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9章 唱山歌哎
法泓有意栽贓嫁禍張青, 說不定真是殺死悟葉的兇手,我幾乎敢斷言。可這畢竟是我的一家之言,法泓此時顯出了作為神棍的超高素質一把甩開我,“休得胡言亂語!張青,馬上人就來了,要是不趕緊走就來不及了。”
聽他這麽說我忽然有了一點不成熟的想法,“大師傅, 你這麽着急想讓張青跑路, 嘴上說的來拿張青的人卻遲遲不見蹤影, 我們這離得雖然有些偏遠,可竟然一點聲音都聽不見也太奇怪了。莫非,悟葉雖然死了但是屍體還沒有被發現?”
法泓緊張萬分,“你血口噴人!張青兄弟!”
張青可犯了難,一面是他剛認識的兄弟, 二人還在感業寺一起嫖過娼,一起被抓, 一起逃生,早已一見如故。一面是多年來對他素有照顧的法泓師傅, 他真不知道應該相信誰。
我拍板定了, “張大哥,不如我帶大和尚去大殿看看,你先進山躲起來,若是沒事,今晚我自會去尋你。”
想到我神仙樣的輕功, 張青應了。大和尚喊着“張青你莫要自誤!”被我提着脖子拖走了,他一百七百十斤的體重在我手上飄然若羽毛。
期間大和尚數次想逃跑,甚至威逼利誘,“你若當什麽都不知道,我自由好處給你。若是真見了方丈,他是信你還是信我?”
天真。
他以為我真是要帶他去大殿見方丈?
“我帶着你去悟葉房間,打昏你,再把你和悟葉放在一起,做出你倆分贓不均後你失手砸了悟葉慌不擇路摔倒磕到了桌角……你看如何?”
法泓牙齒發抖,那樣他可真是辯無可辯。
“好漢饒命!”
第一次被叫好漢我也是美滋滋的,搖頭嘆息道:“早知今日何必當初,平白污了佛門清淨地。”
行俠仗義後我就趴在了大殿上,不到中午就有人發現了悟葉和法泓昏倒在悟葉房間裏,悟葉沒氣了法泓數個時辰才醒來,兩人之間還放着一個裝了幾百兩銀子的包袱。
方丈知道後沉思片刻嘆了口氣道:“去抓張青過來……”
我明白了,方丈是不想傳出“寺僧因為銀子自相殘殺”的惡名,寺廟本就是靠名聲掙錢,沒了名聲還拿什麽騙香客捐錢?
又學了一招。
我溜出大殿去森林尋了張青,說了遍前因後果,張青沉痛地望了眼慈悲寺,“想不到會是這般。”
我和張青離開了慈悲寺,到了十字坡落草為寇。
一連數天都沒開張了。
張青罵道:“這鳥地方就沒個有錢人過來耍耍!”
“你都說了是鳥地方哪來的有錢人?”
張青沒話說,“就連個窮鬼也沒有!”
我:“窮鬼來咱們也搶不到半文錢。再說,咱是義匪,盜亦有道嘛。”
張青表示他只想大塊吃肉大碗喝酒一點都不想當啥子義匪,“都快揭不開鍋了……你又不同意咱去偷雞。”
“偷雞摸狗那是二流子才做的事,咱兄弟早晚是要成大事的人。”
張青眼裏這才有了點色彩,“沒錯,成大事!娶八個老婆!”
呸!還八個老婆!你張青就是個睜眼瞎我一個國色天香的大美人你硬是認不出來,“我觀哥哥面相,是入贅之相啊。”
他問:“入贅的是哪家小姐,容貌如何?”
我痛心疾首:“容貌!你就知道長相,品德不重要?”
張青擺擺手一臉不屑,“僞君子才在乎那些,不都是為三心二意找的借口。”
我們倆借着月色大談女人。
月光照在張青饑渴的臉上,格外吓人。
“你就不想翠哥兒了”
“說了多次那是翠娘。”
“什麽娘不娘的,老實回話。”
“哎,寺裏說我殺了人想必官府已經立案了,我咋能去給翠娘添麻煩呢?”
“看不出你還是個厚道人。”
“……翠娘非拿殺豬刀刮了我,我可見過他殺豬。”
“我有一個問題,別人都自稱某家,你怎麽不這麽說?”
張青一臉無語,“哥哥樂意。”
我們倆在十字坡落草半年後實在是撐不下去了,早知道那包銀子就該全拿走,何必剩一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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某日,張青面帶桃花地回來了,遇到了真命天女。
我一拍大腿,“那咱得去告白啊。”
張青面有男色,“我配不上她。”
我睜着眼睛說瞎話,“胡說!我兄弟相貌堂堂如何配不上?莫非她是官宦人家的小姐?”
“不是。”
“既然是開飯館賣手藝的,你自是配得。”
“可我沒錢啊。”
我想說我有,我道樂宴向來仗義疏財。
可是,天上那有掉好幾次餡餅的好事,“那逆就賣身進去,給她添茶倒水洗衣疊被伺候她。”
張青傻了,“為啥?”
我反手抽他後腦勺,“你個龜孫,近水樓臺先得月知道麽?伺候伺候不就伺候到一張床上去了?你長得如此标志再浪一點哪張床上不去,哥哥這個過來人教你一句,記住了,要膽大心細。撐死膽大的餓死膽小的。”
張青重重一點頭,“我曉得了。”
“那就去吧。”
張青去了,沒幾個時辰就鼻青臉腫地回來了,“二娘說不招人。”
我就奇怪了,“不招人就不招人呗,那你咋還挨揍了呢?”
“二娘說我欠揍。”
我腦子一轉,“她揍你是因為她不好意思了!一定是你暴露出對她的企圖了,她才揍你,你想她一個開店做生意的社會人哪裏會平白動手?大家都講究個和氣生財。”
“是這樣嗎?”
見他信了,我推他走,“走,哥哥去給你讨個公道。”
張青急了,“莫去莫去萬一二娘生氣了……”
我反手抽他後腦勺,真怕給他打傻了,“你是不是傻?你每天按時打卯,一二來去你們就熟了,最多不過被她揍個半死,打不過她你不會跑跑不掉不會借機占點便宜!”
張青扭捏道:“那啥,占便宜不是君子所為。”
我手癢癢忍不住又想抽他。
“快滾去!”
于是我們到了十字坡有名的黑店,從外觀上看十分有荒野精致,沒什麽裝修擺設,時尚界不是有這麽一句話嘛,少就是多。
耳聰目明的小二哥啞巴聽見有人來了立刻跑了出來見是張青頓時鼻孔朝天地把門一關,“你不過跑了兩趟過來怎麽惹他了?還是這小子練母?”
張青不懂練母啥意思,只道:“現在如何是好。”
我讓他寬心,“兄弟你知道我成年後去往天下游學,路經蜀中?”
這句話糟點太多張青都不知道怎麽吐槽好了,“兄弟讀過書?”
我一挺胯,“學富五車。”
張青頭疼,“蜀中怎麽了?”
我:“那裏的人都喜歡唱山歌求愛。”
“求愛”兩個字讓張青鬧了個大紅臉,沒看出來他居然臉皮這麽薄,雖然他吃喝嫖賭但還是好青年,我知道的。
張青猶豫:“可我不會唱山歌。”
我甩了甩好些天沒洗的頭發,“我教你啊。”
選吧
【雖然你的摻和并不會影響張青的人生,但是本系統表示喜聞樂見,①唱出為孫二娘量身定做的求愛歌曲。②來一首著名歌曲劉海砍樵】
怎麽看1都比2适合,張青和孫二娘和老劉也不搭啊。
那就選1
看清了要唱的歌曲後我臉黑了,張青問我咋了,我拍着他的肩膀,希望兄弟你不要被打死。雖然張青很可能不會跟我一起唱,但絕對選項肯定會控制他的行為,“我唱一句你唱一句,成敗在此一舉。”
張青凝重地點頭,“中。”
那就來吧。
我:“走吧走吧馬上就下雨了”
張青:“……走吧走吧馬上就下雨了……”這個調子是怎麽肥事!
我閉着眼睛繼續唱,嗓門震天:“咋了咋了你話裏有話”
張青:“咋了咋了你話裏有話……”蜀中人都這麽唱歌的?!
我:“我看不見我啥也看不見……”好像順序有點不對,我也不管了。
張青:“我看不見我啥也看不見!”
我:“我看不見十字坡有多遠!”
張青:“我看不見十字坡有多遠。”蜀中也有十字坡?
我:“摸柰子,十八歲那年!”
張青:“摸柰子,十八歲那年!”柰子是個啥?
我:“孫二媳婦的柰子……再也沒有出現!”
張青視死如歸地唱道:“孫二媳婦的柰子再也沒有出現!”
屋裏的孫二娘氣得臉又紅又黑!兩個爛腳心黑的破皮無賴。
孫二娘每逢賣包子路過的下三濫免不了拿她過于豐滿的上半身打趣,在這個以瘦為美的時代她可受了各種眼光,但是像外面那兩個……
“啞巴外頭是誰?”
“啊啊啊!”
“張青?”
那張青是不久前過來十字坡落草的,十字坡大得很張青偶爾打劫多半等了半天都沒人來就到她店裏吃飯,孫二娘這除了人肉包子其他飯菜也是有的。一二而去兩人就熟悉了,至于孫二娘怎麽就沒把張青做成包子,一想到這孫二娘就暗恨,不知道為何蒙汗藥對他一點作用都沒有,喝再多的酒也不醉,真是惹人厭!
孫二娘提起刀風風火火從二樓一躍而下,叱道:“看刀!”
真是個好女人,砍人前還提醒一句。
張青傻了,他打不過孫二娘,也不想打她。何況她還有刀。
孫二娘的刀法是殺人的刀法,專挑致命的地方砍。
張青慘叫一聲,“兄弟救我!”
真是沒出息!你就不能堂堂正正被孫二娘砍一刀?
孫二娘赤紅着眼追殺張青,雖然她是個開黑店的黑寡婦,但被人明目張膽地喊了半天柰子真讓她羞恥地想殺人,“張青!明年今日就是你的忌日。”
張青蹿上跳下,狼狽不堪,我悠哉地站在一邊觀賞大晴天打男人,閑着也是閑着。
孫二娘一腳踹飛張青,也不知道咋就朝我看了過來,張青喊道:“是他!是道兄弟叫我唱的!”
孫二娘眼露兇光,“欺人太甚!”
她這可是雞蛋碰石頭,我眼睛一動計上心來,一招擒住孫二娘,老夫嗓門粗豪地說:“正好老子還缺個壓寨夫人,看你姿色平平,夫人是當不上了,勉強當個妾吧。”
孫二娘怒極,可哪裏掙的過我。
張青一個懶驢打滾跳起來,“兄弟!朋友妻不可欺!”
我一瞪眼,好心幫你當僚機這麽沒眼力見?
“二娘是我的女人!”
孫二娘一口吐沫呸他臉上,“誰是你的女人!”
張青深情款款,“我張青認定你了。”
我冷笑一聲,“你們倆敢在老子面前打情罵俏給老夫戴綠帽子!”
孫二娘:“……你這厮好無恥!”
我一挺胯,“小美人,跟老夫回山寨。”我和張青大跑了上一個十字坡山寨的土匪,借殼上市嘛。
孫二娘不知道為何忽然發作起來命也不要地掙紮,“老娘殺了你。”
這大姐畢竟是張青的心上人再說我向來憐香惜玉雖然孫二娘長相一般我也不好揍她,左躲右閃,忽地從我褲腿裏掉出個老茄子。
孫二娘定定地瞅着茄子不說話。
張青迷茫地看着茄子,“……我說廚房裏的茄子怎麽總是少……兄弟你揣個茄子幹什麽?莫非餓的很了生吃?”
孫二娘忽然就笑了,“枉我開店這麽些年自诩火眼金睛,沒想到居然看走了眼,這位姑娘女扮男裝的本事是我見過最出神入化的。”
張青:喵喵喵?
“姑娘?道兄弟你……不可能啊!”這位兄弟堪稱色中惡鬼,絕對是花叢老手,哪裏可能是姑娘。“二娘,你莫非是氣昏了頭,傻了不成?”
孫二娘揚手把刀甩了出去,擦着張青頭皮而過,削掉了一把頭發,張青吓得臉色發青,孫二娘和氣地招呼我進店,臉色變得這麽快吓死我了,她莫非性別歧視?
我跟着孫二娘進屋了,張青也想進來,孫二娘告訴啞巴,“去弄個牌子過來,寫上張青和狗不得入內。”
張青眼巴巴地看着我和孫二娘,我挽上孫二娘的手,“孫姐姐,不如你讓張青留下了做工,使勁使喚他,不給他工錢,既能省事又能解氣,多好。”
孫二娘道:“這主意好,張青,滾進來。”
于是我和張青登堂入室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