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章 ☆、綠帽
? 周大嫂先是帶她去了服裝店，想挑幾件合适的給她穿上，可是顧七七死活不要，周大嫂也無可奈何，便去了當地口碑比較好的餐飲店。
周大嫂一進店就與店主打得火熱，且店裏的多數老顧客都認得她，還熱情地打招呼，顧七七心想：周大嫂一定經常來這兒吃飯。
這是間店面不算大的餐館，且位置也難找，可慕名而來的顧客一點不占少數，就像顧七七一樣，大老遠地聞到飯菜飄香，溢滿條條街巷的更多。
可謂真是，酒香不怕巷子深。
周大嫂讓她占個位子，吃了才有力氣壓、馬、路。
顧七七東張西望，終于在人滿為患餐桌角落裏找到了一桌沒人的。
周大嫂看到她坐下，對店家笑說：“老板，有沒有什麽适合小姑娘吃的。”
店家：“有有，當然有！桂花年糕、糖醋排骨、香酥魚排，還有小抄蔬菜等，如果兩樣葷菜都要的話，桂花年糕白送！”
“喲，白送？老板這是賺大發了吧。”周大嫂說。
“哪來的事兒……這店，不打算開了。”
“什麽？”周大嫂很驚訝：“為什麽啊生意這麽好！”
店家連連搖頭道：“這兒是北方，仗還沒打過來，要是軍事強大打不過來還好，要是打過來，命都沒了還開什麽店？”伸手一招，喚來個傳菜小生，“去，桂花年糕、糖醋排骨、香酥魚排，給那桌小女孩端去。”
小生去給廚房傳話，周大嫂一臉不信，說：“哪有那麽嚴重？仗在南邊兒上打，那地兒活人都沒個，偏僻又荒蕪的沒個十幾年打不過來。”
“诶诶诶，可別這麽說，咱們這兒看上去一片祥和，暗地裏天曉得什麽地方窩着個奸細，我啊不缺這個錢，離前線是越遠越好，免得連命都丢咯！”那店家一邊擺手一邊朝顧客群中走去，問候他們，要吃好喝好什麽的。
周大嫂覺得這家店的東西是不錯，只是老板太膽小，難怪永遠擴張不了店面，致死守着一家店活兒。她嘆了口氣，可惜咯這麽好的廚子。
随着一道道菜上桌，顧七七眼直了，摸摸小肚皮，真覺得餓了。手捏筷子正準備對那道香酥魚排動手，周大嫂就滿臉喪氣地過來，坐下，嘆氣。
顧七七看着都不好意思下筷子，“嫂，嫂子？出什麽事了，明明剛才還一臉美滋滋的……”
周大嫂：“哎…別說了，快吃吧，說不定以後就沒這美味吃喽！”
“欸？”
她大嫂夾起一塊年糕送嘴裏，清涼感加上年糕獨有的糯質勁道，絲絲甜味從味蕾傳入口腔，忍不住又夾起一塊。
“你還小，說了你也不懂，來，吃完陪嫂子逛街。”
既然這麽說了，顧七七自然不會多問，乖巧地吃起菜來。
嗯，香酥魚排味道真不錯。
吃過飯即将逛街，這照顧七七的說法是，買得到東西就是大血拼，買不到那就純屬給地表增加熱量，直接引起鞋底厚度減少一微米。
啊，多麽痛的領悟。
她們先去了位置比較近的雜貨鋪，裏面什麽都有，周大嫂按照家中所缺之物買了幾件，像是用來祈福的香燭，瓜子糖果等零嘴。
“欸，這對聯對少錢一副？還有這個福字。”周大嫂說。
“一副三分，福字一分。”
顧七七忽然想起上次自己采購的時候，買了對聯，她婆婆估計是看那東西不止幾個錢就沒帶走。
她扯了扯嫂子的衣角，說：“嫂子，我們有對聯，福字倒沒有可以買。”
周大嫂的手指磨着下巴，疑惑道：“我們有嗎，難道我忘了？哎，算了，老板娘除了對聯都給我包起來吧。”
老板娘高興地合不攏嘴：“好嘞！一起六毛兩分。”
這麽貴！顧七七心想，上次她買那些幹貨也只有三毛多點，怎麽現在要六毛，整整翻了一倍的價！
周大嫂也發現不對，就算快臨近過年，這價比往年也差太多了，問道：“老板娘你是不是算錯了？”
老板娘： “沒算錯，南邊兒戰事吃緊，國內食物要支出一部分支援前線，物價自然上調，又遇上過年，價格就更貴了。”
“……這樣啊。”
顧七七：“……”
價格上調？
周大嫂最後還是付了錢，再怎麽說新年還得過。
從雜貨鋪出來，顧七七一直心事重重，物價上調那是不是意味着空間裏的存貨……如果以高價賣給霍玉展，她得錢多，但霍玉展不一定接受，但如果以往常價格售出，如果還不接受，就是霍玉展腦子有病，好好的賺錢買賣不幹！
嗯！她得想想。
在她處于思想游離狀态時，周大嫂把她帶到另外一個地方。
“珠寶首飾店？”她驚愕看着她嫂子。
周大嫂眼睛彎彎，笑容滿溢：“嫂子見你這麽久，還沒恭喜咱家妞兒十歲了呢。”她牽着顧七七的手走進店裏。
剛進去顧七七和她嫂子同時愣住了，半響說不出話，四目直勾勾地落在徐氏身上，久久憋不出一個字。
徐氏也注意到她們，忽然陰陽怪氣起來：“喲，冤家路窄啊。”
“嫂子我們走吧，用不着理她。”顧七七小聲說着。
“嗯。”周大嫂一早聽說
徐氏在她們背後瞎嚷嚷：“別走啊！你們不是要買首飾嘛，幹嘛看到我就跑咧？”
“……”
“……”
以上兩人同時沉默，接着出大門卻被徐氏攔住了去路，瞧她那德行，左手戴着玉镯子，耳朵上兩對銀耳環差點沒被她顯擺得閃瞎她們的狗眼。
徐氏一手托起一只耳環，她還以為自己是西施捧心，美得慘絕人寰呢。
“怎麽樣，漂亮吧，這幾件小玩意50塊呢！”
“你哪來這麽錢？！”顧七七忽然急了，她很了解家裏情況，就算平日裏徐氏搜刮，也搜刮不到這麽錢，她娘家更不可能給她50塊大洋！
“哪來的錢？”徐氏臉上胭脂特厚，扭着腰坐上上座，“你自己回老家看看不就知道了？”
……老家？
她腦子突然被猛地一擊，大驚：“你…你…你該不會，賣了華西村那套房子？！！”
“什麽！”周大嫂駭然。
沒了房子他們過完年住哪兒？！就算周德善心大發，也不可能收留他們一輩子，田地在華西村，難道要王大柱耕完田跑到周德家睡覺？！
徐氏哼笑：“我家妞兒什麽時候這麽聰明了，不鬧着上吊要死要活了？”
“徐氏！”一聲怒吼，活脫脫在氣勢上震懾了她，徐氏霎時間心髒停了一拍。
“你該知道你這麽做，就完全斷送了爹和你多年的感情！他不會原諒你的！！”
“你爹？就那個除了種地賣菜什麽都不會做的孬種？”
“你回去告訴他，跟他在一起的苦日子到頭了，賣他一間破房算是便宜他的。”
周大嫂這回是聽了個頂清，這是要跟大柱子離了啊！
上前勸和：“大柱媳婦話不能這麽說，大柱子好歹——”
徐氏斥道：“你給我閉嘴，這裏頭有你啥事！”
周大嫂有意望了眼店裏不作聲的員工，默默退居二線。
“你個外人還想別人家事，閑得沒事吧你！”徐氏依舊喋喋不休。
顧七七：“那你的意思就是不跟爹過了？”她表情十分嚴肅認真，心裏卻在暗喜，如果說房子賣了惹她憤怒那也只是一時的，但，如果能一輩子擺脫徐氏這個瘟神，賠了一套房子算個屁。
“當然！那個沒錢又沒本事還拖着病痨兒子的男人，鬼願意跟他處一輩子！”徐氏惡狠狠道，顧七七那一臉憤懑的神情越發讓她覺得自個兒幹的太對了！
同時，顧七七暗忖：這貨跟了王大柱這麽多年，怎麽突然間說分就分，連帶着把房子都給偷賣了？
以前不有的是機會？
不對勁，她沒必要把自己賠進去這麽多年。
“在我爹沒同意離婚之前，你還是我娘，我也喚你一聲娘，既然是我娘，那是不是該回答我一個問題？”顧七七眼裏閃過一片精光，她要問清，要讓王大柱眼睛擦亮來看看徐氏背着他都幹了些什麽！
徐氏一陣愣松，似乎對她的問題很是吃驚，但可能是因為顧七七還是個小孩，她警惕心沒多少，很快就放下了，說：“好啊，都叫娘了，那我就告訴也讓你傳給那個沒用的東西知道知道。”
顧七七故意擺出一副怒不可遏的模樣，看進徐氏眼裏，那少得可憐的高架子心态忽然膨脹起來，“因為我要改嫁，嫁給一家老爺，雖然年紀大點，但他家底富裕，不用整天吃見不到米的粥！”
“……難怪你這時候賣了爹的祖屋，趁我們搬去周叔叔家，你正好下手！”顧七七平常倒是小瞧了她，一直以為徐氏成天的不在家是找隔壁家三大姑六大姨的唠嗑去了，實則是背着王大柱釣男人，真不知道王大柱這頂鮮亮的綠帽戴了多少年。
顧七七看徐氏的眼神，忽然覺得惡心。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