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1章

陸離喝得好像有些多, 在路上還不明顯, 快到家時整個人都昏昏沉沉了起來, 安歌叫了他幾聲,沒應,扭頭一看, 小樣兒,居然紅着臉靠在車窗旁睡着了。

車到樓下,人還沒醒。

男朋友清俊無雙的側顏激發深藏在安歌心頭的惡趣味,知道陸教授一貫不喜歡拍照, 安歌偏偏拿出手機, 偷偷留了一張紀念。

拍完照, 安歌發現自己已經無法把自己的目光從他臉上移開。

陸離的眉毛很是濃黑, 棱角分明的, 十分英武, 那是再好的眉粉也修飾不出來的。

他的睫毛也很長, 卻一點也不顯得女氣。他的鼻梁高高的,嘴唇有些薄。安歌曾聽人說過, 嘴唇薄的人生性涼薄。陸教授的确不是個熱心腸,只是說到涼薄,卻怎麽都輪不到他。安歌見過他為病患操心煩躁的時候,也見過他因為病人的離去自責悲傷的模樣…

那模樣,她看着都心疼。

“我倒寧願你薄情一些,薄情寡性人不容易受傷。”這是這麽多年,她從生活裏學來的經驗…

安歌的手指, 輕輕拂過陸離的嘴唇,之後忍不住,側過身子,淺淺地親了陸離一口。

陸離仿佛有些察覺,微微皺了皺眉頭,唇角微動。

安歌淺笑。

有些得意,有些歡喜。

輕薄了中意的二郎,這種感覺,新鮮又刺激。

只是這樣的安靜最終也沒能維持多久。

半大的小姑子‘砰砰砰’地錘着車窗,沒幾下,陸離被吵醒了。

雖是醒了,卻一臉懵懂地看着安歌,“怎麽了?這是哪兒?”不會喝酒,偏要逞強的人都是這樣,安歌低頭淺笑,擦了擦他唇上的口紅,“樓下,你過來點,子藝在外邊兒。”

陸離聽話,卻總覺得哪裏不對勁兒。

車窗放下,陸子藝喝着氣,搓着手,不滿道,“你們倆不回家在樓下幹嘛呢?”

可真是不解世事的小姑子啊!這大半夜的,正常男女不回家,特意留在車還裏幹些什麽?她這般不管不顧,也得虧碰上的是自家哥哥…

“你哥喝醉了,我等他醒來,正好你在,幫我搬點東西。”

安歌下車,剩下陸離一個人,他有點頭疼,腿腳有點不聽使喚。耳邊,陸子藝像是一只蒼蠅,不停抱怨。

“憑什麽,我又不是你們家保姆。”

“我不幹!”

“你就不能當作沒看見我麽?”

“啊啊啊,不要,你們奴役我…”

陸離聞到了一股若有似無的玫瑰花香,那是安歌喜歡的口紅的味道,陸離伸手一抹,果然…那股花香帶着一絲清甜。

回家後,陸子藝生着氣,早早地回了房。

安歌給醉酒人士放了水洗澡。

一般人醉酒,吐了就舒服了,可陸教授一貫秉承着紳士精神和良好的教養,想要他吐出來,可能性基本沒有了,如今也只能讓他舒舒服服地睡上一覺,慢慢等酒意自己褪下去了。

想到自己有生之年還能看到陸教授喝醉酒,安歌連疊着衣服都能活活笑成個小瘋子。

幾分鐘後,有人站到了身後,安歌一點也不害怕。

也許是喝了酒,陸離輕輕地摟住了安歌腰身,沉聲問,“你今天是不是偷偷親了我?”

“什麽偷偷,我親自己的男朋友,難不成還得提前打報告麽?”

感受到一股熱騰騰的濕氣,安歌低頭一看,嗬,這厮,居然連頭發都沒擦幹,裏裏外外就穿着個浴袍。身子也沒擦,手臂胸口全是水珠。

可真是喝醉了呀,連儀态都不要了…

懶得跟醉鬼計較,安歌放下衣服,徑直走向浴室,陸離卻不肯放手。

“去哪兒?”

“給你拿毛巾。”

陸離坐在床邊,安歌替他擦完頭發上的水,極不好意思地将毛巾遞給他,“身上也要擦幹,小心感冒。”說完,還要作死地補上一句,“你現在年紀大了,不比年輕小夥子,不擦幹小心得風濕。”

陸離拉着她的手,往自己胸前一拉。

安歌微怔。

陸離說,“你幫我擦。”

只一瞬,安歌就紅了臉。

這段時間,他們雖然一直出于同床共寝的狀态,但也僅限于拉拉小手,摟摟小腰的進度,再親密的舉動,就沒有了…她也懷疑過是不是哪裏出了問題,卻也只是想想。她是個成熟的女人,知道自己的男人對自己有沒有欲望,也分得清男人的克制、隐忍和愛。

“你喝多了。”安歌輕輕推拒着。

“是有點多,但我很清楚自己現在是不是清醒。”陸離握着安歌纖腰的手,愈發用力了一些。

安歌咬了咬嘴唇,雙手顫抖着,慢慢擡起,慢慢,放到他的浴袍之上。

水滴挂在他結實的胸口,格外性感。

“就便宜你這一回,下次還敢給我喝醉試試!”安歌把心一橫,一把脫下他的浴袍,大毛巾一把甩在他背上,囫囵擦了個大概,之後,又以光速幫他床上家居服。一整套動作麻溜的結束後,安歌捂着臉,逃向浴室,“我要去洗澡了,你早點睡。”

陸離沒做聲。

安歌洗完澡出來時,陸教授并沒有乖乖睡覺,而是半躺在床上看電腦。

“不是讓你早點休息嗎?醉酒不睡好,小心明天頭疼死你…”安歌走過去時,只看到了屏幕上密密麻麻的英文。說來慚愧,同樣是留洋海歸,安歌原本一直自诩英文不錯,直到碰上了陸教授,才曉得什麽叫做人外有人,山外有山。陸教授的那些學術論文,安歌居然沒有幾篇是能真的看懂的…

陸離合上電腦,輕聲道,“等你。”

“等我,等我幹嘛?”

安歌随手關掉了燈,一上床,就把自己裹了個嚴嚴實實。

不是她對陸教授不放心,是喝了酒的陸教授實在有些奇怪,安歌怕他酒後亂性…

事實證明,一個男人若是想亂性,跟喝不喝酒,清不清醒一點關系也沒有。

待安歌睡下,陸離放好電腦,随即翻身而上。

安歌被吓了一跳,伸手抵住了陸離勢不可擋的胸膛,只是既然是勢不可擋,就她那小胳膊小腿,哪能擋得住?不多時,安歌被陸離飛快地親了一口。

“你…你…你…”安歌太緊張了,你了半天,只忒沒出息地問了一句,“你刷牙了?”

“兩遍,知道你愛幹淨。”陸離淺笑。

呸,心機男…

“你剛剛沒經過我允許就親我了!”安歌橫橫地抗辯道,“所有不以女性主觀意願為前提的親密都是違法行為!”

“那你算算,自己對我違法多少次了?”

“我不一樣,我是女人!”

“嗯,一個有着雙重标準的女人。”陸離低頭,細嗅着她頭發上散發着的香氣,那香氣,讓人着迷。

陸離靠得太近,灼熱的呼吸全打在安歌脖頸上。

這樣的親昵持續了好久好久,安歌才細細地說出內心感受,“陸教授,我有點害怕…還有點小小的緊張…”雖然說陸教授給她做準備的時間其實并不短,但她還是沒準備好,又或者說,這檔子事兒,箭不在弦上,什麽心理建設都是假的,虛的…這事兒得靠悟性。

她這方面的悟性顯然很有限。

陸離笑,“我又不會吃了你。”

安歌要哭了,“你确定?”

陸離捂住了她可憐兮兮的小眼神,随即以他之唇,代替所有回答。

那晚,陸離守約沒有‘欺負’安歌。

那晚,他洗了大半個小時的冷水浴,大冬天洗冷水澡,那滋味可不太好受…

而他還能忍多久,連陸修自己也不知道。

他的自制力,仿佛已經不太管用了…

******

喝了酒又淋了冷水澡的後果是,陸教授華麗麗的感冒了。

一起用早餐時,陸離隐忍着咳嗽了好幾聲,安歌只能心懷愧疚地看着,什麽忙都幫不上。人家是醫生,老早就吃了藥。她只給他倒了一杯溫開水。

“哥,你感冒了?你居然感冒了?”陸子藝這沒心沒肺地小妮子顯然有些小興奮。

安歌朝陸子藝擠眉弄眼,陸子藝卻一臉邪氣地看着她,“我哥這麽多年秉持着養生寶典,從不感冒發燒,這回生病,是你的傑作吧?”

“呃…”安歌竟無言以對。

陸離給安歌夾了一個荷包蛋,操着一口濃重的鼻音提醒道,“不要欺負你大嫂。要吃飯趕緊吃飯,不吃回去睡覺。”

“誰欺負誰啊!她欺負我的時候你怎麽沒看到!”

陸離看都沒看陸子藝一眼,又給安歌盛了一碗小米粥,安歌則一臉擔憂地望着他…這兩人眼裏,壓根就沒有旁人的存在。狗糧一盆接一盆,陸子藝氣急了,拍着桌子抗議,“我要搬出去住!天天看你們膩歪來膩歪去,我受不了。”

“不必了。”陸離道。

陸子藝愣了一會兒,“怎麽,良心發現了?”

“你大嫂下個月去日本出差,我會搬回宿舍住。沒有人管着你,你想這麽着都行。”

“出差?”陸子藝看向安歌,“你要去多久?”

“大概兩年吧。”安歌嘆氣,“不過具體時間還得等去了那邊才知道…”

“兩年!那怎麽行,爸媽不是年底就…”

“陸子藝,食不言寝不語。”陸離幽幽地看了陸子藝一眼,陸子藝太熟悉自家哥哥眼神裏的東西,登時封住了嘴,也沒多看安歌,只往嘴裏塞了一塊三明治,一言不發地轉身回了房間。

“她怎麽了?”

“叛逆期,情緒陰晴不定,你別管她。”陸離賣得一手好妹妹。

安歌不勝唏噓,“還叛逆期呢,這叛逆期也忒長了一些,那我們先不管她了,不妨先來聊聊年底你爸跟你阿姨年底到底要做些什麽吧?”

陸離夾着雞蛋的手頓時頓在了空中。

他放下筷子,看着安歌讨好似的笑了笑,“都聽到了?”

“說吧。”安歌一筷子戳開雞蛋,鮮嫩的金黃色的蛋黃立馬流出汁液,這說明這雞蛋煎得正對安歌胃口,也說明…安歌現在沒那麽好糊弄。她其實一直都挺不好糊弄的…

“我原本打算年底安排兩家家長見一面,他們提前買了機票,我事先并不知情。”

安歌一聽,默默地放下了筷子。

她一定是個很糟糕的女朋友,總是能把男朋友制定好的計劃弄得一團糟,現在還在爽約未來公婆,想必給他們的印象也不會好到哪兒去吧…

“或許,我們可以讓他們去沖繩,聽說2月份,沖繩的櫻花開得很漂亮。”

陸離一眼就看到了安歌的心事。

她太敏感了,敏感到他必須打起十二萬分的精神,才能保護她,不被她腦子裏那些莫須有的聯想傷害。

“你都算好了?”安歌擡頭,問得有些艱難。

陸離握着她的手,笑着說,“想娶老婆哪有那麽容易,只不過,人家都是看着黃歷挑黃道吉日,我呢,卻得看着女朋友行程表随時調整計劃,确實挺不容易的。”

黃道吉日是什麽鬼?

安歌笑,“嫌麻煩你可以不娶啊!”

陸離握着她的手,十指交纏,良久,才望着她的眼睛說,“辛苦了這麽久,再麻煩也得娶回家,不能白辛苦了。你說是不是這個道理?”

“嗯,是這個理兒。”安歌點頭。

作者有話要說: 只剩下5000了 我真是個英雄 233333

下章我争取寫到為愛鼓掌 看看妹紙們呼聲有多強烈 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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