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章 計劃落空

? 在杜宇潮的盛情邀請之下,林鳶終于答應先去看看房子,至于住不住,她還要再考慮考慮。一個男人肯将自己的房子借給一個姑娘住,而且這房子還是他未來的婚房,應該足以說明這個姑娘在他的心中有着舉足輕重的地位,而這正是林鳶猶豫不決的原因。她懷疑自己對這樣的愛她能否承受的起,最初的她不過是想跟自己最喜歡的人談場沒有負擔的戀愛,是沖着杜宇潮口中戲稱的那句“湊合湊合”,可現在,她漸漸地感覺到,這男人對自己的認真的,而她居然也自私的想要在這寵溺的愛中多待一會兒,如果夢終會醒,她還想在這夢裏再睡一覺,她乞求命運的鬧鐘暫時可不可以不要響,讓她可以擁有多一點的回憶。

而杜宇潮則是認為林鳶也許是一個思想比較傳統的姑娘,覺得住在男友的房子裏,他們之間會多了一種同居關系的暧昧,因而才會舉棋不定。所以他向她再三保證,只要林鳶住進去,自己絕不會在這房子中過夜。其實,即便林鳶不住在裏面,他也只是一個月過來打掃一次房子,平時都是跟老傅住在醫院的宿舍裏面,一來是來往醫院方便一些,可以随時應對鬼見愁的奪命call,二來,他覺得這種集體的宿舍生活就剩下最後的半年時間了,很可能在他未來的人生中不會再有類似的集體生活,所以才會在擁有的時候加倍的珍惜,因為這樣總比時過境遷之後留下遺憾好得多。畢竟,他不是每一次都這麽幸運,可以把在高中時還沒來得及對林鳶說過的話,跟七年半之後再次相遇的她說出來。

杜宇潮剛一打開門,裏面就出現了一個意想不到的來賓,準确的說,是這間房子的主人,杜宇潮的小姨,許喬。小姨的到來,打破了他原本的計劃。

可以想象,當杜宇潮準備進去的一剎那,那場面更多的是驚吓,而不是驚喜。時間像是暫時被凝固住了,三個人都僵在了原地,過了一會兒,杜宇潮才從嘴裏輕飄飄的說出了一句:“小姨,你是什麽時候回來的?”

許喬機械地回答:“已經回來半個多月了。”然後就像瞬間解凍一樣,熱情地招呼他們進屋:“你們進來坐,別在外面杵着。”

林鳶跟着杜宇潮進了房廳,目測這應該是一間有一百五十多平米的兩居室,簡約自然的設計,屋中各種擺設都是源自純天然,優雅的淡色系在其中蜿蜒流淌,勾勒出她最喜歡的日式風格,通透的南北朝向,寬敞大氣的落地窗戶,可以随時俯瞰屬于這城市的繁華。

許喬在茶水間給他們準備飲品,杜宇潮和林鳶則是坐在客廳的沙發上等着,兩人都被這意料之外的來客弄得摸不清頭緒,連交談都是緘默不語的。她詫異的看着他,好像是在問你的小姨怎麽會在這裏?他則是作一臉的無辜狀,又向她比了一個溜進茶水間,探探小姨口風的手勢,她舉起食指和中指,比出一個V字。

“小姨,我來幫忙。”他沖着在茶水間的許喬喊道。“小姨,大洋彼岸的風光無限好,怎麽這麽想不開非要從國外跑回來吸霧霾啊。”原本打算套些話出來的杜宇潮,只是沒想到,反被小姨将了一軍,被整治得服服帖帖。

“你小子別跟我說話陰陽怪氣的,幸虧我回來了,屋裏那姑娘是你女朋友吧。我發現你小子真是豔福不淺啊,交的女朋友怎麽一個賽一個的漂亮呢。”許喬邊倒着橙汁,邊問。

他笑着點了點頭。

“跟這姑娘談戀愛多長時間了?”她繼續盤問。

“沒多長時間。”

“行啊,杜宇潮,沒多長時間就敢往家裏帶啊,你小子可夠前衛的。”許喬向他投來贊賞的目光,而杜宇潮聽後不好意思地低頭而笑,誰知他正值得意之時,許喬就話鋒一轉,變了臉色問他:“你這麽厲害,你爸知道麽?”

他知道小姨一定是誤會他了,就解釋道:“他哪顧得上管我啊。再說了,我跟林鳶不是你想象的那樣。”

“我想象的哪樣了。既然你爸顧不上管你,那我這個當小姨的就得好好管教管教你。”許喬指了指盛在盤子中的四顆橙子,厲聲說道:“在這把這些橙子都切了,切不完不準去客廳。”她說完就端着早就倒好的三杯果汁走出了茶水間,朝着林鳶走過去。而杜宇潮,在看着他長大的小姨面前,就像是老鼠見了貓,乖乖得束手就擒,而且還聽話的很。

許喬走到林鳶面前,将托盤裏其中的一杯果汁遞給了她。林鳶起身,雙手接過,說了聲:“謝謝……”她實在不知道究竟該向眼前的這位還算不上人到中人的女人稱呼什麽,這女人雖已三十多歲,可保養的卻相當好,皮膚仍舊是細膩的,燙着齊頸的卷發,長着标準的瓜子臉,相貌更是精致得很,看着小姨跟外甥的容顏,林鳶總算是弄明白了杜宇潮的帥氣應該是出自母親那一方的基因。

她最終決定還是依照杜宇潮的輩分來稱呼眼前這個女人,于是她還是喚了許喬一聲:“小姨您好,我叫林鳶。”那聲”小姨”叫得還是難掩拘謹。

許喬含笑說:“我覺得小姨這個稱呼倒是把我叫老了,杜宇潮那小子是我外甥,就得這麽叫我。不如你叫我喬姐吧,我叫許喬。”

在茶水間切橙子的杜宇潮聽見了小姨讓林鳶稱呼自己為“姐”,就立即反抗道:“小姨,你瞎排什麽輩兒啊!”

許喬沖着茶水間大聲回道:“快切你的橙子吧,我們姐妹兒說話,你插什麽嘴。”

許喬坐到了林鳶的身邊,也拿了一杯果汁喝了起來,她對林鳶說:“我外甥他打小就怕我,他以後要是欺負你,你就找我,我來收拾他。”

許喬的這句話,仿佛是拉緊了她跟林鳶的距離,只聽見林鳶小聲嘀咕着:“他倒是挺愛欺負人的。”

杜宇潮的脾性,他的小姨早已是了如指掌,她向林鳶傳授着對付杜宇潮的方法:“這小子就是口是心非,滿心的願意可就愛嘚瑟,越是喜歡的姑娘他欺負的越厲害。你可不能慣着他。”

林鳶聽着,心想許喬這話雖是說得直接,卻句句在理。一開始她還以為許喬因為不太喜歡她,所以才不願意她稱呼自己為“小姨”,現在看來,是她多慮了,許喬完全是跟自己站在了統一戰線上,成為了她背後堅強的後盾。

熟絡了彼此的感情,許喬開始了她真正想要打聽的事情:“林鳶,聽口音你不是本地人吧。”

“我是浙江人,家在湖州南浔。”她禮貌地答道。

“南浔那地方好啊,江南古鎮,人傑地靈的。從那出來的姑娘都跟水做的似的。”許喬盯着眼前的姑娘,似乎明白了杜宇潮為何會為其傾心,她又問:“你是做什麽的?家裏還有別人麽?”

“小姨,你這查戶口呢!”杜宇潮端着一盤切成花瓣狀的橙子,走到了她們身邊,聽到了小姨循序漸進的問話,就知道她又在充分發揮自己的職業特長,獲取自己想知道的信息,他對林鳶提醒說:“我小姨可是心理醫生,斯坦福大學的心理學碩士,跟她說話千萬要當心別被繞進去。”

“杜宇潮,我這職業怎麽到你嘴裏,就成冷血動物了。”

“那你對人家的私事瞎打聽什麽?”

“你女朋友的事,我這個身為小姨的打聽打聽怎麽了?”

小姨和外甥兩個人從剛開始的拌嘴慢慢升溫到了近乎争吵的地步,剛才還對許喬言聽計從的杜宇潮,一旦涉及到林鳶的問題,就仿佛失去了耐性,他們之間的聲腔是一浪高過一浪,誰都沒有想要率先認輸服軟的意思。林鳶見勢頭不對,便做起了和事佬,她拉着許喬對杜宇潮說:“我覺得喬姐這樣問很正常啊,這跟職業有什麽關系。我還想着跟喬姐打聽打聽你小時候的糗事呢。”

“你看人林鳶多識大體。”許喬轉而問林鳶:“晚上在這吃飯吧,我這就下去買菜。”

許喬剛要去拿錢包,林鳶出手阻止道:“怎麽能讓您下去買菜呢,我也算是會做幾道小菜,這挑選食材的活您還是別跟我搶了。”然後她借機将杜宇潮拉到了一邊,小聲細語跟他說:“別跟你小姨吵了,你看不出來她有心事啊,趁我出去的時候,你們好好聊聊。”此話一出,杜宇潮突然對林鳶的機智靈便刮目相看。在他印象裏,林鳶一直都是纖細溫柔的姑娘,原來這柔只是在外,內裏的剛是藏着的,都是用到該用的時候。

林鳶走出了房門,杜宇潮本想送她下樓,卻被她斬釘截鐵的拒絕,無奈他只好向她指示了附近超市的大致方位,看着林鳶坐上了電梯,才關上了門。

“怎麽了,小姨,跟我小姨夫鬧別扭,一個人回來了?”杜宇潮按照以往的慣例,挖空心思的想着小姨突然回來的原因,恐怕也就剩下這麽一個了。

他的思路雖然沒有錯,只是沒有料到,這理由要更嚴重些,許喬有些落寞的說:“我跟他離婚了。”

“什麽?離婚了?什麽時候的事?那樂樂怎麽辦?”他沒聽錯吧。一點預兆都沒有,就算是從老傅那邊也沒聽說什麽風聲,況且小姨還有一個五歲大的兒子樂樂,這婚怎麽就說離就離了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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