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章 番外二太子爺
腹中孩子一天天長大，新婚夫妻的日子過得頗有幾分雞飛狗跳。雖然陸媽媽每天都親自過來做營養餐，可漸漸表現出孕吐反應的段霏開始吃什麽吐什麽，即便是很想吃的菜，等端到她面前，聞一口又吃不下了。
還經常大半夜的睡不着突發奇想要吃某一家巷子旮旯裏的小吃，使喚陸之堯去買。而通常只有在這種情況下買回來的東西，她才能一滴不剩地吃個飽，因此就算是再難，陸之堯也會想辦法給她弄來。
水深火熱的幾個月，讓他堅定了決心，孩子只要這一個就好，再也不想讓段霏遭這樣的罪了，自己也折騰得夠嗆。
七八個月的時候，段霏頂着碩大一只肚子天天在小區裏遛彎，為的就是不在肚皮上開刀留疤。饒是自家老公一再強調無論如何也不會嫌棄她，她還是鐵了心要堅持。
可即便她如此努力，臨盆那天還是出了岔子。
都說順産多好多好，段霏之前為此做足了功夫，奈何老天爺不讓，孩子沒法順利出來，最後陸之堯無奈之下只好臨時簽了字，開刀，想着大不了等手術完事被她數落一通，況且到時候精疲力竭的女人也沒多大殺傷力，哄一哄萬事大吉。
對，就是這樣。
然而後續的事實證明，他陸之堯就算再聰明，也不是萬能的。尤其是在自家老婆這兒，更少不了陰溝裏翻船。
很多次他都寧願自己替她痛，也好過站在一旁幹着急又心如刀絞。
這天上午，段霏剛剛喝完陸媽媽送來的雞湯的最後一口，看見從門口走進來的白大褂姐姐，抱着保溫盒不自覺抖了抖。
待醫生站到床邊，她趕緊把保溫盒放到床頭櫃上，拉着陸之堯擋在她面前。
可做完這個動作她就洩氣了。
尼瑪！有毛用！他們都是一夥兒的，嗚嗚……
果然，陸之堯轉過身抱着她的肩膀哄她：“乖，不怕啊，很快就好。”
段霏苦着臉瞪他，使勁搖頭：說得輕巧，疼的又不是你！
她還沒有完全釋懷那天陸之堯簽字讓她剖腹産的事情，并且正是因為他簽了字，自己才會如此遭罪，醫生每天都會準時過來給她的肚子“按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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當初想要避免的事情，現在一樣都逃不掉了。
“先生，還得麻煩您按着太太別讓她亂動。”醫生客客氣氣道。許是很少見到這麽怕疼的，第一次就疼得拳打腳踢差點傷及無辜，醫生也很無奈。
“你走開！”段霏豎起眉毛朝陸之堯急急吼道，“不許過來！不許碰我！”
正巧吳晴買了水果來看她，母上大人一個嚴厲的眼神，叫段霏瞬間安靜了下來。
陸之堯趁機按住她的身子，吻着她的額頭：“很快的，堅持一下，情況好的話明天就不用了。”
話音未落，腿腳被護士固定住，嚴刑已經開始進行了。
一陣陣鑽心的疼從小腹處仿佛蔓延到了全身，段霏的眼淚忍不住往外狂流，滑進耳蝸裏，冰冰涼涼的，要漲水一般。
沒過多久，因為太疼而神經緊繃，她一張臉已經憋得通紅通紅，噙着哭腔開始亂喊一通。
“陸之堯你混蛋……”
“好，我混蛋。”
“你給我去死！”
“我去死了你怎麽辦，嗯？”
“嗚嗚……我恨你，恨死你了！”
“我愛你。”
“騙人！我這樣還不都是你害的！”
“對不起，我保證這是最後一次。”
“下輩子你給我當老婆！”
“好。”
“你給我生八個孩子！”
“好。”
“疼……好疼……”
他抵着她的額頭，臉上也不住地冒着汗，沒比她的淚水少了多少。
“乖，受不住了就咬我。”
他把一只布滿牙印的手臂橫在她嘴邊。
段霏垂眸一看，那上面全是自己過去幾天的傑作，頓時嘴一扁，哭得更兇了。
身上疼，心也疼。
“不要，你低下來……”
“你親親我……”
陸之堯依言覆上她的唇，用情深吻，段霏的注意力這才被轉移了一些，痛感不那麽明顯了。
尋到了正确的解決辦法，接下來的過程就很順利了。
完事醫生叫了陸之堯出去，病房裏就剩下段霏和吳晴兩個人。
吳晴早就把小床上的太子爺抱了起來，逗了半天，連個正眼都沒給自家女兒。
“喂，媽，你不要選擇性忽略我。”段霏終于忍不住出聲。
吳晴低頭碰了碰外孫的小臉蛋：“他比你可愛多了，看你幹嘛。哎呦瞅瞅這小模樣标致的，長大了肯定是個超級帥哥。”
段霏不以為然地睨了小寶寶一眼：“有麽？皺巴巴的，難看死了。”
“比你小時候好看。”
“……有你這樣埋汰自己女兒的媽麽？我好歹也是你生的吧？”
“這小家夥也是你生的啊，你都嫌棄你兒子了，怎麽不許我嫌棄我女兒？”吳晴對着小家夥擠眉弄眼，“你說是吧？乖寶，哎喲喲，笑了，真可愛。”
“把我兒子給我。”
吳晴把懷裏的奶娃娃遞過來，小心翼翼的：“你當心點兒啊，別摔了。”
“我有那麽傻嗎！自己兒子還能摔了？”段霏用臂膀抱住這個皺巴巴的小家夥，頓時一種奇妙的感覺湧上心頭。
雖然不是很好看，但是……似乎也不醜？吳晴說新生兒都這樣。一想到這是她和陸之堯的兒子，心底就更加軟綿綿了。
她低下頭，嘟起唇在兒子臉上輕輕碰了一下，還不敢用力，馬上退了回來。
陸之堯推門進來的時候，看見的就是這樣一幅溫馨美好的畫面。他心愛的妻子吻着他們剛出生的兒子，滿臉幸福的笑容。
太子爺一直不怎麽讨陛下歡喜。抛卻他當初折磨得娘娘那麽辛苦不說，這位小爺也實在是調皮搗蛋唯恐天下不亂。
不僅把家裏弄得雞飛狗跳，還把陣地擴展到了幼兒園，整日以欺負小朋友為樂。有一次連一向好脾氣的扶桑都找上門來了，因為自家女兒在午睡的時候被陸意銘小朋友偷親，一見到她就哭個不停。問了半天小姑娘才羞答答地說她要和銘哥哥生寶寶了，因為被銘哥哥親小嘴了。
還有一次在故事會的時候給組裏的小朋友講鬼故事，又吓哭了一堆小朋友。
如此壯舉數不勝數，然而每次陸之堯教育完，陸意銘去了幼兒園就原形畢露。
真正的轉折，是在段霏奶奶去世那年。
從墓園回來之後，小家夥深深沉沉的一句話也不說。任憑段霏怎麽逗，他都一副悶悶不樂的模樣。
晚上洗完澡，一家人坐在沙發上看電視的時候，陸意銘忽然問：“人是不是都會死呀？”
段霏還在思考孩子這個年齡适不适合告訴他真相，陸之堯已經開了口：“是。”
“爺爺奶奶也會嗎？外公外婆也會嗎？”
“會。”
陸意銘苦了臉：“嗚嗚……爸爸媽媽也會死嗎？”
陸之堯輕嘆一聲，說：“爸爸媽媽也會。”
眼看着陸意銘皺着小臉都快哭了，段霏趕緊眼神示意陸之堯別再說下去，陸之堯卻只是手臂一伸把她攬進懷裏，神色淡定地瞧着自家兒子。
“爸爸媽媽什麽時候會死呢？”陸意銘吸了吸鼻子又問。
“等到你像爺爺奶奶那麽大的時候。”
“那等我的孩子像爺爺奶奶那麽大的時候，我也會死嗎？”
段霏嘴角一抽。不愧是陸之堯的種，小小年紀舉一反三的能力還挺強。
陸之堯點了點頭，告訴他：“對。”
誰料話音剛落，小家夥“哇”地一聲就哭了，止也止不住，嘴裏不停念叨着“我不想死嗚嗚……我不要死……”
段霏慌了神，正要跑過去抱起兒子哄哄，卻被陸之堯按住。他拍了拍她的肩，給了她一個安定的眼神，然後走過去蹲在陸意銘面前，說：“兒子啊，雖然說人都會死，但有的人死得快，也有人死得慢。”
段霏一聽見這話頭，就感覺到後面有詐，不禁默默為兒子祈禱。
“嗚嗚……那我想慢點死，嗚嗚……爸爸怎麽辦……我要慢點死……”陸意銘挂着滿臉金豆豆朝陸之堯撲過去。
陸之堯抱着他站起來，看着他的眼睛語重心長地說：“不聽話的小孩死得快，聽話的小孩死得慢。”
“嗚嗚……我聽話。”
“乖，以後在家要聽爸爸媽媽的話，在幼兒園要聽老師的話，更不能欺負小朋友，知道嗎？”
“嗯嗯，我要聽話，要死得慢……”
段霏已經徹底不知道該說什麽好了。攤上這麽個高端黑的爸爸，小小年紀就被算計，她兒子有夠可憐的。
可接下來的很長一段時間，直到陸意銘真正懂事起來，段霏再也沒接到過老師打來的電話，也沒有家長找麻煩說自家小孩被欺負了。
高端黑的計策，果然是強有效的，歷史遺留問題就這麽讓他給解決掉了。
一年總有那麽幾天，對陸意銘來說是神仙般的日子。
情人節，聖誕節，六月初五。
每到這幾天，他都能得到一向似乎不怎麽喜歡他的爸爸的超額獎勵，還會有叔叔帶他去想去的地方玩。
他真的一直以為，這是屬于自己的獎勵，爸爸其實是愛他的。
直到大一寒假的2月14號，知道真相的他眼淚掉下來。
這天晚上，段霏還在廚房洗碗，陸之堯拿出一張金卡給他。
“出去好好過節，密碼你生日，随便花。”
陸意銘心底湧起一陣感動，差點熱淚盈眶：“謝謝爸！可是……我沒有女朋友。”
“管你有沒有女朋友，我有我老婆。”陸之堯睨他一眼，“快走吧，今晚別回來。”
“……”
我真是你親生的？！
陸意銘望天長嘆，杵在大門口給扶桑家靳棉棉打電話。
“小棉花，出來，哥帶你去嗨皮。”
那邊愣了半晌，才道：“你沒病吧？”
“不來？那我約別的女生了。”
“來來來！”
單蠢的靳棉棉沒多想，但充分繼承了陸之堯無良基因的陸意銘，卻是清清楚楚明明白白，目标堅定。
在情人節這種美妙的日子，最适合發展jq了。
步步為營，一舉成功。
（完）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