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0章 章節

銅油,是冶金鍛造,船匠兵工所最不能缺的資源。但凡銅油礦藏一經發現,必須由朝廷統一開采,私人販售,那是謀反殺頭的大罪。”

我啊了一聲,深表不可思議:“所以你的意思是,軒轅野在自己的封地附近發現了這塊寶藏。作為後備之需,他悄悄隐藏了下來?”

對于手握軍權的将領來說,掌控這樣多的銅油就等同于多少個兵工廠在即,簡直比千金還稱值。

那麽作為本就抱怨軍需不足的黎照來說,手中十萬西南軍空關邊陲,還有什麽比這麽多銅油更有吸引力的了?

“只是我有一點想不通,”星堂看着地上的這一灘黑水:“銅油多産于中原以北,過江以西的土質均為稀土層,并不盛産這類礦場。更別提昆侖一帶了——

這麽一大片銅油,臨王究竟是怎麽發現的呢?”

我歪着頭想了想:“也許,天降大任于明君?軒轅野有帝王之才,想必上天多少也會垂青吧。”

“你就直接說他走狗屎運不就得了。”星堂始終皺着眉,貌似還有言語。可是我再問的時候,他卻不多說了。

我想了想,自顧自地分析着現狀:“總之黎照如果真的能拿到這些銅油,想必會願意出兵幫解軒轅野。不過現在貌似還沒到背水一戰的時候,所以接下來一步要怎麽做——保險起見還是應該跟軒轅野見上一面。

這兩條線索。無論是穿在唐濤身上的還是穿在太子身上的,我們一條也不能放手。”

“那我可不可以理解為,一條對策是你與軒轅野同心共濟,另一條對策是洛西風娶了唐芷深入敵後——

我說你們兩個,這麽玩有意思麽?”星堂的話一箭穿心,害得我好不容易有了點起色的傷勢又開始刺痛。

我說你有什麽意見麽?我好好的一條魚,修習千年,為善從徳。招誰惹誰了被這幫畜生害成這樣?

現在我就是要揭穿唐濤的真面目讓他身敗名裂,就是要幫助軒轅野壓倒太子,還天下黎民一個聖君。

怎麽了?我做妖精做了千年,滿心滿懷都是巴掌大點的天就裝他媽的一個死男人。今天我就不能讓我的生命有點意義麽!

“能,你說啥都能。”星堂打了個呵欠,搖搖晃晃進房間了。

我把他攆出來:“喂,你睡樹上去。”

“我又不是鳥。”星堂随便往外屋的小床榻上一躺:“小鯉魚,你有沒有想過——如果你不是梅妝,你們之間反而會更容易相處一些呢?”

我說我沒想過,也沒有心思去想這個:“現在洛西風說不定已經進了唐家宅,偷摸躲在唐芷的窗子下面丢小石頭呢吧。我不想聽你再說這種廢話——”

“好。你有種不聽,有種就別把耳朵湊過來啊。”

我:“……”

我說星堂,你打不過我,現在又沒有扇子給你躲。信不信我殺了你,連土葬還是火葬都不給你劇透?

“別發狠了,我知道你不能殺人。”星堂吃準了我,笑得很不厚道:“你是跟輪道上神離朱訂的契約吧?一旦親手殺生,要遭劫難的。”

“好吧,星堂其實我還真的對你動了殺心你信麽?”我說阿寶死在洛西風父親的手上,一想到這個,我就恨不得讓他也嘗嘗失去好基友的滋味。

星堂說他知道他自己長了一張又帥又躺槍的臉,習慣習慣就好。

“言歸正傳,看你歪着脖子也等了半天了。”賤男人清了清喉嚨:“我只想說我的看法,這三年下來,我不認為洛西風對你沒有愛情。

只不過太平淡的生活,會讓愛情從一開始就被埋藏在順其自然的朝夕裏。少了初相識的心動,也就不會有轟轟烈烈的信號。

你可以想想看,當初你與蘇硯的相識難道不是這樣麽?”

我說這不一樣吧:“蘇硯化人形的時候很驚豔。而我只是個十幾歲的小姑娘。”

“那就要怪你自己不努力了,一千年了也沒能把自己修煉得豐滿一點。”

媽的說好了嚴肅一點談談心的,我是腦子進水了才會相信洛西風養的寵物能靠譜!

“好了不逗你了,我只是在想現在你和洛西風既然已經沒什麽關系了,我撩你也不算什麽違禁。”星堂倒是實在,一番話下來整個夜色的氣氛都不寂寞了。

“可是阿黛你想過沒有,對一個男人來說,最好的愛情是用來輔佐生活的,而不是用來歇斯底裏的。

他愛上你的時候,你就是阿黛,一個沒有親人的可憐女孩。

那時候的他,是你的全部,他為你所做的一切都是心甘情願的。

你若還看不明白,回頭想想——他為了你跟他父親對峙的時候,為了救你的朋友,不惜自戕身體的時候,這些,難道都不是真實的麽?

可是那後來。他真真實實地拒絕了你,原因你想過麽?”

我長出一口氣:“我知道,我是妖。後來他知道我是一條千年的鯉魚精,便說什麽都不肯再接受我了。”

“說你傻啊,你還真是一點不給自己争面子。你以為洛西風不跟你在一起是因為你是妖精?因為你有千年的修為,跟他成親之後就要與人共白頭?別開玩笑了好麽,妖修千百年,若找不到一個願意為之放棄長壽的人相守。你要那麽多修為有屁用啊!

多少妖類終其一生,就是希望能用漫長的孤寂換取短暫的溫馨幸福。

如果洛西風認定自己就該是你的那個人,他怎麽會拒絕得如此沒水平?”

“照你這麽說,難道他得絕症了不想拖累我啊?”我攪着指尖的長發,翻了個冷漠的白眼。

“如果我說,他是不确定你是否真的愛他,你信麽?”星堂難能有這麽認真的表情,簡直是由不得我不相信了。

“他喜歡的是阿黛,可你不是阿黛。他喜歡那個古靈精怪的小姑娘,就算長得沒有特別傾國傾城,身材也不好。但阿黛就是阿黛。是他可以用生命來呵護的姑娘——”

“可我是梅妝,阿黛……從一開始就是不存在的。”

名字是我自己起的,姓蘇也是為了蘇硯。以你之姓冠我之名,這是多少女人終極祭奠愛情的方式。

“當洛西風知道你是一條千年錦鯉的時候,也許他在意的根本就不是人妖之間的殊途。他在意的,是你不再單純的心性,以及難以揣測的動機。

你接近他,究竟是為了什麽?”

“我——”

星堂打住我的話,示意我先聽他說:“很好,你可以理直氣壯地說,這一切都是為了愛。

可是愛的極致壓力往往會讓一個人崩潰到喘不過氣來。

他不知道你的前塵舊事裏埋藏了多少不為人知的辛苦,也不知道你執着千年獨自撐下來那一次次天劫,咬着牙的強顏歡笑之下,你到底要找什麽樣的幸福?

他心疼你欲言又止的過往,卻也遺憾他心裏那個單純可愛的阿黛從一開始就是個不存在的假象。

但是你不明白,洛西風就是洛西風,一個看似超凡脫俗,但是骨子裏脫不下世俗情義的男人。

他不是蘇硯。永遠也變不成蘇硯。

在奈何對他說出你們前塵往事之前,他對那些曾讓你痛徹心扉的事本是一無所知。

他根本就沒有辦法與你共同承擔一段本不屬于他的感情,又該怎麽接受你呢?”

我沉默,并不是因為我在思索要怎樣反駁。

直到星堂又說:“阿黛,你認識阿寶多久?”

“三年多。”我說,就在遇到洛西風不久之前。

“是啊,這麽算下來,在你漫長的生命裏,三年不過就是一眨眼的功夫。”星堂側着頭循循善誘地看着我:“可是你為他傷心到欲生欲死,為什麽?”

“因為他真實。他的陪伴讓我……離不開他。”

“因為真實才會打動人的心,也因為真實,才會讓失去時的痛苦成倍擴大。可是如果有天你知道阿寶根本就不是一個單純的小蘿蔔頭,而是慕容凜轉世,接近你是希望彌補前塵遺憾,那麽你——”

我覺得有點反胃,擺擺手:“你別說了!”

我搖搖頭:“歸根到底,這一切都是我自己做的孽。感動來去,都是我自導自演的一出戲文。”

“所以你們兩個暫時分開一段時間也不是什麽壞事吧。”星堂說到這裏深表無奈:“但我沒想到你們要鬧到各尋新歡這麽誇張。有些孽緣是屬于你們自己的,就算互相捅刀子捅得上了瘾,也不用牽扯無辜人入局吧?”

我無話可說,于是表示:“你也別說了,辛苦你了。我今天晚上就動身去找軒轅野,你休息一下就回洛宅吧。順便告訴洛西風一聲,喜酒前我會趕到。”

“唉,随便你們了。我不說了,我只是個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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