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6章

動手抽開那繩結,連帶頸後那一根一并拉開,外間的燭光透進內室中,沈瑤羞得別開臉不敢看賀時,到底還是惦記着他剛才手上的血色,轉回頭去看他。

卻見他擡手就去了自己的衣服,她目瞪口呆看着他光衤果的上半身,像被燙着一樣猛的閉上了眼。

賀時愉悅的笑了起來,床頭扯了張紙巾快速擦了鼻血,目不轉睛看沈瑤,指尖輕觸那白膩的肌膚,見她身子輕亶頁了顫,肌膚肉眼可見暈起淡淡的粉,美得不可方物。

那目光侵略性太強,如有實質一般,燙得沈瑤直想把自己藏起來,她試圖拉過被子遮蓋住自己,手卻被賀時握住。

“別擋,好美。”他按住她手腕,聲音暗啞:“今晚都依我。”

他盼這一天盼得太久,沈瑤被他看得心尖發顫,微閉上雙眼,只是眼睫卻顫得蝶翼一般。

室外燭火跳躍,不時有咬着唇壓抑在喉間的低低嗚咽聲。

情熱如火,賀時腦中閃過半年前那個只做到一半的夢,心中只剩一個念頭,她的月要肢果真特別軟,想到那個夢,越發不能自控,由得沈瑤迷亂時賀時、夫君怎麽亂七八糟的求也不管用。

殊不知那樣臉頰緋紅淚眼迷蒙的模樣,那一聲聲夫君只是賀時更是理智全無。

及至第二天醒來,仍被他緊緊擁在懷裏,昨夜裏的記憶在那一刻都回了籠,沈瑤捂臉,她昨晚是瘋了……

臉上像着了火一樣,她試圖起身,腿一動疼得暗吸一口涼氣,整個人像是被撕裂了一樣。

一點點挪着翻身,被賀時按住,耳邊是他暗啞的嗓音:“瑤瑤,別動。”

意識到他說這句話的緣由,沈瑤整個人僵住,耳根赤紅。

賀時看到她耳後的紅,有些想笑,小丫頭簡直是個寶貝,嬌氣又敏感。

先時還一直嗚嗚咽咽喊疼,他也是熱血上了頭有些收不住,這丫頭迷糊了,為了讓他慢一些輕一些真真什麽話都往外冒,聲兒又嬌又軟,越求拱得他火氣越盛。

到底是不舍得她吃苦頭的,他是真放緩了,哪知道就是這一緩,發現這小丫頭簡直是寶藏,若不是顧忌着是新婚夜有所收斂,怕是要吃個心滿意足才算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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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湊在她耳邊問:“是不是還很疼?”

沈瑤羞得快冒煙了,臉埋進枕頭裏裝駝鳥。

賀時心裏惱自己太沒節制,見沈瑤不肯說話,想掀被子看看她是不是傷着了。

急得沈瑤死活拽住自己被子壓着說不許看。

賀時知她這是羞的,點頭道:“好,不看,我讓媽再給我們請一天假好不好?你在家休息一天。”

沈瑤才不要,結婚第二天請假去不了學校,回頭不得被人笑話死嗎?讓賀時先穿了衣服出去,她要起床。

賀時拿她是一點辦法都沒有的,撿了不知什麽時候掉到地板上的衣服套了起來,想給她拿衣服都不成,被她催着趕着快些出去,無奈只得揀了她那身紅色嫁衣放到床邊,自己走到外間去給她讓出了空間。

沈瑤等人出去了才随意披上嫁衣準備下床找今天要穿的衣服,結果別說走路,連從床上下來都費勁兒,腿每動一下都是疼。

一步一挪到衣櫃裏翻出了自己的衣服換上,這過程自然快不到哪裏去,賀時在外邊等了好一會兒,聽到這裏邊悉悉索索的動靜,琢磨着差不多了,終于忍不住走了進來,正看見沈瑤走路都腿抖的樣子,一步一吸氣。

沒想到自己會把她傷成這樣,悔得腸子都青了,大步走過去一把将人打橫抱起放到了床上:“老老實實躺着,我找我媽拿藥去。”

沒等沈瑤反對,已經風一樣卷出去了,要找藥,找誰都不如找梁女士方便。

沈瑤攔他不及,頭埋在枕頭裏裝死,這下可好,丢人丢到婆婆那裏去了。

梁佩君剛起來不久,被兒子拉到沒人的角落,紅着臉問她女孩子傷着用什麽藥膏能止痛時,愣了一下才反應過來。她老臉一紅,照着賀時肩膀就是一下子,低聲斥道:“你個臭小子,不知道收斂些的嗎,瑤瑤得多受罪啊。”

賀時摸着鼻子:“是我的錯,媽,趕緊幫忙找點藥來,再幫瑤瑤請兩天假吧。”

梁佩君瞪他一眼,回房裏拿了錢匆匆出門去了,半個多小時後回家上二樓,在門外喊了賀時,給了他一小瓶藥膏,末了還不放心,低聲交待:“這幾天不許欺負瑤瑤了。”

原本要說的是,這幾天不能行.房,從前對着病人說起來覺得再正常不過的話,在兒子兒媳這裏張不開口。

怕沈瑤不好意思,她也沒進去,自己下了樓往學校裏打電話給小倆口請假。

沈瑤剛嫁進家裏來,要是只給她一個人請假,讓賀時去了學校,她待得必然不自在,索性給兩個人一起再請了一天假。

至于賀時說的請兩天假倒沒必要,梁佩君自己是過來人,又是個醫生,心裏有數。只要那混小子不再折騰,瑤瑤躺一天差不多也就養過來了。

沈瑤自己上完藥趴在床上,臉埋在枕頭裏悶着,被賀時翻出來她又埋回去。

從來沒想過,她新婚的第一天會是這麽尴尬度過的。原本應該一個早起來給公公婆婆敬茶的,這下子根本沒臉下去見人。

嗯,她覺得,明天、後天、大後天,甚至覺得這輩子她大概都沒臉見婆婆了。

早餐是七點鐘時賀時給端回房裏來的,端着碗要喂她,沈瑤橫他一眼自己端了過來,她是不舒服,可又沒傷着手,至于連飯都要人喂嗎?

捧着粥碗沒精打采,吃到一半放下勺子把臉埋進賀時懷裏嗚嗚起來了:“我沒臉見人了,怎麽辦?”

賀時笑得不行,死死咬着嘴唇強忍住的,摸摸她後腦勺安慰:“除了媽沒人知道,真的。”

沈瑤覺得不是,家裏人肯定能猜到啊,把碗遞給賀時,捧着臉為難,這事兒她還怨不着賀時,開始是他主動,可後來分明就是她自己作死惹出來的。

也不能怪她,是這身子,這身子古怪得緊。

一直坐到七點半,算着她再不起床的話,家裏人上班的上班,上學的上學,大家都該要出門了,她上了藥如今已經好了不少,咬一咬牙翻出原來給家裏人備的禮,叫賀時陪她一起拿着下去。

賀時不許:“晚上送也一樣,你老老實實躺着休息。”

沈瑤才不要,今天的敬茶如果改了時間,不知道的也要多想了,走了幾步覺得步子放緩點不容易叫人看出端倪來了就要下樓。

賀時沒辦法,只得在邊上小心翼翼跟着,生怕沈瑤會一個不穩摔了似的。

梁佩君見到兩人下樓時還有些詫異:“怎麽不多休息會兒?”

沈瑤看到她就紅了臉,說:“媽,我起來給您和爸敬茶。”

喝新媳婦茶,是有這和個說法的,不過好些年沒人講究這一套了,她哦了一聲,反應過來,笑着道:“是是是,那你先坐會兒,我叫你爸出來。”

知道小丫頭這是強撐着裝沒事兒,新媳婦都臉皮薄,梁佩君能理解,配合着不說破,一邊喊了在房裏拿公文包準備出門的賀安民,一邊自己到廚房泡茶去了。

小丫頭實誠得不得了,她動作要是不快點,她能自己到廚房折騰起來,自家兒子不懂事,梁佩君心疼兒媳婦,能做的都搶着趕緊給做了。

一大早沒見着沈瑤人的賀真,原本正準備去學校了,聽說還要敬茶,放下書包叫了聲嫂子留下來看熱鬧。

沈家的客廳裏擺的是沙發和茶幾,這敬茶就放在了餐廳這邊,因着有張嬸在,這時候到底是打擊封建那一套東西的,沈瑤也沒真跪下敬這杯茶,只是恭恭敬敬地把茶奉上。

“爸您喝茶。”

“媽您喝茶。”

這一聲爸媽跟昨天叫起來感覺又不一樣,賀安民和梁佩君樂喝喝應了接下茶。

這茶是梁佩君泡的,雖沒放糖,夫妻倆喝着卻都甜進了心裏,笑眯眯說了幾句囑咐倆人以後相互多包容、好好過日子的話。

倆人都應了好,沈瑤從旁邊桌上拿過鞋盒子,打開一盒看了看,捧着盒子到賀安民面前,道:“爸,婚期定得倉促,我來不及給您和媽準備一份好的禮物,我和賀時給您和媽各買了雙鞋子,希望您們能喜歡。”

又照樣把另一雙鞋子捧給了梁佩君,梁佩君只看那鞋盒就知道是華僑商店買的,拿在手上看了又看,直誇沈瑤有心了,心裏實在覺得,兒媳婦可比兒子貼心太多了。

沈瑤笑了笑,轉而拿了自己幫的那套衣服給了賀真,笑道:“這是我給你準備的禮物。”

賀真驚訝了。

“我也有?”

沈瑤笑一笑,道:“當然,這是我自己作的,你別嫌棄才好,我看着你身形和我相仿,做的大小應該是不差的,你回頭試試,有不合貼的我可以給你改改。”

賀真簡直太驚喜了,那衣服顏色好看,雖沒展開,只疊着能瞧見領型和前襟她也覺得漂亮。“謝謝嫂子,嫂子你可真好。”

嘴甜得不要不要的。

一家人說了會兒話,梁佩君囑她好好休息,這才都出門去了。

沈瑤松了一大口氣,慶幸闖過了自己的心理關下來了,總算是沒留個笑話出來,看樣子,家裏除了婆婆,其他人當真是一點都不知道的。

她這裏被賀時扶回樓上休息去,另一時空,新晉的鎮國公府,沈夫人衛雲華一早醒來有些恍惚,趿着鞋子不及梳妝就問國公爺在哪裏。

她自小女兒沒了後睡眠就不大好,難得能睡個好覺,所以但凡是早上,她自己沒醒過來的話貼身丫鬟是不會吵醒她的。

所以今天醒得遲,也沒有人叫醒,這會兒見她一醒來就找鎮國公,丫鬟忙說了鎮國公在演武場。

然後就見國公夫人全無平日的雍容,幾乎是小跑着往演武場去的。

衛雲華不敢跟別人多說話,腦子裏一遍遍去記夢境中的內容,生怕這個夢同普通的夢境一樣,醒來很快就忘了,捉也捉不住。

鎮國公正練刀,看見自家夫人急急奔過來,把刀往刀架上一收就迎了過去。拉了她上下看了看,問:“怎麽沒有更衣梳妝就急急出來了?”

衛雲華不接他話頭,急急道:“老爺,我夢見瑤瑤了,瑤瑤她成親了。”

鎮國公乍一聽她提及小女兒,神情有絲傷痛,怕她又難過,正想着怎麽安慰她,就聽她急急道:“她說,她夫君叫賀時,對她特別好,公婆和小姑子也好相處,說如果咱們見到那個叫賀時的孩子,一定會喜歡的。老爺,我們瑤瑤她,是不是還活着啊。”

那個夢太過真實,女兒臉上的笑容那樣真切,她不停念叨:“我怕一醒來很快就忘了,瑤瑤她穿了件紅色嫁衣,很樸素的那種,那房間,看着還可以,木質的地板,那家人條件該不會太差的。”

她絮絮叨叨去重複夢境中的每一個細節,鎮國公有些心痛,攬了她進懷裏,道:“雲兒,我知你很想瑤瑤,我請了了雲大師為她超渡,來生她會一切都好的。”

衛雲華點頭又搖頭:“不是,我不是思念過度,這夢很真實,老爺,你着人查一查姓賀的人家好不好?”

鎮國公嘆息,把人抱進懷裏,他也盼着夫人那夢是真的,女兒還活在這世間,幸福的活着,只是人是真沒了。

他撫了撫衛雲華的背,哄着她:“好,我讓人去查,只要有叫賀時的,都讓人去看看。”

妻子消瘦了很多,損些人力物力又如何,只要她安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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