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3章 .
“小師妹, 你臉怎麽突然紅了呀？”
淩雪雪的一句無意的話，引來裴青珺一記關心的眼神，當然也少不了頑皮的念念的聲聲輕笑在耳畔回旋。
棠梨手上的橘紅果擠爆了汁水, 黏黏糊糊的。如果棠梨獨自一人的話，一個簡單的淨塵訣便可處理, 但現在的棠梨只好拿起手帕擦拭着指縫, 在聽到淩雪雪的話時, 她眼睛不由自主地瞥了瞥裴青珺, 果不其然就看到了她正在盯着自己，神色溫和，很難讓棠梨把這樣的裴青珺和念念口中的她聯想在一起。
棠梨移開視線, 專注擦拭着手指，漫不經心地回答着淩雪雪, 道：“不小心捏碎了橘紅果, 難道還不值得我害羞啊。”
“小師妹力大無比。”淩雪雪戲谑地對她笑了笑，明擺着在笑話棠梨。
“我若是力大無比, 那師姐一定不是我的對手。”
淩雪雪心直口快道：“我從前就不是你的對手啊。”
這一句話，成功讓氣氛變得僵持冷凝。
裴青珺微微含笑上揚的唇角落了落，又勉強提起。
淩雪雪在意識到自己自己說了什麽話後，真是恨不得把自己的舌頭給咬掉。她想要道歉, 可又想到棠梨的倔強要強，她若是道歉怕是會更激怒棠梨, 但不說..她心裏也難過去那個坎兒。
她左右為難，不知該如何是好。
在三個人沉默的時候，反觀蝶妖念念最為自在。
她依舊趴在棠梨的背上, 一手勾着棠梨的脖頸, 一手虛虛點着裴青珺, 念念開口道：“主人，你瞧青珺笑得多難看呀，她心裏明明在意的很，可總是口是心非，所以我才總說她是個假正經。我是青珺的鏡子，我的性格便是她壓抑在心裏最真實的一面，她說我放蕩輕浮，人家哪有這樣啊，青珺經常冤枉我，日後主人可得幫念念找回公道啊。”
“在意什麽？”
念念幽幽道：“在意當初沒能救下主人您呀。”
棠梨告誡自己不能被念念的話牽動心緒，然而棠梨的眼睛卻觀察起了裴青珺。
此時的裴青珺沒有了那一晚淩冽的肅殺感，她失神地盯着那碟子裏的橘紅果，眼睫未有眨動，神情有着幾分戚容，連帶着唇邊的笑都是那般的苦澀。
因為有了蝶妖念念為棠梨解剖着裴青珺的內心，也就有了這刻棠梨對裴青珺的打量。
她說道：“裴青珺罵你，不就是在罵自己咯？”
念念美目流盼，彎眸燦爛一笑，道：“對的哦，我怎麽就沒想到這一點，果然還是主人聰穎。”
她聲線柔媚，又身有異香，這般美人兒開懷淺笑，沒有人能對她硬的下心腸，棠梨感覺背後這輕飄飄的重量，思及念念只是一縷靈體，而操縱掌控着身體的裴青珺就在身邊，棠梨鬼使神差地開了口，對她說道：“橘紅果汁水黏膩，不如大師姐幫我施個淨塵訣吧。”
她被蝶妖念念說的軟了心，現在最适合解圍的除了她沒有旁人，所以在棠梨把手遞給裴青珺的時候，裴青珺似有些不真切的荒唐感，以為自己是看到了一場幻覺。
受到傷害的人是棠梨，但她卻如此溫柔地向着自己伸出了手掌。
當初的棠梨亦是天之嬌女，單靈根的她天賦極高，修為很快要超越了一衆師姐師兄，讓人豔羨不已她的天賦。
可就是這樣的棠梨，在那次的秘境裏結束了修道，從此變回了凡人。
裴青珺身為大師姐，理應照顧好門下的其他師妹師弟，但她沒能救下棠梨，實在愧對于她大師姐的身份，因此裴青珺懦弱地将自己藏了起來，不敢去見棠梨。
而在她的心裏，裴青珺甚至還恨上了自己當年來拜入天璇宗的選擇。
如果不是她一意孤行的來到了天璇宗，她又何必多年苦苦掩藏自己半妖的身份？
如果不是這次的秘境有息隐草，裴青珺又怎會提早回來陪着師妹師弟去秘境歷練呢。
一切的一切，裴青珺都怪罪在自己的身世上。
近來她苦不堪言，日日夜夜都被折磨，難以入睡。
這是因為她已有了心魔，棠梨的靈根被毀就是壓死她理智的最後一根稻草。
所以裴青珺才會自虐一般的在知曉自己身上有傷卻執拗地去和棠梨對打，在棠梨的劍鋒即将刺在她的脖頸時，裴青珺甚至還有幾分期待，或許死了，就可以不用面對這些苦痛了。
裴青珺指尖輕顫，将手放在了棠梨的手心裏，面色無恙，道：“塵滅。”
棠梨動了動自己的手，沒有了讓人難受的汁水，她愉悅地笑了笑，彎彎月牙眼，百花綻放都不及眼前人的笑容。
她說道：“清清爽爽，舒服多了，有勞大師姐了。”
棠梨她富有活力，生機勃勃，從她澄淨的眼神裏便能看出她的闊達開朗。
裴青珺默默地望着她，從前那些豔羨她的人大多都在羨慕她的天賦，然而如今的裴青珺卻看到了她另一種耀眼的品質，和她比起來，裴青珺認為自己差了很多很多。
蝶妖念念打量了裴青珺許久，突然仰頭大笑，笑得花枝亂顫，道：“哎喲喲，樂死我了，能看到青珺這幅蠢樣兒，我真真是死而無憾了。”
棠梨耳邊響起蝶妖那放肆的笑聲，無奈地蹙了下眉頭。
這念念是裴青珺的內心真正的性格，一動一靜，實在是太讓人難招架得住了。
不過..這樣的她還是蠻有意思的。
一本正經嚴于律己的大師姐裴青珺其實是個撒嬌精，唔，确實很有意思，對吧。
“笑什麽呢？”
棠梨看不清楚念念的神色，僅憑聲音猜測她的想法。所以念念此時幽深的眼神令她冷豔，念念勾唇銜住棠梨的耳垂，輕輕用貝齒咬了咬，哀怨道：“青珺正心疼您呢，覺得主人變回凡人還如此的開朗活潑，這讓她羨慕不已呢，像青珺這樣沉悶的性格，自然會被您輕而易舉地吸引到，這并不奇怪。可是青珺不知道的是，她心疼的您，實則是位扮豬吃老虎的主兒。”
所以，我當然要替青珺報複您啦。
棠梨眼皮子一跳，屁股差點就要脫離圓凳，因為念念的舉動超出了她的預料，棠梨怎麽也想不到在大庭廣衆之下，她..她居然敢調戲自/己！
“胡鬧！”她用手捋了捋耳邊的碎發，催趕着念念。
“哼。”
棠梨抿抿唇，她的伶牙俐齒忽然失去了作用，反駁不了念念的話，畢竟她确實欺騙了裴青珺，隐瞞了自己的靈根恢複一事。
可不這樣做，棠梨怎麽在這個世界裏保護自己呢，要知道後面的劇情還需要自己這個女配死纏在王平之的身後呢，沒有個靈力護身，自己哪有那精力跟着他上山下海的。總不能讓自己徒步走吧，棠梨當然不幹！
她是受了傷，并且重傷昏睡不醒，這都是真的，不是假的。
從她進入秘境後，就已經知道了自己的結局。所以提前就備好了修複靈根的藥草和靈丹，等着那一天的到來。
提前知道現實比接受現實更讓人如鲠在喉，可那又能怎麽辦呢？棠梨只能忍受着。
她是欺騙了，但當時的痛苦如果可以選擇的話，棠梨寧願沒有這件事的發生。
棠梨百感交集，被劇情和人設束縛着，就注定要虧欠一些人。
這就是她的任務，來到異世界當好一名惡毒女配。
突然，棠梨的手被裴青珺握住，惹來棠梨的眼神望向她。
裴青珺說道：“小師妹。”
“嗯？”
裴青珺好不容易鼓足的勇氣在棠梨迷茫的目光下一洩而空，她不想讓自己再次殘忍地提起那件事情，說出來又有什麽用呢，萬一自己意外隕落，豈不是又要給她落空了希望麽？還是等到自己找齊了那些東西再告訴她也不遲。
裴青珺莞爾道：“小師妹很愛吃橘紅果麽？我這裏還有白靈菇也是極好吃的，到時讓二寶給你爆炒或做湯都是可以的。”
棠梨抓住了重點，反問道：“大師姐怎麽知道我有個丫鬟叫二寶的？”
你不是一直神神秘秘的從不出現麽，後來又閉了關，居然還會知道二寶的存在，這其中一定有貓膩！
裴青珺面不改色，道：“淩師妹曾對我說過的。”
正在圍觀她們兩個的淩雪雪遭受到裴青珺一個冷冷的眼刀，淩雪雪當即答道：“對啊對啊，我..我有次來找大師姐唠嗑的時候說起了二寶的事兒，誇她手藝好，把小師妹照顧的特別周到，整個人都圓潤了不少呢。”
“圓潤？！”棠梨注意力一下子被轉移，她捏捏自己的臉，生氣地問着裴青珺，想讓她主持個公道，“大師姐，我真的長胖了？”
或許是真的胖了，畢竟自己懶惰了好久！不對啊，自己修道的，怎麽可能會胖，難道是因為沒吃辟谷丹？
裴青珺果斷道：“怎會呢，小師妹依舊貌美不變。”
蝶妖念念冷笑：“主人，青珺在心裏說的是您圓潤點更漂亮，這樣會更好捏一點。千萬不要相信女子的話，特別是青珺的嘴，騙人的鬼呢。”
她不留餘力地抹黑着裴青珺，誰讓念念最讨厭的就是她的心口不一呢。就像裴青珺也最是讨厭念念的桀骜不羁，說難聽點的，那就是浪/蕩肆意，習慣一板一眼的裴青珺哪能看得上念念這幅作态呢，不過念念聰明，很少和她正面作對，只要裴青珺唠叨上，她就躲進妖丹裏，來了個“不聽不聽王八念經”的姿态，氣得裴青珺拿劍的手微微顫抖，她一點也不想承認這樣的念念也是她。
所以，現在的裴青珺見不着念念，那她當然得可勁兒地抹黑她咯，以前欠下的債，現在可以還了。
當初念念不能長久的離開裴青珺，如今不同了，她和棠梨有了血契的羁絆，脫離裴青珺那當然是二話不說就跑啊。
念念笑了笑，指尖摸了摸棠梨的臉，眸光滿是灼熱。
那一夜，自己躲在妖丹裏，看着青珺潇灑地斬殺着闖進來的妖獸，因為她的戾氣讓自己不敢再去挑釁青珺，她是真的對自己動了殺心，但為什麽自己不能活着？明明自己就是她啊。
就在自己想盡辦法從青珺體內逃出的時候，便聽到了剛來到這裏的棠梨的一句嘟囔。
她道：“怎麽就是找不到那股香味了呢。”
雖然這句話對于棠梨或許就是一句再尋常不過的自言自語，可能說了就會忘記，甚至現在詢問棠梨，她可能都記不起了吧，但對于那個時候的自己，宛若天籁之音。
念念眷戀地用臉蹭了蹭棠梨，歪着頭凝望着看不見她的裴青珺，念念失笑不已，看到那張熟悉的臉龐，她心裏也是極為思念的，三番兩次的吐血，她一定也很難受吧。
但沒關系，會讓棠梨好好投喂自己的，到時候青珺也可以養得白白胖胖！
而棠梨有了蝶妖念念這個作弊神器，掃了眼裴青珺，不滿道：“大師姐騙人！你肯定是想着捏我的臉，就跟淩師姐一樣！”
裴青珺緊張地用手指撫了撫眉尾，淡笑道：“怎麽會呢。”
念念低語道：“主人，請記準青珺這個小動作，一般是心虛是才會出現的，所以她就是在說假話！”
棠梨有了底氣，雙手揣懷冷視着裴青珺。
惹來這場風波的淩雪雪很好的隐了身，她眨巴眨巴眼睛，幸災樂禍地笑望着裴青珺。
大師姐，咱倆肯定要有一個人完蛋，那還是你吧，畢竟你也不是第一次得罪小師妹了，所以...嘿嘿。
裴青珺不想得罪棠梨，便說道：“小師妹，師姐我錯了。”
棠梨眉眼生動，淺淺笑道：“那好吧，我就原諒師姐了，不過你的白靈菇還是得給我，這個你可不能逃。”
白靈菇欸，不太好遇到的絕佳美食呢！真不知道裴青珺是什麽好運氣，居然還有這東西，那必須拿來拿來咯。
念念繼續出賣道：“青珺一共有兩大筐，她若是給了主人一筐，那您就發脾氣！”
棠梨猶豫了下：“這樣不太好吧，能給我吃一頓的量我就謝天謝地了。”
念念翻了個白眼，放柔口吻道：“此時不宰青珺，更待何時啊！主人，莫要太善良了。”
棠梨在這一刻忽然有點憐愛裴青珺了，有這麽個不靠譜的另一半，似乎..也蠻可憐的哦。
不過念念這樣也情有可原，她應該還在生裴青珺的氣吧，之前自己靈根一事欺騙了裴青珺，念念還給她出氣地咬了自己一下，這大概就是相愛相殺吧。
裴青珺在得到棠梨的原諒後，松了口氣，素手一揮，兩筐白靈菇就出現在衆人的眼前，她含笑道：“待會兒師妹全帶走吧。”
“怎麽會是兩筐！”念念羞赧地笑了笑，對着棠梨抛了抛媚眼，撩起衣袖半遮面，俏臉泛紅。
“哦，原來在你心裏我就值一筐啊。”
念念這一次，偷雞不成蝕把米，裴青珺靠真誠獲勝。
念念蔫巴巴地倒在棠梨的肩頭上，柔弱可欺。
棠梨見狀，偏頭一笑，又看到眼神明亮有神緊盯着自己的裴青珺，她撲哧一下笑出了聲。
莫名有種萌感，好奇怪啊，哈哈哈。
“師姐師姐！看我看我！”淩雪雪釋放自己的可愛攻擊，但裴青珺不吃她這一套，她還記得淩雪雪幸災樂禍的表情呢。
裴青珺優雅彎唇，道：“莫要想。”
“.....”
所以淩雪雪不僅沒能得到好吃美味的白靈菇，甚至裴青珺還交給了她一個任務，那就是讓淩雪雪親自把白靈菇送到萬霖谷。
淩雪雪癟癟嘴，揮袖收起那兩筐白靈菇，呲了呲牙，道：“大師姐，我這個師妹收拾不了你，但小師妹總可以的！哼！”說罷她一甩頭就走。
“師姐，記得跟二寶說我今晚就要吃白靈菇炖雞！”
淩雪雪瞪了瞪她，沒好氣道：“知道知道啦！”
她這一走，棠梨笑得更是明媚，轉過頭就看到裴青珺正在對着棠梨笑。
棠梨不太自在地說道：“怎麽了？讓大師姐一直盯着我看。”
裴青珺搖搖頭，解釋道：“沒什麽，就是覺得這樣的小師妹很漂亮。”
縮在殼子裏的自己，腦海裏永遠都存留着渾身是血躺在荒漠上的小師妹模樣，殊不知半年後的她已經可以開朗燦笑，只有自己停在那一時，走不出來。
棠梨抿嘴笑着，沒有說話。
蝶妖念念聽到裴青珺的甜言蜜語，不屑地哼了哼，握住了棠梨的手，藏在了桌下不讓裴青珺發現。
棠梨壓低了聲線，道：“是不是覺得現在可以胡作非為啊。”
“念念只是想讓主人多多關注一下，不能被青珺奪去了心神呢。”
蝶妖像是沒有了骨頭，纏在棠梨的身上，嬌嬌地笑。
“咦，師姐脖子上好像有什麽東西。”
棠梨主動出擊，想讓裴青珺說一說血契的事情。
“東西？”
裴青珺詫異地摸了摸脖子，剛想要幻化出水鏡，但想到棠梨，她還是起身去看了看鏡子。
烏發攏在肩頭，側了側脖頸，裴青珺便看到了那裏的蝴蝶印記。
裴青珺眼底波瀾翻滾着，好似洶湧的浪濤，讓平靜的眼神發生驟然的變化。
這怎麽回事？
念念的消失不是第一次，裴青珺沒有多想，以為她很快就會回來，然而這次多出來的印記展現出血契的成立，裴青珺少見地露出了幾分怔愣仿徨。
“看來血契吓到她了。”念念憂心忡忡。
棠梨無奈地抱怨着：“你倆真不愧是一體的，我當時也被血契被你吓了一跳，怎麽就不見你關心我呢。”
念念柔柔笑道：“主人是吃醋了？”
“不講理啊不講理！”
裴青珺反扣着鏡子，她若無其事地解釋着，道：“這應該是中了昨晚那人的陰招了吧。”
棠梨臉上的笑容一下子就變了。
念念捧腹大笑，道：“主人，您也沒能逃脫青珺的埋怨呀。”
她悶悶不樂，說道：“那大師姐得去找五師叔看看了，別傷着身體！”
“多謝小師妹關心。”
棠梨是笑不出來了，她涼涼道：“大師姐還是好好靜養吧，我先回去了。”她也不想問裴青珺有關血契的事兒了，看這反應自己還不如去問蝶妖。
裴青珺本想挽留，可想到脖頸的血契，她只能說道：“我送送你。”
“不用了，天璇宗的路我又不是不認識。”
“那..好吧。”
裴青珺默默跟在棠梨身後，直到棠梨走出了房門，裴青珺望着她的背影，一句話都沒有說。
念念就在棠梨的身側，回頭看了眼裴青珺，對棠梨說道：“青珺她對您舍不得呢，主人就不想着多待一會兒？”
“看見你我就已經夠煩了，再多一個裴青珺，我怕我今晚難以入眠。”
念念激動地說道：“不如我陪着主人一同就寝吧！”
棠梨停下了腳步，又擡腳走起。
她說道：“對了，多虧你提醒了我，晚上可不能把你留在我房間裏，你就回妖丹裏吧。”
念念小臉一下子變得沮喪，小指勾着棠梨，晃來晃去，道：“人家不想嘛，這麽多年我從來都是待在妖丹裏的，還望主人多多憐惜憐惜念念吧。”
棠梨面無表情，紅唇輕啓，道：“我怕你鑽我被窩，所以，老實待在妖丹裏吧。”
“主人真壞！”
“哦。”
“不過人家喜歡嘛。”
棠梨加快了腳步，想要把念念抛在身後，但靈體的她一下子就飄到了棠梨的身邊，笑聲不斷。
這一夜，銀月皎潔，藏在烏雲之後，朦朦胧胧。
月光映照在牆面上，好似披上了層銀紗，當有人撩開這層銀紗後，便将看到隐藏在深處的坊市。
這裏熱鬧非凡，來來往往的不僅限于修士，還有半妖、妖獸和魔修。
一個挂着“醫不死人”牌匾的丹藥鋪終于開了門兒，青衫女子手指夾着令牌踏門而入。
“為嘛她能進去！我就進不去！”
“人家有令牌啊！你瞎啊？”
裴青珺見到白須老人，道：“一萬塊中品靈石，見你們煉丹師一面。”
白須老人擡頭，哈哈大笑，伸手索要靈石後，說道：“巧了不是，今兒個她老人家正好坐堂呢，二樓請！”
她收斂眼神，氣定神閑地走上了二樓，撥開了珠簾看見了那烏發雪膚的美人，只聽那人問道：“找我煉什麽丹啊。”
“複靈丹。”
“.....”棠梨終于擡眸正眼看她，唇角抿着，“不練！”
我練個馬甲容易麽？
怎麽又是你！
“一條靈脈。”裴青珺抱着劍，淡淡說道。
棠梨還未說話，緊黏着她的蝶妖念念揮動着手帕，歡欣鼓舞道：“主人！請不要憐惜青珺，無情地榨幹她吧！”
“嗯？”
“榨幹她的乾坤袋。”念念無辜地眨眨眼睛，補充着話。
作者有話說：
念念：我是單純小白花~（咬手帕
棠梨：哦是麽，我不信。
謝謝大家營養液~小小的紅包送給你們，嘿嘿。
明天見。?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