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6章 只是忘了告訴你(4)

第二天, 國慶小長假正式開始, 施索幾人也迎來了入秋後最忙的一個時間段,大腦根本沒空再去運作曹榮的事,一大早她就和舍嚴跑到了黎州的某個著名風景區拍攝“衆衆衆”。

這幾日天氣一直不大好, 周五演唱會那天大約是太陽如常營業的最後一天,周六陰天, 周日小雨轉陰, 昨天周一,也是陰雨綿綿,但他們在公寓裏窩了一整日, 自動屏蔽了天氣狀況。

今天又下雨, 但完全不妨礙游客們宣洩熱情,施索和舍嚴挂上記者證, 披上雨衣,不停穿梭在人群中,忙到下午兩點才吃上一頓飯。

辦公室裏的同事感慨:“我也想在國慶時段被人擠啊, 為什麽不能去旅游!”

施索說:“要不我跟你換,你今晚去電影院采訪是吧, 我是燈光展,你可以去擠擠擠。”

“不不不,這就不了。”

“別啊, 我都好久沒看過電影了,來,我們給彼此一個機會。”

也就吃飯這點時間才能忙中找樂鬥鬥嘴, 吃完飯,一群人接着忙。

到了晚上,施索和舍嚴趕到燈光展做采訪。

黎州的燈光展辦在海港附近,主題是各種“喜迎國慶”、“風調雨順”。光影炫目,人聲此起彼伏,施索站在鏡頭前,握着話筒熟練地叽裏呱啦一通報道。

這一段結束,兩人還不能走,仍要繼續留在現場取材。施索收起話筒,細雨停了,她雙手縮在雨衣裏,跑過來問舍嚴:“我去買點喝的,你要不要?”

“咖啡。”舍嚴說。

“晚上喝咖啡?”

舍嚴聽施索這麽說,馬上改口:“那熱牛奶。”

“好。”

施索去買喝的,舍嚴繼續拍攝,等拍完眼前的景色,遲遲沒見人回來,舍嚴又等了一會兒,才去施索之前指的那家甜品店找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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沒進甜品店,他在邊上一家店門口看見了施索,走過去叫人:“開開。”

施索回頭:“你拍完了?”

“嗯,”舍嚴說,“待會再去天橋上看看。”

“哦,等我買完這個。”

舍嚴看了眼店鋪。

店面很小,不知道賣的是什麽,右邊收銀,左邊做吃的,隊伍只有一條,排成了長龍。

施索站在隊伍尾巴上,頭頂沒遮擋,四面都是風。

“什麽吃的?”舍嚴問。

“車輪餅,”施索指了下貼在收銀邊上的小畫報,“就上面那個。”

圓形的,帶各種餡。

“我來排,你去裏面等。”舍嚴說。

“不用,這家速度還算快。”施索差點忘了手上的飲料,她拿出一杯遞給舍嚴,“牛奶。”

她自己這杯是熱奶茶,晚上有點冷,剛才忙碌的時候不覺得,一靜下來,寒風飕飕刮在臉上,一口熱的下肚才覺得舒服了。

車輪餅都是現做的,施索運氣不錯,剛好輪到這一鍋,她買了兩個,錢早付了,口味也已經選了,舍嚴沒得挑,但她還是民主地讓他二選一。

“抹茶紅豆和牛奶,你要哪個味道的?”

舍嚴說:“你吃剩的給我。”

“這個一個就能飽,快,你挑一個。”櫃臺對面把剛出鍋的車輪餅裝好袋,遞了過來,施索打開塑料袋等舍嚴挑。

舍嚴随便拿了一個,見施索盯着他,他想了下,打開紙袋口,遞到施索嘴邊:“你先咬?”

“……我就想看看這個是什麽味道的。”她在他眼裏就是“這種人”?剛就顧着跟舍嚴說話,哪個袋子哪個口味她都沒記住。

舍嚴咬了一口,眉頭立刻一皺,他哈着氣,卷着舌頭說:“抹茶、紅豆。”

施索瞪大眼:“……燙到了?”

舍嚴點了下頭,他第一次吃車輪餅,沒料到餡料這麽燙。

有點慘,但施索莫名覺得好笑。舍嚴總是萬年一副淡定自若的樣子,難得有讓他手忙腳亂的時候。

舍嚴見施索在笑,咽下嘴裏這一口,眼中也帶出了點笑意,溫聲說:“你的放一會兒再吃。”

說着話,兩人已經走上天橋。

天橋上也布置了各種燈,人站了不少,全是觀景的,夜景迷人,一邊是河,遠處高樓大廈,近處燈影歌舞。

舍嚴讓施索拿着他的車輪餅,扛着攝像機再次開始拍攝,拍了一會兒,他叫了聲:“開開。”

施索過去:“嗯?”

舍嚴指了下遠處,那邊大約是咖啡廳或酒吧,露天的區域正在播放電影,觀衆很多。

施索扶着天橋欄杆遠眺:“露天電影?”

“嗯。”

距離遠,看不清熒幕上的具體畫面,施索問:“放的什麽,你看得到嗎?”

舍嚴報了片名,是一部頗有年代感的愛情電影,獲獎無數。

“啊,這電影我到現在都還沒看過。”施索說着話,打開紙袋口。

車輪餅已經不燙了,摸上去溫度适宜,她咬了一口,餅皮裏的牛奶餡料滋溜一下被擠了出來,争先恐後地團在了施索的虎口上。

“啊。”施索看着自己的手。

接着,湊來一顆頭,她的虎口被舌|尖掃過,奶白色的餡料沒了,溫軟濕潤的觸感卻仍留在她的皮膚表層。

深層的,她心髒不小心顫了一下。

被人舔走手上的吃的,這比接吻還親密……

施索盯着虎口那處顏色稍深的痕跡看。

頭被人揉了下,施索回過神。

“看這個。”舍嚴吃完牛奶餡,神情自若地說。

他把攝像機舉到施索跟前,按住她肩膀,調整了一下她的方向,讓她看屏幕。

屏幕上是遠處播放着的露天電影。

施索看了幾秒,問:“你就這麽拿着?”

舍嚴把攝像機擱到天橋欄杆上,找了下位置,他一手扶着攝像機,另一只手輕輕推着施索後背,将她推到自己跟前,然後把手放下,扶住欄杆。

施索被他圈在胸前,她往兩邊看了看,全是人,不乏姿态親密的情侶。

“沒認識的。”舍嚴在她耳邊說。

“唔……”

“ 就看一會,過幾天空了,我們去電影院。”

“哦。”

屏幕小,但足夠看清畫面。粼粼河邊,絢麗的燈光展,喧嚣的天橋,一場如夢似幻的無聲電影。

施索還是第一次看這樣的電影,也是第一次這樣看電影。

他又把下巴擱在了她的頭頂上,有重量,但又不重,剛好能讓她清楚他的存在。

就這麽站了一會兒,她漸漸把自己的重量交給他的胸膛,隔着雨衣和外套,她其實感受不到她背後的溫度,但頭頂是熾熱的,那熱将她從頭到腳包裹住。

回到公寓已經是後半夜,施索洗漱完沒睡,她濕着頭發趴上床,懶得拿平板,她在手機上搜出那部影片。

前面看了一些,後面大半都沒看,施索沒跳過前面的內容,她依舊從頭看起。

看着看着,她反應過來自己嘴唇正貼着右手虎口,她把手拿開,翻了個身,胳膊交叉遮住眼睛,擋住頭頂猛烈的燈光。

樓上舍嚴也沒睡,他正搜索近期熱映的影片。

國慶期間可能沒空,國慶結束後能休息,他把幾部影片做了記號,又搜了下影院地址,挑了間位于電視臺和公寓中間的,怎麽樣都能順路。

接着他繼續拿出那張羅列着時間線的紙,胳膊枕在腦後,他靜靜思考。

第二天過了中午,施索終于得到了衆籌網站的準确回複。

當時他們剛回電視臺,去食堂的時候碰上了康友寶,康友寶老遠就喊住他們,施索正打電話,人聲太鬧,她往邊上走了走,舍嚴手插着口袋,留在原地等康友寶。

“跟誰打電話?”康友寶箍了下舍嚴的脖子,下巴朝施索的方向擡了擡。

“衆籌網。”舍嚴說。

“終于有消息了,就這效率,這網站遲早得倒閉吧!”康友寶吐槽。

舍嚴走向施索,拍了拍她肩膀,施索看向他,舍嚴無聲地說:“坐。”

施索點頭,打着電話去找位子。

舍嚴和康友寶去打飯,排隊的時候他視線跟着施索,見她坐好了,他才看向窗口。

打完飯,舍嚴拿着兩個餐盤過去,把一盤盛着番茄炒蛋的放到施索面前,邊上康友寶先問:“衆籌網怎麽說?”

施索拿起筷子道:“他們确定他們當初的調查沒有問題,當初孩子一直住院,沒出院跡象,曹榮跟他們保證孩子會一直接受治療,讓他們随時來醫院查,所以一切歸結為夫妻矛盾産生的誤會。”

康友寶問:“就不看看他銀行戶頭?”

施索說:“看了。”

康友寶:“有錢?”

“曹榮給他們算了筆賬,這十二萬取出來後,到他們調查,中間已經過去了半個多月,這半個多月又還欠款又治療,也花了不少,這筆錢,梅秀菊之前對電視臺的說法是她到處找人借的,到了曹榮這裏,就變成了我剛說的,夫妻矛盾産生的誤會——梅秀菊胡說八道,所以,”施索說,“最後他就給他們看了一張截圖。”

康友寶:“?”

“孩子一直在醫院接受治療,到現在也沒出院,就是曹榮沒挪用衆籌款的最佳證明,衆籌網站方面不會刨根問底。”舍嚴說。

“是這個意思。”施索道,“剛那邊對我說,‘這不是好好的在治療嗎,挪用?挪用什麽?你們記者就是唯恐天下不亂,一點不為人家病人家屬着想’。我一想也是,孩子不是一直在接受着治療嗎,他就算挪用了這十二萬買房,能證明什麽?”

康友寶自認為智商不錯,這會兒也被繞暈了,好像也是?

舍嚴正把自己盤子裏的一塊魚肉夾給施索,聞言突然一頓。

施索正等着吃魚,她低頭盯着,遲遲不見魚肉落到自己盤子裏,她擡頭看向對面。

舍嚴松開筷子,把魚肉給她,慢慢地問了句:“一個人買房,出于什麽原因?”

“嗯?”施索雖然不知道舍嚴問這個問題的目的,但她知道這問題關于曹榮,她答,“自住或者投資,偏激點的,轉移婚內財産,但這房子就記在曹榮自己名下,不是轉移。”

康友寶說:“還有一種,養小三。”

“這點可以排除,我對門一直沒人住,而且他的能力,每個月供房養小三?還不如拿這十二萬充大款,也能充上好幾個月。”施索道。

“那曹榮為什麽買房?”舍嚴問。

施索說:“不為別人就為自己,認為女兒沒救了,或者不值得救,所以撈了這筆錢先去買房子,房子是固定資産,他老婆發現了一時半會兒也變不了現,沒法浪費在女兒身上。”

“既然他不想把這筆錢花在他女兒的治療上,那為什麽,他的女兒至今還在醫院接受治療?”舍嚴問,“他拿了賠償金後,為什麽把錢拿來給女兒治病?”

施索一愣,康友寶也呆了呆。

“邏輯不通的地方,就在這裏。”舍嚴放下筷子說。

康友寶呆完,又皺眉琢磨:“也許是賠償金足夠多,他想着怎麽也是自己的女兒,不介意再花點錢?”

這點錢,是“保守估計六十萬”,但舍嚴沒反駁,他話鋒一轉,問施索:“梅秀菊為人怎麽樣?”

施索還在整理舍嚴之前的話,聽到他又提問,她扭轉思緒,回答說:“很老實,懦弱,沒什麽主見,估計她這輩子最大的主見就用在了給孩子治病這事上。她非常非常愛孩子,孩子比她的命還重要。”

“衆籌到二十萬的時候她沒跟飯店辭工,報道後沒多久,在她手頭按理依舊緊張的時候,她辭工了。”舍嚴說,“這是第二個邏輯不通的地方。”

他看向康友寶:“就算曹榮的心理跟你說的一樣,梅秀菊這邊,卻解釋不通。”

施索想起來了,上回去找梅秀菊,他們在那間飯店吃飯的時候,飯店老板提到過梅秀菊辭工這件事。

康友寶沒他們兩人這麽了解梅秀菊的情況,他從只言片語中,站在更旁觀的角度理解舍嚴的說辭,評價了一句:“你說得這個梅秀菊,好像一早知道曹榮能發財似的。”

施索和舍嚴同時一怔,兩人對視。

好像一張磨砂紙被撕開了一個口子,隐約看見了什麽,可惜口子不夠大,全貌難以看清。

但施索覺得舍嚴把兩條邏輯理得很清楚了,她迅速梳理,腦中逐漸清明,她反駁康友寶之前對曹榮的猜測,說:“賠償金是房價的好幾倍,曹榮一夜暴富,是不是?”

“啊?”康友寶答,“是。”

施索:“他暴富後的錢足夠他買房買車了?”

康友寶:“對,足夠買市中心的好房子了。”

“但他暴富後,錢花在了女兒的治療上,還有他的賭|博上,他還住在那個出租房裏,也沒有買車,家裏沒添置任何值錢的物件,他們家的鄰居完全沒看出他們已經是有錢人。”施索說,“想确認他們的問題,我們現在要先确認他們最近的消費狀況。”

“等等,”康友寶叫停,“讓我緩緩,我還是沒太明白。”

舍嚴解釋:“正常人的暴富心理——消費,這點誰都不可能避免,但從目前的情況來看,曹榮沒有除了治療和賭|博以外的消費行為,甚至周圍沒任何人發現他們財務狀況的改變,這本身就不合理。”

他又嚴謹地補充:“飯店老板的抱怨需要斟酌。”

“可不可以先從梅秀菊的辭工入手?”

“可以。”

施索道:“看來我們有必要先去一趟那裏。”

“今天有時間嗎?”舍嚴問。

施索說:“明天去,今天下班太晚了。”

“好。”

兩人你一句我一句,康友寶挑着飯粒,對自己的智商産生了嚴重懷疑,邊上突然闖入一顆腦袋——

“你們到底在聊什麽!”

幾人都吓了一跳,一看,是寧茹久!

施索之前挑位子的時候在打電話,一心二用,根本沒注意附近餐桌坐了個寧茹久,此刻見寧茹久雙眼虎視眈眈,也不知道她聽進去了多少。

施索和舍嚴沒有理她,康友寶一把推開寧茹久那張臉。

次日,又是一個陰雨天,舍嚴和施索抽中午的時間來到曹榮家這邊,也不知道會不會碰上他們夫妻倆。

車位不好停,舍嚴勉強擠進了一個位置,鎖上車,他和施索走進小路。

路面依舊髒兮兮,因為國慶放假,追逐打鬧的孩子更多了,每棟樓底下的飯店依舊熱火朝天地營業着,用餐的人源源不斷地從服裝批發市場那頭過來。

舍嚴跟在施索後面走進飯店,客人太多,老板根本應付不過來,聽他們說了句找他打聽事,老板敷衍着回了句:“吃什麽?”

“面條?”施索問舍嚴。

舍嚴說:“可以。”

“那就兩碗面條。”施索對老板說。

“什麽面?”老板問。

“随便。”施索回。

老板朝她看了眼。

施索說:“上面條的時候跟我們聊幾句啊。”

老板笑了下:“行行行。”

舍嚴往裏走,穿過小門的時候回頭提醒施索:“小心。”

地上又是水又是油,鞋底打滑。

施索點頭,舍嚴看了看她,還是伸手過去,拉住她的手。

走進裏面,四張桌子全滿,還有三個濃妝豔抹的女人是站着吃的,有一張桌快有空位了,施索和舍嚴站邊上等。

舍嚴讓她靠着冰櫃站,可以避着人,又看了眼冰櫃,問:“要不要喝東西?”

施索回頭看背後的冰櫃,全是雪碧可樂一類碳酸飲料,她搖頭:“不要。”

舍嚴看向櫃角,地上堆着兩只箱子,他走過去,彎腰從箱子裏拿出一瓶飲料,朝施索舉了下。

施索點頭。

舍嚴又翻出一根吸管,插上後,把AD鈣奶遞給施索。

施索低頭嘬吸管,有小孩去開冰櫃門,施索往前讓了讓,正好貼進舍嚴胸口,舍嚴順手摟住她,把她外套肩膀上沾到的雨珠抹去,注意到她脖子上似乎也有水珠,他也抹了抹。

施索擡眸。

“我以為有水。”應該是光線錯覺。舍嚴仍用大拇指擦了擦她脖頸那塊位置。

“喝嗎?”施索松開吸管問。

舍嚴搖頭。

施索再吸一口,吱吱咔咔地響,瓶子早就空了。

舍嚴一笑,正要問要不要再來一瓶,手機突然響了。聽了幾句挂斷電話,他說:“我去挪下車。”

他車子上放着電話號碼牌,邊上的車主取車時發現不好開出,打他電話麻煩他去挪車。

施索說:“去吧。”

舍嚴看了眼邊上那桌,碗見底了,施索應該很快有位。

舍嚴出去了,施索幹站了一會兒,還想喝飲料,她去翻紙箱,又拿了一瓶AD鈣奶。剛插上吸管,一直站着吃飯的濃妝女人之一突然問她:“美女,你那個朋友是模特嗎?”

施索挑眉,咬着吸管笑了下:“不是。”

“他有沒有興趣做模特啊?”

“我們在那邊市場上開男裝店的,現在正找模特呢。”另一個女人說。

施索沒幫舍嚴拒絕,她覺得挺有意思:“你們怎麽不直接問他啊,他現在去挪個車,待會兒他回來了你們自己問他。”

“我們不是不好意思嘛。”

“看你應該是他女朋友吧,我們跟他搭讪前肯定得先通過你啊。”

施索還是第一次聽到別人對她和舍嚴的關系定義,她不太自在地吐出吸管。

邊上這桌吃完走人了,她順勢坐下,三個女人也坐了下來。

“其實我們上次就留心他了,就上回也沒好意思跟他搭讪,這不這次再看到,不想錯過嘛。”

施索好奇:“你們上次在哪碰見的?”

“就這裏啊。”

“這裏?”施索笑了笑,“你們認錯人了吧。”

這三個女人妝容太豔,性格又和外形相反,有些乖和腼腆,她上回和舍嚴來這裏,如果見過她們,不可能沒印象。

“不可能認錯,我們一直在找新店的模特,上個月見過他後——”

“八月份吧?”另一個糾正。

“哦對,是八月份,八月份在這裏見過他後,看誰都不滿意,沒對比就沒傷害啊。”

施索歪頭:“八月?”

“對啊。”

有人走了進來,施索回頭,問:“車挪好了?”

“嗯。”

“雨大不大?”

“還是小雨。”

施索見那三個女人吃完了,眼神直給她暗示,她轉着插在瓶子裏的吸管說:“他不做模特。”

“噢……”三人失望地離開了。

舍嚴坐到施索對面,把她面前別人吃剩的碗拿到邊上,抽了張紙巾替她擦掉跟前的油污。

施索看着他的動作,問:“你之前來過這裏?”

“嗯。”

“怎麽不告訴我?”

舍嚴擦完,收回手,看着施索沒有回答。

作者有話要說:曹榮的事,應該能猜出來了吧?我覺得好明顯了,你們往誇張的地方猜!給你們送本書吧,第一個猜中曹榮幹了什麽的讀者,送《秋焰》實體書,等上市寄給你~——

下一更周五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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