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2章 确認身份 (2)

起精神辯駁道:“我不能做什麽,你應該問問她對我做了什麽。”

詩蘿的臉色很蒼白,她難受地望着姜藍藍道:“真的是這樣嗎?你搶了什麽你自己心裏不清楚嗎?”

“可惡……”姜藍藍恨恨地望着她。

“你更可惡……”兩個女人開始争鋒相對。

商然更擔心她們的傷勢,道:“先別說話了,你們傷得太嚴重了。”

兩個女人水汪汪的眼睛都望着商然,像是要他評出一個理來一樣。

最後蕭毓說道:“好了,到太子府了。”

商然對姜藍藍道:“公主,你跟我一起回府。”

盡管姜藍藍很想,但她拒絕了,道:“我跟六皇子一起回家。”

商然道:“你和藍藍的傷如出一轍,讓太醫一起瞧瞧是最好的。”

姜藍藍還是拒絕:“我在六皇子那兒讓太醫瞧瞧也是一樣的,到時候讓兩個太醫交流總結就行了。”

聽到這裏,商然沉默了大概三秒,然後道:“既然這樣,我就不勉強你了。”

商然帶着詩蘿下了車,蕭毓和姜藍藍坐在馬車上繼續前行。

蕭毓立馬問她:“藍藍?”

姜藍藍很想點頭,可是發現自己居然點不了頭。于是她道:“我沒有辦法回答你這個問題。你信不信我是?”

“說實話,我不太信。”蕭毓道,“怎麽會有這種事情發生?”

“不管你信不信,”姜藍藍對車夫道,“停車。”

“你要幹什麽去?”蕭毓拉住她的手。

“我要去找二皇子。”姜藍藍道,“如果不是因為他,我不會變成現在這個樣子。”

“他?”蕭毓微微皺眉,“我和你一起去。”

“不用了,”姜藍藍道,“我建議你去太子府,如果你相信我的話,你就去太子府,去關心一下詩蘿,要是她萬一心軟了後悔了,說不定會願意和我把身體換回來,畢竟她得用這具身體來與你和親。”

馬車停下了,姜藍藍說完就跳下了車。

她直奔二皇子府邸,下人見她面生,攔住了她。

姜藍藍深吸一口氣,道:“我是詩蘿公主。”

下人們沒見過這位公主,半信半疑地相互看了兩眼,沒說話。

“巫師在不在?”姜藍藍道,“讓她出來辨我,你們不認得,她自然是認得的。”

下人們還愣在一邊。

“還不去?你們知道公主生氣的後果是什麽嗎?”姜藍藍開始威脅他們。

下人們面面相觑,最終轉身去通報了。過了一會兒,巫師出來了,見到姜藍藍,像是明了了一樣,微笑道:“這位可是我們遠祖國的詩蘿公主,快請她進來。”

姜藍藍忍着氣跟在巫師身後,她把姜藍藍帶到一處安靜的亭子裏頭,道:“公主請坐。”

姜藍藍看也不看石凳,只是道:“明人不說暗話,想必巫師已經知道我是誰了,這裏沒有其他人,所以巫師也沒什麽好僞裝的。”

巫師笑了一下,道:“我能僞裝什麽,難道說你現在不是詩蘿公主嗎?”

“□□是,靈魂不是,”姜藍藍懇切道,“我知道這一切都是因為有你的幫忙才發生的,雖然我不知道你這麽做是為了什麽,但是我希望你能把一切還原回來。”

姜藍藍伸出手掌:“這個印記,還勞煩巫師給我消了。”她知道,這個蓮花印記一定是某種轉移的媒介,只有消除了,她才能回來。

巫師揚了揚眉:“要是我不肯呢?”

“我會想辦法讓你做到的。”

巫師有些詫異:“你看上去倒是很淡定,不怎麽害怕的樣子。”

“害怕也沒用,所以我努力争取可以改變的機會。”姜藍藍铿锵有力地道,“我知道巫師這麽做一定也是因為你自己本身想努力争取改變什麽,所以換位思考一下,我們有共同的需求和理念,所以希望您考慮一下,幫幫我。”

巫師一愣,道:“你這小女孩,說起話來老氣橫秋的,我這個老太婆都要被你帶偏了。我是不會幫你的,因為我也沒有辦法幫你。”

“什麽意思?”姜藍藍的心一沉。

“一旦改變,就再也回不去了。”巫師說得有些沉重,“你的人生已經注定了,這輩子就是這樣了。而且做公主沒什麽不好的,吃喝不愁,享不盡的榮華富貴,你的命已經夠好了,知足吧!”

“不是我的,我不要!”姜藍藍道。

巫師揮了揮手,示意她看前方,姜藍藍轉頭一看,發現蕭楚從遠處走了出來,而和他一起走出來的,竟然是皇上。

“皇上不是病重嗎?”姜藍藍詫異道,“他現在看上去精神極了。”

巫師并不覺得有什麽好隐瞞的,道:“那都是假象。”

“什麽?”

“二皇子知道你一定會來找他,你就在這裏等他吧。”巫師說完就走了。

姜藍藍不明所以,等蕭楚送完了皇上,他便朝她走來了。他臉上挂着淡淡的笑意,姜藍藍看着隐隐覺得有些排斥了。

“我最近給小鈴铛換了一只新的鈴铛,你要不要去看看?”他說着無關緊要的話。

“二皇子覺得我有心情看嗎?”姜藍藍頭一回對他板起了臉。

“去吧,它快活不久了。”蕭楚說得有些傷感。

姜藍藍一愣,問答:“它怎麽了?”

蕭毓沒說話,而是把她帶到了後院。那裏有一扇古老的門,推開之後竟然是一片草地,這些草還沒有被肅殺的冷風給破壞了顏色。一匹白馬躺在一棵大樹下,尾巴氣若游絲地搖動着,在風的浮動下,顯得很是微弱。

“小鈴铛老了。”蕭毓唇角挂着微微苦澀的笑容,“它走不動了。”

姜藍藍在這一刻好像沒有辦法和他計較什麽,因為她想起蕭楚曾說,這匹白馬是它唯一的玩伴,陪着他走過了很多路。

“外面這麽冷,還讓它吹冷風?”姜藍藍道,“把它帶回馬廄吧。”

蕭楚蹲了下來,輕輕撫摸着它頭上的毛發,馬兒是很有靈性的動物,感受到主人的氣息,它微微低鳴了一聲。

蕭毓輕聲道:“它不喜歡馬廄,不喜歡被束縛,這一片天地,是完全屬于它的世界。春天有花伴着它,夏天有鳥陪着它,秋天有落葉和它一起跳舞,冬天有雪花陪它一起轉圈。”

姜藍藍覺得他像一個詩人。

不過她還是沒有忘記自己來找他的目的:“那你為何要禁锢我的自由?”

蕭楚笑着反問道:“我有禁锢你的自由嗎?你想去哪裏,想做什麽都可以,沒人攔着你。”

“但我現在不是我自己。”姜藍藍望着他。

蕭楚也看着她的眼睛,道:“你一直都不曾是你自己。”

姜藍藍一愣。

蕭楚平和地道:“從那天晚上在大街上遇見你的時候,我就知道,你不是真正的姜藍藍。現在真正的姜藍藍回來了,她把屬于她自己的東西搶了回來,難道不對嗎?”

姜藍藍咬唇道:“我是姜藍藍,我一直都是。”

蕭楚沒有反駁她,只是道:“你有沒有想過,自己可以用新的面孔來重新與商然認識一次,讓他重新愛上你一次?你難道沒有困惑過,他到底是愛着姜藍藍那副軀殼,還是你的靈魂呢?”

姜藍藍的心猛地一陣激靈。

是的,她有這麽想過。但是看着商然在堯山和馬車上對詩蘿的态度,她就覺得自己不可能重獲他的喜歡的。

姜藍藍深吸了一口氣,然後她摸着小鈴铛的毛發,道:“小鈴铛現在很虛弱。”

“我知道,”蕭楚的聲音微微的有些淡,“我馬上要失去它了。”

姜藍藍看着小鈴铛,道:“它眼睛裏有眼淚。”

“我知道。”

“它舍不得你。”

蕭楚沒說話,只是輕輕地撫摸着小鈴铛的腦袋,然後又把手輕輕地放在小鈴铛的眼睛上,遮住了它的視線:“下輩子我來當馬,你來當人。”

然後他松開遮住小鈴铛眼睛的手,小鈴铛的眼睛再也沒有睜開過了。

姜藍藍看了蕭楚一眼,她覺得這個時候,他可能需要一顆糖,于是下意識地摸了摸胸口想找玉佩,卻發現自己現在已經是詩蘿了。

“會的,它這輩子已經過得很好了。”姜藍藍寬慰他。

蕭楚沉默了一會兒,忽然直愣愣地望着姜藍藍。姜藍藍頭一回看見他的眉深深地蹙起了,很是不解地問道,“我很是不理解,這個情況下,你還能安慰我?”

“你是指你傷害了我,我還安慰你?”姜藍藍問。

蕭楚不說話,但很顯然他是這樣的意思。

“這是兩碼事,”姜藍藍道,“我不想在你失去心愛的東西難過時再說中傷你的話,我不想趁人之危。”

“我對你做的,難道不是趁人之危嗎?”蕭楚微微提高了音量。

“是,當然是了,”姜藍藍道,“但是我相信你一定不會徹底的傷害我的,我知道你心裏一定有一塊地方是柔軟的、善良的,就像我第一次遇見你的時候,你幫了我,我看得出來你是真心要幫我的。”

蕭楚忽然疲倦地嘆息了一聲,然後緊緊地抱住了姜藍藍。

“二皇子……”姜藍藍一愣。

見她推開自己,蕭楚道:“別動,讓我靠一會兒。我只允許我自己傷感一小會兒。”

姜藍藍安靜了下來。

過了會兒,蕭楚的眼神恢複了往常的平靜,他無比冷靜地告訴她:“你錯了。”

姜藍藍不解地看着他。

“我心裏沒有柔軟的地方,我也不善良。”蕭楚斬釘截鐵地說。

“你……”

“你說,要是我娶了你,讓你做皇後,會不會就能彌補對你的傷害了?”他有些喃喃地道。

“皇後?”姜藍藍想起剛才皇帝來過,“你對皇上做了什麽?”

蕭楚微微笑了起來:“既然已經到這個地步了,有些事情我就不瞞你了。我讓巫師對他下了蠱,所以他會更改意願,讓我來當皇帝。”

“我就知道是這樣。”姜藍藍并沒有很驚訝。

蕭楚比蕭毓還有商然更加缺愛,缺愛就缺乏安全感,所以唯有權利能夠讓他覺得能自我保護。

姜藍藍嘆息了一聲:“所以,這又能和我有什麽關系?你為什麽一定要這麽對我?”

蕭楚摸了摸她的臉,忽然有些感慨:“很久之前我遇到了巫師,她在遠祖國有很高的地位,但是皇帝為了壓制她們的權利,每天會讓她們嘗一嘗苦膽的滋味,以表示這個天下是自己辛苦打下來的,她們不可試圖逾越權利,必須安分守己。”

“巫師受不了這樣的屈辱,便與我合作。她答應助我當上皇帝,我答應她等我當上皇帝之後給她完全的自由還有一人之下萬人之上的權利。”

姜藍藍還是不解道:“我還是不懂為什麽要牽扯到我。”

蕭楚盯着她的臉道:“這就說來話長了。”

蕭楚微微揚了揚唇:“姜藍藍确實已經死了,我在亂葬崗發現她的時候,她就已經死了。我把她的靈魂帶給了巫師好好保養,然後讓她在詩蘿的身體裏住着。可是第二天我竟然看見你又活了下來,當時心裏真是說不出的震驚。但是很快我就明白了,現在那副軀殼裏的人,是別人。”

“我就想啊,讓商然先和你相處,等到合适的機會就讓詩蘿與商然見面,這樣,一個是日久生情的姜藍藍,一個是一直就愛着的姜藍藍,讓他做一個抉擇,應該會讓他很痛苦吧?但是詩蘿這個女人,竟然喜歡蕭毓,我不想手刃兄弟,要是她說服了蕭毓與她遠走高飛,我便成全她。”

“可是蕭毓喜歡的是你,而不是詩蘿,所以我讓詩蘿把軀殼換回來,這樣,蕭楚還是一位詩蘿是你,這樣他才會心甘情願地和她在一起,而這個時候,商然自然也是不會幹的,他和蕭毓的争執必然是爆發性的,讓他們兩敗俱傷,就是我想看到的。你懂嗎?”

蕭楚再反複問了一遍:“懂嗎?小時候的不幸,我都要彌補回來。而且我的母妃還在冷宮中孤零零地呆着,只有我做了皇帝,才能救她,懂嗎?”

“藍藍,”他雙手扶着姜藍藍的肩膀,“你得體諒我。”

姜藍藍腦袋裏微微一轉,道:“即便我現在是詩蘿的樣子,你也要娶我?”

“我從來沒說,我喜歡的不是你本人。”蕭楚道。

“我真的再也換不回來了嗎?”

“如果你不信,可以試試。”

姜藍藍順着他的話:“試試就試試,我想試試。我要在太子府留上一些日子,如果我這輩子就只能是詩蘿了,我也要和商然好好告別,算我求你,可不可以?”

蕭楚望着死去的小鈴铛一眼,道:“我等你。”

他又加了一句:“藍藍,我也有脆弱的時候,你別騙我。”

姜藍藍點了點頭,她覺得自己算是很誠懇了。回想起來,她覺得自己就這麽單槍匹馬來找他有些魯莽了,剛剛她特別害怕要是自己被他強留下來了就不好辦了,所以她得想個法子溜出去。

正當她要出門的時候,巫師叫住了她:“我很欣賞你,如果你還想事情有轉機的話,就麻煩你幫我做一件事。”

“什麽?”

“把這個交給公主。”

那是一個錦囊,巫師交代:“你且不可拆開來看,當然了,以我的靈力,你也拆不了。”

姜藍藍猶豫了下,道:“行。”

她握着錦囊走了出去,她真的不打算看錦囊,這是她的正直之處,但是這事關她的性命,她不得不看,可沒想到真是如巫師所說的那樣,她竟然打不開。于是她借着後悔的名義去到了太子府,說還是一起看太醫會比較好。

“姜姑娘可還好?”姜藍藍學着詩蘿的語氣,笑盈盈地問商然,“太醫可有說什麽?”

她現在必須得做出這副模樣,才能讓詩蘿相信自己是真的已經接受了兩人靈魂已經互換的這個結果,這樣她才有機會單獨和商然相處。

“沒什麽大問題,”商然目光細細地打量着她,“公主呢?”

“我也沒什麽大問題,”姜藍藍道,“但是說不好什麽時候又會再出現不适的情況,所以我打算在太子府修養幾日,太子不會拒絕我吧?”

“你看那裏,有一只小貓。”商然指着她身後。

姜藍藍順勢望過去,商然趁着她的無意識立馬喊她一聲:“藍藍?”

“嗯?”姜藍藍下意識地回應了一聲,然後身體本能地反抗着,“太子叫錯人了吧?我是公主呀。”

姜藍藍在心裏咆哮着,怎麽會這樣啊,這到底是個什麽巫術啊!看來只有阿順知道了,她一定要把阿順搶回來。

商然看着她的反應,沒有說什麽,只道:“我太子府裏有一間別致的房子,就在後院,讓你住那裏,你覺得如何?”

“我覺得這是太子做出的最正确的選擇,”姜藍藍趁勢抓住機會,一定要露出一些痕跡他才知道這是自己,“那房間裏是不是曾經有人捉過老鼠?”

“是。”商然心裏微微有底了。

“那間房子是不是那個抓老鼠的人親自打掃的?”

“是。”

“那個人是不是還和太子在櫻山泡過溫泉?”

“是!”商然終于可以确定了,“換我問你了。你是不是有苦衷?”

“是。”

“你是不是不能自己用口或者用筆解釋?”

“是!”

“很好,”商然緩緩朝她走了過去,把手伸向她,“在我手裏寫幾個字,讓我完完全全相信你。”

姜藍藍在他手心裏寫了三個字。

“癡龍獸。”商然念了出來。

姜藍藍又寫了三個字。

“巧克力。”

“我還想寫三個字,”姜藍藍說,“但我覺得說出來更有意思。”

“什麽?”

“我愛你。”

商然的心,終于确定下來了。

他把姜藍藍擁入懷裏:“我就知道是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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