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和好如初

宋顏在地上枯坐了半宿，終于還是爬了起來，一如往常地去洗頭洗澡，換上睡衣，躺到床上去。只是臉上的表情始終冷峻如君王。

林澤凱一夜未歸，宋顏睜着眼睛在床上躺了一夜。

第二天一早，她一如往常地起床，盡管眼底現出一夜未眠的深青色，可當她坐到梳妝臺上精心地化妝打扮後，臉上顯出了無懈可擊的笑容。

她到廚房熬了林澤凱最喜歡的皮蛋瘦肉粥，看快到上班的點了，便用袋子裝上林澤凱的西裝襯衫領帶襪子，開着車往公司去了。

在公司門口，看見了和孫芸一同打車過來的林澤凱，她面無改色地撥通了林澤凱的電話。

林澤凱拿起電話，看到是宋顏的來電，猶豫了一下，還是接了。

“澤凱，我在公司樓下，給你帶了早餐和衣服，你看是拿到辦公室，還是拿到頂樓那間小公寓。”

宋顏的聲音平靜得像一汪深水，好像昨天的争吵她早已忘記了一樣。

林澤凱頓了一頓，心有些愧疚：“拿到小公寓吧，我馬上就上去。”

林澤凱在公司頂樓留了一間小公寓，作為平時休息的場所。以前和宋顏加班時，就常常在那裏過夜。

他挂了電話，轉身對孫芸說：“你先上去吧，我到去換身衣服。”

孫芸笑笑點頭，沒有多問，便先走了。

宋顏把車停到地下車庫後，直接坐着電梯上了頂樓。剛走出電梯門，就看見林澤凱站在門口，掏鑰匙。

林澤凱看見她，手裏拿着一堆東西，心裏忽然發軟，走過去把東西接了過來：“怎麽還特意跑一趟？我回頭讓秘書過去拿也就是了。”

宋顏笑着說：“沒事，我過來，順便把髒衣服帶回去洗。”

說話間兩人進了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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宋顏從小廚房裏拿出碗筷，裝了一碗粥說道：“做了你最愛吃的皮蛋瘦肉粥，你先趁熱吃了吧。”

林澤凱走過去，聞到粥的香味，不覺露出笑容，又收斂了笑容，正色對宋顏說：“昨晚，是我不好。你別生氣。”

宋顏又是一笑：“我既然過來了，就說明已經不生氣了。昨晚我也不好。”

林澤凱把宋顏摟進懷裏，面露喜色道：“好了，我們都不提了，雨過天晴，皆大歡喜了！”

宋顏在他懷中面無表情地點了點頭，慢慢地說：“好，皆大歡喜。”臉上有一絲不易覺察的冷笑。

孫芸回到公司，想起今天早上林澤凱的表情，心上微微有些不快，她在位子上坐了一會，便拿起電話，撥了過去，笑意綿綿地說：“是我，想喝杯咖啡，不知道你有沒有興趣，順便幫你買一杯吧？”

那頭的林澤凱接了電話，聲音有一點尴尬地回答：“不用了。小趙會買的。好了，我先挂了，一會兒就回公司了。”

宋顏看着林澤凱挂了電話，咬緊了下唇，不發一聲。然後又露出微笑問道：“怎麽樣，這粥好不好吃？”

林澤凱一邊往嘴裏送，一邊不假思索地答道：“好吃，只要是你做的都好吃。”

吃完粥，林澤凱只覺得肚子裏的湯湯水水已經快滿溢出喉嚨了，早起在孫芸那喝了粥，現在為了哄宋顏高興，把她帶來的一大桶粥又喝了個精光，他憋屈地想，今天大概把這一年的粥都喝夠了吧。

為了避免晚飯回家時，宋顏又做粥，便扯出一個大大的笑容說：“今天我回家吃晚飯，上次你做的酸菜魚和鹵肉飯很好吃，晚上就吃這個吧？”

宋顏點點頭，一邊幫他換上襯衫，打上領帶，一邊說：“好啊，還有沒有其他想吃的？”

林澤凱想了一想，又說：“那個奶香味的南瓜派也不錯，要是有時間今天也做吧？”

“好啊，都一并做了。”宋顏仍然保持着那個微笑，幫他套上西裝外套，又理了一理，打量了一番，才說：“好了，快去上班吧。”

林澤凱俯身在她嘴唇上輕輕一吻，“我走了啊。”轉身走出公寓，關上了門。

宋顏看着門在她眼前關上的一剎那，渾身似乎失去了力氣一樣，閉上眼長長地呼出了一口氣。心裏有只貓在抓撓，又尖銳又麻癢，她攥緊了拳頭，許久才松開，拿起衣服和保溫桶，開門回家去了。

路上順便去了趟超市，買齊材料，才大包小包地往家裏拎。

一回到家，就立刻找出上次婆婆給的人參，取了一部分，将買的雞肉洗淨，焯過去了腥味後，放進小砂鍋裏，又加了寫紅棗和香菇，大火煮開，撇去浮沫後，用小火熬煮。

宋顏自從當了林太太後，不再去公司做事。平時閑來無事，便專研起廚藝來，三年下來，不管中餐西餐，甜品炖湯，都小有心得。連一向挑剔又吃慣了大廚手藝的婆婆對她的廚藝也沒有二話，因此往常如果沒有應酬，林澤凱是很喜歡回家吃飯的。

把湯炖上之後，她便收拾起屋子來，一點一點地打理，直到滿屋子彌漫着人參雞湯的味道。

她才停了下來，梳洗了一番，換了衣服又修補了妝容，才将人參雞湯關火，又裝到了保溫桶裏。

此時，已經是中午12:30了，她知道林澤凱一向在這個點上出去吃午飯，于是打了個電話。

“澤凱，是我。你吃飯了嗎？”聲音裏透露出軟軟的溫柔。

林澤凱聽到宋顏溫軟的聲音，嘴角不覺彎起：“還沒，正要去吃呢。”

一旁的孫芸笑容漸漸僵住，她聽到林澤凱說好，我馬上過去，你先去那裏等我。

果然，林澤凱挂了電話，擡起頭來笑着說：“對不起，宋顏約我去吃飯，就不跟你們一起去了。回頭讓小趙記在我帳上好了。”

孫芸已經僵住的笑容，勉強地揚了一個弧度：“不是都說好了嗎？讓嫂子也一起來吧！”

林澤凱想了一想，搖搖頭說：“不了，她畢竟不是公司的人了。你們去吃吧。”說着便低頭收拾東西，不再看孫芸。

孫芸的臉色陰沉下來，一言不發走了出去。

林澤凱趕到明月臺的包廂時，宋顏已經叫好了菜，一看林澤凱到了，便招呼着把人參雞湯倒出來給他喝。

“怎麽中午想起來到這裏吃，不是說了晚上回家吃嗎？”林澤凱邊喝湯邊問。

宋顏只是笑笑說：“上次去看媽，媽說想吃明月臺的幾樣小點心。我想着正好離公司不遠，就叫你一起過來吃，回頭打包一份給媽帶去。”

“恩，還是你心細。媽肯定高興。”林澤凱露出贊許的表情，雖然母親對宋顏挑剔有加，可是宋顏不但沒有介意，而且對母親的要求一向盡心盡力，從不忤逆。這點上，林澤凱對宋顏無疑是滿意的。

他夾了一個榴蓮餃放到宋顏碗裏：“吃吧，我知道你喜歡吃這個。”

“謝謝。”

“你還跟我說什麽謝謝啊。”

忽然林澤凱的電話響起，他的臉色漸漸暗沉下來，終于他低聲說了聲：“知道了，我回頭打給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