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3章 You are everything to me(4)
“怎麽這麽嚴重?”
“那是, 以後我就靠輪椅活了。”
施索是坐着輪椅出站的, 舍寒一改優哉游哉的樣子,迎上去問:“電話裏怎麽沒說?”
舍嚴站在輪椅後,含笑摸了摸施索的腦袋。施索同時吊兒郎當地說:“舍寒我發現你現在越來越單純了!”
舍寒瞥眼了舍嚴的動作, 不動聲色地回施索:“這麽說你是把這玩意兒當成交通工具了?”
“不然呢,難道你想詛咒我?”
舍寒點她:“我看你是苦頭吃得還不夠多, 真該再讓你遭遭罪!”
說笑着上車, 行李就一個背包,和輪椅一起放進後備箱,舍寒進駕駛座, 回頭看了眼坐到後座的侄子, 道:“真把我當司機了。”
舍嚴說:“快九點半了,開車吧。”
舍寒系上安全帶, 發動車子道:“開開,你今晚也睡我那兒。”
“嗯?”施索問,“不是給我訂了酒店嗎?”
“你這不是有傷在身嗎, 我老婆不放心你一個人住酒店,她把囡囡房間給你騰出來了, 你晚上就睡兒童房。”
“不用了吧,我就一點腦震蕩,醫生都說我沒事可以出院了, 住你那多別扭。”
“我那怎麽了,龍潭虎穴啊?”
“兒童床多大,我翻得了身麽?”
舍寒一笑:“你有這麽胖?今晚就先在我那兒睡, 明天佳寶帶你去辦婚宴的酒店轉轉,你那房間本來也訂在那兒,你要真想住酒店,明天再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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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行,我今天去看看我嫂子和囡囡,明天換酒店。”施索問,“酒店訂哪兒了?”
“就在佳寶舅舅家飯店附近,去年新開的一家五星級。”舍寒順嘴一提,“明天晚上你們大學同學聚會,佳寶定在了她舅舅那飯店。”
施索一聽,立刻嘴饞起來:“是舅舅掌廚麽?”
“那當然,這麽些年那飯店也不請一個廚子,佳寶舅舅就怕砸了自己招牌。”
施索懶洋洋地枕着椅子:“好幾年沒吃了,你這麽一提我真有點忍不住。”
“那就多住幾天,你難得回來,嘗個夠。”舍寒問,“你們這次呆幾天?”
“本來佳寶結完婚我們就要回黎州,但我現在負傷在身需要養病,所以有病假,可以再多呆這麽兩三天。”
舍寒看了眼後視鏡:“嚴嚴呢?”
舍嚴說:“我也請了假。”
“幾天?”
“跟開開一樣。”
“噢。”
一路聊到家,輪椅沒再拿出來,施索慢吞吞地走進電梯,電梯上升後稍微晃了一下,她連忙扶住自己腦袋,生怕颠壞了。
舍寒的房子是前幾年結婚的時候買的,三房兩廳,主卧他們夫妻睡,兒童房睡孩子,舍嚴的房間是朝南的次卧,裏面被褥洗曬一新,湊近就聞到一股太陽的香味。
兒童房的被褥也是。
舍寒的妻子叫王荟,是個娴靜端莊的女人,帶施索看了看房間,她微笑着說:“床單都是新買的,洗過也曬過了,你這幾天就安心住這裏。”
施索抱着囡囡道:“那囡囡就跟我睡了,別讓她換房間了。”
“那回頭你得跟我哭。”王荟戳了戳女兒的肉臉頰,“她最近每晚尿床,我都快受不了了。”
“還不吃宵夜?房間待會兒看也來得及,再不吃就涼了啊!”舍寒在餐廳叫人。
“不是說等佳寶麽?”王荟問。
舍寒看了眼牆上的挂鐘:“也快到了,我們先吃。”
話音剛落,門鈴就響了,舍寒說:“看吧,我說的。”
門一開,果然是佳寶和林道行。
施索把囡囡放下,撲過去給了佳寶一個熊抱:“我好想你啊!”
佳寶樂不可支地說:“林道行剛才就說你一定會撲過來,說不定還會跳到我身上。”
施索朝邊上的林道行翻了眼:“我要不是身負重傷,我還真跳了。”
佳寶關心道:“傷得到底多重啊,你電話裏也說的不清不楚。”又看向她額頭貼着的紗布,“還腫着嗎?”
“多重還看不出來?”林道行打量施索,“活蹦亂跳跟兔子似的。”
施索說:“等回黎州我把我檢查單發給你們看看!”
佳寶上個月調到了晚間新聞,這會兒剛下播就趕了過來,連妝也沒卸,發型也是最老氣的那種,施索揪了揪她的頭發,挽着她胳膊走回餐桌。
“開開是喝粥還是吃湯面?我還煮了餃子。”王荟問。
施索剛坐下,正要回答湯面,一小碗湯面就擺到了她面前,舍嚴拉開她邊上的椅子坐了下來。
“就這個。”施索指了下面碗說,又掏了掏衣服口袋,沒掏出東西。
舍嚴問:“發貼?”
施索說:“嗯,我記得我塞口袋裏了。”
“包裏有,我去拿。”
“你哪來的?”
“你卧室裏的。”舍嚴起身,“幫你拿化妝品的時候一起放進去的。”
背包在沙發上,舍嚴從包裏翻出發貼,遞給施索,看着她自己貼好,他才低頭吃面條。
佳寶、林道行、舍寒三人彼此對視了一眼。
臨近十二點宵夜才散,喧嚣回歸寧靜,施索洗漱完,心滿意足回卧室休息,打量了一圈童趣十足的房間,她關了燈。
過了十幾分鐘,她又把燈打開,裹緊被子發了會兒呆,才重新閉上眼。
又過了七八分鐘,她從床上起來,找了找臺燈或者小夜燈,沒找到。
她又試着多按了幾下開關,燈光沒有變化。
開着燈睡不着,關上燈,她更睡不着,明明這幾晚她睡得很好。
施索又把被子裹緊了些,房間裏□□靜,連呼吸聲都聽不見,她不敢閉眼。
想了下,她看向窗戶,下床走了過去。
房子位置太好,樓王地帶,三更半夜周圍沒半點噪音。
施索回到床上,又呆坐了一會兒,才想到可以手機放歌,調低音量,她剛打開一首歌,卧室外忽然有人敲門。
施索靜了兩秒才去開門,客廳漆黑一片,外面站着的人果然是舍嚴。
“睡不着?”舍嚴輕聲問。
“……嗯。”施索點頭,“我放的歌很響?吵到你了?”
沒聽到歌,是門縫有燈光,舍嚴搖頭:“沒。”
他上前一步,施索想讓,剛動了一下又擋回去,他把她扶着門框的手拿下來,跨進卧室,将門輕輕關上。
“你幹什麽?”施索問。
“我看着你睡。”舍嚴回。
“什麽?”施索想了一下才明白,“……我又不是小孩子。”
舍嚴看了眼床,拍拍她手臂:“去躺着。”
施索擋了一下他胳膊:“你回你房間,都幾點了。”
舍嚴抿唇,看了她幾秒,突然将她抱起。
施索豎着雙腳離地,驚了一下,推着他肩膀壓低聲音:“喂!你幹嘛啊!”
舍嚴一手箍她腰,一手托在她臀下,走到床邊,将她放到床上坐好,低着頭,邊脫下她的拖鞋邊說:“快一點了。”
施索雙手撐着床,朝他一踹,其實是無心之舉,但這一腳實實在在踹到了舍嚴的臉,她傻了傻。
舍嚴擡頭。
施索不吭聲。
舍嚴也沒說話,他盯着她,手捏了下她有些冰涼的腳趾頭,施索縮了縮腳趾。
舍嚴輕輕把她腳趾頭掰開,手掌捂了下她腳背,跟着握住她腳腕。
施索任由他把她雙腿挪到床板上,她噗咚一下躺下,連護腦袋都忘了,看了他一眼,她閉上眼。
舍嚴給她蓋上被子,掖了掖腳那頭。
施索眼睛閉了四五秒又睜開,小聲說:“你現在越來越不把我的話當回事了。”
舍嚴看了看她,把燈關了,倏地陷入黑暗,施索睜大眼找人,還沒找着,她臉頰突然被人摸了摸。
舍嚴摸了摸她的臉,親了下她嘴唇,坐上了床。
小床只有一米二寬,當初裝修,大的次卧給了他,原本打算過幾年他會獨立出去,小孩長大點也能搬去大房間,所以這張一米二的兒童床還能拉伸成雙人床,将來可以待客用。
舍嚴沒把床底下的板拉出來,他背靠着軟包的床頭,腳挂在床邊,手臂繞過施索頭頂,他手輕輕搭着她肩膀說:“你現在養身體。”
施索沉默了一會,問:“你叔叔他們都睡了?”
“嗯。”
“那我先睡會兒,”施索往裏面讓了讓,“我要是睡着了,你待會兒自己回房間。”
“好。”舍嚴也進去了些。
施索閉眼,這回沒再覺得恐懼。
舍嚴把歌關了,低頭看向手臂下的人。适應了黑暗後雙眼能視物,他就這麽一直看着。
過了會兒,施索側了下身,臉朝他貼,舍嚴等了等,往下躺了些。
又看了她一會兒,舍嚴嘴唇貼了貼施索的額頭,另一只手隔着被子,摟着人,他也閉上了眼。
夜深人靜。
主卧的門輕輕關上了,床頭燈昏暗,王荟拍着女兒的小肚子,輕聲問舍寒:“你幹什麽去了?做賊似的。”
舍寒嘆着氣回到床上。
“說呀?”王荟見他這幅樣子,奇怪地問。
“嚴嚴沒在自己房裏。”舍寒說。
“他出去了?”
舍寒搖頭。
王荟手一頓,看向他:”……開開那裏?“舍寒點頭。
王荟坐了起來,朝房門看:“他們兩個……?”
舍寒沉思:“我明天跟她聊聊。”
作者有話要說:下一更周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