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

夕陽熔金的紅光透過窗落向床沿,兩雙緊緊疊在一起的腳,靜止的畫片一樣。

初夏的天,地上坨成一團的面條散發出淡淡的酸味,就像他們倆,明明擁抱在一起擠得一身汗,要纏着一同腐爛掉了,卻沒法分開。

段煉放開容心:“有拖把嗎?我去拖個地。”

段煉今天穿了一件黑色的短袖T恤,為了幹活方便,随意地把兩個袖口挽在三角肌上,露出兩條結實有看頭的手臂。

容心的眼睛不自覺地往段煉光溜溜的膀子上?:“你怎麽知道我在準備留校?”

這件事學校裏雖然一直在傳,但他的反應實在算不上積極,也有人猜容心是想參加明年省公安廳的招警。

“在食堂聽來的。”段煉用紙巾撈起地上的面條扔打包盒,轉着袋子打了個結,拖地開窗一氣呵成,“杜老師好像挺為你着急的,說這麽好機會……”段煉提着拖把進了衛生間,水聲響起,容心聽他遠遠的拉高調子,“學長你不想留校啊?”

容心愧疚地低頭,段煉的兩條手臂上幹幹淨淨,沒有傷,什麽都沒有,他一定是鬼迷心竅了,連段煉都疑心。

回來的時候,段煉的手裏多了條濕毛巾:“怎麽蓋着被?”一點不知情的蹲在容心面前,“這麽悶着不熱啊……”伸手,拍拍被子,“來,出來擦擦汗。”

容心揪着被子不放:“你先擦吧,我等會兒再……”

“跟我客氣什麽呀,快點,看你這汗流的……”

“別碰我!”容心反應過度地拍開段煉的手。

掌心裏蟻蜇的刺痛,段煉沉着眉頭,怔怔擡起頭:“怎麽了?”

容心不敢看他,心虛地咬住下唇,下意識地要摸被子。

段煉趕在他前頭扽住被角往下一扯,被子滑落的一瞬,容心漲紅了臉,倉惶地做了個「啊」的口型。

兩腿別捏的交叉,藏東西似的夾住一雙手,段煉的目光随着容心收攏的四肢,定格在底下夾攏的陰影區,那個位置……那種……不正常的動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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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容心……”段煉有點懵,扒他的腳,“你松開。”

容心擰着腿跟他使犟,被段煉動真格地抓住腳踝:“容心,放手!”

他完蛋了,鼠蹊部上小包一樣的鼓起,幾小時前服下的萬艾可,在他們倆的相擁中默默起效了,男用自慰器都沒能做到的事兒,段煉只用了一個擁抱,就讓他有變化。

他該……惡心壞了吧,容心絕望地閉上眼,乍一下看到一個男人對着你有反應,任誰也接受不了,劃拉床單的手指,羞恥地蜷曲。

“容心……”被點名的人可憐地抖着微濕的睫毛,等他的宣判,跟他想的不一樣,不是諷刺,也沒有鄙夷,段煉摸着他哆嗦的眼皮,請求似的,“睜開眼,看着我。”

容心咬着牙搖頭,他怎麽有臉。

臉頰上若有似無的碰觸,一絲絲的瘙癢,溫柔撫過他眼尾的拇指滑向脖子,輕輕落到他肩上。

容心像個受驚的蚌一樣企圖收縮自己,可段煉的手刁鑽地伸進他的褲子,捉住他半勃的東西時,他就只剩哼哼的份兒。

手指隔着內褲,揉捏、擠壓、撥弄,挑逗敏感的器官,棉質布料上逐漸溢出熱烘烘的潮濕。

“啊……”容心握住段煉抖動的腕子想把他推開,讓他摁着脖子摟到肩膀上:“靠着我……”他說,這樣近的距離,容心的喘息全落進他耳朵裏。

段煉情難自禁地哼:“學長……容心……”

呼吸呼哧呼哧的辣,講不清誰更沉淪,容心張着嘴,發不出聲音。

也是這一霎,段煉的舌頭舔過容心紅到滴血的嘴唇,頂開他的白牙:“唔唔……”這是一個實打實的吻,是明知道他們都是男人的情況下,沒有借口,沒有退路的豁出去。

容心像被人突然從烈日底下扔進隆冬結了冰碴的河,發了狂地扭動,兩手死命地拍打段煉,推搡他,嘴裏含含糊糊地喊着停,可段煉摁他的腦袋,鐵了心的加深這個吻。

淫靡的咂嘴聲,舌頭在口裏糾纏不清,段煉撲在容心身上,吻他的嘴,掐他的兩只手腕吸吮他的脖子,啊……那是容心發出的聲音嗎?段煉的氣息更渾濁,挺着胯,沒有回頭路的磨蹭他越來越有感覺的下身。

“啊啊!!!”

手指撥開煩人的內褲鑽了進來,掌心和皮膚相連接的地方燙得好像要燒起來,掙紮中,拇指揉過一條凹凸不平的肉疤,所有的狂躁頃刻終止。

“出去!”門在面前狠地拍上。

段煉捋了把淩亂的黑發,捂着支起棱的褲裆,不顧走廊上探出來的好奇的腦袋,砸容心的門:“學長!”

回應他的只有一個字:“走!”

咚的一聲悶響,門被撞的猛地晃了晃,段煉的額頭磕在門上,狠狠喘着氣。

左肩上的傷口又開始疼了,他擡起手,抵禦那陣莫名其妙的燒灼。

容心他……懷疑他了吧?

段煉看見了,他偷偷瞥他手臂的眼神。

其實他弄錯了,那晚他留在施暴者身上的抓傷不是上臂,而是後肩,就在自己虎口掐死的這塊皮肉上,靠近斜方肌的位置。

傷口已經結痂,不會再有任何感覺。

但為什麽……他會覺得這麽痛呢?

段煉聳着肩,露出一個比哭還難看的笑。

差一點就讓他猜對了,差一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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