,邊說邊往前走,逼着他随着我前進的步伐後退。

作者有話說

同類推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