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章

大家被陳婉約的話弄得雲裏霧裏。

她離開得太久, 她們對她的印象僅僅是一個衰敗的芭蕾仙子, 而忽略她本身就是天鵝公主, 是陳家的獨生女。

姑娘們過于年輕,沒有人意識到事情的嚴重性,沒人考慮飯碗這種東西很重要。

她們此時反對陳婉約,相當于敢開除老板的員工。

進入舞團, 讓自己走向舞臺,說好聽點是夢想。通俗點就是混個飯碗錢,偏偏有人吃飽了撐的,自個兒把飯碗丢了。

“副團,怎麽回事?”小姐們拉了拉副團的衣角,小心詢問,“我們要被開除了?”

副團長頓時反駁:“胡說八道什麽, 漫柔姐才是負責人,她算什麽東西。”

陳婉約不急不慌地提醒:“你現在可以給江漫柔打個電話, 問問她最近為什麽知道我回來了,卻沒有來這裏阻止我入團。”

“好, 我不和你多說廢話,現在就給漫柔姐打電話。”

副團長顯然不信這個邪。

陳婉約能踏入舞房,還不是仗着容寄給的權力,她什麽時候成負責人了?

副團不死心地給江漫柔打電話。

“漫柔姐, 你在哪?……”副團猶豫了會,“我沒有打擾你的意思,只是想問問你, 真的要讓陳婉約加入我們嗎……什麽?!她怎麽成了這裏的老板?”

電話挂斷後,副團長的臉色一陣慘白。

“漫柔姐怎麽了?”有人小聲詢問。

副團面帶不甘和懊惱:“她……”

“你倒是說啊。”

“她說她爸快要破産了,自顧不暇,她顧不上這邊了。”

這話一丢,右邊的人腿腳都癱軟了,完了,她們一旦被開除,下家都難找。

“好了,我也不和你多說廢話。”陳婉約眼裏含笑,“你們是主動離開呢,還是我讓人把你們趕出去呢?”

所有站在右邊的人都會被開除。

而這個命運是她們自己選擇的,後悔都來不及。

陳婉約說到做到,該開除的人一個也不留,留下來的哪怕條件天賦一般,她也不會抛棄支持自己的人。

大部分人開除後,舞團人手不夠,需要往外擴招。

舞房各個走廊,角落,也需要重新大裝修一次,不僅安裝萬無一失的監控,陳婉約還讓人裝上夜燈,以防再次停電。

陳婉約忙得暈頭轉向。除了這些,陳氏那邊不少事也需要她過目。

過目完發現,周肆這小弟辦事還不錯,耍點小手段就讓江家資金鏈斷裂,一時半會估計緩不回來。

開完會後,周肆向陳婉約報告情況,“你舅現在就如同熱鍋上的螞蟻,急不可耐,誰要是給他遞枝他就敢接。”

陳婉約漫不經心地應:“什麽枝?”

“聯姻。”

“和誰聯姻?容家嗎?”陳婉約笑了,“不可能是他,就我家那口醋壇子,他不可能讓容寄好好地活。”

別說幫江家了,容寄現在自身難保,何況他本身就是倒貼的主兒。

周肆淡淡陳述:“你舅和煤老板王總的關系一直都有往來。”

陳婉約:“可王老板沒兒子吧,怎麽聯姻?”

周肆:“聯姻對象是他自己。”

陳婉約:“……”( ?° ?? ?°)?棠( ?° ?? ?°)?芯( ?° ?? ?°)?最( ?° ?? ?°)?帥( ?° ?? ?°)?最高( ?° ?? ?°)?的( ?° ?? ?°)?侯( ?° ?? ?°)?哥( ?° ?? ?°)?整( ?° ?? ?°)?理( ?° ?? ?°)?

如果她記得不錯的話,帶着口音的煤老板不僅四五十歲,滿臉油黑,肥頭大耳,性格也特別變态,聽說喜歡各種花樣玩女人,不止一次把人玩進醫院,搶救無效死亡後用錢擺平。

是個名副其實的惡臭的土豪。

“江漫柔嫁給這老頭的話,豈不是倒黴咯。”陳婉約像是在惋惜,實際上卻笑得樂呵,“畢竟她和容寄兩人可是恩愛情深,為了感情什麽破事都做得出來。”

“聯姻的人不一定是她。”周肆說,“她不還有個妹妹?”

…………

幾天後是徐家老爺子的壽辰,邀請衆多親戚朋友,老輩小輩都有。

壽辰的舉辦地點是徐家老宅,形式以中為主西為輔,傳聞老爺子向來喜靜,卻在大壽這天邀請各地的年輕人參與,無非就只有一個目的,給孫兒相親。

這事賀其琛和陳婉約提起過,她的回答是,誰和你是夫妻,沒興趣,不去。

但到了當天,賀太太口嫌體直地換了一身溫柔淑女裙下來,小裙子顏色鮮嫩,款式是恰到好處的板正,繁雜奢華而不浮誇,畢竟是去見長輩,衣着最好得體一些。

為上次賀其琛裝感冒騙同情這事,陳婉約好些天沒怎麽搭理他,這次兩人一同出席算是縫補感情的機會。

臨走前,陳婉約突然把身側男人全身上下掃量一遍:“你這件襯衫是不是短了?”

“嗯?”

“為什麽不穿我上次給你買的衣服?”

“這就是你給我買的。”

“……”

陳婉約啞然,讪讪地摸了摸鼻子,她自個兒怎麽沒印象。

她所說的短其實并不算短,只不過兩邊的袖口比他平日穿的要短上指甲大小,在衣着方面賀其琛沒那麽馬虎,這一次出席卻不知怎麽選中她買的衣服。

據說,賀太太買的還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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到了宴會上,陳婉約算是明白他的意思,穿她買的衣服,就是為了體現下夫妻情深呗。

徐家和賀家往來甚好,老頭子們的關系更是鐵的沒話說,這種場合,賀家老爺自然也會碰面。

回國之後,陳婉約還沒正式和老頭子見面,原因不在于她,而是賀老爺三天兩頭的往外面跑,美名其曰趁着腿還能走想去世界各地轉轉。

這一轉,把和孫媳婦見面的機會留在老朋友的壽辰宴上。

宴會還沒正式開始,晚輩們給老壽星送禮時,一旁坐着的賀老爺斜斜地睨了眼,感嘆現在的孩子都不太會送禮,送補品送衣服的還算正常,但竟然還有人送給壽星最新版的蘋果手機。

等賀其琛和陳婉約正式來會面,賀老和徐老正在有的沒的吵起來。

“糟老頭子,你這是嫉妒,送我手機怎麽了,誰規定老頭子不能玩手機?”

“喲喲,你玩給我看看。”

一把歲數了,還真能吵得起來。

來之前,賀其琛給陳婉約做過工作,表示自家爺爺很好相處。

陳婉約看着因為一個手機而鬧別扭的兩個老人,扯唇:“是挺好相處。”

這話其實不假,鬧歸鬧,遇到正事,賀老還是很正兒八經的,見到孫媳婦後,頓時不吵了,熱情洋溢迎過來,一陣噓寒問暖。

孩子冷不。

孩子熱不。

孩子缺錢不。

孩子你要是被欺負了盡管告訴爺爺,爺爺幫你揍其琛。

賀老沒端着長輩架子,陳婉約來了後他便站起來,笑臉吟吟,還非常自豪地介紹給衆多老人。

“這是我孫媳婦,她很出名的,你們知道她是誰嗎?”

老人們附和:“這姑娘長得這麽俊俏,确實很眼熟,她是誰啊。”

賀老一臉自豪:“她就是電視上唱歌特別厲害的歌手,還拿過很多獎項呢。”

陳婉約:“……”

老爺爺怕是連唱歌和跳舞都分不清。

吹完牛之後,賀老又湊到徐老爺跟前,“我說徐老頭子,明年這個時候,我重孫都抱上了,你咋就不加把勁呢。”

徐老冷臉:“又不是我生,我加把勁有什麽用。”

提起這事,徐老又生一陣悶氣,他那個龜孫說不來參加壽辰,果真沒來,老人家一個電話打過去質問後,徐南終還來一句,我說不來就不來,難不成您還等我給您一個驚喜?

而後又淡淡嘲諷說,您別逼我,逼急了我帶個男人過去,給您一個驚吓。

徐老過個壽辰,心情愈發糟糕,賀老心情倒是暢快,和孫媳婦交換見面禮物,他一老頭沒什麽可準備的,就送了張不限額的卡。

陳婉約送老人家的是保平安的佛珠。

即便他們兩出了門,賀老依然沒放棄吹牛。

“我孫子孫媳婦感情特好,結婚幾年都沒吵過一次架。”

“其琛說,他媳婦對他很好,平時穿的用的都是女人操心,現在這樣細心體貼的千金小姐可不多了。”

“為了抱重孫,咱們也得活久一點。”

在門口站了會,賀其琛低聲解釋道:“爺爺患有輕微的老年癡呆。”

不知為何,陳婉約感覺心底莫名其妙地難受。

她一直沒說話,呼吸淺淺,垂下的睫毛遮蓋住眼底所有的情緒。

許久,她才道:“以後多給老人家一些關愛吧。”

“嗯。”

“我也會的。”

“會什麽?”

陳婉約小聲道,會給你多一點關愛的。

不遠處來了人,吵吵嚷嚷的,以至于賀其琛沒聽見她的小聲呢喃。

一樓大廳是自助區形式,喝酒用餐還是交流玩耍都随意,自由的地方人員雜亂,各色各樣的人都有。

因為年輕人很多,借此機會給兒女相親的家長們躍躍欲試,其中便包括江老舅。

現在的他自從被針對後,一籌莫展,銀行不批貸款,合夥人撤資離職,他可以說很焦頭爛額了,眼下不賣女兒更待何時。

陳婉約趴在二樓的欄杆上朝下面俯視,興致勃勃地吃着瓜,觀賞樓下江漫柔和各地來的妖魔鬼怪相親表演。

相親的人不止是江漫柔,她身邊還有站了個妹妹,江窈,兩姐妹都打扮華麗。

江窈是陳婉約見過最乖最聽話的女孩了,好些年沒見,小丫頭個頭長高不少。因為是個混跡于二次元的軟妹,身上穿着蓬松複雜的LO裙,踩小皮鞋,兩根長長的發辮跟着步伐直晃。

這種風格的小妹妹,并不讨王老板等中老年人的喜歡,他們更鐘愛熟女,年紀太小的話不好教導,所以江漫柔入選的可能更大。

“你說……我舅舅他會舍棄誰呢?”陳婉約饒有興致地和賀其琛讨論八卦,“說真的,我對江窈表妹挺有好感,她要是被賣了的話,我覺得怪可惜的。”

賀其琛問:“誰是你表妹?”

陳婉約下意識伸手去指:“就是她……诶,人呢。”

剛才還看見江窈在江漫柔旁邊,現在人又突然不見了。

陳婉約四處張望了下,發現旋轉階梯口有熟悉的裙子身影。

裙子影影綽綽的,看不太明晰。

陳婉約定睛了會,裙子影沒找到,倒是和不遠處的周肆對上目光。

姑媽身體不好,沒能過來,周肆是代替姑媽來參加的,陳婉約想走過去和他商讨幾件事,想了想又覺得帶老公過去不太方便。

“老公。”陳婉約煞有介事道,“你在這裏等我,別亂跑。”

這句話,不應該他說嗎。

賀其琛看了眼那邊的周肆,淡聲提醒:“你也是,別亂走,我在一樓等你。”

叮囑其實是多餘的,他們又不是沒帶手機,但放在口頭上的叮囑,總讓人安心些。

附近都是燈火通明,燈光雪亮,陳婉約沒把他的話放在心上,自認為不會有太大的顧慮。

走到階梯口後,剛才的那團身影又不見了。

等她再看時,又在三樓出現粉色的一團。

周肆發現她眼睛的搜尋,開口問:“你在找什麽?”

陳婉約朝上方看了看,秀眉輕擰,“一個熟人。”

“還以為你在找江漫柔。”

“她怎麽了?”

“不出意外的話,她和她妹妹其中一個會被嫁出去。”

陳婉約一愣。

周肆說的嫁是比較委婉的,直白點說便是将人直接送到老男人的床上。

畢竟江家的生意等不了。

這樣一來,陳婉約更想要找到江窈了,她寧可犧牲江漫柔,也不想牽扯無辜的小姑娘。

陳婉約目光還在樓上飄飄忽忽地轉,心不在焉地問一句:“今晚會有好事發生嗎?”

和她不同,周肆的視線一直落在一樓,看似熱鬧實際上暗藏玄機的地方,每個人的心仿佛是個無底洞似的,蘊藏表裏不一的想法,好壞摻雜。

“也許吧。”

周肆丢下一句,自己去其他地方了。

一樓的人太多,除了江家這邊,其他家也都不是安寧的主兒。

陳婉約沉靜幾秒,還是踏上階梯。

除去小孩,沒人會往樓上跑,所以顯得空闊安靜,有的只是樓下吵鬧聲。

陳婉約在四樓轉悠幾圈,總覺得那團粉色的身影就在眼前,但下一秒又消失不見。

最終,她在一個死角走廊再次看見熟悉的身影。

不等她上前,身影又一次消失。

偌大的走廊只留一盞燈,怪不得看不真切。

只是這回,應該好找了吧,畢竟是死角,總不能翻窗跳下。

人突然不見,八成是在房間裏。

陳婉約試着敲兩下門。

沒有人開門。

時間仿佛停止似的,周圍靜得能聽見從門板反彈的呼吸聲。

陳婉約又試着敲兩下,以為還是沒人開的時候,便自己擰開進去,一擡頭撞面準備來開門的江漫柔。

兩人對視的時間,冤家路窄四個字在各自腦海裏浮現。

“你怎麽在這裏?”

兩人幾乎異口同聲,聽見彼此回答後又不悅皺眉。

陳婉約說:“我找人。”

江漫柔狐疑地看了看,“我也找人。”

“你找的誰?”

“我幹嘛告訴你?”

陳婉約不相信,視線越過她的頭頂,沒發現異樣後直接進來。

這是一間書房,盛放的都是冷門書籍或者其他小國家的預言書籍,因為過于冷落,傭人打掃得都不勤快,各個地方落上灰塵。

房間不算大,粗略掃一眼後,并未發現有人藏在這裏。

再一看,江漫柔也是穿着粉色的裙子。

陳婉約泛起狐疑,難道自己剛才看到的身影是江漫柔?

發現是誤會後,陳婉約摁了摁眉心,準備走時,又突然想到什麽,回過頭來警惕問道:“你來這裏幹嘛?這裏沒人給你找。”

江漫柔翻白眼:“沒人給我找,我就不能躲起來嗎?”

聽說是躲,陳婉約便想起江家的聯姻,她親愛的表姐估計是害怕被送到王老板那裏,所以才想方設法躲起來?

陳婉約嗤笑:“你還挺可憐的。”

“我再可憐,至少身體健康,不像某些人,身體殘缺,還害死別人,這輩子都得活在內疚中吧。”

“該內疚的人是你,不是我。”

“我又不是害死司機的兇手,我問心無愧。”

聽到江漫柔這麽說,陳婉約心裏是不屑的,現在的人越來越不要臉了,問心無愧四個字真說得出口。

一陣陰風從窗口吹過。

揚起的窗簾帶着幾層灰,輕輕緩緩嗆過來,江漫柔離得近,被嗆咳嗽幾聲,冷得打了個哆嗦,準備去關窗戶的時候,頂上的燈突然滅了。

突然沒了光亮,江漫柔走的時候沒注意,差點被絆倒,低聲喃喃:“什麽情況……”

由明亮突然變成黑暗,人眼是無法一時間看清眼前事物的。

江漫柔只聽見門口傳來的撲通聲。

陳婉約摔倒了?

江漫柔摸索着牆壁走過去,似乎有點難以置信,“喂……”

她看不清,只能估摸着陳婉約此時應該是半坐在地,呼吸像是在顫抖。

江漫柔不太确定地問:“你怕黑?什麽時候膽子這麽小了?”

沒有任何的回答。

江漫柔樂了,看來自己猜的不錯。

粗略估算,應該是之前留下的後遺症,怪不得陳婉約說要重新裝修舞房,估計是檢查燈控系統和地板的補漏。

“我說你現在是個廢人,你還真的挺廢。”江漫柔走過去,用腳踢了踢伸在地上的腿,“本以為來找我麻煩,現在倒好,慫了。”

她踢的力道不算輕,陳婉約明顯感覺到疼痛感傳來,卻沒什麽力氣站起來。

“怎麽啦?腳又犯病了?”

“對,你猜得不錯,壞事就是我做的,是我在舞房設下陷阱,我現在告訴你也無妨。”

“反正我以後的日子不好過,不如咱們同歸于盡得了。”說着,江漫柔又用腳踢了踢,“我那個妹妹呢,就替我嫁給老頭吧,咱們三個都沒好下場。”

江漫柔得意忘形,沒注意到窗口逐漸洩一進月光。

也沒注意到陳婉約什麽時候摸出手機。

一束在昏暗中愈縣明耀的光線直沖江漫柔的臉,沒等她反應過來,坐在地上的陳婉約擡起剛才被她踢過的腿,一腳踹向她的胸口,直接将人踢出去兩米遠。

江漫柔懵了。

借着光亮,已經緩過來的陳婉約走過去居高臨下地俯視,眉眼陰鸷,語調涼薄,“你是不是傻x,我怕黑沒錯,但我沒手機照明嗎?”

還特麽想和她同歸于盡。

想多了吧。

陳婉約那一腳踹的位置剛剛好,以至于江漫柔現在站也站不起來,罵也罵不動,眼睛更是被那束光照得下意識躲閃。

她剛剛都承認罪行了。

陳婉約不需要再避諱什麽。

“江漫柔,你既然招供了,那就把你同夥也供出來吧。”陳婉約冷聲道,“說不定我心慈手軟給你茍活的機會。”

“同夥?”江漫柔像是聽見天方夜譚一般,低聲喃喃,“我沒有同夥。”

陳婉約微愣。

沒有同夥?怎麽可能?

她是在撒謊還是真的不知道。

突然,外面走來傳來一陣焦急的腳步聲。

下一秒,房間門就被人推開了。

陳婉約沒來得及反應,整個人突然被一只有力的手臂撈過去,後背貼着男人溫熱寬厚的胸膛,熟悉的氣息噴薄而下,讓人心安。

不等陳婉約發聲,撈着她的男人雙手一勾,利落幹脆地将她抱起,然後大步往門口走。

外面的亮照進來後,才讓人知道只有她們所在的房間沒有亮。

随後,身穿職裝的保镖進來,二話不說地把江漫柔包圍。

感受到門外光亮的陳婉約被抱着走了一陣子後,逐漸反應過來,開始用手拍打男人的肩膀,“賀其琛,你幹嘛……”

從他懷裏掙脫下來,她擰眉望着眼前的男人,很是無語,她還沒弄懂怎麽回事,他就抱着她撤離現場。

不過那地方那麽黑,确實挺讓人擔心。

把她放下來後,賀其琛眼睛沒從她身上移開過,沉穩從容地對視,“婉婉。”

一出聲,陳婉約猛地意識到他好像沒表面上那麽冷靜。

他質問的嗓音沙啞暗沉,同時摻雜無法掩飾的慌張。

“我都說了你不要亂跑,你把我話當什麽耳旁風嗎?這麽大人一點戒心都沒有嗎?受傷了怎麽辦?”

接連的質問讓陳婉約下意識地擡起手。

她的手往他這邊靠時,賀其琛反而将其握住,仔仔細細檢查一番,嚴肅問道:“手怎麽了?破了?骨折了?”

“不是……”陳婉約慢吞吞道,把手舉到他額頭前,“我只是想看看你這次是不是真的發燒了。”

她根本就平安無事好嗎。

他這樣子,搞得她都以為自己受傷了。

用手親自試探過他額頭後,陳婉約嘆息:“老公……”

賀其琛薄唇微動:“怎麽。”

“你是不是愛上我了?”

…………

徐宅上空灰灰蒙蒙,庭院冷冷清清。

身處陰暗的地方,擡頭看是烏雲,低頭看是泥土,周身被寒風席卷,突然的變天,讓人冷得骨頭都恨不得縮起來。

灌木從中,一小團身影瑟瑟發抖。

随着腳步聲的靠近,灌木逐漸發出輕微的動靜來引起注意。

出來抽根煙的周肆,面無表情看着昏暗處的動靜,始終無動于衷。

直到裏面有個女孩冒出頭來,抱着粉色泡泡袖肩頭,用又細又小的嗓音問道:“小哥哥……我好冷,你,能帶我回家嗎?”

周肆的眼皮動了下。

作者有話要說:  完了完了,土狗守不住秘密了。

感謝“MluM”的營養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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