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章 重逢

二十四、重逢

這是一場完全超出了人們普遍認知中“忍者之戰”定義的戰鬥。

此起彼伏的隆隆聲中,更大面積的樹林在踐踏下傾倒,粉碎,被夷為平地。外道魔像與朔茂化身的武士展開了一場巨人級別的肉搏,魔像不斷以手腕上斷開的鐐铐架住長刀的斬擊,再用小山般的拳頭重重向敵人身上砸去。武士雖然動作更加靈巧,力量與體格上卻略遜一籌,即使奮力用刀身格擋,卻還是被逼迫得連連倒退,無法展開連續的攻擊。

又一次在魔像的蠻力下向後滑出一大段距離,但這一回,武士卻沒有像之前那樣再次直沖上去。他将刀挽了個刀花收歸鞘中,随後伏低身體,擺出一個拔刀的架勢。

嘭嘭!

突然間兩下鼓聲在半空中炸響,當中夾雜着電流的咝咝聲。頭頂的黑雲進一步聚攏起來,在武士的背後,八面圓鼓中最下方的兩面率先亮起,鼓面上的金色勾玉變成了眩目的藍白色。電光同樣出現在了武士握住刀柄的右手上,并像游龍似的順着刀鞘盤旋而下,将整把刀包裹在裏面。

砰!

一聲巨響,地面上留下了一個碩大的腳印,武士則已如離弦之箭一般重新殺向了魔像。長刀出鞘,裹挾着雷鳴橫斬向魔像頸間,速度明顯比剛才又提升了許多。倉促間魔像來不及退後,從口中吐出大量的鎖鏈抵擋,雖然成功護住了要害,卻竟是在力量上反落了下風,跌跌撞撞地向後退去。武士當然不肯放過這個機會,近身欺上,發動了疾風驟雨般的猛攻。

坐在與另一邊樹林的交界處、暫時沒有被波及到的戰場邊緣,帶土遙望着兩個巨人的厮殺,驚異得說不出話來。這是他聞所未聞、見所未見的戰鬥,是在最遙遠的幻想中都不曾出現過的情景。即使在須佐能乎的影響下,他的視線變得時而清晰,時而模糊,卻依舊能清晰地觀察到凝聚在戰場上的大量查克拉,以及雙方每一擊當中蘊藏着的恐怖能量。

震驚的同時,他的心裏也不禁升起了一絲微小的希望——我們能贏嗎?

“這世界遠比你想象的還要大得多,帶土小子。”手上一痛,帶土恍然回神,原來是綱手來為他治療了。他下意識扭頭看去,玖辛奈平躺在旁邊的地上,雖然還昏迷着,臉上卻總算透出了幾分血色。“這次的敵人和從前我們所遇到的任何敵人都不一樣,你要做好以後會遇到更多荒謬之事的覺悟。”

從某種角度來講,她的話已經說晚了。還有什麽是比遇到了另一個時空的自己、并發現對方成了要毀滅世界的大惡人還要更荒唐的事呢?

“那是什麽?”帶土問,“我還以為旗木家的兵器只是那把代代相傳的短刀……”

“在外界,的确是白牙的名聲更加響亮。你沒見過這把刀也是正常,就連我也只是聽過它的傳說。據說它的上一次出鞘是在戰國時代……那時連木葉還都不存在。”

帶土瞪大了眼睛:“那麽久遠?”

“旗木一族最初不是忍者,而是武士。如今的鐵之國是完全的中立國家,不插手忍界的戰争,但不對鐵之國出手的約定也是在第一次五影會談時才立下的。”綱手說,“當年武士們同樣被卷入了戰亂中,在一系列機緣巧合之下,朔茂的祖父受我二爺爺的邀請離開鐵之國,加入了以千手一族為首的忍者集團。随他一同來到了火之國的除了他的妻兒,就是這把絕世名刀——布都禦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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嘭嘭!

她說話的工夫,又有兩面鼓被敲響了。天空已徹底變成了黑色,不時有雷霆墜落下界,落在魔像與武士的周圍,一閃而逝間照亮了空地上的情景。魔像此時已完全處于劣勢,左手手腕上的鐵環斷裂,右腿血流如注,周身大大小小的劃傷不計其數。那些傷口上都有雷光萦繞,阻止了魔像的快速自愈,使他行動越發遲緩,無力招架。

見狀,帶土好似看到了曙光,忍不住振奮起來。“這麽說,勝利是我們的了?”

“大概吧。”綱手的臉上卻看不到任何喜色,“把魔像打倒之後,下一個就是鳶了。這是朔茂最後的戰鬥,在神降的效果消失之前,他不會讓自己失手的。”

“……什麽意思?”聽到了那一絲弦外之音,帶土迅速轉頭看向她,“什麽叫‘最後的戰鬥’?”

綱手的手顫了一下。掌仙術的綠光熄滅了,她将雙手緊握成拳,霍然站起身來。

“綱手大人!”帶土在她身後喊。

嘭嘭!

八面鼓中現在已有六面被點亮了。剛才周圍還漆黑一片,眼下卻亮如白晝,從黑雲中降下水桶粗細的雷柱,落在地面卻不散去,而是化作了形态各異的巨大刀劍。四把,八把,十二把,整整十六把兵器将武士、魔像、以及兩人附近的鳶圍在當中。

狂風席卷而過,縱橫交錯的電網在頃刻間拉起,這片空地仿佛變成了上天無路、遁地無門的牢籠,又仿佛成了一座光芒萬丈的處刑場。空地上現在只剩了武士還站在那裏;他雙手持刀,高高舉過頭頂,刀尖幾乎碰到了壓下來的雲層。

“盯住鳶,帶土!”綱手說。她的聲音突然變得強硬起來,斬釘截鐵,仿佛要斷去最後一絲不舍。“馬上就快到緊要關頭了,成敗在此一舉,絕不能讓他通過神威離開!”

帶土卻沒有立刻回應。他望着展現在面前的這副地獄圖,望着倒在地上血流不止的魔像,以及站在他身旁、像劊子手一樣高舉着刀的武士,還有他身後僅剩的那兩面尚未亮起的圓鼓,一瞬間好像明白了什麽。

“綱手大人!”在怒號的狂風中,他的聲音穿過咆哮的雷聲,落入綱手耳中。“如果八面鼓都亮起來了,朔茂先生會怎麽樣?”

這時那把刀動了,刀尖挑着一點耀眼到刺目的電光,狠狠向下劈去。震耳欲聾的雷鳴猛然炸響,在整個世界被白光吞沒之前,帶土看到綱手回過頭來,望向他,寫輪眼輕易地讀出了她的唇語——

——他會死。

————————

鳶想,似乎從登上這座島之後起,他就一直在受到各種各樣的挫折與阻礙。

與木葉遭遇的戰場不是別處,正是他多年來的夢魇之地;一時的大意使他遭了暗算,甚至連記憶也受到了窺探;正要抽出玖辛奈的九尾,卻不料帶土在刺激之下覺醒了須佐能乎;而現在,他本以為外道魔像足以所向披靡,沒想到居然對上了預料之外的強敵。

十尾的空殼、已收集了六只尾獸的外道魔像竟然能被重傷到這個地步,在他先前的認知中,這幾乎是一件不可能的事情。

那十六把雷刀的降落顯然不是無的放矢,就算他已退到了樹林的邊緣處,卻依舊将他囊括在內。不用試探鳶也明白,不單是四周與頭頂,地下也一定埋藏着交織的電網,防止他以土遁忍術逃脫。在他身後不遠處就立着一把雷刀,即使還隔着一段距離,他也已能感受到那高度濃縮的雷屬性查克拉,貿然觸碰必死無疑。

眼見着那把刀朝着外道魔像的脖子斬下,鳶雙手結印,大喝:“解!”

噗!

外道魔像應聲消失在煙霧中,那把刀落了空,重重地劈在地上。在巨大的轟鳴聲裏,鳶敏銳地注意到了腳下沙石震顫中的一絲異動,雙腳用力高高躍起。視野內盡是一片白色,他看不見是什麽從地下鑽了出來,但查克拉的流動足以讓他知道自己躲過了一次攻擊。

這是最後的機會,他想。外道魔像已經被傳送回雨隐村基地,雖然要花上一段時間,但總是會自我痊愈的。現在白光阻隔了帶土的視線,他無法阻攔我使用神威;只要我能趕在光芒散盡之前躲進時空間,就可以從這個籠子裏逃出去——

唰——!

背後呼嘯而來的風聲打斷了他的思考。這一刀來得太快,太急,鳶在空中根本無法做出躲閃,幸好本能的虛化救了他一命。如果換成是別人,只怕已經被攔腰斬斷。

不好!鳶心裏“咯噔”一聲。身為雷電的制造者,武士自己并不會受白光的影響,他還是看得見我!

在他腦海中升起這個念頭的當口,另一記斬擊已接踵而至。那把巨刃的攻擊範圍太廣,視野受限的情況下他并不敢随意移動,只能繼續依靠虛化躲過。眼見着那白光一點點消散,周圍的景物漸漸重新露出了輪廓,鳶的心徹底沉了下去。

武士終于放下了刀。白光已全部散盡了,露出了回到地面上的曉之首領。除了先前被炸碎的面具和右臂之外,他的身上并沒有再添新的傷口,但形勢對他依然極為不妙——他仍舊站在那牢籠之內。

嘭!

第七面鼓被敲響了。鳶猛地擡頭,正對上武士低下的頭顱,鬼面下仿佛有兩只眼睛在怒視着他,将殺意化作箭矢,誓要洞穿他的胸膛,令他粉身碎骨,死無葬身之地。武士再一次将刀高高舉起,刀尖直指頭頂的黑雲;雲層上不時有一處亮起又暗下去,好似在孕育雷霆一擊。此時戰場上已變得鴉雀無聲,空氣凝重得恍若實質,但任誰都知道,這只是暴風雨前的寧靜。

鳶越過武士的腿看向前方,看到帶土和綱手依舊留在原地,一個坐着,一個站着。他們離這裏并不算近,但鳶很清楚,只要視野不受阻礙,帶土就可以用自己的神威抵消他的。年輕的他自己有兩只寫輪眼,發動瞳術的速度也要遠快過他,想要把他攔下絕非難事。

就要到此為止了嗎?

不。

還有一條生路。

他還可以最後打一個賭。

鳶重新仰望向武士。和先前在白光中的連續斬擊不同,現在的他已經陷入了完全靜止的狀态,就像料定鳶已無法逃出生天,正準備将所剩的全部力量都集中在接下來的攻擊當中。

強大的禁術是一把雙刃劍,殺死敵人的同時也會傷害自己。旗木朔茂既不是人柱力,又沒有仙人血脈,能夠動用此等鬼神般的力量,不可能不付出任何代價。在之前外道魔像的戰鬥中,他已注意到随着雷鼓的逐個亮起,武士的戰鬥力也在逐漸加強,但那些圓鼓的意義恐怕不僅止于此。

那也是生命的倒計時。

鳶基本可以肯定,當八面鼓都亮起的時候,天上的雷就會降下。到那時,他會在雷擊下灰飛煙滅,而朔茂則也會緊随着他步上黃泉。

哈。鳶在心中發出一聲毫無笑意的輕笑。這就是命運的反複無常吧,白牙。曾經被迫将同伴的性命和任務的成敗放在天平上衡量的你,如今也成為被衡量的那一端了。

你很幸運,因為這次被選中做出抉擇的人和你一樣是個濫好人;你也很不幸,七面雷鼓所造成的後遺症将無法逆轉,而你想要殺死我、為卡卡西報仇的夙願卻永遠無法實現了。

不過,至少他不會因為他的選擇而落得另一個世界的你的下場。

鳶低下頭,遙望數百步外的帶土。雖然看不清對方的面容,但是他知道,對方也一定在凝視着他。

試一試對我并無壞處。只要他明白現狀,明白你的術會造成怎樣的後果,他就一定會這樣選的。

我知道,因為我了解他。

因為我曾是他。

“神威!”

右眼中的三勾玉旋轉起來。裂隙緩緩開啓。離他徹底躲進時空間還剩下不到兩秒鐘,但在鳶看來這兩秒卻幾乎等同于兩個世紀。他盯着年輕的他自己,感受着自己的身體被逐步吸入時空間,從腳,到腿,再到軀幹。

最後他的頭也進入了時空間內,只剩下施術的右眼。帶土仍坐在那裏,直到他完全消失,也什麽都沒有做。

他賭贏了。

————————

主戰場約三公裏外。

一條河橫穿過癸之島,将其一分為二。這裏已靠近入海口,河道漸寬,足以容納兩只小船并排航行。

對于傍水作戰的霧隐忍者們來說,這裏是再合适不過的戰場。

腳下蕩開層層漣漪,水影照美冥半跪在河面上,氣喘籲籲。她按着自己的右手手臂,掌下是一道深可見骨的傷口,血水一路順着胳膊流到了指尖。

鬼鲛正站在她前方不遠處,肩上扛着的鲛肌滿意地咂着嘴巴,舔去自己尖刺上的血跡。

戰鬥剛開始不久時,她曾和綱手一同對抗鬼鲛與蠍,雖然成功粉碎了蠍的最強收藏三代目風影,自己卻也不慎中了毒。朔茂趕來後,她便引着鬼鲛逐漸遠離戰場,希望就算自己最後不敵對方,至少也能讓鬼鲛晚一點回去支援他人。

雖然及時注射了綱手遞來的解毒劑,但殘留的毒素依舊給她造成了極大的影響,使她無法精确地聚集并操縱查克拉。能夠抵擋鬼鲛的攻擊直到現在,她已經竭盡全力了。從主戰場傳來的雷鳴聲即使在這裏也清晰可聞,顯然那邊的戰鬥也進入了白熱化,不可能分出人手來援助她。眼下看來,拖延時間似乎真的要成為她唯一能做的事了。

“看來您也就到此為止了呢,照美冥大人。”鬼鲛說。主戰場的動靜顯然也對他造成了影響,雖然依舊是禮貌到令人毛骨悚然的措辭,語氣中卻帶了一絲微不可察的焦躁。“很遺憾,時隔三年,恐怕霧隐之裏又要再選出一名新水影了。”

他将鲛肌立在水面上,飛快地結下一串手印——

“水遁·大鲛彈之術!”

在冥的身後同時響起了另外一個聲音。猶如鏡子的兩面,從兩人之間的水中同時躍出了兩只巨大的鯊魚,咆哮着撲向彼此。它們很快撞在了一起,炸裂成無數水花,紛紛揚揚灑落,一時間周圍一帶仿佛下了場暴雨。

鬼鲛與冥不約而同地露出了震驚的表情。“不,”霧隐的叛忍喃喃自語,“那不是水影……她不可能還有這樣的力量。到底……”

“雷遁·雷傳!”

爆炸的大鲛彈被一束雷光切成了兩半,末端各連接在兩名木葉暗部的手中——同樣的面具,顯然至少有一個是影分身。他們的速度快得不可思議,眨眼間便沖到了鬼鲛近前,将手中的雷光刺向他的胸口與腹部。

“轟——!”暴起的水浪将三人的身影都吞沒在內。

冥大睜着眼睛望着面前的情景。過分驚異之下,她下意識地站了起來;剛伸直膝蓋便是一個踉跄,失去平衡向後跌倒。這時從身後突然伸出一只手,穩定而有分寸地扶住了她的背。“請放心,水影大人,我是木葉的暗部,奉四代目火影之命特地趕來支援。”

等她一站穩,那只手就收了回去。冥轉身望向突然出現的神秘人。“多謝,得救了。”

“哪裏。”對方搖搖頭。又朝主戰場的方向望了一眼,“請問綱手大人和玖辛奈大人她們現在……?”

“這裏離那邊還有一段距離,所以我也不太清楚她們現在怎麽樣了。”冥說,“不過剛才那邊傳來了極其巨大的雷聲,恐怕……”她的話還沒有說完,神情警惕起來,飛快又轉回身去望向前方。

兩個影分身都已被擊潰了。鬼鲛完全解下了鲛肌上的布條,後者嘎吱嘎吱地咬合着牙齒,就像急于要吞噬點什麽一樣。“哎呀哎呀,沒想到現在還能繼續冒出援軍來,木葉的各位真是努力呀。”霧隐的怪人說着,視線在對面的兩人身上逡巡,“那麽,接下來——”

“停手吧,鬼鲛!”

第四個聲音毫無預兆地在他身邊響起。漩渦憑空出現,鳶從綻開的空間裂隙中走了出來。冥敏銳地注意到,在他現身的一剎那,剛才踏出一步護衛在她身前的木葉暗部突然身體一震,僵在了原地。

“鳶先生?您的樣子可真是凄慘吶。”鬼鲛瞥向他,“其他人呢?”

“卡卡西被我用地獄道回收了,蠍死了。”鳶簡短地回答。他也望向那名暗部,微微眯起眼睛。“這是誰?”

“木葉的援軍。”

“有一個就會有第二個。詳細的事情回去再說,現在撤退,到了安全的地方後我會派絕通知迪達拉。”鳶說,拉住鬼鲛的手臂,“趁現在還來得及,走吧!”

話音未落,他們周圍的空間已經開始扭曲。兩名叛忍的身體也随之扭曲起來,眼看着就要通過神威揚長而去——

啪!

空間傳送突然被中斷了,一切又都恢複了原狀。

鳶瞪大了雙眼。這種感覺他并不陌生,每次被帶土打斷瞳術時都是這樣。但眼下帶土還在三公裏外,受傷不輕,查克拉幾乎耗盡,不可能知道他在哪裏,并且突然趕過來阻止他。水影也不可能辦得到這種事,剩下的就只有——

他的表情突然凝固了。即使天色昏暗,其餘三人也能清楚地看到,他的臉色迅速蒼白了下去。視線緩慢而機械地移動着,他看向那名暗部,仿佛要将自己的目光化作利劍,劈開那張面具,露出藏在下面的那張臉來。

“你……你是……”他的聲音顫抖得厲害,表現得比當初錯手重傷卡卡西時還要失态,“卡——”

“C2!”

就在此時,上空突然傳來一聲高喊。巨大的黏土飛龍盤旋着俯沖下來,張開嘴吐出無數小炸彈,傾瀉向水面上的敵人。

“還沒完呢,嗯。”跟在自己的黏土造物身後,迪達拉也随之趕來。“首領,鬼鲛,你們站遠點!”

看着飛龍撲向冥與暗部,他擡起手結了個印。“喝!”

嘣——!

飛龍與小炸彈被一同引爆,河水與土塊四下飛濺,滾滾黑煙升騰而起。鳶猛地回神,拉着鬼鲛向後躍去,同時把虛化的狀态施加在後者身上。他們倆在數十步外落腳,迪達拉操縱着飛鳥降低高度,将另一塊黏土丢在兩人腳邊;只聽噗的一聲,它也變成了一只尺寸更大、可供雙人乘坐的飛鳥。

“我在來的路上看見了三名木葉的忍者,帶頭的好像是那個三忍自來也,嗯。”迪達拉說,“他們離這裏只有幾百米的距離,一定會被爆炸聲吸引過來,趁現在趕緊離開!”

“你來得可真是及時。”鬼鲛露出了滿口尖牙的微笑。他又轉頭望向身邊的黑發男人,“……鳶先生?”

鳶對他們的交談置若罔聞,仍在目不轉睛地望着爆炸的地點。濃煙漸漸變淡了,當中隐隐傳出閃電的噼啪聲,依稀能看見一個身影正站在煙霧裏,面朝這邊。

“在這兒!”左邊的灌木叢突然嘩啦啦地晃動起來,緊接着自來也就從裏面鑽了出來。他迅速掃了一眼現場,目光鎖定在三名叛忍的身上。“是曉!”

“快走!”迪達拉喊。

“失禮了,鳶先生!”鬼鲛把鲛肌丢上鳥背,拽住鳶剩下的左臂,帶着他一起跳了上去。

好在自來也似乎有所顧忌,并未向他們發動攻擊。兩只飛鳥拍打着翅膀,上升到了半空中;此時煙霧也終于散盡了。

站在那裏的并不是一個人。确切地說,他只剩下了雙腿、右肩與右臂,頭和左半邊身體則被炸得粉碎。在他身後,多重土流壁層層疊疊,将失去戰鬥力的女水影護在中央,石壁上還殘留着藍色的電弧——雷能克土,極大地削弱了這一部分起爆黏土的威力。

鳶死死地盯着那具穢土之身,盯着那沒有血流出、正在被細小的紙片重新拼合修複的創口。在逐漸縮小、遠去的視野之內,他看到那具身體漸漸被補全了,手臂重新長了出來;然後是頭部,唇邊的小痣迅速被藍色的面罩所覆蓋,以及那道傷疤,那頭銀發。

将戰場完全抛在身後的最後一刻,宇智波帶土看到了他的左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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