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章 ☆、權宜之計
? “啊……”她終于想起來了，“上次德勝船舶那案子您的表現非常精彩。”
“過獎了。”他淡淡一笑，“你替銀帆國際打的那場侵權也很不錯。”
沈大少十分無語地插話：“互相吹捧的話一會兒再說，我還沒介紹完呢。”
他指了指剛才的高個女人，漫不經心地道：“這是我三嬸顧安然，麻醉醫師。”
“三嬸。”她好奇地看向對方，就見人家也像個好奇寶寶似地瞧着她。四目相對，顧安然先“啧”了一聲：“看你像是脾氣很好的樣子啊，他平時有沒有欺負你？”
“……”她不知所措地搖搖頭。
“他要敢欺負你，你就告訴我，三嬸替你主持公道！”顧安然一邊笑眯眯地說，一邊斜了沈霆均一眼。
沈大少很是不服氣地“哼”了一聲，道：“三嬸，您老一邊歇着去吧。我自個兒的女人還用不着您操心。”
沒來得及反應，她又被牽到另一邊，對上一對顏值爆表的男女。
“這個是秦韬，心理醫生。”
秦醫生彬彬有理地點頭問好。
沈霆均又指向他身邊眉目清麗的女人：“梁潇潇，秦醫生的另一半，是心髒外科醫生。”
女人微微一笑，颔首示意。
顧安然卻又蹦出來一句：“他追過潇潇哦，姚律師你一定要敲打敲打他！”
“顧安然！”沈大少氣得大吼，顧安然卻不以為意。
沈霆均追過這女人？還沒等她想清楚自己該有什麽反應，已經有人開了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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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安然。”那女人淡淡瞥了顧安然一眼，“多久之前的事了，還提。”
顧安然吐吐舌頭，道：“知道啦，不提就不提呗。”
說來奇怪，面對沈霆均各種跳腳的顧安然，竟然在她面前乖乖的。
姚微想着，忍不住又多看了那女人一眼。
不得不承認，這位梁醫生長相确實出色，也難怪沈大少會動心。
心底莫名有些酸澀。她有些搞不明白自己到底在想什麽。明明知道他就是個花花大少，女朋友換了無數……
沈霆均瞥她一眼，岔開話題：“咱們開吃吧？”
于是大家紛紛落座，六個人正好三對，姚微別無選擇，只能坐到沈霆均旁邊，另一邊則是顧安然。
這頓飯吃得姚微極其郁悶。另兩對都是貨真價實的真情侶，舉手投足間俱是柔情蜜~意，襯得她和沈霆均之間特別尴尬生疏。偏偏梁潇潇還就坐她對面，她一擡頭就能看到人家那張簡直找不出破綻的臉。
這輩子，她頭一次有了種自慚形穢的感覺。
如果沈大少之前喜歡的都是這種大美人，那他又怎麽會真的喜歡自己？
她沮喪地想，所以他的動心其實還是裝的？
她沉浸在失落的情緒裏，甚至都沒有注意到沈大少一直在忐忑不安地打量她。
她好像生氣了？或者，其實是在吃醋？沈霆均心裏半是驚半是喜。
如果他其實并不喜歡她……姚微覺得自己之前傻透了，怎麽會覺得他真的喜歡她呢？他當然是裝的，只是演技很好罷了。
也不錯啊。至少這樣她不必覺得虧欠他，不是嗎？她用殘存的理性拼命地說服自己：你應該如釋重負才對啊。你并不希望他真的喜歡你啊，對不對？
然而她還是情緒低落。不明所以。
兩個人悶悶地吃飯，半點動靜也無。
秦韬和梁潇潇對了個眼色，都有些好笑。他垂了眼，不動聲色地繼續幫自家老婆剝蝦，十足十的細心體貼。
沈默朗輕輕捏了捏顧安然的手指，正吃得開心的顧安然同學好奇地擡眼看他，就見他朝沈大少的方向努了努嘴。
愣一愣，顧安然終于後知後覺地明白了過來，打個哈欠道：“啊，好困。”
沈默朗立刻接道：“要不要回去睡個午覺？”
顧安然點點頭：“好啊好啊。潇潇，你困不困？”
梁潇潇擡擡眼，随聲附和：“恩，我也有點困。”停一停，再補上個理由，“大概是昨晚手術做太晚了。”
秦韬心疼地看她一眼，再滿臉歉意地看向沈霆均：“不好意思啊霆均，要不我們就先撤了吧？”一面說，一面開始擦手收拾。
人家都說到這份上了，沈霆均自然沒什麽理由阻攔。何況，電燈泡統統消失對他來說也是正中下懷。
大家一拍即合，紛紛起身。
姚微也站起來，禮貌客氣地跟他們一一道別。
一起走到門口，她仍有些心不在焉，走出門又被沈霆均一把拉了回來：“等等，我還有事跟你說。”
眼瞅着那群人越走越遠，她沒好氣地回身看他：“什麽事？”
他挑挑眉，理所當然地道：“不是說陪我吃飯的麽？我還沒吃完呢。”
她嘆口氣，自顧自回去坐好：“那就趕快吃吧。”
他關好門，走回去，依然坐到她身邊，真的繼續吃起來。
包間裏只剩下他們兩個人，沈大少又吃得特別斯文，幾乎沒有發出什麽聲音。
她百無聊賴地盯着自己面前的盤子，在心裏數了數他曾經的緋聞對象。上次傳過的曾以萱明顯也是公認外貌極出衆的，再往前數，她就只記得黃家那位大小姐了，似乎長得也是很不錯的吧？
她覺得心情更不好了。
男人慢條斯理地吃着，見她蹙了眉發呆，心裏也是七上八下。
擱了筷子，他喝了口茶水，清清嗓子，道:“這裏是江家的産業。”
她被他突如其來的嗓音吓了一跳，悶悶道:“所以？”她知道他跟江辰遠關系匪淺，但不明白他現在提及這件事的原因。
“這個包間裝有幹擾器。我們在這裏的所有對話都不會洩露出去。”他淡淡回答。
“所以你确實知道我被竊聽了。”她擡擡眉，語氣雲淡風輕。
“我只是以防萬一。”他笑一笑，“不過你剛剛已經證實了我的猜測。”
見她一副不打算出聲的樣子，他只得繼續道:“上次在京城別墅跟你講的話只是權宜之計。”
還是沒有反應。
他觑一眼她的臉色，試探性地問道:“你知道我指的是哪一段吧？”
“嗯。”她沒精打采地點點頭。
不就是他喜歡她，要她當她女朋友那段麽？
果然都是假的。
她倒是不用擔心他愛上她了。按他剛剛的說法，似乎他對她也沒有歹心。事實上，這已經是最好的結果了，她對自己說。既不需要跟他正面交鋒，也不必因為他喜歡自己而束手束腳。
他有些訝異。知道了為什麽會是這個反應？他都告訴她後面的那些威脅是權宜之計了，她不是應該明白他的心意了麽？
難道……？夾在後面那些威脅裏的倒是還有一句。
做所有女朋友該做的事。包括上床。
“怎麽，姚律師覺得不能跟我上床很遺憾？”他雙手抱肩，饒有興致地挑眉。
“恩？”她呆了一秒，才反應過來他說了什麽，狠狠瞪了他一眼，臉卻飛紅了一片。
難得她害羞，他自然壞笑着乘勝追擊：“沒關系，如果你主動要求，我不介意滿足你。”
“沈霆均！”她氣急敗壞地叫出了聲，“你給我閉嘴！”
他大笑起來：“終于肯叫我名字了？”
她斜睨他一眼，道：“所以你剛剛指的是最後一段？”
如果只是那一段是假的，那前面他喜歡她的表白……是真的？
“當然。”他終于捕捉到了她的言外之意，又是好笑又是欣慰，“你想問前面的表白是不是真的？”
她被他直接的問題弄得又窘迫了起來，恨恨轉了眼不看他，卻還是不由自主凝了神聽他的回答。
“我喜歡你。”男人低聲道，“你還要我說幾遍才肯相信？”
他說得鄭重，聲音低而清透，震動着她的耳膜，也震動着她的心。
所以……他真的喜歡她？
所有那些心動、那些慌亂都是真的？
她沒有回頭，卻抑制不住嘴角的微微上揚。
卻聽那男人輕聲問她：“那麽，你喜歡我嗎？”
一片安靜。
他毫不氣餒地扳過她的肩，四目相對，他的眸子熠熠生輝：“姚微，你喜歡我嗎？”
不是真心話大冒險。她不必害怕撒謊的懲罰。
但對着他滿含期待的眼神，這一次，她卻不想再欺騙他。
“我……不知道。”最終她這麽說，有一點忐忑，有一點猶豫，“我不知道這樣子是不是就算是喜歡。”
她勇敢地直視他的眼睛，一點點坦白：“想到你以前追過許多女人，我會有一些不開心。你說喜歡我的時候，我又會很高興……”
還未說完，她就被男人一把擁入了懷裏。
“喂，我還沒說完呢！”她叫道。
男人低聲笑起來，帶着無盡的欣慰與滿足，在她耳邊輕聲呢喃：“傻丫頭，這就是喜歡啊。”
男人寬厚的懷抱暖意融融。
他的欣喜似乎也傳遞給了她。
這便是……喜歡麽？
她有些茫然，有些無措，明知道就算喜歡也不該放縱自己浸入其中，卻貪戀着他懷抱的溫度，遲遲不願松手。
還是他輕輕松了懷抱她的雙手，她停了一秒，才戀戀不舍地起身。
他望着她，面上的笑竟有些孩子氣。
下一瞬，他俯身，吻住了她的唇。
