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7章
咖啡杯散漫着熱氣, 女人的小手纖細修長, 慢條斯理地從托盤裏放下方糖, 嗓音柔軟溫和。
宛若這裏服務态度上好,禮貌客氣的服務生。
賀其琛沒有直接對上女人的視線,不溫不淡地看向徐南終,眼神探究并且具有一定的辱罵語言:你他媽不提醒我?
徐南終無動于衷:關我屁事。
前一秒可能兩人還是情深義重的鋼鐵直男好兄弟。
後一秒大可翻臉不認人。
“婉婉。”賀其琛極識時務, 很快圓道,“我是說,那只貓和你一樣漂亮。”
“是嗎。”陳婉約慢悠悠地應一句,“這還差不多。”
如果故事到這裏就結束的話,未免太沒有挑戰性。
盡心盡力為兩人送完咖啡過後,陳婉約沒有直接走,杵在桌前, 手指把長發挑到耳後,饒有興致地問:“那你說說, 我哪裏漂亮?”
賀其琛:“今天比昨天更溫婉動人。”
陳婉約:“細節一點。”
聞言,徐南終手裏的杯子差點沒端住, 砰地在桌上晃了晃,發出不大不小的動靜。
他情緒波動向來不太大,剛才實在忍不住。
想笑。
現在的女人都那麽難伺候嗎。
誇一句漂亮就行了。
還要細節地稱贊她哪裏漂亮?
這不得要人命。
賀其琛不是沒看出塑料兄弟的冷嘲熱諷。
他一時間也無法弄清陳婉約要的細節是什麽細節。
有人在場,陳婉約沒怎麽為難, 給個提示道:“老公,你沒發現現在的我和剛進門的我有什麽不同嗎?”
賀其琛:“發現了。”
陳婉約:“哪裏不同?”
賀其琛沉默。
他并沒有發現。
進店之前是這個發型。
進店之後發型也沒變。
賀其琛不得不把自家小媳婦好好地觀察一番,來确定她到底有什麽地方不同。
觀察約摸十幾秒鐘。
還是沒發現哪裏不對勁。
徐南終放下咖啡杯, 如同一個閑來無事,好整以暇的看客,“你們夫妻兩個在玩真人找茬游戲?”
還他媽看看她和進店之前有什麽不同。
咋不造個火箭上天呢。
無趣得很。
“我知道了。”可能是找茬兩個字提醒到賀其琛,思考後作出判斷,“婉婉,你身上的圍裙很好看。”
“對對對!”陳婉約喜逐顏開,“這都被你發現了。”
賀其琛:“當然。”
這要是沒發現的話,他前面的彩虹屁就白吹了。
有客人進來,陳婉約便繼續去幫忙了。
望着小女人離開的背影,賀其琛感慨:“這哪是找茬,分明是闖關游戲。”
徐南終:“無聊。”
賀其琛:“你最無聊。”
徐南終:“她身上那條碎花圍裙真的醜,你說出那麽違心的話,良心不會痛嗎?”
賀其琛:“滾。”
一杯咖啡喝完後,店主人總算來了。
外頭天寒地凍,秋棠和女兒推門進來的時候帶來一小波寒氣,她們兩個都凍得厲害,進門後便去空調下吹熱風,并沒有注意到這裏有哪些客人。
跟着那小孩興致勃勃學咖啡的陳婉約見此,放下手頭上的事情,跑過來幫忙。
“怎麽不多穿點?”
秋棠捂嘴打了個噴嚏,“得了吧,我穿得已經夠多了,倒是你,每次都穿那麽少。”
陳婉約天生臭美,冬天的衣服穿得并不多,保暖就行,不過她體質好,一年四季沒見她生過什麽病。
秋棠因為生産前後沒有得到很好的照料,落下一些後遺症,體質虛虛的。
陳婉約幫秋棠把貓包放下,打開拉鏈把生病的貓貓引出來,随手掂量貓的體重,感慨:“這得有十多斤了吧,加上貓包十五斤,你背的動嗎?”
對她來說,單手拎的話還挺重,而且貓包笨拙,不知道秋棠怎麽提的。
“還好吧。”秋棠聳肩,“你要是帶過小孩就習慣了,三四十斤的東西照提不誤。”
這話有道理。
陳婉約自認為自己力氣還好,但到底沒有經常提重東西,平日裏出門都有人幫襯,逛商場的話也有保镖當腳夫。
陳婉約從後廚接來熱水,捧了兩條熱毛巾給她們母女兩個擦擦臉。
“我作業寫好了,我能去玩貓嗎?”秋絮一邊擦臉一邊擡頭問向秋棠,“就一小會。”
秋棠答應下來:“那好吧。”
秋絮對貓毛有輕微的過敏,經常接觸臉上會起小疙瘩,秋棠不想讓她和貓過于親密接觸,奈何小孩子天性如此,她又不能完全阻止。
在教育方面,秋棠做得挺好。
秋絮生來沒有父親的陪伴,大小事務都是秋棠一個人操心,在這樣環境下,秋絮比其他小孩懂事許多,但偶爾也會調皮惹人生氣。
再生氣,再艱苦,秋棠也沒有退縮,沒有給秋絮灌輸一種她們母女生活艱苦的思想。
等秋棠擦完臉,櫃臺前的男孩走過來,親切地喚道:“姐姐。”
他的手裏捧着一杯剛做好的熱茶,樣式是自己調做的,在這樣的冷天裏,喝一杯熱茶再舒服不過。
男孩并不是陳婉約所形容的那般小孩子,雖說年紀小,個子蹿得很高,一八零的身高蹬着新款AJ,留着板寸頭,五官白淨漂亮,在小姑娘眼裏可能是鄰家哥哥的長相。
但對她們來說,過于嬌嫩。
體溫緩過來後,秋棠便開始忙活了。
小孩嘴甜會哄人,又溫柔體貼,雖然沒直說,但意圖很明顯。
對此,陳婉約總是打趣他兩。
那二人又都是羞澀的主兒,禁不住調侃,有時候忍不住會笑出來。
自秋棠進來之後,剛才還好整以暇的徐南終早就坐立不安了,但表面上依然平靜如水。
剛才他是個看人笑話的看客,現在,賀其琛自然得笑回來。
賀其琛視線穿過琴葉榕,落在吧臺那邊,問對面的道:“你緊張什麽?”
徐南終:“沒有。”
賀其琛:“你知不知道你因為看她看得出神把我的那塊方糖也放入咖啡裏了?“
聞言,徐南終才收回不知丢哪的半個魂魄。
不管什麽咖啡,他們都不習慣加糖。
而剛才徐南終的行為十分突兀,加糖不說,還偷了人家的糖。
一眼撇去,賀其琛的跟前确實沒有糖。
事實擺在這裏,徐南終仍然辯解:“我沒看她,剛才只是在想工作上的事情。”
賀其琛:“你把你眼珠子塞進去再說話可以增加一點可信度。”
對徐南終而言,戳不戳穿都一樣。
哪怕如同賀其琛所說的那般,也不打緊,他确實在看吧臺。
并且,看了許久。
不知道是不是看夠了還是怎麽,徐南終突然收回視線,問道:“你有沒有看見吧臺那個小子?”
賀其琛:“看見,怎麽了?”
徐南終:“長得挺嫩,應該是女孩子喜歡的類型。”
賀其琛:“還行吧。”
徐南終:“陳婉約在和他調/情,你不吃醋嗎?”
賀其琛:“如果我沒看錯的話,被他搭讪的是秋棠。”
徐南終擰眉。
他以為自己看錯了。
事實上并沒有。
那小子真的在和秋棠說話,兩人說說笑笑的。
這個年紀的男孩有什麽說什麽,情話也不覺得肉麻,肆無忌憚,不知道講了什麽段子,哄得秋棠連連發笑。
那小臉上的喜悅和泛起的紅,是徐南終多年見不到的樣子。
他們在一起很多年。
她沒有對他這麽笑過。
從兩人第一次搞地下戀情開始約會的時候,他們的相處只能說平淡中透着些許溫情。
“別看了。”賀其琛出聲打斷徐南終的思緒,“又不是對你笑的,你有什麽好看的?”
“她今天穿的圍裙挺好看的。”
聞言,賀其琛順着方向随意地瞄了下。
秋棠身上的圍裙……不就是陳婉約剛才穿的嗎?
如果他沒記錯的話,徐南終剛才還說這條圍裙醜。
怎麽穿他女人身上就好看了?
雙标狗。
秋棠來店之後,徐南終并沒有去找她。
他始終在不遠處無聲無息地望着。
這不符合他的脾氣和生性。
但如果細究起來,也符合情理之中。
說好聽點,那就是不打擾是溫柔。
難聽點,就是沒皮沒臉見她。
秋棠的目光看似沒有往那邊移過,心底卻是清楚有人就在不遠處。
清楚的同時,無波無瀾,沒有任何複雜的情緒。
“時間不早了。”陳婉約掃了眼鐘表,“我們該走了。”
“留下來吃飯吧。”秋棠笑着挽留,又看向旁邊的小孩,“小弟弟,你也留下來吧,我不能光讓你忙不給你飯吃。”
“我說了很多次,不要叫我弟弟。”林燃英眉下意識皺起,“你要這樣子的話,我就不叫你姐姐了。”
“那你叫我什麽?”
“糖糖?”
“……”
“行了別說了。”陳婉約:“……我這一身雞皮疙瘩。”
她實在受不了了。
現在的小孩都是什麽做的。
左一句右一句都是調侃的話。
考慮到自己帶了個男人,陳婉約沒留在這裏吃飯。
和賀其琛回去的時候,陳婉約看見徐南終沒有要走的意思。
她說過自己不會阻止他們,沒有多管閑事。
即便她很想提醒徐南終。
他留在那裏是完全沒有必要的。
回去路上,賀其琛問道:“明天是周末,你有什麽打算?”
陳婉約:“周末又怎樣,繼續去舞房。”
賀其琛:“沒有其他想法嗎?”
陳婉約:“我能有什麽想法?”
她的行程也就那麽多。
這時,手機鈴聲突然響起。
是周肆打來的。
周肆不是個閑人,他打電話必然有事情要說。
身邊還有其他人,陳婉約不是第一時間接聽電話。
但她直接摁斷的話,反而讓人以為她和周肆有什麽大秘密。
“不接嗎?”賀其琛問道。
他既然都說了,陳婉約只能接。
接通之後她先開口:“這個時候,還有事嗎?”
簡單八個字,既不會讓賀其琛懷疑她有什麽秘密,又讓周肆多少察覺到她這個時候不方便接電話。
好在周肆說的不是什麽大事,“我明天有事,不能給你開車。”
“什麽事?”
“江窈手受傷了,我陪她住院。”
“這有什麽好陪的,她——”
陳婉約情緒一個激動,一個不小心差點說出內心真實的想法。
她本來打算明天和周肆開車去一個地方,看看江窈想幹什麽。
誰知道這個電話直接表明,明天計劃泡湯。
而且……
周肆是傻子嗎。
他和江窈什麽關系,他平日裏不是挺忙的嗎,為什麽陪江窈去醫院。
陳婉約只能心平氣和中摻雜着微愠:“她的手怎麽了?”
周肆:“骨折了。”
陳婉約:“自己摔的嗎?”
周肆:“她說不小心被人撞的。”
陳婉約:“誰那麽缺德?”
賀其琛:“……”
嗯。
缺德的人就是他。
…………
在江窈受傷住院之前,陳婉約把自己的推測告訴過周肆。
所有的矛頭和江窈有關。
她是最終的幕後主使人。
她分析得蠻有理,但周肆沒信。
他在電話裏只有一句話——“我會看着辦的。”
陳婉約不知道他會怎麽看着辦。
她自己等不下去。
最重要最後一個該受到懲罰的人是江窈才對。
大概覺得周肆可能被感情沖昏頭腦,陳婉約只能獨自行動,形成和計劃都沒告訴過任何人,包括周肆。
只不過。
陳婉約怎麽也沒想到,派人調查之後,江窈其中一個目的地是墓園。
陳家司機,也就是周肆父親的墓園。
這個地方……
陰氣沉沉的。
江窈來墓園之前便準備好糕點和鮮花,一身和上次陳婉約見到的一模一樣的黑衣服,這一次沒有因為襪子而暴露自己,頭發也被黑色帽子遮蓋得嚴嚴實實。
坐在車裏的陳婉約和保镖都在等着。
目送江窈進園之後,保镖低聲問:“陳小姐,真的不告訴周肆先生嗎?”
“告訴他沒用。”
“可是,光憑幾張照片的話,也未必有什麽用。”
江窈來墓園的照片不等于她是幕後主使。
但可以讓陳婉約确定,她和當初的車禍事件有一定的聯系。
至于是什麽聯系……
如果不是因為愧疚虧心的話,怎麽可能會來這裏獻花祭奠呢。
江窈進園好一會兒了,陳婉約沒繼續幹等下去。
“你們在這裏等我,如果有什麽情況的話就過來。”
兩名保镖點頭遵命。
這裏的墓園建立在山裏,看似簡陋,但寸土寸金,草木聲張繁盛,空氣清新,環境僻靜。
山中有霧氣,陳婉約腳踩在濕潤的土地上,每走一步都感覺到身上潮濕,有時候不小心碰到花草樹木,沾了些許露水。
她站在一顆沒什麽生機的老樹後面,摸出手機,給不遠處獻花的江窈一點都不漏的拍攝下來。
江窈面對着的正是周肆父親的墓碑。
陳婉約把照片發給周肆。
她不知道江窈葫蘆裏賣的到底是什麽藥。
不管如何,先讓周肆知道再說。
陳婉約滿懷期待地等待周肆的策略。
但他收到那幾張照片之後,只回了幾個字:【我知道。】
陳婉約微愣。
他知道?
知道什麽?( ?° ?? ?°)?棠( ?° ?? ?°)?芯( ?° ?? ?°)?最( ?° ?? ?°)?帥( ?° ?? ?°)?最高( ?° ?? ?°)?的( ?° ?? ?°)?侯( ?° ?? ?°)?哥( ?° ?? ?°)?整( ?° ?? ?°)?理( ?° ?? ?°)?
【你別管了,我會處理。】
過了會,他又回道:【你早點離開這裏吧,附近有很多小蛇,別被咬着了。】
陳婉約琢磨他後面這句話到底是關心她還是在勸她不要多管閑事。
周肆說他知道……
是知道江窈和他父親的死有關系嗎。
那為什麽……
還要對江窈那麽好。
而江窈的一舉一動更是讓人匪夷所思。
陳婉約想不明白,一眨眼的時候,前方的人不知道什麽時候消失不見了。
她環顧四周,都沒見到人。
霧氣蒙蒙的,又看不清遠方,只能一步一步慢慢尋找,又不想暴露自己的位置,東躲西藏,好在這裏樹多,雜草多,應該不會被發現。
陳婉約這樣想的時候,一側的枯枝突然動了下。
大腦懵了半秒,突然意識到這好像不是樹枝,而是一條差不多顏色的蛇。
蛇離陳婉約的肩膀是它最佳攻擊距離。
沒有意料的,蛇展開進攻。
陳婉約連尖叫都忘記了,扭頭就跑。
剛轉身,額頭重重地碰上什麽東西,她擡頭看去,卻見不知何時過來的賀其琛。
陳婉約的腦子更是不知所措,“你,你怎麽在這兒。”
倉促之間她看見男人的手裏抓着的正是剛才準備進攻的蛇,大概沒抓到關鍵的位置,蛇身還在扭動,而他手背的虎口處,有兩個小紅點。
“你被蛇咬了?”陳婉約叫出了聲。
剛才不叫是在擔心會不會被江窈發現,現在驚得她什麽都顧不上了。
“沒事。”賀其琛平靜如斯,“這蛇沒有毒,你剛才已經從好幾條蛇身上踩過去了。”
這邊的墓園因為打理懶散,經常有老鼠過來偷吃糕點和水果,老鼠一旦多的話,蛇自然而然跟着過來。
好在這邊的蛇都沒有毒性。
可是陳婉約不信,她內心一團亂。
“真的沒事嗎?可是你都被咬出血了,快點去醫院吧。”
“你怎麽會來這裏?”
“你這人怎麽這樣,誰讓你跟蹤我的?”
上車之後,陳婉約仍然沒有冷靜下來,坐在賀其琛身側,手裏拿着消毒紙巾,想去擦拭血跡又遲遲沒有動,幾番抱怨之後還催促司機開快點。
賀其琛沒解釋自己怎麽來的。
現在是螳螂捕蟬黃雀在後。
陳婉約了解江窈的行蹤,而賀其琛了解她的行蹤。
知道她會來這裏,他早就有跟上的打算了。
“婉婉。”看着小媳婦此時的模樣,賀其琛淡定解釋,“我真的沒事。”
“電視劇裏說,如果被蛇咬的話,另一個人吸出來就好了。”陳婉約輕咬着唇,“我們要不試試吧?”
賀其琛擰眉,不等他開口,她已經拿起他的手,啃了下去。
一周細細小米牙咬在男人的手邊,低垂的眉眼認真。
這個時候她就沒追究他為什麽不要臉地跟過來,而是此時為了救她被蛇咬過的兩個小血點。
陳婉約以為自己會吸出一灘毒血,但最後吐出來的只有口水。
賀其琛把手收回來,“真的不用。”
陳婉約:“疼嗎?”
賀其琛:“蛇咬的不疼,你咬的疼。”
“……”
一路順風抵達醫院,來之前陳婉約還在猶豫要不要叫個擔架什麽的。
萬一賀其琛要是走着走着突然昏倒的話她是招架不住的。
挂的是急診。
陳婉約本來準備進去但被攔在外面之後,又回想起電視裏的情節,一般情況不讓家屬進去的話,情況都比較嚴重。
她腦海裏只有一個念頭。
完了。
土狗挂了。
那她豈不是要當寡婦。
她不知道在裏面的賀其琛和醫生說了些什麽,導致一個小時都沒有出來。
等到最後,賀其琛被安排住院,并且如同陳婉約剛才所希望的那樣,人是躺在擔架上的。
“醫生?這是怎麽回事?他死了嗎?”陳婉約懵了。
“先觀察再說。”醫生言簡意赅:“家屬去辦理住院手續。”
陳婉約感覺自己的血液都涼涼的,快要喘不過氣。
不會有事的。
一定不會有事。
即便如此,陳婉約還是走過去,一邊追着擔架車一邊小聲低訴。
“老公,你一定要醒過來。”
“我再也不欺負你了還不行嗎……只要你醒來,我不給你買七個錢包,我給你買七件襯衫。”
“也不讓你睡沙發了,都是我不好,都是我的錯。”
“只要你醒過來,你讓我做什麽都可以。”
可能把此時的他當做一個植物人,希望用語言來刺激他的大腦,希望她健健康康的。
陳婉約告誡自己一定要冷靜。
賀其琛不可能有事的。
他自己都說那蛇是沒毒的了。
就算有,都被她吸出來了。
要挂也是她挂吧?
陳婉約去辦理住院手續的時候,徐南終來看望了。
聽說賀其琛要住幾天院,作為好兄弟,徐南終當然要買點鮮花和果籃過來。
以為賀其琛病得不輕,但看見他躺在床上神清氣爽,面色溫和,沒有半點不适的時候,徐南終皺眉:“你不是要死了嗎?”
賀其琛:“誰說的?”
徐南終:“你媳婦動靜鬧那麽大,其他醫生護士都以為你要挂了。”
賀其琛:“沒有,只是吓唬她。“
徐南終:“有什麽好吓唬的。”
賀其琛:“本來只是消個炎,但發現她好像很關心我,就想體會下被關心的感覺。”
徐南終:“感覺如何?”
賀其琛:“她剛才說了很多話,讓我知道,她好像喜歡我。”
徐南終:“那你感動嗎。”
賀其琛:“感動。”
沒人注意到他們說話的時候,門不知道什麽時候開了。
手裏拿着繳費單,杵在門口的不是別人,正是令賀其琛感動的賀太太。
“現在呢?”陳婉約進來後,拿起果籃裏放着的水果刀,直逼病床上健健康康的賀其琛,面無表情地問,“你還敢動嗎?”
賀其琛:“……不敢動。”
作者有話要說: 感謝在2019-11-17 23:21:13~2019-11-18 23:23:32期間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營養液的小天使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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