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對不起，我愛你
第二天，林澤凱在辦公室忙碌，手機的鈴聲忽然響起來，林澤凱嘆了口氣，伸手接了電話。
“林澤凱，你沒忘記，我們的約定吧？”那個男人的聲音，又再次回響在耳邊。
“我怎麽相信你，你手中有什麽證據？口說無憑，我要當面見你，否則不會給你任何錢的。”林澤凱這回已經有了主意，他另外找私家偵探查了幾次，始終沒有找到關于這個人的任何線索。
“呵呵。”那頭笑了起來，“你很快會看到證據的，最遲明晚12點，我要看到我的賬戶上有錢，否則那些證據就會直接送到警察局。”
說完，卡啦一聲，對方挂掉了電話。
不一會，秘書來敲門，送進來一個快遞。
林澤凱拆開一看，是一些像素模糊的照片，照片上的日期是那個下大雨的夜晚。
照片那個模糊的人影，漸漸清晰起來，仿佛回到那個雨夜，他頭皮發麻，全身好像被雨水澆透了一樣，微微顫抖起來。
就在這時，叮鈴鈴，電話又響起來了。
他回過神來，伸手一接，卻是張律師：“林先生，您好！我想請問一下，您什麽時候有空到律師樓簽一下字？”
“什麽字？”林澤凱一時沒有反應過來。
“宋小姐已經簽字了，就等您這邊了。”
“簽字了？”
“按照林老太太的意思，原本是把你們現在住的房子給了宋小姐，另外付了兩百萬的贍養費。可是宋小姐，全都不要，她放棄了所有權益，已經簽好了字。”
林澤凱沒有說話，他耳邊只有一陣嗡嗡聲，直到那陣嗡嗡聲結束，才說：“我知道了，先這樣吧。”不等對方回答，就挂了電話。
桌上的照片一張一張，一切仿佛就在眼前，他手指緊緊握了起來，心裏開始翻騰起來，像一臺洗衣機，把一切過往翻來覆去地攪和，宋顏的臉在眼前時不時浮現，他看見自己的初心，聽見結婚時他自己的承諾，那個一生一世的承諾，忽然有了勇氣，撥通母親的電話：“媽，我決定了。我不和宋顏離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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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等母親說話，便立刻挂了電話，走出門去。
一邊走，一邊撥通宋顏的電話，一遍一遍，直至宋顏終于接了電話。
“喂。”宋顏的聲音有些疲憊。
“你在哪裏？”林澤凱帶着不容置疑的語氣問道。
宋顏一時沒反應過來：“什麽？”
“你在哪裏？我過來找你。我們談一談。”
“我已經簽了字了，我們沒什麽好談了。”
“你在哪裏？”林澤凱一邊吩咐司機開車，一邊說，“你如果不說，我就先到爸媽那裏去等你，反正我也很就沒去看咱爸媽了。他們還不知道我們的事吧？”
“你別去！”宋顏幾乎喊了出來，頓了頓才說，“他們不知道，你別去打擾他們。”
“你在哪裏？”林澤凱不理她，又問了一遍。
宋顏嘆了口氣：“我在澄海賓館608房間。”
“你等我，我一會就到。”一邊吩咐司機掉頭去澄海賓館。
這邊電話剛挂，那頭又往秘書那裏打了一個：“我今天下午有事，幫我把所有的事都取消了，今天晚上的應酬也推了。”
秘書那裏雖然有些驚訝，卻沒有多問，只是說好。
宋顏在賓館裏，忽然有些擔心，林澤凱怎麽忽然變了個人似的。
正忐忑着，門口傳來了敲門聲。
打開門，林澤凱一臉疲憊地站在門口，看了她一眼，一言不發推門就進來。
宋顏看他臉色不好，關了門跟着進來。
林澤凱看着滿屋的行李，坐在沙發上，冷眼看着她：“有本事了？一分錢不要就簽了字？淨身出戶，也要看看自己有沒有這個本事！”
一席話說得宋顏臉都綠了：“林澤凱，你發什麽瘋！”
“我發什麽瘋？你一言不發地走了，連簽字都不用和我商量了，你說我發什麽瘋！”林澤凱站起來，抓住宋顏的肩膀，定定地看着她。
她沒有掙紮，絕望地看着他，漆黑的眸子裏像一個漩渦，直把人所有的希望都吸了進去，淡淡地說：“算了。沒有意義。”
“什麽叫沒有意義！這三年的婚姻沒有意義？我們五年來朝夕相處的感情沒有意義？”林澤凱憤怒地吼道。
宋顏冷靜得出奇，只是說：“這些話，你為什麽不和你媽媽說？”
林澤凱看着眼前的女子，她溫軟的外表下，有一顆清明的心。多年來，她一直站在旁邊，靜靜地看着他，她了解他的一切，包括他的母親。
“只是因為我媽媽，你就放棄了？”他的語氣和軟下來，“你為什麽不想想我呢？為什麽不等等我，我說我會有辦法的。”
宋顏苦笑了一聲，眼角發酸，她咬了咬嘴唇：“那天早上，我接到律師的電話，然後開始收拾，從早上一直收拾到晚上，我心想，只要你一個電話，我就留下來，求你的母親。可是你呢？我一邊收拾，一邊等，等到很晚，你沒有出現，連電話也沒有打來。”說完，她擡起眼望着林澤凱，“我等了，只是沒有等到。”
林澤凱心裏一苦：“那天，我有事耽擱了，等我回到家，你已經不見了。打你電話，一直都沒有接，最後還關了機。”
宋顏看着地上，兩個的影子，那麽淡，好像被水化開了一樣，融合到一起看不清誰是誰，她聽見自己的聲音像冬夜的風一樣冰冷：“有心要找，就一定找的到。真的有緣，就一定躲不過。”
林澤凱終于放了手：“我承認，我有一點退卻，不知道怎樣面對我媽。可是，你不應該先放棄。”
宋顏冷笑道：“為什麽我不應該先放棄呢？你媽媽已經出面了，可你一點作為也沒有。你希望我一哭二鬧三上吊地求你？求你媽？還是獅子大張口地要一個巨額的贍養費？死皮賴臉地不肯離婚？既然總是要走的，我為什麽不能選擇保有自己最後的尊嚴，安安靜靜地離開？我不應該放棄？那麽你呢？你做了什麽？你連面都不露，連離婚都是你媽和律師找我談的！我是瘸了一條腿，可我沒有瘸了心。”
一席話說得林澤凱臉上變了顏色，他說不出話來。
半天，宋顏打開房門：“你走吧，把字簽了。我們暫時不要再見面了。”
林澤凱走了過去，砰的一聲摔上門：“我不走，我們不能離婚。我不會簽字的。”說着動手開始收拾宋顏的行李，“要走，你跟我一起走。我們回家。”
宋顏推開他：“你幹什麽？”
他不理宋顏，繼續收拾。
“你難道不知道，我們倆之間的問題從來不在于你我！”宋顏在他身後，無力地道破真相，“你能說服你媽嗎？”
林澤凱轉過身來，眼睛裏有一種從未有過的堅定：“不，你錯了。我們的問題并不在我媽，一直在我。對不起，宋顏。這些年是我做的不好。讓你受委屈了。”說着把愣在那裏的宋顏輕輕摟進了懷裏，“今後不會了，我會面對一切，會面對我媽，你相信我。小顏，對不起，我愛你！所以，你不能先放手，再痛苦我都不能放手，你要和我一起熬着！”
宋顏不可置信地落下了眼淚，她緊緊抓着林澤凱的衣角，好像一松手，一切就會變成一場夢。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