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0章 崽崽要出生了
簡喬新愣怔的看拿着手中的資料不知該作何回答。
對面的人說了很多, 那些陳年往事被慢慢的挖掘出來, 他的心跟着越來越冷,想過很多種可能,唯獨沒有想過這最不願意面對的可能性。
口袋裏面的鈴聲震動,簡喬新取出手機來, 看到了闫乾的名字在閃動, 他猶豫片刻,将手機調成靜音,沒有接。
對面的人道:“你如果懷疑我說的真實性,也可以自己去查。”
簡喬新放下手機,面色冷峻:“誰讓你來的?”
他撩起眼皮,情緒穩定:“或者說,誰讓你來挑撥我和阿乾的感情的?”
對面人微笑:“我自然是不能說的, 我的任務就是把事情的真相帶給你, 信與不信在你,有沒有挑撥成功也在你,簡先生,還有一件事情我要告訴你,這袋資料, 闫先生早在幾個月以前就拿到,不知道他是否有和您探讨過呢,我希望是有的, 以及和您聊天很愉快, 告辭。”
他走後, 簡喬新安靜的坐在椅子上,徑自發呆。
保镖從後面走上來,拿着手機遞給他:“簡先生,闫總的電話。”
簡喬新看着通話中的顯示頁面,他心亂如麻,一度想站起身就走,思考再三後還是選擇接過手機來。
他拿着手機,盡量讓自己的聲音聽起來正常:“喂?”
闫乾的聲音含着些冷意:“為什麽不接電話?”
簡喬新靠在桌子上,看着路邊過路的人流,輕聲:“剛剛手機靜音了,沒看到。”
“是嗎?”闫乾又問:“你在哪兒?”
簡喬新端起桌子上的牛奶喝了一口:“在家裏有點悶,出來逛逛街,您不用擔心我,保镖都有跟着呢。”
闫乾那邊沉默半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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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道:“叔叔去接你。”
“不用的。”簡喬新用勺子攪了攪杯子裏面的牛奶:“我自己回去就行了,司機沒走呢,用不着接。”
那邊沉默片刻,終于是挂了電話。
簡喬新把手機還給保镖,一句話都沒說。
倒是保镖主動問道:“簡先生,我們回去了嗎?”
簡喬新皙白的手慢慢的攪着手中的牛奶:“不急,我想坐一會兒。”
保镖一愣,張開嘴似乎想說什麽,最終什麽也沒說,他們看向二樓坐着已久的闫乾,還是安靜的退下了。
來的時候是正午,這麽一坐,簡喬新坐到了黃昏。
這家咖啡廳是落地窗,外面可以看見整片寬闊的天空,夕陽的餘晖渲染天色,看起來漂亮極了。
簡喬新也不知道自己在想什麽,或許什麽都沒想,人生有很多年,從父親死後,他一直背着掃把星的名頭活着,他不該任性要出去玩的,他不懂事才害死了父親,這麽多年這樣的念頭驅之不散,進入骨子裏面的自責和自卑是無法改變的。
現在,忽然有人告訴他,這不是他的問題,這是有預謀的,這是有原因的。
天色漸漸變黑,簡喬新坐在原地一動不動。
電話再次震動,簡喬新睫毛一顫,朝手機看了過去,就手機屏幕上依舊顯示着闫乾的名字,他猶豫半響,接了起來:“喂?”
闫乾的聲音很平穩:“餓了嗎?”
簡喬新一愣,他從中午到現在一杯牛奶都沒喝完,想的事情太多,根本就忘記了還有吃飯這件事。
闫乾說:“吃點東西吧。”
簡喬新沒由來的心裏一緊,他溫聲:“知道了 。”
闫乾把玩着手裏的湯勺,看着樓下的人:“什麽時候回家?”
簡喬新現在心裏有點亂,忽然想了個理由:“我今天在外面,有點累了,現在就住酒店了,就先不回去……”
“小新。”
闫乾的聲音低沉,輕輕的打斷了他。
簡喬新一怔:“嗯?”
“叔叔有沒有跟你說過,你不擅長說謊?”闫乾的聲音在他的面前響起,低沉而又帶着磁性:“以及,不要對我撒謊。”
簡喬新擡頭,和男人的目光對上。
闫乾拉開椅子在他的面前坐下,動作優雅,仿佛兩個人是早就約好一般:“先吃飯。”
簡喬新說:“您怎麽在這兒……”
闫乾姿态慵懶的坐着,雙手交疊的放在桌子上:“我要是不在這兒,你要等到明天再吃飯?”
“……”
這家咖啡廳是半餐廳式的,不到片刻服務員就送了飯菜過來。
簡喬新心情複雜,但他最擅長忍耐,拿起筷子道:“那一起吃吧,您忙了一天了,也很辛苦。”
闫乾一言不發。
簡喬新夾了顆青菜放進嘴裏,一如往常的吃飯,吃了幾口後如排山倒海的反胃感卻鋪天蓋地襲來:“唔……”
他拿起一旁的紙巾捂住嘴,奔向不遠處的衛生間。
吐了好一會不僅把剛剛吃進去的青菜吐出來了,還把胃裏之前剩餘的都通通交代了。
從裏面出來的時候闫乾靠着門板,男人道:“既然吃不慣,就回去吧。”
簡喬新拿着餐巾紙擦了擦嘴唇,輕聲:“要不我再試試……”
“試個屁!”闫乾拉着他往外走:“吃不下就算了,沒人非得逼着你,我闫乾的孩子餓一頓也不會死。”
兩個人往外走,簡喬新在身後亦步亦趨的跟着他。
或許是各懷心事,全程安靜無交流,闫乾并沒有主動去過問之前在電話裏面簡喬新撒的謊,簡喬新也沒有問男人為什麽會在這裏。
家裏亮着燈,新來的保姆迎了上來:“先生回來了?”
“嗯。”闫乾說:“去弄些清淡的來。”
保姆乖順的應着:“是。”
新做好的飯很快被端了上來,簡喬新被闫乾叫起來吃飯,他坐到了飯桌上看着清淡的粥,剛剛坐下,身旁的闫乾卻走了。
簡喬新略有些驚訝:“不一起吃嗎?”
闫乾擺擺手:“叔叔吃過了,你吃吧。”
邊說着,闫乾邊瞧着坐在餐桌旁的人,之前在咖啡廳的時候簡喬新就吐了,大概就是心理不舒服,不想瞧見他,現在回家了,闫乾也不會主動在他面前晃,給添堵。
簡喬新遲疑的自己拿起勺子喝粥,結果和之前在咖啡廳的完全沒有什麽區別,喝完就全吐了。
闫乾看着他從洗手間出來,臉色也不好看:“吃不下?”
簡喬新已經很少會有反應了,上次這樣還是幾個月前,現在忽然反應這麽嚴重,他自己都有點不敢置信。
闫乾輕輕嘆口氣,站起身朝廚房走。
簡喬新靠在沙發畔,親眼瞧着男人撸起了袖子朝進去了他,他拿起了鍋,熟練的去開冰箱。
一旁的保姆也不敢多問。
簡喬新的手擔在沙發上悄悄蜷縮起,他的目光随着闫乾走,輕聲道:“您在做什麽呢?”
“看不出來?”闫乾邊說着邊從冰箱拿出面條放到臺子上:“給你煮飯。”
簡喬新着實吃了一驚,畢竟誰都不能相信十指不沾陽春水的額闫總會親自下廚的。
他略有些失笑:“其實不用……”
闫乾在鍋裏加了些書放在竈臺煮沸,頭也不回:“那小兔崽子吃不吃無所謂,怎麽能餓着你。”
“……”
簡喬新一愣,竟是說不出話來。
他心頭湧上萬般情緒,腳步卻不由自主的走進廚房:“我來幫你。”
“你進來做什麽?”闫乾從冰箱裏面拿煮面需要的蔬菜出來:“出去,這裏有油煙。”
簡喬新站在門扉,輕聲:“哪裏有那麽嬌貴了。”
闫乾嘴角把玩着手中的西紅柿,嘴角勾笑:“怎麽就沒有了,你不心疼自個,還不許旁人心疼了。”
簡喬新莫名的眼眶一紅。
最後他也沒跟闫乾唱反調,站在門口瞧着,廚房裏面忙碌的人刀工真的很熟練,一碗面煮出來的時候色香味俱全。
被端到桌子上的時候面條散發出濃郁的香味,雞蛋被水煮的恰如其分,沒有油膩,面也沒有爛,看着很勁道。
簡喬新微微一笑:“沒想到您還會做飯?”
闫乾慵懶的坐在主座的椅子上,漫不經心道:“沒人做飯的時候總不能餓死自己。”
簡喬新一愣。
他有點沒有想到,也有些驚訝。
怎麽說呢
大概是闫乾一直以來表現的太強勢了,都讓簡喬新忘記了這個人黑暗的出身,他也是受過苦的,也會有沒人做飯挨餓的時候。
闫乾見他一副有些黯然的表情,嘴角勾笑:“看着我就能吃飽?”
“……”
簡喬新收回目光,夾起一筷子的面條吃了一口,輕嘆道:“好吃。”
闫乾單手撐着下巴瞧着他。
坐在椅子上的簡喬新本是沒有什麽食欲,但是這面條奇跡般的讓他有些餓了,他慢悠悠的吃完了一整晚,覺得很滿足。
闫乾說:“算這小兔崽子識相。”
保姆在一邊收拾了碗筷,簡喬新摸了摸肚子,遲疑道:“他應該也餓了。”
闫乾看了一眼時間:“去洗漱洗漱,休息吧。”
“好……”
兩個人誰都沒有主動去提今天白天的事,簡喬新是不知道該怎麽開口,闫乾則是故作不知。
第二天早上,闫乾起床的時候簡喬新在裝睡。
換做以往的話他也會跟着起來,然後一起去公司,跟男人待一天,晚上再一起回來,這就是幸福的一天。
但是現在,他還沒想好怎麽面對闫乾。
闫乾穿戴好衣裳後從盥洗室出來,男人看了眼床上的一團,沉聲:“睡一會兒就起來吃早飯,有事給叔叔打電話。”
簡喬新一愣。
門口傳來關門的聲音,闫乾已經走了。
簡喬新睜開眼睛,緩緩坐起身,看向門口,屋內還是很溫暖,但他卻莫名的感覺有些冷,就仿佛闫乾走了,就把溫度也帶走了。
他就在床上坐着,也不知道坐了多久。
直到**點的時候保姆過來敲門:“先生,起了嗎,可要吃些早飯?”
簡喬新稍微回了些神,他清了清嗓子:“好。”
從床上坐起來,簡單的洗漱了一下,簡喬新慢步下了樓,保姆的手藝其實也不差,早飯弄的色香俱全,看起來很有食欲。
簡喬新端起粥喝了幾口,還沒吃一會兒,一股惡心感從胃裏反酸上來,他站起身就往衛生間跑。
保姆等他出來後有些關切問道:“您怎麽樣,還好嗎?”
簡喬新皺了皺眉,他擺擺手:“沒事。”
“……”
保姆感覺這位可不像是沒事的樣子,臉都白了,看着有些慘。
他說:“您給先生打個電話吧?”
簡喬新坐在椅子上,他搖搖頭:“只不過是正常的孕吐而已,休息一下就好了,這點小事沒必要驚動先生。”
保姆沉默了。
然而事實就像是在打簡喬新的臉一般,早上沒吃進去,中午也沒吃進去,一天都沒吃多少東西,到了晚上他是真的有點餓了。
闫總從外面回來的時候一眼就看到了窩在沙發裏面的睡着了的簡喬新。
他看了保姆一眼,聲音有些冷:“怎麽也不知道拿件毯子給他蓋着?”
保姆有些慌:“我這就去。”
簡喬新睡覺淺,睜開眼後就瞧着闫乾了,微微揉了揉眼:“回來了?”
“嗯。”
闫乾走過來:“多大人了,就不能讓叔叔省點心,在這裏睡也不怕着涼?”
“沒睡着。”簡喬新換了個姿勢,坐起身:“就是眯了一會。”
闫乾倒也沒過多責怪,只是道:“用過飯了嗎?”
“……沒。”
闫乾看向保姆,保姆可真是冤枉的緊,簡喬新連忙替他解釋:“不是他的錯,是我自己還不餓。”
空氣之中沉默了一瞬。
半響
闫乾對一邊站着的保姆道:“你去把我書房裏桌子上的袋子拿來。”
保姆沒有多問,福了福身就回去了,客廳裏面便就只餘下了闫乾和簡喬新兩個人面對着面,沒由來的有些緊張。
簡喬新溫潤的臉上挂着一抹笑意,他看着闫乾,輕聲道:“怎麽了?”
闫乾修長的雙腿交疊,姿态慵懶的坐着,挑眉:“還在生叔叔的氣呢?”
“……”
這從何說起
簡喬新搖搖頭:“沒有。”
“再說一遍?”
“沒……”
這個沒他自己說到最後都沒有底氣了,昨天的事情,他知道不該遷怒闫乾,對方的目的就是為了讓他和闫乾生出嫌隙來。
但是人心怎麽能是那麽容易控制的
昨天晚上他做夢,夢裏全是父親倒在血泊裏面的模樣。
他總是難免在想,如果當年,司令能夠多注意注意,多保護一下他的父親,那他們家還會是這麽慘的下場嗎?
那自己的爸爸也不會因為辛勞過度而早逝,那他……
闫乾看着沉默的簡喬新,悠悠的嘆口氣,男人“啧”了一聲:“叔叔以前怎麽就沒發現,你這小朋友那麽倔呢?”
保姆從樓上下樓,帶來了那個資料袋。
闫乾将資料扔給簡喬新看:“瞅瞅。”
簡喬新一愣,遲疑的從沙發上撿起資料袋子,他一點點的拆開,瞧着裏面的內容,這是調查當年案件的詳細資料。
裏面非常詳細的調查了自己父親那次事件的主謀,以及後續的發展。
闫乾倒了杯茶,抿了一口:“那個刺殺你父親的人只是個傀儡,背後的主使另有他人,幾個月前叔叔就讓人去查了,前兩天終于得到了反饋。”
簡喬新往後翻,翻到了當年的真相。
那些人并不全因為曾經爺爺的事情才出獄報複,更大的原因是因為當年自己父親也參與了一個緝毒案,那夥人,最主要的是因為害怕被抓住把柄才做出了喪心病狂之事,而司令當年之所以沒有找到爺爺留下來的孩子,也全是因為當年爺爺就是害怕會被報複,将孩子藏了起來。
簡喬新心頭一梗,輕聲道:“他們是因為……”
“因為害怕被你爸爸一窩端,所以殺人滅口,他們跟爺爺當初的那夥人,并不是同一批。”闫乾接了他的話:“伯父的事情我很遺憾,小新。”
簡喬新看着手裏的紙,白紙黑字,在燈光下清晰萬分,他吸了吸鼻子,眼淚一滴滴的落在紙上:“所以,我父親,他們是蓄謀已久的。”
“對。”
闫乾坐直了身子,有些粗糙的指腹劃過面前人清秀的臉頰,抹去那些眼淚:“所以這不是你的錯,你不必為了伯父的死負責,就算沒有你,他們依舊會挑其他的日子動手。”
簡喬新壓抑多年的情緒似乎在今天找到了一個崩潰的決堤口:“可如果不是我非要出去玩,或許父親就能多活幾天……”
“啧。”
闫乾扶着他的肩:“小新,看着我。”
簡喬新一愣,仰起臉來看着他。
“我想伯父是很高興那天可以陪你一起出去玩的。”闫乾英俊的面容在此刻顯得有些溫柔:“他經常出警,常年不在家,給到你的陪伴非常少,也沒有帶你出去玩過幾次是不是?”
簡喬新輕輕點頭。
闫乾嘴角勾笑:“所以啊,他很高興,在生命最後的一刻,可以陪他的兒子出去玩一玩,你說呢?”
簡喬新嘴唇輕抿,半響,他的眼淚如泉湧,再也控制的落下,這是他第一次在闫乾面前嚎啕大哭,不再去以前那種偷偷的抹淚,也不是委屈的紅了眼眶,而是真正意義上的放聲大哭,仿佛要将多年的委屈全部掏出來,發洩完畢。
闫乾安靜的陪着他,沒有打斷
人的情緒是需要發洩的,這孩子忍了太久了。
直到最後簡喬新哭的快要沒力氣了才制止他:“好了好了,還有身子呢,哭多了不好,都是要當爸爸的人了,哭哭啼啼的丢不丢人?”
簡喬新打着哭嗝:“還……還沒當呢,你要是嫌我煩,我到一邊哭去。”
“你可冤枉死我了。”
闫乾輕笑,卻并不動氣,他戳了戳簡喬新的肚子,輕聲道:“小家夥,你快點出來吧,你爸現在都騎到你爹頭上來了。”
簡喬新聽到他這麽說,瞪了他一眼,卻因為這麽一打岔,心情就真的好多了。
他自己用手背擦了擦眼淚,輕聲道:“闫先生。”
“嗯?”
“我餓了。”
“……”
闫乾撸了撸袖子:“想吃什麽?”
簡喬新還想吃闫乾做的飯,他耍了個小心機:“想吃面條。”
他就是還想吃闫乾親手做的東西,但有不太好意思主動提起,只能別有深意的看了闫乾一眼。
闫乾接到了暗示,挑眉:“可以是可以,但你叫我什麽?”
簡喬新一愣。
闫乾好整以暇的看着他,含笑不語。
“……阿乾,我想吃面條。”
“準了。”
樂的開心的闫總再次親自下廚,禦用廚師當的是樂不彼此,身後的簡喬新解開了點心結,在後面跟屁蟲一樣的跟着他:“你多下一點,一起吃。”
闫乾說:“怎麽,現在看着我吃飯不吐了?”
簡喬新臉一紅,很是不好意思,他別開眼:“都是孩子在搗蛋,我可沒想吐。”
背鍋崽:???
兩個人鬧了一會兒,簡喬新最後還是吃完了闫乾坐的飯,他的心結解開了,也就漸漸恢複了能吃能喝的狀态。
春分的那天,是3月20。
淩晨的時候簡喬新起夜去上廁所,孕夫多尿,他一夜總是要去很多次,闫乾睡覺淺,倒也沒有睡的很沉。
“砰”
深夜的巨響直接将人驚醒,闫乾火速的從床上起身:“小新?”
門被推開,闫乾就看到半依靠在洗手臺的簡喬新,他彎着腰,一副極痛的模樣,身底下是一灘血,這深深的刺痛了闫乾的眼。
簡喬新輕輕喘息:“阿乾,我好像……羊水破了。”
闫乾走過去将他打橫抱起:“叔叔帶你去醫院。”
誰都沒有喊,甚至沒有叫司機,簡喬新被闫乾放在昂貴的後座上,闫乾親自開車,以百米飙車的速度開了出去。
車子如同離弦的弓一般飛馳了出去。
簡喬新在旁邊不住的痛哼,闫乾一貫是吊兒郎當的臉上也被裹上了一層寒冰,醫院的人大半夜看到的時候也是吓了一跳。
醫院是闫家開的,闫乾對護士道:“去把王醫生他們都喊過來,我夫人我要生了。”
護士連忙點頭,撒腿就去喊人去了。
在醫院裏面一半都會有人候着但那些專家們晚上都是不在的,如果是一般的産婦也都喊不動,但這位不同,這位可是老板啊!
簡喬新前期的宮縮疼的很厲害,開指的時候手攥着病床的杆,因為用力而泛白。
闫乾守在旁邊,見他因為太疼都把嘴唇咬破了,他伸手過去:“別咬自己,咬我。”
簡喬新搖搖頭,他疼的眼眶通紅,抽着氣道:“給我拿,拿毛巾。”
守在後面的護士連忙拿了幹淨的毛巾來。
簡喬新沒有立刻咬,他疼的全身都在抖,那種疼痛仿佛浸透到了骨血裏,令人難受的想死,他攥着闫乾的手,牙齒打顫:“阿乾,如果我,我說萬一我出了事,你會……你會對這個孩子好嗎?”
闫乾被他氣的笑不出來:“你再胡說一句試試?”
簡喬新倔強的想要他的答案,他執拗的看着他,忍着痛說話:“你答應我……”
闫乾望着他,幽深的眸子深邃如不見底的深淵,一字一句道:“聽好了,我不會答應你,永遠都不會答應你。”
簡喬新一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