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章
芥川龍之介很煩躁。
雖說出生于貧民窟的他能夠被那位大人選中成為屬下擺脫過去的日子是極大的幸運,但不論是他的弱小還是那位大人話語間對自己的輕視,都讓他感到無比的煩躁。
在黑暗世界弱小既是罪惡,這一點沒有人比出生嫖貧民窟的他更知道得清楚,但正是因此,只要得到那位大人的承認,便足以證明他擁有了在這個黑暗世界活下去的資格,這個早就該結束在貧民窟的生命才擁有意義。
但——是——,這就不代表着他芥川龍之介允許不論什麽小蝦米都能夠站在太宰大人身邊了。
尤其是這次任務的對象,名為“鼬君”的男人。
毫無疑問,芥川龍之介是從太宰治那裏知道這個“鼬君”的存在的。
他雖然來到太宰先生身邊不過寥寥幾日,卻因為有着五大幹部之一的直屬屬下的超然身份而有着同其他港黑新人所沒有的獨特待遇。因此也對于他直屬的幹部,太宰先生的私事有所了解。
其中首當其沖的便是這個鼬君。
并不是因為在太宰先生将他帶回去的時候嘴中念叨過“雖然不如鼬君,不過看起來應該會好用吧”之類的話。
某種程度上耿直得一批的芥川君在萬般忍耐了兩天之後終于忍耐不住同太宰先生提出了疑問。
“既然疑惑的話,”說這話的時候太宰治正從刑訊室出來,随手接過芥川遞上的毛巾擦了擦手,低垂的雙眼看不出情緒,“那麽你就去親自看看吧。”
他側過臉看着芥川,唇邊勾勒出一抹若有若無的笑意,“但是,如果你落敗于鼬君手下,就自己去刑訊室領罰。”
芥川龍之介低下頭,掩住眼中的恨意,“是!屬下定不會……”
“嘛嘛廢話就不要多說了,”太宰治不用想就知道一根筋的屬下會說些什麽,他一邊嫌棄着這家夥一邊刺激對方,“反正最終會是鼬君的勝利……啊不知道新來的那批刑具的效果怎麽樣呢,正好可以試驗一番了诶。”
語氣間頗有一股興致勃勃的感覺。
就在他身後不遠處的芥川龍之介自然将這算不上小聲的嘟囔收入耳中,少年自然不會将之怪罪到将自己和妹妹拯救于水火之中的太宰身上,對于自己的力量又有着十足的信心。既然太宰先生和自己都沒有錯,那麽有錯的定然就是那個勾引了太宰先生的小……不對不對,定然是那個蠱惑了太宰先生的“鼬君”!
Advertisement
芥川龍之介從心底感到一陣煩躁。
而太宰治也并非戲言,當天回辦公室就給了芥川一個資料袋,聲明是給“鼬君”的資料,讓芥川在下午給對方送去。
得到機會的芥川龍之介大喜過望,懷揣着滿心激動等到了第二天。
黑發紅瞳,長身玉立,那個人出現在約定的地點芥川就知道這個人定然就是太宰先生指定的“鼬君”,明明只是個普通人,卻在太宰先生心中擁有着不一般地位的男人。
他噠噠噠地走在前方,怎麽想怎麽煩躁憋屈,終于在将資料交給對方之前發難。
“異能力——羅生門!”
宇智波鼬有點懵。
雖說他和太宰治達成了幫對方歷練他的新手下的交易,但對方的驟然發難卻還是在他的意料之外。
如果用他的新朋友的話來說的話,就是“果然是肮髒的黑手黨”。
哦對,這個範圍得把他的養父去除。
但雖然說着出乎意料,但鼬的應對卻是絲毫不含糊。
他一個疾步往後退了兩退,相當娴熟地一個幻術下去,便高高興興(并沒有)地站在一邊看起名為芥川龍之介的少年發瘋。
“喲,怎麽樣?”熟悉的少年聲從身側傳來,他側首,這場會面與戰鬥的牽頭者正托着腮蹲在他身側,帶着一臉嫌棄地将目光從對着一片空地攻擊的芥川身上挪開。
少年看過來的表情帶着種“你看吧我就說這家夥蠢到爆”的意味。
“芥川君的實力還是很強的,”鼬中肯地說了句,便見着勉勉強強能被稱為友人的家夥嫌棄的表情更甚。
他默默看了眼還一無所知的芥川,對方顯然是将太宰放在極為重要的地位,如果知道被嫌棄的這般厲害還不知道會發什麽瘋……這樣想着的時候思考的主人公之一的大臉就貼了上來。
“诶——這就是鼬君的異能力?”滿臉好奇寶寶模樣的少年貼上來,乖覺地盯着鼬的雙眼不放。
因為還在使用能力的緣故鼬的雙眼還是紅色的,太宰治這厮貼得極近,一邊還不時點着頭嗯嗯嗯。
“太宰君?”見少年盯了自己半晌也不出聲,鼬疑惑地歪了歪頭。
按理說這樣将自己的眼睛——特別是眼睛還是力量的媒介毫無顧忌地展現在他人面前是十分不妙的事,但不知是出于都面前這個人的信任還是什麽鼬讓對方就這樣看了好久,直到覺得差不多才叫了一聲。
太宰如夢初醒一般啊了一聲。
“說起來鼬君還不知道我的異能力吧。”他這樣說着,相當淡定地拍了拍鼬的肩,“我的異能力名為[人間失格],作用嘛,諾,就是這樣。”
空氣中什麽東西波紋一般蕩漾了出去,鼬眨了眨眼,若有所感地看向大叫着“你這家夥!”的芥川龍之介。
果然,對方已經脫離自己的幻術,相當兇狠地往這邊看了過來。
尤其是在看到自己心心念念的太宰先生看到自己的醜态——他雖然還不太明白發生了什麽,但顯而易見的自己被這個油嘴滑舌勾搭太宰先生的家夥耍了一把,而且更過分的是将自己的醜态展現在了太宰先生面前!
面色陰晴不定的芥川站在原地思考了許許多多,深覺唯一能夠挽救他的形象的只有足夠成熟的應對方式與強大的實力。于是芥川同學打碎了牙血往肚子裏吞,也沒大喊大叫,只是乖巧地來到了太宰身後。
“太宰先生……”
兇獸乖巧地呼喚着上司。
明明心思足以探查人心但對自己撿回來的家夥反而毫不留情的家夥哼笑了聲,直接将可憐兮兮的屬下忽略,繼續自己的未盡之語。
而鼬也并不準備過多幹涉人家港黑內部的事,只是垂着眼聽太宰說。
一時間說不出是被無辜集火的鼬更可憐還是嚣張跋扈一到太宰面前就變成小雞仔的芥川可憐些。
不知想到了什麽,鼬幽幽嘆了口氣。
敏銳探知到友人意思的太宰戛然而止,又變成一副無理取鬧的面孔。
他伸出手,站在他身後的芥川遞上一個資料袋。太宰将牛皮紙的資料袋一個轉手遞給鼬,經過一轉兩轉的紙袋就到了鼬手中。
鼬掂了掂手中的資料,便不再打開,而是将疑惑的目光投向太宰。
對方一臉笑意,像是早知道他的疑惑從何而來。
鼬無奈地叫他一聲:“太宰君……”
“在呢。”笑起來的少年倒是有了幾分他這個年齡本應該有的朝氣,他揮舞着從鼬手上拿過來的紙袋,随意地将之往後一扔。
“重要的資料我都記在腦子裏的。”他眉眼彎彎,“按照約定,你想知道什麽我都可以告訴你。”
怎麽說呢。
意料之中吧。
莫名有種應對家裏最調皮的幸介……不,太宰這個等級顯然高超許多倍——之感,饒是鼬也不得不可憐地看了站在太宰身後當柱子的芥川一眼。
——對方感知到這注視,相當兇狠地瞪了回來。
“那麽,先從擁有幻術異能的那位先生說起吧。”
并沒有先提問自己最在意的金發男人,鼬跟在太宰身側,聽這個過分聰慧的少年将他想要知道的情報信口拈來。
某一瞬就像是回到河岸兩人都不知道對方是誰的那段時間,也是一個說一個聽一個下午的時光就溜溜達達地溜走。
在将身為刺青師的男人了解透徹——鼬相信如果他想知道的話甚至能知道那個人的祖宗十八代都能在此時此地從面前少年口中知道得一清二楚。
但比起這個男人的悲慘生活,他顯然更關心另一邊。
“那麽,後來找到我的男人呢?”他側頭看向笑嘻嘻的某人,“如果是你的話,定然知道的吧。”
“當然。”這樣說着的少年一臉玩味,“不過要說這位閣下的話就要說很長時間了……去隔壁喝一杯邊喝邊說怎麽樣?”
他指了指開設在不遠處街角的咖啡館發出邀請。
鼬側着臉定定看了他許久。
“好。”最後,他聽見自己這樣回答。
“我聽說鼬君是在幾年前被織田作收養的對吧?”
全新的談話是以這個問句開始的。
鼬點了點頭,有些疑惑于太宰談起這個的用意。
只見對方意味不明地輕笑了聲,繼續問道,“那麽在此之前鼬君是一直都在橫濱嗎?”
“不……不過要說起來的話,倒是一直在神奈川的區域內。”
“啊,這就明白了,鼬君不知道那位閣下身份的原因。”
這樣說着的少年端起面前的卡布奇諾,淺啜一口掉足胃口之後道,“那麽就讓我來告訴你吧。”
“關于那位閣下的事,關于[外面]的事。”
“再做一個交換,”他側過臉,一半身子停留在黑暗之間,“某個一直跟在你身後、直到我們的人才離開的人的事,也說給我聽聽怎麽樣?”
與此同時,武裝偵探社
扣門聲傳入偵探社,關閉着的門被事務員打開,走入一個男人。
“歡迎來到武裝偵探社……”國木田獨步攏了攏桌上的紙張看向來人,眼鏡下浮現一絲訝異。
“啊……是你?”
作者有話要說:
芥川:可憐弱小又無助,雖然很兇但就是想哭
嘤
今天依然很高興的繃帶妖怪:嘻嘻嘻嘻嘻一步一步~一步一步~
——
感謝觀看麽麽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