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1)

《愛妃,我是風兒(網配)》作者:寧蘭舟

文案

☆*☆*☆*☆*cv圈中*☆*☆*☆*☆

策劃:陛下有旨,宣霏娘娘觐見——!

風定無沙:朕近日出歌心切,愛妃做朕的後期可好?

霏涼涼:諾(面無表情臉紅癡漢ing)

☆*☆*☆*☆*現實生活*☆*☆*☆*☆

陸之堯(突然出現):幹嘛呢?

段霏:遛彎有事?無事請滾。

陸之堯:……那要是有事呢?

段霏:我滾。

………………

等等劇本好像有點不對說好的骨灰級小粉絲呢Σ(っ °Д °;)っ

高冷不淡定後期女神 VS 翻唱CV一體機腹黑男神

閱讀指南

㈠本文1V1,SC,HE,重度甜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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㈡無原型拒考究!不知道扒榜是什麽但還是謝絕吧~

內容标簽:網配 甜文 情有獨鐘歡喜冤家

搜索關鍵字:主角:陸之堯(風定無沙),段霏(霏涼涼千歲)┃ 配角: ┃ 其它:1V1,HE,網配,甜寵

☆、陛下你有背景音

正值睡不醒的冬三月,M大1棟407寝室突然傳出一聲大顫抖音的哀嚎,響徹走廊,仿佛整棟宿舍樓都抖了三抖。

“小蜜你瘋了麽?”

紮着圓溜溜的丸子頭、戴一個超大監聽耳機盤腿坐在上鋪小桌子前的段霏捏着下巴,一副慵懶姿态,臉上露出些許煩躁。

“叫我全名!”何蜜狠狠跺了跺腳,眉頭擰成了一朵麻花,語氣依舊憤憤然,“憑毛全校就我們院放假最晚?憑毛?!管院的小賤人們15號就能回家了嘤嘤嘤……”

大一運動會時結下梁子的管院姑娘,一直是經院妹子們的眼中釘肉中刺。彼時兩撥姑娘各自背對着給兩場球賽吶喊加油,本來你嗨你的我嗨我的毫不相幹,可不知怎麽的就忽然較上勁了,在面積有限的室內體育館裏比誰的嗓門兒大,最後幹脆開始針鋒相對地互掐。

這就是老天讓我和你相看兩厭,攔都攔不住。

段霏修長的手指有節奏地敲着桌面,咚咚作響,“就憑微觀經濟學1月22才考,現在別鬧OK?”

“要要要鬧!”

“發瘋出門左轉上樓。”

“娘娘啊!寶寶心裏苦啊!”

段霏面無表情睨了她一眼,“誰寶寶誰領回去。”

“寶寶,領你去自習去不?”寧沐言從床上走下來,一邊往身上套她的粉色毛呢大衣,一邊對着發飙的何蜜問道。

何蜜一屁股坐在床邊上,腮幫子一鼓,“寶寶不去!”

寧沐言一臉恨鐵不成鋼地移開目光,擡頭望向似乎在盯着電腦屏幕出神的段霏,“娘娘呢?”

“本宮不去。”淡定的播音腔。

段霏按下空格鍵,CU開始走帶,耳機裏是她百聽不厭的聲音。她調大了音量,不再理會下面那兩只。

寧沐言背上包出了門,何蜜小聲嘟哝着“憑毛1月22才考憑毛……”,努了努嘴縮進床簾子裏乖乖噤聲。

霏娘娘女王氣場太強,霏娘娘禦命不敢違抗,特別是正在虐後期的霏娘娘,一不小心對付就會炸毛。

剛進校的時候,段霏就被嫁到B市當闊太太的表姐莊潋連哄帶騙地引入了時下正流行的古風網翻圈。網翻,即網絡歌曲翻唱。然而當年尚處于小神級別的莊潋只管勾搭不管養,段霏入了圈就開始自生自滅,一直是個小透明歌手,再加上她懶,主頁上長的草鋤都鋤不盡。可憐了段霏的好嗓音好樂感,唱功只堪堪停留在半吊子程度。

後來,段霏機緣巧合下有了CP(可以互相調戲秀恩愛的1v1小夥伴),是個S大化學系的女孩子,和段霏一樣念大一,ID叫H2O,人稱水妹。

兩人的相遇相知是這樣發生的。

水妹在給自家男神師父的新歌做宣傳的時候,小廣告打到了段霏的主頁留言裏,段霏當時也是閑得慌,鬼使神差戳進了鏈接,結果發現這漢子真不錯。于是段霏一激動,在小廣告下回了兩個字:不錯。

要知道打廣告一向是某嬸音樂網站的廣大音樂人和非音樂人最反感的行為,一般人不理會這種評論和留言,有的甚至二話不說就删除。

段霏的無心之舉無疑讓小水妹感動了。

從那時起,水妹就可勁兒勾搭這唯一一個認真聽了她的小廣告并且還給了回複的高冷禦姐,歷時兩個月,勾搭成功,兩人成了CP,即couple,古風圈裏的夫妻檔。

曾經有人問過涼涼她和水妹是不是真愛,當時懶癌發作的段霏只答了一個字:嗯。

她太懶得解釋,因此也坐實了霏涼涼和CP萌水女神現實百合的謠言。好在兩人都不怎麽在意,二次元的是是非非再怎麽流傳,離了網絡誰也不認識誰。

當然,這些都是兩人踏入神壇的後話了,小透明哪有人關心。

要從一個小透明熬出頭,也不是那麽容易的事。

段霏對唱歌沒有特別大的熱情,水妹卻恰好相反。段霏的唱功幾十年如一日,仗着一副好嗓音和天生樂感維持主頁上三百來個龜速上漲的粉絲,可我們廢寝忘食奮力拼搏的水妹,從最初的真聲破鑼嗓憋成了雞脖子,又從雞脖子上升到氣質女神,能攻能受,賣得了萌裝得了神經。

再後來,段霏實在懶得錄歌,反而入了後期混音的坑,每天對着電腦熬耳朵熬眼睛,硬盤裏幾個G的教程倒背如流,最終練得一手好技藝,當了自家CP的禦用後期,藉着已然成神的水妹一躍成名。自此霏涼涼的名號席卷了整個古風圈,網配網翻的大神小神們趨之若鹜。

至于為什麽寧願去降噪修音對軌EQ混響壓縮調母帶虐耳朵,也不願意好好錄一首歌,這是段霏自己也解不開的謎團。

大概又是命運天注定?

一躍成名的霏涼涼,是高冷的代名詞。而高冷的霏涼涼此刻正火急火燎地進群敲開廣播劇策劃滅絕小受的QQ。

霏涼涼千歲:。

滅絕公子:娘娘咋了(╯▽╰)

霏涼涼千歲:風定的幹聲有問題。

滅絕公子:娘娘,沒得救麽(>﹏<)

霏涼涼千歲:沒救。

滅絕公子:〒▽〒我戳他。

段霏抿了一口蜂蜜柚子茶,靠着身後疊得整整齊齊的被窩卷伸了個懶腰。可等了将近十分鐘,滅絕小受才十分窘迫地回了一句:陛下戳不活TAT。

說起陛下這個尊稱,就是一把段氏辛酸淚。想當年段霏用霏涼涼這個昵稱的時候,風定無沙這位翻唱CV一體機的大神還不是陛下,真不是。

後來不知是哪位機智的粉絲先提出來的,一傳十十傳百,就成了如是慘狀,大家陛下陛下叫得毫不違和,完全不介意這兒還有個涼涼呢。

得虧風定是在人前大紅大紫,而段霏是深藏身與名的幕後制作,兩人才沒鬧什麽緋聞。

尼瑪難道當她是太後涼涼?

雖然段霏也是陛下的粉,但目前僅限于對他的聲音癡迷,主要是除了聲音陛下的其他信息她一概不知,兩人也一丁點不熟。自從某嬸音樂網站出了真人直播,不知道多少往日大神的顏值驚呆了一幹粉絲,卻不知道陛下如何。

幸好,陛下從來不直播。

霏涼涼千歲:把他號碼給我。

滅絕公子:1818*****

霏涼涼千歲:謝了。

拿到QQ號粘進搜索欄的段霏卻瞬間對自己的智商無語了。

他丫戳不活,加了有什麽用?關鍵是加也加不上啊。

段霏手抖按了添加按鈕,立馬又是一愣。只見屏幕上彈出的添加好友頁面上方是一個大大的紅色嘆號,緊跟着一行小字:風定無沙已經是你的好友,不能重複添加。

納尼?!本宮什麽時候加的陛下?

段霏前思後想才記起來,風定無沙的QQ她似乎加了有一年時間了,只是兩人你不理我我也不理你,互相比僵屍,以至于段霏忘了他號碼的存在。

說來也怪,那天是風定無沙主動加的她,彼時她正在群裏向莊潋吐槽同系的男神師兄陸之堯毀掉她一世英名的詳細過程。

心中的熊熊怒火被一陣恍若電閃雷鳴的驚詫瞬間澆滅,那一刻的體驗,她這輩子也忘不了。

風定無沙灰色的頭像是一排鋼琴鍵,段霏看在眼裏忍不住就想戳,于是她便戳了。戳來戳去戳了許久,依然灰色,她只好留了一句言:你幹聲錄進背景音了,有時間再錄一版吧,直接發我。

留言發送之後,段霏心情卻絲毫不見好。

其實,段霏該好好複習準備期末考試了,畢竟她不是學霸,她只是考前預習大軍中的芸芸衆生之一,本來打算今天晚上結束工程就收心思學習,偏偏風定這兒出了岔子。

好想戳破那一排天殺的鋼琴鍵啊!

我若挂科,定不饒你!

M市國際機場大門口,目測身高一米八、身材挺拔、穿着休閑正裝戴着墨鏡的年輕男人正姿态優雅地将行李放進一輛SUV後備箱。

搬運完畢,他坐進駕駛座,一手閑閑搭在方向盤上,另一手從衣兜裏掏出手機,微微擰眉看了幾秒之後,忽地彎唇一笑。

一聲輕呵,低沉磁性,一瞬間方圓幾裏的空氣都要酥了。

他按住屏幕上的小喇叭對着麥克風說了句話,随後發動車子揚長而去。

五點多的時候,段霏跟何蜜下樓去食堂草草解決了晚餐,何蜜要去溜彎減肥,段霏回到寝室就把自己卷進被窩裏補覺。

猶記得初中那個形似瘦竹竿的語文老師說過:人的本質和豬是一樣的,吃飽了就困。

段霏是睡神,尤其是冬天,吃不吃都困。

正夢着在一片雲上飛來飛去呢,耳畔迷迷糊糊聽見手機的消息推送在響,段霏閉着眼睛把手機扒拉過來,掙紮着掀開眼簾一瞄,唔,是QQ,是一排鋼琴鍵,唔。

是風定?!

段霏渙散的神智剎那間清醒過來,彈跳起來正襟危坐,內心無比激動地點開消息。

“大概在哪一段?”

他丫發的還是語音,讓人耳朵懷孕的語音,恍若千樹萬樹梨花開的語音。

段霏摁下心底的無名泡泡,定了定神,繼續繃着一張面癱臉,扣字:20分28秒。

對方馬上回了過來,“七點前給你。我時間不多,只錄那一小段,沒問題吧?”

段霏聞言不自覺一笑,扣了一句沒問題,關掉對話框,戳開莊潋的QQ:語音消息能導出否?

莊潋沒反應。

段霏努了努嘴,蒙上被子接着睡。

作者有話要說: 求收藏求評論麽麽噠!繼續萌甜萌甜的~

☆、霏霏你個小妖精

段霏是被何蜜寧沐言絮絮的說話聲鬧醒的,那會兒她也睡夠了,揉了揉眼睛坐起來。

寧沐言兀自低着頭塗抹黑色指甲油,專心致志,嘴裏還念念有詞,神神叨叨的,卻是何蜜率先發現了新大陸,撲過來,“娘娘起床啦?”

“唔。”

段霏還不大清醒,被何蜜一打岔,剛拿起手機就瞬間忘了自己原本是要幹啥,于是手機又被扔到了一邊。

“娘娘,特大消息放送,我們倆知道小樂子這幾天幹嘛去了。”

何蜜一雙圓溜溜的大黑眼睛眨巴着,趴在段霏的床板上,手臂撐着腦袋,雙下巴的肉被擠了一圈出來。

“唔,幹嘛?” 段霏喝了一口蜂蜜柚子茶,把塑料杯連同袋子遞給送上門來的免費勞力,“小蜜,幫我扔一下。”

阮樂樂已經有四五天夜不歸宿了,雖然每天都打電話回來報平安,可一個外地來讀書的大姑娘這麽着的确讓人不太放心。

何蜜出門扔垃圾,段霏擡眼問寧沐言,“小樂子幹嘛去了?”

寧沐言吹了吹剛塗好的黑色指甲,悠悠道:“北京時間七點多鐘的時候,我跟何蜜決定去南一門吃烤鱿魚,眼瞧娘娘睡得正香不忍叫醒,于是我們自個兒去了。”

段霏一頭黑線,強迫自己沒打斷她。

“今天咱學校這一側被快遞小面包霸占了,所以烤鱿魚小攤擺到了對面的F大門口……”

段霏撫了撫額,一字一頓,“說重點。”

“娘娘別急,接下來不就是重點麽。”寧沐言抻着兩只魔爪站起來,“F大門口忽然一陣哄鬧,只見一輛騷紅色的法拉利徐徐開了出來,然後——”

“然後我心愛的悠嘻猴褲褲就被她掉下來的烤鱿魚弄髒了!”破門而入的何蜜堆着一臉生無可戀,指向盆子裏癱成一坨的布料,大聲控訴。

“莫慌,抱緊我。”

段霏安撫地笑了笑,伸出一只蔥白玉手讓何蜜抱着蹭蹭摸摸,後者立馬安靜了。

寧沐言見狀靠向另一邊的床棱子繼續開口:“然後我們倆看見,那輛法拉利是F大表演系系草開的。”

“哦,那個叫江什麽什麽的,是不?”段霏拎着手機打轉,口中閑閑問道。

何蜜驟然開啓星星眼模式,一臉嬌柔,“江成禦。”

“寧沐言你大學語文怎麽考上專業第一的啊?我都被你繞暈了,你直接說小樂子上了江系草的車不就得了。”段霏壓着低沉的嗓音涼涼道。

寧沐言笑容妩媚地睨她,“作為一個有節操的小說寫手,開端發展高.潮結局缺一不可啊。”

衆所周知寧沐言是系裏出了名的學霸,可寝室裏的姑娘們都知曉卻不外傳的是,寧沐言還兼某小說門戶網站的簽約作家,至于寫作類型,呃,略奇葩。

“呵呵呵呵……”段霏冷笑,“小黃文大神,高.潮有了,敢問結局是啥?”

寧沐言手舞足蹈地揚聲宣布,“結局當然是——”

此刻,段霏剛在一剎震驚之後飛速按下了QQ電話接聽鍵,寧沐言那自帶混響的“滾床單”三字毫無疑問傳進了對方耳朵。

段霏剎那間感覺到整個世界都坍塌了,空氣裏似乎還有不絕于耳的轟隆聲。

坍塌了。

塌了。

了。

轟……

泫然欲泣地瞪着不明所以的寧沐言,聽筒裏是略帶笑意的低沉男聲,“在聽嗎?”

段霏默默深呼吸,默默淚流滿面,端起一派鎮定腔調,“在。”

“你們寝室比較……嗯……奔放。”

風定無沙輕笑出聲,聽在段霏耳中更覺窘迫。然而久經沙場的霏涼涼向來不是窘迫形于色的人,她只是無比淡定地問了一句:“找我有什麽事?”

“哦,我見你一直沒接收文件,QQ叫你也沒反應,怕你忘了。”

“嗯,知道了。”

剛才和她們一頓插科打诨,居然忘了正事,段霏低頭一看手機上的時間,居然已經九點了。

她點了兩下鼠标,屏幕驟亮,一排鋼琴的頭像在右下角兀自閃動着,30多兆的wav文件六點四十就發送過來了,正待接收。

“抱歉,給你添麻煩了。”他語氣微讪。

此番的确有些耽誤,可段霏事先沒想到風定無沙辦事這麽效率。今晚上搞定後期,自己明天也可以照計劃去學習了。因此他這麽正式的道歉讓段霏覺得受之有愧,她無所謂地笑了笑,“沒關系。”

“如果你不忙的話,我這兒還有首歌,幫我處理一下後期?不算太急,二十號之前給我就行。”

雖然段霏很想很想接陛下的債,是做夢都在想,但當腦海中浮現出煉獄般的挂科重修場面,陛下就顯得沒那麽重要了。

“快期末考了,做完這個劇我就得開始複習,恐怕沒時間,你找別人吧。”

複習期間,段霏的電腦向來是被鎖進保險箱一個月不見陽光的,不然她一心動一手癢,就渣游戲裏無法自拔了,日常任務副本打架一天一天晃悠過去,不知今夕何夕。

這是她大一上學期由于不務正業挂掉高數後的痛定思痛。

那頭的男人輕笑,“好吧,還是謝謝了。祝你考試順利。”

挂了電話,只見依舊趴在段霏腳邊的何蜜滿臉不可置信,嘴張成了“O”型,一邊撓着段霏光溜溜的嫩滑小腿一邊說:“娘娘你居然臉紅了。”

段霏被她撓得一僵,倏地轉過身子正對自家電腦,語氣鎮定,“你剛起床臉不紅啊?”

“我紅麽?”何蜜當真了,捂住臉背過去問寧沐言,“言言我起床會臉紅麽?”

寧沐言翹起甲油半幹的手指,歪頭笑得風情萬種,說出的話卻能活活氣死人,“你皮厚,看不出來。”語畢她無視何蜜的吹胡子瞪眼,望向段霏捏着嗓子道:“霏霏你個磨人的小妖精,我就愛你這羞答答還死不承認的別扭樣兒,真真惹人憐。”

段霏驀地打了一陣寒顫,哭笑不得,睨着她涼涼道:“污神,泥垢。”轉回腦袋自己摸了摸臉蛋,的确有點溫度,嗯。

起床還不到二十分鐘呢,有啥大驚小怪的。如此想着,她打開CU開始幹活。

機智的霏涼涼早已經用陛下那一版帶背景音的幹聲做好效果了,只待把新錄的一段降噪後剪貼進去,然後她聽了聽整體效果,尚可。

将幾個音量突兀的地方畫了包絡線,壓縮導出,發給策劃試聽,滅絕小受回“OK”的時候,已經快十一點了,斷電迫在眉睫。

段霏風風火火地跳下床,把毛巾挂脖子上,抄起臉盆就往公共洗漱間跑,用史上最快的速度各種洗,可等她剛把冰涼的雙腳泡進熱水裏的時候,燈啪地滅了。

手機在上鋪床頭,任她是長臂猿也撈不到,摸黑泡腳的段霏頓時整個人都不好了。伸了伸手,還真看不見五指,段霏欲哭無淚。

她怕黑。

“霏……還……我……命……來……”

一陣空靈幽怨的輕喚傳入耳膜,段霏盯着聲源處一個激靈。

對面的床簾子被徐徐掀開,有光,擴散的手電光上方赫然是一張外形圓潤表情扭曲的臉龐,眼珠上翻,舌頭詭異地往下伸直,在黑暗中被自下而上的手電光照着,無由滲人。

雖然無比清楚這是惡作劇,段霏還是忍不住心跳不已,揣着淡定的音色不自覺發顫,“小蜜,別鬧。”

“哈哈。”何蜜移開手電筒,探出身子遞給段霏,“娘娘,您不是一向早早躺進被窩的麽。”

段霏默了。

的确,這是她第一次磨蹭到熄燈。作為一個極端怕黑,可又住在十一點準時熄燈的坑爹宿舍裏的苦逼孩子,段霏是極其自律的。每天十點準時各種洗完畢,躺進被窩裏玩手機,睡前兩小時絕對不喝水,以免夜裏起床上廁所。

然而今天……

說白了,都是陛下那厮惹的禍。

即便懷着深深的怨念,段霏第二天在把電腦鎖進保險箱之前,還是耐心地百度了一下具體方法,将風定無沙的QQ語音導了出來,裝進一個金貴的珍藏文件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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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陸師兄的摸頭殺

段霏開始了為期半個月的複習-考試-複習-……-考試無腦循環模式,日子過得比白開水還要無趣。

唯一的小波動,就是陸之堯回國了。

而喝了一年洋墨水的陸之堯,似乎還沒忘了當年偶然尋到的樂趣。他的面癱小師妹。

這天,段霏正坐在學術交流中心一樓展廳的旋轉階梯上背英語口語考試作文,磕磕巴巴的,背了這句忘了下句,時态亂七八糟,“A few essories such as a pair of sunglasses or silver loops on the wrist could add up……”

“你上哪兒偷的過去式?”

帶着清澈笑意的男聲從頭頂傳來,繞進耳朵裏,段霏心下一驚。這聲音也太太太像某人了,難道這麽巧妙的就面基了?

段霏繃着一張清秀小臉,緩緩擡頭,面前卻是一年未見的陸之堯。失望加上見到讨厭的人,她臉色更加陰沉,心裏前一秒還此起彼伏的泡泡瞬間歸于平靜。

段霏沒料到,陸之堯本人的聲音和風定無沙這麽像。回想起他們唯一一次打交道,還是一年前在上西方經濟學的大教室裏,音質拙劣的擴音器給他的音色減分太多,更何況,那時的段霏慌張得跟什麽似的,之前還暗暗跟他結了梁子,因此完全沒意識到這一點。

其實,段霏大一時險些被評為系花。至于為什麽沒做成系花,當年BBS公告是這麽說的:其質孤絕,不宜近。

當然,這七個字是官方理由,不然哪還有陸師兄什麽事兒?據說段霏和最終摘得系花桂冠的胡青青之間只差了兩票。有自稱是知情人士的網友披露,本來兩人票數持平,陸之堯師兄在最後跳了票。跳票原因不得而知。對段霏來說重要的顯然不是系花,而是跳票,活脫脫的打她臉。

陸之堯是經院洪向志教授的得意門生,研二。除卻評系花結下的暗梁子,段霏大一時還和他打過一次交道,場景尴尬到不忍回想,因此每每看見他,段霏的記憶都不那麽晴朗。

陸之堯見段霏沒出聲,無比自覺地坐下在她旁邊,唇角噙着一絲了然的笑容,“A few essories such as a pair of sunglasses or silver loops on the wrist can add up to the romance sphere.”

語速緩慢,卻是标準流暢的美式英語,他特意重讀了“can”,惹得段霏一貫平靜的表情變成一個大寫的囧。

捏住作業本邊緣的手指隐忍地搓了搓,段霏側過頭涼涼道:“陸師兄,遛彎還是有事?”

她實在無法忍受這人總是笑意盎然不動聲色,卻讓她的高冷淡定支離破碎。

陸之堯胳膊肘搭在膝蓋上,目光若有若無地注視着懶懶屈起的手掌,輕輕吐出兩個字:“遛彎。”

“我看起來很閑?”段霏薄怒。

陸之堯倏地站起身,唇翹着好看的弧度,摸了一下她的頭頂,“不閑,加油。議論文一般不會出現過去時态,這是常識。”

你丫敢摸我頭,誰讓你摸我頭,本宮的頭是你能随便摸的?!放肆!

段霏正待發作,對方卻只留了個潇灑利落的挺拔背影,悠然地走過前方的自動平移玻璃門,往圖書館去了。

本就不讨喜的英語作文此刻更成了段霏的眼中釘。她咬牙切齒地看着紙上那一堆is are may can do,恨不得用視線把作業本射穿。

當天晚上,段霏接到水妹的電話。

“CPP,容我趴在你寬厚的肩膀上哭一哭。”

肩膀并不寬厚的段霏嘴角一抽,語氣難得柔下來,“怎麽了寶貝兒?”

“嘤嘤嘤,他們幾個沒良心的,在火車上對答案呢!一群學霸欺負我學渣!”

雖然段霏第一時間get到的重點是他們已經放假了,油然而生一股羨慕嫉妒恨,可水妹的泫然欲泣着實惹得段霏這漢子心愛憐。

“呃,你插上耳機聽歌。”

“嘤嘤嘤,可是我化工原理挂了!挂了挂了挂了!CPP,人家胸口疼!不能呼吸了!好難過啊!你快來救我~~~”

段霏無比生硬地吐出三個字:“摸摸頭。”

“你怎麽不麽麽噠?”

“麽麽……噠。”段霏一臉黑線。

當初收下這只萌物的時候,段霏沒想過會有這麽一天,然而她如今已經習慣了。自家萌物就算再惹人嫌,那也是自家養出感情來的。

如果萌物此刻就在面前,段霏也是真想摸摸她的頭,畢竟哭得讓人糟心。于是段霏耐着性子,嗓音盡量溫柔,“寶貝兒,挂了咱明年再來,別哭,啊?”

“CPP,那個,你幫我個忙呗。”畫風驟變。

“嗯?”

“今晚上白露寒江有歌會,陛下也會去的啦,我在火車上木有網,你去幫我錄個音?”

“呃——”

“我知道你一向對這些沒興趣,可我不是去不了嘛……好不好嘛!”

段霏懶癌發作,有點猶豫:“可我電腦收起來了呢。”

“相公公~人家胸口疼!人家需要陛下的治愈~~相公公你用手機就好了嘛!”水妹不依不饒地當着自家CP的面出軌。

段霏一面為火車上的魔音受害者捏一把汗,一面勉為其難地答應了,“嗯,好吧。”

說是勉為其難,段霏低頭時唇角卻不自覺揚起一個小弧度。

挂斷電話,點開手機YY,頻道是白露寒江,爆滿,段霏戳了好幾次才進去。彼時唱歌的是一個軟妹,清甜嗓音,娓娓一首《遇螢》,正唱到第二段主歌。

若忘川的漣漪,随我心,

是否只為不忘記你。

恍若所有思緒,

憐惜或是悲戚,都只為了你。

塵緣似一場流螢,

眉目缱绻中寧靜,

照誰前行,

燦若徹夜繁星……

唱得很動聽,可段霏私以為這首歌還得稍微禦一點的嗓音才合适。

妹子人氣似乎很高,公屏刷花刷字沒個停歇,隐約還有陛下之類的字眼,段霏心底掠過一絲詫異,往上翻了翻想看個仔細,卻奈何公屏刷得太快,早就找不到那則消息了。她只好按了錄音鍵之後把手機放到了枕邊,連人帶耳機一起蒙進被窩,因為她習慣側身躺,壓着耳朵不舒服,所以只戴了一只耳機。

今晚的歌姬男神太多,段霏安心被淹沒在人潮裏。

一首一首聽下去,并沒有什麽新意。長期做大神的指定混音,段霏的耳朵早被養刁了。直到她忍不住打了個哈欠,耳機由于誇張的動作滑落下來,她還沒有等到心中期盼的那個人出現。

糟心玩意兒,說好的陛下呢?還來不來了?段霏一邊腹诽着,一邊重新插上耳機。

入耳是一陣逐漸淡出的旋律,又一首歌結束了,主持人相思頓了頓,忽然神秘一笑,“有寶貝告訴我看到娘娘了,唔我找找……還真是我霏,娘娘,在不在?”

段霏懶得打字,只好趴起來,按了說話鍵,“在。”

這還得歸功于音質任性的愛瘋耳機麥,不然她絕壁沒有那個勇氣在大家集體拼設備的時候,用手機喊話給人聽背景音。

“哦吼吼,娘娘,你家水妹兒呢?寶貝們都想聽萌水唱歌了。”

“火車上。”

“嗯,有寶貝說,萌水唱不了就娘娘親自上。呵呵,娘娘,允否?”

“否。”

相思沉吟,過了幾秒才說:“娘娘,今兒怕是不成了,公屏刷爆了呀。要不來一首?”

段霏清清冷冷道:“我手機。”

“诶,好吧。那就欠着了,下次給娘娘排上號哦。”

小插曲結束,段霏重新躺進被窩裏,歌會繼續步入正軌。

意識昏昏沉沉即将入夢之時,一串低沉悅耳的熟悉男音讓段霏的睡意瞬間退潮。

“好久不見。前幾個月忙着回國事宜,沒顧上大家,錯過了好幾次歌會,抱歉,今天一并補上。”陛下的聲音有點嘶啞,顯然是剛開了嗓,帶着笑意的氣泡音性感得無以複加,“時間有點晚,我猜頻道裏已經有人睡着了,就唱幾首安靜的,怎麽樣?”

陛下唱什麽都好聽。段霏默默念着,雙眼微閉,大腦卻無比清醒。

作者有話要說: 寧寧:嘤嘤嘤陛下才不是因為頻道裏有人睡着了呢,你心懷叵測。

陛下:嗯哼,當然我家愛妃睡着了。你睡沒睡我管你?

寧寧:信不信下章就虐你!

陛下:愛妃舍不得虐我的。

……

基友說寧寧好聽~嗯哈哈!

打滾賣萌求評論收藏呀!

另外這兩天在聽編編意見改主坑的文,如果顧不上更這邊,表打我表抛棄我~~我不會棄坑的麽麽噠!

☆、陛下你在逗我嗎

婉轉的前奏緩緩入耳,叮咚的樂器聲在腦海中幻成一幅幅唯美至極的畫面,随之而來的是如同耳語的氣音開腔。

綠了芭蕉,紅了櫻桃,流光轉眼化蝶,抛人于海島。

褪了暗潮,離散的候鳥啊,可還記得年少的歌謠。

醉了喧嚣,哭不完索性笑,人恨我癡兒何足道哉,

風月關邊照,是我不肯明了,我已白頭而你,在何處到老。

癡人一夢橫過萬裏黃沙,無牽挂,

癡人一世流浪去那忘川,

我一覺醒轉,你一定就在我左岸,

牽着手,等一樹桃花……

段霏發現這首現場版的《忘川》和陛下主頁上的成品不太一樣。今晚唱副歌的時候,他發音很輕,用了柔和的氣聲,似乎是刻意的,放棄了層次感,卻也好聽到讓人窒息。低沉磁性的字音仿佛蜜糖一樣敲進了段霏心房裏,一寸一寸溫暖熨帖。

段霏不由自主地戴上了另一只耳機,從被窩裏探出腦袋,側着身子拿起手機按亮了屏幕。

忽然挺期待陛下能開視頻直播的。不管他是什麽樣子,應該都不會令人失望的吧。他一定是個體貼入微的溫柔男子,不知道是什麽樣的女子可以有幸與他相伴。

第二首是《湖心亭》,一樣的輕柔安靜,唱完的時候,段霏稍稍有了困意。

“現在是北京時間十一點半,歌會也到尾聲了,非常感謝相思妹妹給我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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