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9章
回去的路上, 陳婉約仍被賀其琛那句“我知道”弄得不知所雲。
她以為他只是了解一點點。
陳婉約問他:“你知道多少?”
賀其琛答得簡便:“知道你背着我做挺多壞事。”
“這怎麽能叫壞事呢?”陳婉約微惱, “那是他們應得的報應。”
“嗯。”
“你——”
她總覺得這個男人哪怕一句話都沒說, 但徹徹底底地把她從頭到腳趾給嘲笑一番。
不知道他了解到什麽程度,最後一個人解決後,陳婉約決定和盤托出,一點不漏地把她所有的事情都解釋一遍。
紙條的“Y”是她名字最後一個字的縮寫。
所有收到紙條的人, 都和五年前那場事故有關。
五年前,高架橋的車禍+交通堵塞并不是一次偶然。
A城三環高架橋的交通情況不至于在非節假日因為一次車禍而堵得水洩不通。
純過路的車輛不到五分之一。
剩下的五分之四,全部都是被人指使,受到賄賂,故意去高架橋堵車。
雪崩發生後,沒有一片雪花是無辜的。
陳婉約的所作所為,便是讓這些自認為無辜的人, 得到或多或少的報複。
他們不是直接殺人兇手,不至于家破人亡, 但她會讓這些受人指使的人,拿着賄賂金逍遙法外的人, 遭到應有的懲罰。
“管監控的老師,交通隊長,奶茶店老板……”陳婉約伸出手指,一個一個地盤點, “還有肇事司機林成,他們手裏的的錢都是不義之財,我只是給他們一點小教訓。”
賀其琛:“林成怎麽回事?故意的嗎?”
陳婉約:“不知道, 他自己說喝多了。”
賀其琛:“他被賄賂的證據有嗎?”
陳婉約:“沒有。”
聞言,男人眉頭微微蹙起。
敢情他這小媳婦回國之後忙忙碌碌,只忙些小事情,大塊頭還沒有任何的動靜。
“但我知道是江窈。”陳婉約平聲解釋道,“她以前是主播,有很多粉絲,這些人全部都是她召集的,可惜所有痕跡都被她抹平了。”
陳婉約能做到這些,自然不可能光憑她一個人的力量。
信息的收集和一些有必要的行動,都少不了周肆的輔佐。
陳婉約其實不想和賀其琛提周肆,怕他又鑽牛角尖,為什麽和周肆合作,卻不告訴他。
這還用問嗎。
周肆是死者兒子,做事盡心盡責,而且……很聽她的話。
不過在最後一件事上,他們沒達成一致。
在陳婉約眼裏,周肆是個聰明的人,他既然能弄到那些人的信息,多少了解江窈是怎樣的人,然而事到如今,他卻沒說拿江窈如何是好。
聽她講完,賀其琛心不在焉問道:“忙完了?”
陳婉約老老實實交代:“忙完了。”
賀其琛:“可以生孩子了。”
陳婉約:“……”
她怎麽感覺自己一直被這個臭弟弟當猴耍。
她的所有行動,他都提前知道?
然後蹲點守着她?
看笑話似的。
“江窈的事,周肆不想讓你插手,你就別插手了。”賀其琛說,“之前被你整的那些人,憑你的三腳貓功夫和腦子,一個不留神就被人逮住。”
“那我不是還好好的嘛……”
“婉婉,你明知道我會擔心。”
“那也不應該跟着我啊,我不要面子的嗎?”陳婉約磨磨唧唧一會,“你要是真的擔心,可以直接阻止。”
賀其琛:“阻止你有用?你什麽時候聽過我的話?”
陳婉約沉默。
她确實沒聽過他的話。
賀其琛:“比如我今天早上讓你多穿點衣服,你聽了嗎?”
陳婉約:“……”
不行。
她不能再沉默下去。
她今天沒聽他的話。
是因為他讓她穿秋褲:)
這是什麽爺爺奶奶輩的關愛???
穿秋褲是不可能穿秋褲的,下雪也不可能穿,反正有老公在後面寵着,隔三差五送溫暖。
從高速路出來後,陳婉約還沒有回家的打算。
她要去警局。
林成這事,并沒有徹底結束。
她堅持要去警局,賀其琛只能送她過去。
林成人已經被制住,應該不會掀起風浪,有警察在,哪怕他想報複陳婉約,也沒有這個機會。
即使如此,賀其琛還是尾随着陳婉約。
過去後,發現他白擔心一場。
“我真的沒有殺人,求求你們相信我。”
林成跪在地上,被拷住的雙手握在一起,身子蜷縮,哭得一把鼻涕一把淚的。
警察忙過來去扶人,職位稍高一些的負責人看見他們,客氣招呼兩聲。
陳婉約瞥了眼地上的人,“怎麽回事?”
“我們還沒問幾句,這人就哭爹喊娘要見媽媽和奶奶。”負責人也是無奈笑笑,“還說自己要被吓得尿褲子,讓我們帶他去廁所。”
陳婉約:“這是想找機會逃跑吧。”
在這裏還想逃跑,他不如多做幾場夢。
看見陳婉約,林成不僅沒有報複怨恨的意思,反而像個龜孫往她跟前一跪,“陳小姐,你想要知道什麽,全部都告訴你,我不想死,我沒有殺人。”
“你要是招出誰指使的你,也許能減輕一些罪刑。”
“我說,我什麽都說。”林成抹了把眼淚,“你去我們莊子打聽打聽,我心地很善良的,平日裏連只雞都不敢殺,在家裏看見蜘蛛都不忍心踩死,我……怎麽有那膽子殺人呢。”
陳婉約面無表情:“所以。”
“我那天喝了點酒,沒想到會發生車禍,更沒想到自己會撞死人。”林成又抹鼻涕,抽噎道,“如果,如果我不為那五萬塊錢就好了,是我被金錢蒙蔽雙眼。”
“給你五萬塊的是誰?”
“我不知道……她一開始給我五萬塊,後來給我二十萬現金,讓我早點離開這裏,後面的事情她會幫我解決。”
在林成不算連貫的講解下,陳婉約和警察都聽懂事情的經過。
如同周肆之前調查的那般,他們這幫人都是受人賄賂,聽人說在某個時間點開車在三環高架橋轉悠兩個小時便有錢拿,個個鬼迷心竅都答應下來。
後來車禍後,他們心有靈犀地保持沉默。
沒有任何的證據和依據指使他們蓄意殺人。
如果警察盤問的話,他們硬說自己只是碰巧路過,又能如何。
有人拿着賄賂的錢做起小生意。
也有人拿錢就跑。
林成本來只是堵車的一員,誰曾想因為喝了點酒會釀成車禍,事發後第一時間跑了,後面的事情都有人替他打理。
林成以為自己交代這些就可以減輕罪行。
實際上他的所有過失,都是自己所造成的。
真相浮出水面,還是說明陳家司機的死是個意外。
深呼吸讓自己冷靜下來,陳婉約繼續問:“所以,指使你的人是誰,是不是叫江窈?”
林成搖頭,“我不知道,她怎麽告訴我她的身份,她和我說的話都用了變聲器。”
又是變聲器。
盡管陳婉約可以肯定那個人就是江窈,但沒有證據的情況下,她确實拿江窈沒有辦法。
那些收到紙條的人,如果抓到警局也會因為無罪釋放。
所以陳婉約只能私自解決報複。
這些逃脫法網的人,他們要是逍遙自在的話,陳家司機的死,誰來負責?
如果只是個意外,那麽負責死者的罪魁禍首,還是江窈。
陳婉約準備離開警局的時候,林成依然不死心,“我說了這麽多,是不是沒事了?”
天真的樣子讓人發笑。
他膝蓋上的泥土可能是剛祭拜過死去的奶奶,身上的灰塵可能是因為天天去寺廟燒香拜佛求保佑。
這樣的人,确實不太可能故意殺人。
但他酒駕是事實,不可能沒事,哪怕不把牢底坐穿,從局子裏出來已經是個半老頭子。
出了警局的門,陳婉約有些無奈地聳肩,看向身側的男人,“現在還是拿江窈沒辦法,所以我該怎麽辦?”
賀其琛:“可以先生孩子。”
陳婉約:“……”
她可以先一個小拳頭錘爆狗頭。
外頭的霧氣有散去的跡象,很開就能撥開雲層見日光。
在陳婉約一籌莫展,沒有思緒時,怎麽也想不到會在警局門口撞見江窈。
那一刻,陳婉約有一種自己智商被賀其琛和江窈都能按在地上摩擦的錯覺。
被他們耍得團團轉?
而且這二人,都如同掌控全局的人。
看到她,陳婉約氣不到一出來,呼吸一窒。
江窈主動走過來。
她和從前沒什麽變化,一樣的面孔,差不多款式的衣着,只不過笑容褪去很多,嗓音不似之前那般稚嫩,“姐姐。”
陳婉約:“你是來自首的嗎?”
江窈平和一笑:“我為什麽自首?”
她一沒直接殺人,二不是當初堵車的人。
三沒有犯罪的動機。
分析起來,她還是如同表面上那樣無辜。
“有些事情想和姐姐單獨說。”江窈說道。
站在陳婉約身側,身子挺拔颀長的賀其琛一動不動,俊臉面無表情,但寫上幾個字:不可能。
“那好吧。”江窈聳了聳肩,大概她也覺得不可能。
她現在根本沒有接近陳婉約的機會。
她要是接近的話,埋伏在暗處的保镖估計能把她活埋了。
她只能挑個陳婉約和賀其琛在一起的時間,能勉強說幾句話。
“姐姐,我沒有把你害死的想法。”江窈眼神似乎很認真,“但我還是要和你說一句對不起。”
陳婉約目光別到一側,恹恹的不想聽。
“你知道的,想害你的是漫柔姐,我只是助攻。”說着,江窈微微低着頭,“我和漫柔姐是親姐妹,她當初做完那些事情後,沒有任何的後續打算,我只能替她掃除後顧之憂。”
江窈姓江,在姐妹兩沒有撕破臉之前,她是向着江家這邊的。
從江漫柔準備鋼針的時候,江窈便知道她要做什麽。
而江窈能做的,便是幫江漫柔消除後面所有的證據。
“之前穿黑衣服被你跟蹤那天,是因為我想找林成讓他早點走。”
“我和他都沒想到那天會出車禍,我想做的,只是希望姐姐你能把主舞讓給漫柔姐。”
“舞房走廊的監控是我毀的,人也是我賄賂的。”
原本陳婉約面無表情聽着,但聽到監控是她毀掉的時候,秀眉不由得蹙緊,“監控是你弄的?不是容寄嗎?”
“他傻逼。”
“……”
“他毀的監控只是一個小角落,要想瞞天過海,裏裏外外的監控都得壞掉,而且,電路那邊也是我掐斷的。”
陳婉約聽得脊背發涼。
果然,她還是被江窈所蒙住了。
陳婉約震驚得不行,身側的男人好像早有預料似的,如同聽一個“小蝌蚪找媽媽”故事那樣,雲淡風輕,掀不起任何的情緒變化。
陳婉約沉默。
賀其琛問道:“說完了嗎。”
江窈:“說完了。”
賀其琛:“說完就滾。”
江窈:“……”
她大概第一次遇見這樣一個無視她所有哀憐的神情和特征,并且冷漠薄情到不惜捏斷女孩子手腕的男人。
這樣的人在其他時候都是溫文爾雅,禮貌斯文的,但如果自己守護的人受傷,那麽不管男女老少在他眼裏都不可能成為可憐的對象。
他在這裏,江窈感覺自己仿佛要看穿,所坦白的話也是吞吞吐吐的。
江窈坦白的這些內容,對陳婉約而言,并沒有多大的作用。
除非她自首。
她明明是罪魁禍首,卻能巧妙地躲過所有懲罰。
陳婉約心有不服。
而事到如今,看賀其琛的态度,應該是不準備讓她繼續寫紙條“Y”了。
她應該把最後一個“Y”留給江窈,而不是林成。
“姐姐。”江窈看出陳婉約此時壓抑的脾氣,勉強地撐起一個笑,“我知道我對不起你,所以我替你懲罰過江漫柔了。”
“你?”
“上次的舞臺事故,是我做的。”
陳婉約懵了,“是你指使佳佳……”
原來佳佳只是個介質,最後把江漫柔搞垮的人居然是江窈?
江窈繼續道:“我只想盡最後的能力彌補你。”
陳婉約差點驚了:“彌補我?你不應該彌補周肆?”
“我已經在想辦法彌補了,所以……我求姐姐。”江窈目光哀憐,“先不要把這件事告訴周肆。”
江窈的坦白,讓事情告一段落。
她說得很清楚,她在意識到自己和江漫柔之間假的不能再假的情誼後,果斷叛變。
而起因,不過是因為江漫柔為了不想嫁給老男人,而把妹妹推出去。
一切合情合理。
但陳婉約總覺得有哪裏不對。
看出她的疑惑後,賀其琛不鹹不淡地插一句:“你是不是覺得,江窈既然有這樣的智商在五年前瞞天過海,不可能後知後覺發現姐妹情是假的。”
陳婉約:“對!”
賀其琛:“很顯然,她在撒謊。”
陳婉約:“為什麽?”
賀其琛:“你不覺得她有人格障礙?”
陳婉約:“你就不能說點我聽得懂的詞兒?”
賀其琛:“那就生孩子。”
陳婉約:“……”
她真的忍不了了。
這個狗男人現在是把“破案不如生孩子”當做人生目标了嗎。
她只是随口一說,卻被他惦記上了。
就算事情都解決了,就算她确實有這個打算,也不能……說生就生吧。
陳婉約側首看向車窗外的風景,日光尚好,時間尚早,她慢悠悠地吩咐:“你先送我去貓咖吧。”
“不陪我?”
“陪你幹嘛,你哪有貓好玩。”
賀其琛嘴上沒應,方向盤還是拐向貓咖的方向。
車在半路,手機鈴聲突然響起。
陳婉約順手替他看了眼,“你朋友打來的,我替你接了?”
賀其琛:“嗯。”
接通後,那端很快傳來光頭的聲音:“琛哥,來喝酒啊。”
賀其琛:“不喝。”
光頭:“咋了,嫂子又在旁邊?”
賀其琛:“我在開車。”
光頭:“來吧來吧,南哥也在,咱們幾個都來個他出出主意,想法子怎樣幫他追女人。”
挂電話後,陳婉約清咳了聲,“你去嗎?”
賀其琛:“嗯。”
陳婉約:“喝酒?備孕是不能喝酒的。”
賀其琛:“不喝。”
陳婉約:“這是你說的,晚上回家的話要是被我發現你喝酒的話,生孩子這事還得過兩年。”
賀其琛淡笑,“好。”
雖然她剛才一直都沒附和他說生孩子這事,但心底是附和的。
刀子嘴豆腐心。
“話說……”陳婉約漫不經心地岔開話題,“徐南終真的想追秋棠嗎?”
“怎麽?”
“他的情敵還挺厲害,估計挺艱難的。”
“沒情敵,他也不容易。”
這倒也是。
反正是別人家的事情,陳婉約操心不來。
只是她看秋棠和那只小奶狗眉來眼去的,總覺得徐南終的追妻路漫長不說,還布滿荊棘。
貓咖裏。
送陳婉約過去後,賀其琛便走了。
他不知道陳婉約最近怎麽總是往貓咖這邊跑,回到家後身上還有燒烤的奶香味,要說她單純地喝咖啡的話,不太可能染上其他味道。
但說她幫忙做咖啡和甜點,那更是不可能的事情。
一個喜歡給老公做月子湯的小媳婦,他還能指望她整出什麽驚天的手藝來。
貓咖的後廚裏,幾名糕點師傅和林燃都在旁邊看着陳婉約忙活。
“我為什麽要去學做一個難度和形狀都不是我能承受的蛋糕?”
“還不如逛個街給他随便買個小熊餅幹。”
“太難了吧。”
旁邊人幾度沉默。
饒是如此,在大家指引和圍觀下,陳婉約還是把一直狗狗翻糖蛋糕做出來了。
做好之後,她立馬摸出手機,給賀其琛拍了張照片過去,問:【好看嗎?】
那邊很快回:【好看。】
陳婉約正要喜滋滋的時候,發現自己發錯照片了,發過去的照片只是一個桌子,裏面什麽都沒有。
就這照片,他還說好看?
糊弄她的吧。
蛋糕做好,陳婉約心情大好,沒同他斤斤計較,沒有補發照片,而是撥通視頻通話,攝像頭對準自己忙活三個小時的作品,笑嘻嘻道:“這是我給你做的同款狗狗蛋糕,要寫你名字嗎?”
賀其琛:“你做的,寫你名字。”
陳婉約:“?”
哼唧兩聲,陳婉約:“我看你翅膀硬了啊。”
賀其琛:“翅膀不硬,但是……”
陳婉約:“但是什麽?你還想開車?”
她做的是一款棕色泰迪狗狗蛋糕,因為模具打得好,基本形狀OK之後,不需要她怎樣費力,所以模樣看起來還不差,就像上一次做的月子湯,雖然補的方向歪了,嘗起來還不錯。
視頻通話好一會兒,直到秋棠過來,陳婉約也沒掐斷。
她心裏美滋滋的,自己總算做了一次賢妻做的事。
秋棠卻滿臉愁容,小跑着過來,“婉婉,我該怎麽辦?”
陳婉約:“怎麽了?”
秋棠:“隔壁新開了一家咖啡館。”
陳婉約:“不會吧?誰這麽缺德?”
秋棠:“不知道,從裝修來看,比我這邊高級很多很多。”
聞言,陳婉約跟着一起擔憂起來,匆匆對手機那邊說一句:“我先挂了,待會再打給你。”
秋棠的貓咖旁邊突然新開一家咖啡館,這事不大也不小。
按理說,做生意這行,如果不對自己有特別大的自信,不會在人家旁邊開同樣的店鋪。
除非那人腦子壞了。
或者,有其他意圖。
陳婉約這邊愁眉苦臉的,另一邊的高級包廂裏,該嗨的繼續嗨。
和陳婉約視頻通話後,賀其琛的手機只剩下百分之一的電,他一個大男人,出門在外沒考慮到帶充電寶等細節。
他讓服務生拿數據線幫忙充下電,然後往洗手間走去。
拐角處,賀其琛看見徐南終。
不知為何,今天看徐南終,總覺得他人模狗樣的。
徐南終摸出一根煙遞過去,“找我有事?”
賀其琛:“老子只是來上個廁所。”
徐南終:“那你盯着我看什麽。”
賀其琛:“貓咖附近的咖啡館是你開的?”
徐南終:“嗯,這樣就能每天看到她了。”
賀其琛:“……”
徐南終:“怎麽,想誇我機智?”
賀其琛:“嗯。”
可真他嗎機智。
秋棠要是知道自己的顧客都被這個厮搶走的話,不得氣個半死。
徐南終似乎并沒有意識到自己的此等行為多麽作死,英眉微擰,“你知道什麽叫小奶狗嗎?”
“活好,黏人,嘴甜。”賀其琛,“追秋棠的男孩子就是。”
“女孩子都喜歡小奶狗嗎?”
“喜歡又如何,你再怎麽搞,也只能是老奶狗。”
“滾。”
從洗手間再回來時,賀其琛看見包廂那幾個弟兄們都用怪異的眼神看着他。
光頭帶頭起哄:“喲,琛哥的春天來了啊。”
賀其琛:“什麽春天?”
光頭:“你看看你手機就知道了。”
剛才手機沒電了。
這麽點時間,手機只充進去百分之個位數的電量。
屏幕亮起後,賀其琛看見上面顯示的未接號碼。
七個未接電話,都是陳婉約打來的。
“哇哦,嫂子打了這麽多未接電話?!這說明什麽?”光頭偷瞄一眼後,帶領弟兄們起哄,“說明夫妻二人感情深厚,說明嫂子很關心琛哥!”
“不是。”賀其琛盯着那些未接電話沉默兩秒,“說明我完了。”
作者有話要說: 感謝“努力複習中”“禾一M”“仙女本仙”灌溉營養液。
感謝雪落的地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