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離分曲散

我看了看窗外，雪很厚，天空中還飄着銀元一般大的雪花，要是這雪都變成錢該有多好啊！然而屋裏火爐中的火燃燒的正歡，我卻感覺涼嗖嗖的，擡頭瞄了眼扶玉，這厮黑着臉——大爺我又怎麽着你了？？郁悶的同時，我忽然想到一件事，霎時間，頭上冷汗涔涔，腦中仿佛憑空一個霹靂——我餓了。

“瑟瑟——”我想吃飯。但是我沒好意思開口，怎麽好使喚她？

“嗯？棠哥哥？”小丫頭靈秀的眼睛不解地看着我。棠哥哥，忽然覺得自己高大了，哦呵呵呵……”

“你的棠哥哥餓了，快給他找點兒剩飯去！”扶玉跟鬼似的開口，陰測測的吓了小丫頭一跳。

“哦我忘了，棠哥哥已經睡了兩天多呢——”

“兩天！！兩天！我我我、我還有一場戲呢，怎麽辦，老板那小人會扣錢的！”

“怕什麽？！沒錢我養你！”聽聽多霸氣，好歹你丫不知道一個男人要別人養活是多難受啊？！

“扶玉哥哥，你也有兩天沒吃飯了，肯定也餓壞了，要不要我給你也找點剩飯啊？”

“你說呢？”扶玉态度很不好，估計是要吃剩飯吧。等等，兩天沒吃飯，那豈不是—— “你該不會整整兩天都在照顧我吧？！這叫我情何以堪吶！”

扶玉臉上有點紅——這貨肯定是害羞了……

我又道：“唉，不過也沒關系，兩三天不吃也餓不死~你待會吃的時候，多吃點剩飯，剩飯雖說不光鮮，但滋味必是極好的~”

扶玉臉黑了，盯着我不說話。我讪讪地笑了笑，躺下裝死。

“芷棠，我——”

還跟娘們兒似的裝嬌羞~我道：“怎麽了？有話直接說。”

“我先問你，你為什麽要留下那丫頭？”

“不好嗎？還是，你不願？”他問我關于瑟瑟的事，我忽然感覺煩悶，難道我錯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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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喜歡她？”他靜靜地看着我，眼中一片深沉。他想要什麽答案？

“喜歡？認識不到半天的時間，怎麽能喜歡？你到底想說什麽？”

我心中忽然升起了無名業火，我的愛就這麽廉價？相識不過半日便能喜歡？他當我是什麽？！

“那你為什麽要留下她？！本是陌生人，本是無情無義，本是可以袖手旁觀，你為什麽要救她？一見鐘情，是麽？”

“好一個無情無義，好一個一見鐘情！哈，誰都可以這麽說，我偏是沒有料到你扶玉竟然也看得透徹！好啊，我是喜歡上她了，你就當我是薄情，你後悔啊！”

哈，原來戲子終究是戲子，要什麽情什麽義？都是假的！

扶玉的臉色瞬間白的如紙一般，他忽然欺身上來，按住我的肩，眼神中的憂傷與絕望讓人心驚……

他的力越來越大，我感覺後背已經濕了，滑膩的感覺，鐵鏽的味道——是血。傷口裂開了。

“你是認真的？”他語氣一如往常般溫柔，但我卻覺得無比陌生——眼前這個修羅，絕對不是他……

“……”我看着他，沒發出一絲聲音。

“呵，果然是這樣……”

他仿佛癫狂了，笑着，卻是無比的心酸孤獨，放佛已是一無所有。他靜靜地看了我一眼，無悲無喜，仿佛看陌生人一樣。他忽然起身離開，走得那麽匆忙，甚至是——倉皇。

我強忍心中的悲痛心寒喊道：“扶玉——”

他身子一頓，卻是頭也不回的走了……

到底，是為什麽？為什麽啊？

“棠哥哥——”

瑟瑟驚呼道，差點把手裏的碗碟都摔到地上。

“怎麽會——這麽多血……扶玉哥哥呢？”

“……走了。”不帶絲毫情感的兩個字讓我自己都覺吃驚，走了啊……

“為什麽啊？”

“……”

此後，我以為我再也不會見到他了。我也曾去過他的府邸，下人說他被調去上海了，可能，再也不會回來了……

我想我不該再去他的府上了，有什麽意義呢？可是一次次的漫無目的的瞎逛，像鬼一樣的瞎逛，那個地方總像彼岸盛開的曼珠沙華一般，知道是執念，是束縛，卻依舊留戀。哈，果然，不能入戲，一入戲便是無盡的憂和怖……

我該靜心，該清明，我也的确是平靜的能夠洞悉塵世了，可我還是想不明白，他為什麽要問我留下瑟瑟的原因？他想要什麽答案？如果他不回來，如果我不能活着再見到他，我想我這一生也只是會為這兩個問題困惑吧？可是沒得不到答案，我又能怎樣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