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9章

鼬嘆了一口氣。

月光從窗外照射進來, 照耀出微微偏着頭的少年的輪廓。

銀色的光連他黑色的發都照得透亮,而少年緩緩睜開眼,似有清亮的光在赤色雙瞳中流轉。

流轉的不是銀光, 而是幾顆勾玉一般的東西。

宇智波鼬轉過頭, 黑色的發絲在空中蕩出一個幅度, 似乎連那赤色的雙瞳都迷亂起來。

他向前走了一步,男人依舊保持着原本的姿勢, 并沒有如威脅的那般扣下扳機。

暗中似乎有人低低哼笑一聲。

于是新的一波能量在空中蕩漾開來,原本站立在原位的“宇智波鼬”的身形化開,後知後覺地男人先行聽從自己的身體的下意識動作, 一個翻滾拉開距離, 手中的武器卻還是死死地對準面前的少年。

一滴冷汗從男人頰邊劃過,而與此同時,赤紅從少年眼中褪去。

這顯然不是鼬自己的意願, 少年自己也驚訝了下, 随即在男人行動之前往一側一撲到邊上的座椅後面。

只見拿着槍對準鼬的男人絲毫不顧忌在這狹小的室內槍械或許會走火的可能性,一步一步對着預定的鼬的位置走去。

男人的名字是田中, 個性為[百發百中]。不論在男人與目标之間有多少距離, 都能夠完全命中目标。

不過前提也是能夠看到目标。

男人顯然對這種情況有所預料, 他一步一步穩重地向前走着,手上扣着扳機,在向前兩發确定距離——或者說是将少年逼近自己算好的空間之後連開幾槍, 于是子/彈一枚枚射出, 因為時間差而稍後的子/彈在彈/道的某一點與上一顆相遇,于是改變彈/道, 朝着原本是死角的地方射去。

那正是鼬所躲藏的地方。

然而少年當然不會坐以待斃,早在翻到此地之時他就順手摸下了一側的消防錘, 在子彈射擊向他的方向的時候少年正一手舉錘強行破窗而出。

順利逃脫。

堪堪落地的少年的動作頓了頓,順從地舉起雙手,作出投降的姿勢。

原因無他,在他落地的瞬間,四周的路邊突然出現足夠多的黑西裝,在短短時間內形成一個完整的包圍圈。

用以挾持他的電車悠悠晃晃地在不遠處停下,場面一度僵持。

打破這片僵持的是一陣掌聲。

黑西裝的一角被打開,一個顯然是黑西裝的老板的男人從中走出,帶着和善的笑看着鼬。

“真是少年出英才啊,”他如此感嘆着,仿佛只是在誇贊自己的某個小輩。

但如果真的這樣以為就是傻子了。

鼬維持着表示自己無害的姿勢,神情是一貫的冷淡。

但對方本就不打算看他有什麽反應。只一昧讀着自己的劇本。

“哈哈哈不愧是[宇智波],”男人面上的笑變得稍微有些奇特,像是惡意與什麽東西的集合一般扭曲。

“不過要說起來,還是你的母親當年更加厲害。”男人說着,似乎想起什麽有趣的往事,“不過你還年輕嘛。”

“但是很抱歉,你也不會有成長到你的母親的程度了。”

自說自話一般,男人臉上的笑容擴大,幾乎咧到牙根一般張狂又扭曲。

“畢竟——畢竟你的力量——[宇智波]的力量——竟然是與現在所共知的個性截然不同的力量——!!”

“只要研究了你,就能夠研發出一套新的體系——就能夠為人類的進化更近一步……吶,這位[宇智波]。”他說着,面上惡意稍事消退,終于露出那惡意下的東西。

是純然的欲望。

他看着鼬的眼神,是各種欲望的集合,到最後只能稱為一片扭曲。

赤裸的欲望的目光将鼬像是物品一樣打量,少年不适地皺了皺眉,讓觀察什麽珍惜物種的男人驟然笑開。

“不用擔心,不用害怕。”男人循循善誘,這幅場景簡直就像是一個獵人用槍對準一只兔子,還在勸慰兔子走到自己的槍下來。

被當成兔子的鼬不為所動,男人卻也并不在意。

“啊,你還不知道吧,”他歪了歪頭,這種小孩子做出來萌感十足的動作在男人身上并沒有發揮原本應有的作用,而是顯得相當怪異。

男人上前一步,他身後的黑西裝群便重新合攏,圍成一個完整的圓。

“在這之前我可是使用了兩種抑制器。”

男人伸出手指,“一是針對個性者研發的個性抑制器,能夠完美地抑制個性。”

“第二則是針對你們——[宇智波]研發的抑制器,簡稱宇智波抑制器吧。”

“在對你的前輩進行研究之後的十數年,我們終于将這東西研發出來,卻一直找不到驗證的途徑……說到這還得感謝你呢。”

“畢竟是唯一被冠以[宇智波]名義的孩子……對吧。”

“宇智波。。鼬君?”

**

“宇智波同學今天也還是沒接電話嗎?”

“……嗯,”

“雖然說是請假但是連電話都不接真是讓人擔心啊……你也這麽覺得嗎?綠谷醬?”

“嗯……但既然是鼬君,想必一定有他自己的想法和考慮吧?”

“鼬君?看來職場體驗你和鼬醬相處地很愉快嘛?”

“稍微……鼬君幫助了我很多。”

“那麽在職場體驗的時候鼬醬還好好地?”

讀出心思細膩的同學的關懷的綠谷出久頓了頓,拉扯出一個十足溫柔的笑之後才回答對方。

“當然,鼬君可是好好完成了職場體驗的。”

蛙吹梅雨就着這個姿勢一直看了綠發的少年許久,直到對方看起來都要不好意思才收回自己的視線。

“抱歉,”她說道,“我只是覺得綠谷醬似乎成長了不少的樣子……你們去的地方是哪?橫濱?”

“嗯……”綠谷出久試圖将此模糊過去,因此主動岔開了話題,“話說大家今天這個時候怎麽還在這裏?”

“啊……我是因為沒有過來總覺得睡覺前少了一項儀式,”說這話的女孩伸手指了指不遠處躲躲閃閃的同班同學,語氣中頗有一種看透一切的哲然,“他們就不知道了。”

綠谷出久順着對方的指示看過去,顯然也看到自己的同學們。

什麽嘛。

他心裏偷偷的想,大家原來都是一樣的啊。

不過這個時候……果然只能祈禱鼬君平安無事了麽?

少年人看向遠處,眼底深處埋着擔憂的光。

**

“鼬大人平安無事……現在已經被帶走……是,我們會繼續跟蹤的。”

“是,知道了。請您放心,是鼬大人做出指示讓我們待機的。”

“是。”

在對面屬下挂掉電話之後沢田綱吉才放下手機,結束這場短暫的越洋電話。

他揉了揉眉心,聽見敲門的聲音允許對方進入,擡眼看到的就是端着杯熱牛奶的自家左右手。

鬼知道每天晚上讓他喝一杯熱牛奶的習慣是誰帶起來的。

在自己家岚守的殷切注視下已經長到一米八的青年還是不得不拿起溫度正好的牛奶,同對方道謝後一飲而盡。

獄寺隼人此來是彙報一整日的工作的。

在簡短明了地将自己的工作彙報完畢之後岚守碧綠色的眼眸緊緊盯視着自己的首領,宛如上好的綠寶石一般的雙眼中只倒映面前這個人的面容。

“那麽,屬下已經彙報完畢,還請十代目早些休息。”

說完這話的青年如同一只等待主人回答的大狗狗一樣盯着沢田綱吉,直到他給出馬上就睡的回答才歡快地退下。

真是。

沢田綱吉看着對方和他一并帶走的牛奶被子,忍不住在腦袋裏嘆了口氣。

到底是誰啊,把他的守護者帶着這幅老媽子的模樣。

這樣想着的首領先生批了幾個文件,突然想起這個問題的答案。

啊,他想起來了。

沢田綱吉慢半拍的從記憶中翻找了出來,當年究竟是誰帶着一彭格列的守護者以多喝牛奶才能長高為名每天盯着他喝一杯熱牛奶。

彭格列的首領的目光從門口轉移到桌面上,在與夥伴們的相框旁擺放着他年幼時的照片。

被首領特意從日本帶來的照片并沒有什麽特異之處,但僅僅是其內容中的家人,就足以讓重視家庭的首領将之視為珍寶。

而在這張家庭大合照上,年幼的首領身邊,站着一個似乎不應該出現的人。

沢田綱吉的目光在觸及這張合照的時候驟然柔和下來,一整天的疲憊在注視這張照片的時候一掃而空。

我就記得。

他難得帶着些大男孩的孩子氣地想。

只有美緒姐,才會提醒這種奇奇怪怪的小事。

**

“這可不是件小事。”

坐在鼬身旁的男人說道,“宇智波桑你究竟知不知道,自己對于我們有多大的價值?”

“僅僅是一個你,就能夠讓我們停滞十數年的研究進度前進不知道多少……要知道這些年唯一的成果正在被使用,想必這裏一用也就到了它壽命的盡頭。”

“不過不要緊,只要擁有了你,這些都不算什麽。”

“更何況,還有另一位[宇智波]逃離在外……對不對?”男人的眼彎出一道狡黠的弧度,雖然說着談笑一般的話,但那笑意卻絲毫沒有滲進眼底。

“只要你在,那位正在報複當年所有有關者的[宇智波]又怎麽會放任我們不管。”

“你說呢?宇智波君。”

男人臉上惡意的弧度越拉越大,最終凝固在一個瘋了的角度。

而自始至終,被挾制住的鼬都只是垂着眼,神情緩和地盯着手上束縛住自己的鐐铐。

作者有話要說:

今天看了調音師……賊棒! 細思恐極的感覺也超棒(喂)!

00幾?

鼬哥睡覺是那種很規矩的睡姿,所以經常被弟弟們當成枕頭

每次被當成枕頭他都會做噩夢

比如整個世界的三色丸子都沒有遼

太恐怖了

感謝觀看麽麽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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